莱恩认为灵能炸弹不可能被异形调包的原因之中，最有说服力的就是基尔在那，基尔这个人他了解，这人谨慎至极，在看到自己军团的连长过来时还会下意识查看探测器。
“有没有可能是有吞世者被精神控制，或者异形混了进去，比如伪装的异形什么的，让探测装置失效。”卢瑟大概能揣测到莱恩认为秦夏监守自盗的缘由，于是发问。
“探测装置实验过很多次，我用死刑犯做过实验，探测装置不可能失效。”莱恩冷声说，“我派人送过去的探测器甚至就是原型版，经过实验确认有效的原型版，前两次战争里冉丹那些伪装异形和被精神控制者一样无所遁藏。”
“况且关键不在于窃取者是怎么混进去的，而是用了什么手段把鱼雷调包的。”莱恩接着说，“巫术一般的调包手段……十二军团是我们所有军团里唯一持有大量古代科技造物的。”
卢瑟沉默。
此时作战室闸门忽然开启。
莱恩最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缓缓开启的闸门之外。
秦夏一只手拖拽着庞大的容器来到作战室闸门外，松开抓着容器拖动杆的手，伴随着容器一侧落地时的轰鸣声，秦夏步入作战室。
莱恩立刻注视着秦夏。
秦夏也注视着莱恩，伸手指向外面的容器：“你的旋风鱼雷。”
莱恩转头看向刚才被派去送灵能炸弹的终结者。
身穿终结者的卫队成员转身走出舱室，喝退外面围观的人，轻微开启容器查看一下，接着向莱恩点了点头。
“它是怎么失而复得的？”莱恩问。
“被我找回来的。”秦夏回答，“一个异形用我们不了解的未知传送手段将容器传送自冉丹二号附近的虚空设施内，而这个异形通过一具被伪装的星际战士尸体接近容器，并使用了我所说的传送手段。”
说话时，秦夏将自己于冉丹二号附近找到容器时的照片传输到全息影像上。
“那你是用了什么炸掉冉丹三号的？”莱恩看到了那群围绕着容器的异形们，开口询问。
“用十二军团自己的方式。”秦夏回答。
莱恩思索一下，判断是十二军团用了某种类似于灵能炸弹的古代造物炸掉了冉丹三号。
又再次思索后，莱恩彻底推翻自己对于秦夏监守自盗的推论。
并且莱恩认为秦夏如果真的监守自盗就不可能带着灵能炸弹过来，大不了就说是灵能炸弹又找到了，然后用了，再把那枚灵能炸弹藏起来，再过来索要先前在通讯中许诺给他的另一枚。
“我知道了。”莱恩平淡的说，“既然真相大白，那你可以领走我先前许诺给你的报酬，把这枚旋风鱼雷带回去。”
“这就完事了？”秦夏缓缓摘掉头盔，右手从背后摘下长枪杵在地上，左手捧着头盔，注视着莱恩，“你之前在通讯中所说的话表明你怀疑我窃取了本应该用于任务的旋风鱼雷。”
秦夏回忆起之前在冉丹三号时，莱恩和自己进行的通讯中所说的话，虽然莱恩没有直说你是不是把灵能炸弹偷了，但他说的话透露出他当时在想什么。
当时秦夏还没觉得怎么样，毕竟当时太震惊也太着急，只想着把灵能炸弹找回来顺便再把冉丹三号炸了。
可是等到灵能炸弹被塔拉辛传送回白骑士号，自己也回白骑士号后，越想越气。
于是本可以直接告诉莱恩“我没找到灵能炸弹”并把灵能炸弹留下，再找莱恩索要他承诺的报酬的秦夏，便决定拖着灵能炸弹过来，找莱恩当面对质，否则这口闷气就顺不下去。
在秦夏看来有些时候利益没有一口气重要。
“我知道了。”莱恩仍然很平静，“你没有把本应该用于任务的武器偷走，我知道了，你现在可以把那容器里的东西再拉回去，就像我之前承诺的那样，那是你的报酬。”
“不，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秦夏缓缓向左侧踱步，“你得把你之前说的话收回去。”
话音一落，那些恐翼的军官们保持沉默，心情复杂，而在场的其他暗黑天使们则是万般不满，用充满敌意的眼神注视着秦夏。
“注意你的言辞举止。”一名中士上前，拔出动力剑，“否则我将用武力维护基因之父的尊严。”
秦夏抬起长枪指着中士，也指着中士身后的莱恩：“我会用我的武力维护我自己和十二军团的尊严，十二军团之主的养父和吞世者智库白骑士之主不是一个窃贼！”
卢瑟看着秦夏，接着又看向莱恩，用眼神示意莱恩此时该做什么。
莱恩没有看卢瑟的眼睛，仍旧盯着秦夏，不过看起来并没有多大敌意。
被冒犯的狮王颇为气愤，但还是冷静思索。
先前的怀疑是一种正常的逻辑推断，在现有信息不足的情况下所进行的最谨慎之考虑，并且秦夏的一些事迹和众所周知的特点也足以些许佐证这种怀疑推断。
就如同也怀疑是异形用某种手段调包了灵能炸弹一样，都是一种猜测。
被怀疑的感觉的确不好受，但莱恩不认为这是秦夏可以带着武器来到这里，用极度冒犯的态度找自己对质的理由，所以秦夏理所应当因为其态度举止而受到惩罚。
莱恩这么想着，缓缓直起身躯，右手搭在剑柄上。但忽然又转念一想，秦夏在冉丹三号歼星战里的表现可称居功至伟，再加上独自进入虚空设施冒险找回灵能炸弹洗刷自身嫌疑……功过相抵，不该动手。
沉思之后，莱恩搭在剑柄上的手缓缓垂下。
“你想为这件事画上一个怎样的句号？”莱恩冷声问。
“收回你之前的怀疑。”秦夏说。
莱恩沉默数秒，用秦夏的表现和功劳压制怒火并缓缓开口：“我收回。”
秦夏听后默默点头，将长枪放回背后，戴上头盔走出作战室。
莱恩攥紧拳头，思量再三之后便还是打算完成帝皇的交代，将一枚灵能炸弹赠送给秦夏，于是便对卢瑟开口：“去让那家伙把炸弹带走。”
早想走出去的卢瑟立刻离开作战室，对外面通道上等着搬运容器的终结者们命令道：“这玩意从哪拿出来的就送到哪里去。”
听到卢瑟说出与狮王截然相反的命令，终结者们先是看向莱恩，见莱恩沉默着，才听从卢瑟的命令将灵能炸弹送回不屈真理号的宝库里。
卢瑟加快脚步追上秦夏，与他并排同行，一起拐入岔道消失在莱恩视野中。
“一个有收藏癖的自大狂。”莱恩沉声说，“除了强大可靠之外一无是处。”
383.第370章 悲剧之源
第370章 悲剧之源
……
“你不能就这么离开。”
“你应该得到你被许诺的东西，然后再离开。”
“本该是你的东西你就该拿走。”
卢瑟对秦夏说。
秦夏沉默不语，径直朝着机库甲板走，搭载他和灵能炸弹来不屈真理号的运输机正在机库里等着。
见秦夏沉默，卢瑟便伸手拉住秦夏，朝着通往机库甲板的岔道另一个方向的路口走去。
两人乘坐上交通载具，在第一军团旗舰里飞行一段时间，然后经过重重身份验证，抵达一处高耸平台之上。
载具缓缓降落。
秦夏与卢瑟从中走出。
两人看到了正运送着灵能炸弹来到此处的终结者小队，他们把秦夏带来的容器和里面的灵能炸弹用一架平平无奇的运输机装载着，降落到平台上后立刻带着容器往平台上唯一的闸门走去。
“把这枚炸弹送回去。”卢瑟对终结者们命令道，“再拿出一颗来。”
虽然不知道卢瑟为什么要干这种费二遍劲的事，但终结者们还是行礼并服从命令，带着灵能炸弹进入闸门。
秦夏环顾四周，发觉这里应该是暗黑天使军团的宝库入口。
不过应该距离宝库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并且刚才闸门开启时秦夏看到里面的路径如同迷宫一般，并且自己的灵能无法渗透进去。
“莱恩不该揣摩我监守自盗。”秦夏说。
“的确。”卢瑟点头，“在这种事上莱恩冷酷到令人觉得陌生，当一个人有一点点可疑之处都会被他无情的揣摩，他不知道什么叫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秦夏冷哼一声。
“不过他把之前的怀疑收回去了……我很惊讶，那时我以为你们会打一架……”卢瑟说，“从我见到莱恩那一天到现在，莱恩是第一次收回一句话。”
秦夏点头，自己也觉得意外。
本来都做好用灵能屏障抵御飞头拳的准备了来着。
“但无论如何，那枚‘旋风鱼雷’是你应该得到的。”卢瑟看了一眼闸门，“就当是给莱恩一个面子，把那‘旋风鱼雷’带回去吧。”
秦夏再次点头。
卢瑟微笑，带着秦夏走到平台的座椅上坐下。
“实话说，我觉着刚才那事我也确实有点冒犯。”
秦夏坐下后说道，“不过这事我不能妥协，我必须跟莱恩来硬的，即便要冒挑战一个原体的风险。”
“如果这件事情得不到解决，那就会流传开来，逐渐变成两个军团之间的宿怨。”
“原因很简单，安格隆得知这件事后肯定会来找莱恩，两人可能会爆发冲突，不管谁胜谁败，两个军团的人在得知这件事情后必然产生矛盾和冲突。”
“当然不至于大敌当前先打起来，但接下来双方给彼此使绊子是少不了的，然后又会有一方吃亏，不满持续积攒，变成宿怨，直到未来某一天两个军团或许就得用打一仗的方式解决这个宿怨。”
秦夏阐述着自己的理由。
他不用说卢瑟也能知道原因，这也是当时卢瑟保持沉默，不劝说任何一方的原因。
“矛盾的发酵过程。”卢瑟点头，“所以你能来不屈真理号其实是非常明智的决定……退一万步讲，假如你是个软弱的人，选择忍下这口气，但这事也不会因忍耐而结束，毕竟你的地位摆在这，很多人把你的尊严当成军团的尊严，然后他们会找第一军团的麻烦，矛盾就开始发酵了，像你说的那样。”
秦夏非常赞同的点头，心想有卢瑟这么个明白人还是挺好的，就是可惜卢瑟在第一军团影响力虽然很大，对莱恩的影响力却不是很大，当时如果莱恩选择动手，卢瑟也定然拦不住。
即便卢瑟是个明白人，可秦夏还是把自己如此行事的理由说给卢瑟的原因在于，他认为自己和卢瑟应该起到沟通渠道的作用。
所以秦夏接着和卢瑟说：“以后在之后的合作里第一军团和十二军团产生矛盾，我会直接来第一军团找到你，然后和你商谈，而不是去找莱恩。”
“属实是个明智的想法。”卢瑟很难不感到赞同。
两人谈完事情，静静等待灵能炸弹被那些终结者从宝库里取出来。
此时卢瑟拿出一块数据板摆弄起来。
秦夏看向数据板上的显示屏，发现上面显示着一些山山水水的美丽景色。
“这是卡利班。”卢瑟将数据板递给秦夏，“你看，这就是我和莱恩的母星，一个美丽至极的世界。”
秦夏看着数据板。
卡利班景色的特点并不是美丽，而是宏伟壮观。
将一整块大陆分为南北的山脉绵延万里，原始森林里的树木都足有数百米之巨，连泰坦走在森林里都显得渺小。
卡利班上最辽阔清澈的河流的源头在一座万米巨峰之上，瀑布于巨峰南侧倾泻而下，甚为壮丽。
“对我而言，在骑士团的日子里每一次出去猎杀巨兽时的赶路阶段都是一次享受。”卢瑟说起卡利班时总是带着怀念又自豪的笑容，“在数据板上根本看不出来卡利班的景色有多壮丽，如果有机会你能来卡利班，我就给你当导游，届时即便是你这样见多识广之人也一定会被卡利班的壮美惊讶到。”
听卢瑟提及卡利班，见卢瑟说话时眉飞色舞的样子，秦夏心情略感复杂。
卢瑟这个时候很久没有回卡利班，还不知道卡利班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在卡利班纳入帝国统治之后，帝国派去的官僚将原始森林推平把木头出口卖掉，然后在光秃秃的地皮上建立起巢都和工厂。
清澈的河流被排入有毒的工业废水，那些能给当地骑士团当坐骑的动物被大量捕杀，变成帝国官僚身上的奢侈品原材料，或者被用来满足对食物的猎奇追求。
人们不能再生活于如奇幻作品中人类都城那般宏伟又充满独特风格的城市里，无论他们是被强迫还是自愿的，他们得往巢都转移，然后在若干年过去，“天空”这个词对于人们的后代而言变成了一种抽象且生僻的词语。
这些秦夏知道，某种程度上讲，他比卢瑟更清楚卡利班是什么样子……至少在现在这个时间段而言，他才是最了解卡利班当下状况的。
在秦夏看来。
给一个世界带去工厂和巢都本没有错，但也得看是什么情况。
如果是当地人本就生不如死面对恶劣环境和各种本地敌人的威胁，那他们就需要用工业化的先进生产力获得更好的物质条件，以及一座至少可以让人们不用面对类似努星吃人沙尘暴那样的威胁的巢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