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瞬间，他们仿佛真的变成了艾歌的信徒，被艾歌的赋予的“自由”锚定了混乱不堪的思维，这些寇涛鱼人开始思考何谓“自我”，这是神灵给他们的启示。
而在那一瞬间，那些庞大的信仰之力便消失了。
安柏修估计是布里博杜普利用了自己的种族神能力，强制这些寇涛鱼人停下祈祷，命令他们不再信奉艾歌。
不得不说，这种玩法是真的疯狂。
双方都在走钢丝，艾歌要是在发出神谕之前就被寇涛鱼人的混乱意念淹没，她就会万劫不复，彻底变成布里博杜普的养料。
而要是布里博杜普最后关头无法切断寇涛鱼人对艾歌的祈祷，那这些寇涛鱼人就真的会变成艾歌的信徒，成为她成神的最大助力。
现在看来双方都没吃亏，但实际上还是艾歌赢了。
艾歌不仅明晰了自己践行的道路，还距离成神更近了一步，更重要的是她靠自己化解了这场危机，应该已经得到艾欧的认可。
等到她的力量积攒完毕，想来这条成神之路已经没有阻碍了。
安柏修在高兴之余，正要跟社长多套近乎，但等他转头才发现，那位老人又在不知不觉中消失了，正如他来时一样。
这么神秘的吗。
可惜了，安柏修还想多聊几句，顺便问一下那个神器戒指的其他用处呢。
“谢谢你。”
艾歌的声音传来，安柏修只能收起心里的可惜，向她道贺：“恭喜，这次危机顺利度过了，神上神对你的表现应该很满意吧？”
艾歌摇头说：“我不知道，一切都要等我真正成为神灵的那天才知道。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我已经认准了自己的路，不会再有任何动摇。这一切都要谢谢你。”
安柏修苦笑说：“我什么都没做啊。”
“不，从一开始你就在帮我。如果不是确认了父亲的死亡真相，我也无法下定决心追逐艾欧的青睐。后来，是你帮我去寻找人鱼女神，是你在我失败之后重新出谋划策，又为我占领了这一片海域带来了那么多的信徒，是你送来了可以凝聚神国的戒指，是你在我最危险的时候出现，给了我思考的时间。”
艾歌看着安柏修的脸，无比认真地说：“我从未与人正常相处过，不知道该如何道谢。我只能承诺，如果我真的顺利成为神灵，我愿意将一半的神力分享给你。而从今天开始，寂夜海盗团的一切都属于你了。”
“那太客气了，我不太懂海盗的运营方式啊。”安柏修客气地说。
“包括两条刚刚发现的海底黄金矿脉。”艾歌补充说。
安柏修顿时语气诚恳地说：“前辈一番心意，我不收就是不给你面子了。放心，我不会辜负你的信任。”
艾歌微微一笑，在星空之下，美得令人惊心动魄，安柏修都愣了一下。
这就是神灵的力量吗，还没完全踏入神灵的境界，但这魅力都能影响到巫妖了？
全程围观的赫基斯通拿着笔，仔细看着两人并肩而立的一幕。
思考良久，最终还是将脑海里面编排出来的几千字小作文给忘了，老老实实地在笔记本上写下一句话：“凛冬时节，我在无垠星空之下见证了一位神灵的诞生。但即使是真神的光辉也无法掩盖他身上的华彩。巫妖迪迦奥特曼，以凡人之躯，比肩神灵。”
第472章 我帮谁谁就能赢
星空之上，一艘小型飞船缓缓划过。
安柏修得意地躺在船舱内，哼着别人根本没听过的小曲。
赫基斯通整理着这些天的文稿，修修改改的，然后又重新抄录一遍。但他越写越烦躁，忍不住问道：“你哼的都是什么曲啊，一点美感都没有。”
安柏修嘲讽说：“没你当年挖矿的声音好听？”
认识时间不短了，安柏修也打听了不少关于赫基斯通的情报。变成吸血鬼之前，赫基斯通是个矮人矿工来着。
赫基斯通不屑地说：“人是要成长的，我是挖过矿，但不代表我永远是个挖矿的。”
“成长为一个写野史的也值得骄傲啊，《传奇魔咒》副刊的销冠是什么值得骄傲的身份吗？”
“你眼里也就只有野史的野，根本看不懂里面的文学造诣。我也想不明白，凭什么你这个没点审美只爱钱的家伙能得到那么多好处？我明明加入悼亡诗社比你时间长啊。”
这是赫基斯通真想不明白的地方。
他加入悼亡诗社时间长，跟加雷斯认识更早，两人关系也更铁一点。但现在连无头骑士加雷斯都变成这巫妖的死党了，更别说这巫妖还能让悼亡诗社那些天南地北的大佬们集结好几次。
他贪财这事人人都知道，坑人坑神这事也是人人都知道，凭什么每次都有人给他送好处呢？
想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赫基斯通终于忍不住对安柏修说：“兄弟，指点指点我呗，我也想被人送一半神力，也想别人给我送好处啊。”
安柏修转头看了这矮人吸血鬼一眼，奇怪地说：“你又不缺钱。”
赫基斯通顿时激动地说：“我比你穷！”
赫基斯通只是拥有一地下城的黄金而已，但这巫妖的财富已经没办法用黄金来衡量了。
安柏修却笑着说：“贫穷是相对的，像我这种没有艺术天赋的巫妖，财富就是唯一的财富，你不一样，大艺术家，有艺术就够啦，精神富足比我这种贪钱的巫妖高尚得多。”
赫基斯通恨得咬牙切齿，但还是低声下气地对安柏修说：“越有钱才越不受外界影响，可以写出绝对中立客观的史书来，所以做历史学家必须要有钱！大师，教教我吧，我也想有公主女王女神什么的倒贴啊。”
“倒贴？你在说什么傻话啊？”安柏修十分奇怪地说：“你看到谁倒贴了？”
赫基斯通激动地说：“还说没有，就刚才，艾歌将自己的寂夜海盗团都送给你了！更别说她承诺自己成为神灵之后与你分享神力。”
安柏修反驳说：“我为了帮艾歌成神，我让人鱼女神依卓洛降临跟她面谈，争取了一个成神的机会，然后我又给她打下了整个火山海域，帮她找到好几万人鱼作为信徒，你真当我嘴巴一张就什么都有啊？”
赫基斯通想了想，觉得好像有点道理，又问道：“那凋亡蔷薇呢，现在幽暗地域都快变成你的地盘了吧，你帮她做了什么？”
“莱恩死那么多人是他们活腻了自己上吊吗？吉斯洋基人谁召唤过来的？是我！莱恩内部分裂，是谁支持艾伦沃森，谁帮他竖起反旗的？是我！现在兽人将莱恩人打到吐血，是谁给兽人提供大量的战争兵器？还是我！”
安柏修忍不住对赫基斯通说：“你一个研究历史的连这些都不仔细琢磨，你最近写的究竟是什么玩意啊？拿出来让我看看。”
赫基斯通却说：“不行，等我死了，或者等你死了，这些东西才能发表出来，所谓盖棺定论，这就是历史学家的原则。”
“等我死了，或者你死了才发表……”安柏修愣了一下，然后说：“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吸血鬼而我是巫妖？”
赫基斯通也愣了一下。
等等，好像是有什么地方不对。
这规矩不能用在亡灵身上啊，亡灵是永生的啊。
不过赫基斯通很快就释然了，就这巫妖这么玩下去，不是直接成神就是将自己玩死，迟早能发表的，不用着急。
“别扯开话题，你究竟要不要教我？”
赫基斯通还是想知道安柏修有什么独家秘术让别人自动送钱。
安柏修无奈地说：“我能教什么啊，我向来只有一条原则，就是亏本生意不做。投资之前算好自己的成本，然后预测一下能够收获的回报，能赚的好赚的就做，没赚头的就不做，尽量做到双赢，保持良好的合作关系，就这么简单。”
“双赢是你赢两次吧？你坑人坑神都已经出了名！”
赫基斯通都听说了，现在众神都知道这巫妖是专门坑神灵，已经不止一位女神在他身上吃大亏。
安柏修却摇头说：“那不是生意，那是战争。我不会对敌人手下留情，但只要真心跟我合作的，我一定会保证对方的利益。”
“你觉得我会信？”
“信不信由得你，但你不会把别人当傻子吧，悼亡诗社里面那么多人跟我合作，你看他们哪个亏了？”
赫基斯通张嘴想反驳，但却发现安柏修说的是事实，所有跟他合作的人都得到了满意的收获。赫基斯通仿佛想起了什么，激动地问：“等等，上次你说有个回报率超高的生意，让我投资，难道不是骗我的？”
安柏修理所当然地说：“当然不是，卓尔精灵空艇运输业务，现在已经做起来了，第一个月就开始盈利了，最多半年时间就能将投入的成本全部收回。”
垄断生意想不赚钱是很难的，而且为了支持这个项目，精灵族都将许多魔法材料的运送从魔法阵传送改为飞艇运输。速度是要慢一些，但成本上反而降低了许多。
因为大部分的魔法材料都有活泼的魔法特性，蕴含庞大的魔力。这种东西要通过空间传送，不可避免就会受到魔力的影响，轻则品质下降，重则传送失败不知道给扔到哪里去。这种情况下，精灵族都需要对这些材料进行特殊的封装，隔绝魔力相互影响，而这个成本是很高的。
飞艇就没这个麻烦了，专门打造出来的货仓连飞艇本身的黑暗魔力都渗透不进去，就是一个纯机械手动的货仓。运送魔法材料完全不需要另外进行包装，能节省大半的成本。
虽然速度是不如空间传送，但这价格是低许多。
不少商人都不介意多等几天，换来更加优惠的价格。
有这种优势，加上精灵族的大力宣传，卓尔精灵航线已经变成了许多商人的选择。只要那些卓尔精灵不是在操控台上乱搞导致坠机，哪怕只是半仓都能赚一大笔。
这便是技术优势，别人看着眼馋，但也只能眼馋了。
听安柏修简单介绍了一下，赫基斯通连忙说：“我投，我现在就投！”
“投个屁啊，一开始的时候我还可以用自己的关系给你点份额，现在航线都已经做起来了，都等着数钱了。现在追加投资轮得到你？你真以为精灵族做慈善的啊，他们巴不得放开追加投资，将我的份额全部吃进去！”
安柏修现在占着航线百分之六十的收益，精灵族对这个比例非常不满，但安柏修是技术垄断，所以他们没有办法。
一旦安柏修开放这个追投的权限，精灵族就敢用大量的金钱来稀释安柏修的占比。
你总不能让别人加钱还占百分之四十吧？
精灵族会趁着这个机会，将航线的股权变成二八，甚至九一，逼着安柏修当个小股东。所以这个口子不能开，至少等到安柏修赚够了，因为什么原因需要大量变现的时候再说。
赫基斯通后悔得浑身不舒服，这巫妖原来说的都是真的啊，明明有一座金山放在眼前，他竟然就这样错过了。
赫基斯通想了想，又对安柏修说：“奥特曼大师，那最近你还有别的赚钱的生意吗，一定要带上我啊，我这绝对不会再怀疑你了！”
“最近？”
安柏修思考了一下，然后说：“还真有，我刚收了一支雇佣兵，准备将他们卖给兽人当炮灰，但我最近实在太忙了，抽不开身来处理这种小事。你要有兴趣，你可以做这个中间人……”
安柏修将吉斯洋基人的情况给赫基斯通说了。矮人吸血鬼掰着指头算了一下，这还真是稳赚不赔的生意啊，吉斯洋基人死了又不用给抚恤金，全部都是兽人支付，自己只收钱，又不用上战场。
赫基斯通感慨说：“你还真厉害，跟那个怒潮王国的公主潜水玩一下就将吉斯洋基人变成雇佣兵了，这是财富女神对你的眷顾啊。放心，这事我干了，赚到的钱我们五五分账。”
“想什么呢，吉斯洋基人是我找来的，兽人是我打通关系的，就连后面的传送估计都要我来解决，五五分？最多二八，我八，你二！”
“才两成？！”
“不同意算了，你以为就做个联络人有什么技术含量吗？”
“那可是战争，很危险的，我有可能会没命。”
“隔着魔镜聊天有什么危险，晨曦之主还能隔着魔镜抽你啊？”
……
两人谈价还价好一会儿，最终还是三七分账，安柏修拿七成，赫基斯通很不满意地拿三成。
安柏修拍着他的脑袋说：“别嫌少啊，别人想拿三成还没这个门路呢。而且，这场战争没那么快结束，这批雇佣兵很快就会派上用场，你到时候可以直接报高价，兽人不敢拒绝的。”
赫基斯通感觉安柏修话里有话，问道：“怎么回事？兽人现在局面占优啊？”
安柏修呵呵一笑说：“莱恩很快就会反攻了，而且兽人就算能挡住也是苦战。”
“你怎么知道？”
安柏修自信地说：“因为莱恩人已经找我谈合作了，这场战争，我帮谁，谁就能赢！”
第474章 真诚是最大的必杀技
安格沃森表情沉重地挂掉了通讯，说是跟皇帝会面这事需要请示。
安柏修也不着急，现在着急的是莱恩人才对。
“你为什么要找莱恩皇帝谈生意？”
赫基斯通已经再次拿出了他的小本子，准备记录安柏修的回答。
“我有点担心，莱恩皇帝是不是换人了。”
安柏修最近是一直忙得脚不沾地，都没时间去好好研究莱恩的变化。这不要跟莱恩人做生意了，安柏修才有空整理一下莱恩最近的情报。
然后就发现了许多疑点。
首先是莱恩皇族全部完蛋这个事，安柏修当时听了那么点，只当是夸大了事实，以为莱恩人抓了几个皇族出来砍头就完事，后来打听一下，发现真死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