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是随时兑换，并不需要冒着生命危险从地狱领主手中抠出来。
光是这一点，扎瑞尔就觉得安柏修是在做亏本生意，扎瑞尔估计这跟安柏修那印假币的能力有关，这小子捏灵魂钱币的成本肯定是低得多。
扎瑞尔也没猜错，别人需要七八十块灵魂碎片才能压出一枚灵魂钱币，安柏修只需要二三十块灵魂碎片就行。拟造灵魂的能力让他能够大幅度降低成本，而魔镜器灵本身的特征让安柏修可以随时随地为所有魔镜用户服务，这效率高得就像是上辈子的互联网一样。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
扎瑞尔敏锐地抓住了关键，追问说：“但再方便也没用，绝大部分魔鬼都拿不出这么多灵魂碎片。”
安柏修笑道：“没错，所以这些账面上的数字，有一半属于我私人补贴，三分之一大概是低息放贷，最后剩下那一点才是真正的存款。”
一个银行，不能只收有钱人的资金，但地狱的财富分布极端的不平衡。
地狱领主们可以收集大量的灵魂碎片，而流浪的那些魔鬼则没有什么余财。像是卡姆比恩这种底层坎比翁，连吃饭都成问题，更别说将灵魂碎片合成灵魂钱币这种高级手段了。
而比卡姆比恩更底层的劣魔则是大部分在转化之后活不了几年，重新变成满地收割的灵魂碎片。
但就算将整个地狱的全部领主魔鬼都集合起来，他们手上的灵魂碎片也比不上这些在荒野中混饭吃的零散魔鬼。
只是，怎么能让这些魔鬼愿意将灵魂碎片存入银行是个问题。
这些魔鬼朝不保夕连吃饭都吃不饱，能捡到两块灵魂碎片都是往嘴里塞，卡姆比恩当初身上的口粮只够一天的，隔天就要再去荒野上“拾荒”。
吃都不够，哪有余钱去存款？
而且，魔镜在地狱的传播还不够广，魔镜安柏修可以不收钱，但想要制造这种炼金道具也是要成本的，而且比安柏修捏造灵魂要贵得多。
安柏修花了不少心思跟炼金之神商量，给魔镜的配方升级了一下，针对地狱方便获取的材料进行配方改造。
等设计好了，安柏修就将梅琳娜麾下的劣魔们放出了出去。
这些小家伙不仅仅带着他们自己的魔镜，还肩负着传播这个魔镜功效和配方的任务。
扎瑞尔听得更加疑惑了，反驳说：“劣魔？就这种不入流的小东西，他们能宣传什么，在荒野里面他们本身就是猎物。”
安柏修笑道：“如果只凭他们自己当然不够强大，魔鬼虽然可以通过吞噬灵魂来强化自己，但这个强化一看天赋二要时间，短时间硬灌灵魂钱币都没多少效果，所以我选了一个更加方便的办法。”
魔镜上显示的内容再次变化，出现了十几种魔法选项。
“这是什么……等等，这不就是魔网？！”
扎瑞尔震惊，因为魔镜上显示的竟然是“氪金施法”这个功能。
选好不同的法术，直接从账号里面扣除费用，然后就可以让魔镜为你施展对应的法术。
虽然都不是什么强大的法术，但光是火球术就不是那些劣魔能够掌握的。更别说什么连锁闪电，高等隐形的高阶法术，高阶魔鬼里面能施展的也不多。
而现在，哪怕是完全没有施法天赋的劣魔也能够通过账户扣费来直接施法。
“你疯了？你哪来那么多魔力？！”
按照安柏修之前说的，这大笔的存款大部分都是他自己私人补贴进去，也就是说这些魔鬼用户在氪金施法的时候，成本大部分由安柏修来支撑。
疯了吧，这一瞬间会有多少魔鬼在战斗，有多少魔鬼需要安柏修提供魔力。
这样庞大的消耗就连扎瑞尔都会被瞬间吸干的，安柏修凭什么做到，真以为自己是魔法女神啊？！
扎瑞尔想了想，疑惑地说：“难道是你那个黄金相关的传奇能力？”
安柏修也没有隐瞒，承认说：“没错，黄金王座的力量并没有消失，我可以用黄金来替代魔力，而我可以同时存在于每一面魔镜之中，可以及时为用户提供施法帮助。所以，氪金施法不仅仅需要充值灵魂碎片，还需要黄金。不过黄金这东西，在地狱不值钱，不是吗？”
黄金对地狱来说确实不值钱。
魔鬼引诱凡人堕落的最常见手段就是给钱，大量地给钱，可见黄金在地狱有多泛滥。
不说跟石头一样，但价格也不会比其他金属贵多少，尤其是遍布熔岩的地区，很轻松就能找到比脑袋还大的狗头金，都是随着岩浆被喷涌到地面的，连开采都省了。
黄金用于施法，至于灵魂碎片就是安柏修纯赚。
扎瑞尔恍然大悟，激动地说：“你真的疯了，这样做……这样做的话……”
扎瑞尔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安柏修的操作，能够预料到地狱人手一块魔镜的时候会有多可怕。只要眼前这个男人支撑得住，那他就是地狱的魔网主人。
而一旦让他做成这件事，整个地狱的格局也会随之而改变。
再也没有所谓的底层魔鬼了，只要你有足够的黄金和灵魂，任何魔鬼都可以依靠魔镜成为强大的施法者。坎比翁抡着棍子追杀一群小怯魔的日子不可能再出现了，他们举起魔镜就能将坎比翁撕成碎片。
其他魔鬼领主也需要担心这件事，要是有大量的劣魔高举魔镜朝他们的堡垒发动进攻，一般的小领主还真未必挡得住。
安柏修却是平静地说：“从此以后，财富就真的成了实力的一部分！不过那需要很长时间，您看这一大笔钱还是我自己补贴的，真正使用魔镜进行氪金施法的用户还是太少了。过几年吧，那时候就没有什么低端的压榨欺凌了，都是火球术对轰。只有最底层的劣魔都能施展威力强大的魔法，整个地狱才不会乱，您说对不对？”
扎瑞尔只觉得浑身发抖，那叫不会乱吗？
那才是地狱最混乱的时候吧？
只不过，扎瑞尔感觉到整个第一层地狱都在微微震动，似乎在呼应着安柏修的做法。
第548章 打不过就加入
地狱法则想要回应安柏修的计划。
乱起来才好，这里是地狱，是罪人受罚的地方。
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跟安柏修描绘出来的未来相比，扎瑞尔现在的统治太过原始，也太过温柔了。来来去去就是打架，打架，还有打架，最多偶尔添加点酷刑，跟安柏修这种直击人心的折磨差别巨大。
整个第一层地狱正在为这个疯狂的未来而兴奋，迫不及待想要让这个时代加速到来。
每一个魔鬼都被逼着成为财富的奴隶，每一个都离不开魔镜。
消耗财富就能简单获得力量，比起自己努力锻炼轻松得多，魔鬼们将会更加堕落，然后陷入一场不管怎么努力，都比不上人家简简单单氪金。努力失去意义，只剩下绝望的内卷。
要的就是这个，就是这样才叫地狱啊！
扎瑞尔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虽然这是地狱之主赐予的权柄，本来就不完全属于，但这地狱法则迫不得想要回应安柏修的表现实在不对劲，扎瑞尔都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要不是扎瑞尔努力控制着第一层地狱的力量，恐怕安柏修现在已经“法则加身”直接成为地狱领主，从凡人变成类神力的存在。
“这个该死的疯子！怎么能想到如此可怕的计划！”
扎瑞尔有点头痛，下意识想要拒绝这个疯狂的计划，但又不能拒绝。
因为地狱已经认可了安柏修的“恶毒”。
扎瑞尔又不是真正的地狱之主，这被授予的权柄也是有限制的，至少不能明目张胆地违背地狱的意志。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将本应赐予安柏修的“奖励”给扣下来。
安柏修对此一无所觉，不管他现在的状态有多特殊，终究也只是凡人，未能感应到地狱法则的变化。
要是知道的话，安柏修说不定还要多提一句，那些宣传魔镜的劣魔还是传销模式，带一个新用户加入贷款可以获得提成呢。
不就是变着法子的折磨人么，这些手段上辈子的安柏修见多了。
但他能看到扎瑞尔的表情变化，疑惑地问：“怎么，您不喜欢这种操作？这可以为我们积累大量的财富，能够与玛门相抗衡。不然在高端客户这边，我们真的没法跟玛门相比。”
玛门可不是那种虚假的地狱首富，是真正的老牌地狱贵族，曾经当过地狱之主女婿的大人物。各层地狱的领主多少都跟有关系，不管是恨还是喜欢，玛门只要一句话就能让这些地狱领主们认真思考，考虑是否投资。
这方面，扎瑞尔实在差太远了，这位完全不擅长搞人脉关系，甚至有过下属造反，自己被拜尔抓了玩囚禁的经历，听说玩得可残忍了。
因为地狱的态度，那些财富对扎瑞尔诱惑力降低大半，反倒是让这位地狱大公冷静了些。扎瑞尔反驳说：“说了半天，这个系统也不过是由你来掌控，跟我有什么关系？”
安柏修有些意外，扎瑞尔啥时候变聪明了，这么大一笔钱放在眼前，竟然还能发现这个小问题。不过安柏修早有准备，对扎瑞尔说：“您不会以为灵魂钱币对我有什么用处吧？我又不是魔鬼？账面上的数字，最终还是落在你们几位的手上，你不要，那就是玛门和提亚马特分了。
“扎瑞尔大公，我之所以先跟你说这个计划，我想已经代表了我的诚意。”
灵魂钱币确实对安柏修来说意义不大，他没办法通过燃烧这些东西来获得强化，或许可以当货币来用，但那终究只是身外之物。
重生一次，安柏修觉得自己应该着眼于自身，而不是单纯的赚钱了。
这一次，他要学会花钱，如何花大价钱来摆脱往日的诸多束缚。
将这笔巨款表面上“送”给扎瑞尔，从这位地狱大公手上换点好处，反正都是银行里面的一串数字，里面并没有多少是真实的灵魂钱币。扎瑞尔又不懂这些，安柏修感觉自己可以空手套白狼狠狠赚一笔。
安柏修满怀期待地看着扎瑞尔，希望这位地狱大公能被他诱惑。
然而，扎瑞尔只是一副淡然的模样。
“算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我现在不想聊这个。”
安柏修这次是真的愣住了，究竟哪里出了问题，自己的计划应该没错才对啊，这不是妥妥的双赢吗？自己都还没提条件呢！
无奈之下，安柏修只能对扎瑞尔说：“既然如此，那我只能跟玛门和提亚马特聊聊了，相信们会支持我的计划。”
扎瑞尔眉头紧皱，威胁道：“你敢？！你说好了这是送给我的礼物！”
安柏修更加疑惑了，这堕天使怎么回事？难道跟凡人一样，还有情绪不稳定的魔法期啊，怎么就那么难伺候呢？
安柏修如今也没有作为亡灵时候那么有耐性了，索性对扎瑞尔说：“我本来带着诚意而来，但您既然不需要我的礼物，那我拿回去送给别人也是合情合理。您到底想怎样，不如都痛快点。”
扎瑞尔心中愤恨，但确实对安柏修没有任何威胁。
犹豫了许久，扎瑞尔冷冷地说：“你送我的东西，我怎么会不要。只不过，你说的那些终究是控制在你手上，我需要看到实际的操控权，而不仅仅是空头支票。”
既然不能阻止，那就加入吧。
既然地狱认可了安柏修所编排的未来，那不如让这份功劳记在自己的头上。
安柏修呵呵一笑，心想原来是这个问题呢，那多简单啊，他早就有所准备了。
“您不放心这个，那我们签订契约不就行了，地狱再怎么混乱和残忍，契约精神方面我还是很佩服的。我们可以签一份详细的契约，你对这个系统可以有修改权限，大家商量着来嘛，既可以保证你的控制权，又能保证大家都赚钱，双赢永远是最好的结果。”
扎瑞尔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现在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不过相关的条款一定要仔细斟酌，必须要让这份功劳能够分到自己身上。
安柏修眼看扎瑞尔松了口，便继续说：“扎瑞尔大公，既然我这份礼物还算不错，那我也想提一个小小的请求，不知道你能不能答应。”
扎瑞尔顿时警惕起来，问道：“什么请求？”
“很简单的，你知道我的老师是炼金之神，帮助我完成了这个魔镜的升级工作，作为回报，我也想给老师送点小礼物，例如……地狱引擎的相关技术。地狱的炼金术也是别具一格，想来我的老师也会很喜欢，不知道扎瑞尔大公你能不能帮我这个小忙呢？”
第549章 血河混战
在遥远的过去，在炼金术这个名字还没出现之前，地狱就已经开始研发各种战斗用的器械。
炼金之神成神也就几百年的事，即使已经统合了被称之为炼金术的知识，但关于这种远古的地狱技术，炼金之神也是所知不多。
只是，随着炼金术这个概念的发展，越来越多本来不叫炼金术的东西都开始被这个名字所覆盖。
概念含义的变化让炼金之神有了摸一摸地狱技术的能力。
正好安柏修在地狱这边有点关系，自然要给炼金之神帮点忙。而且，他自己也很好奇，这个地狱引擎究竟是什么东西。
听说，哪怕只是一介凡人，只要安装上最高级的地狱引擎，也有可能在血战战场上杀伤神灵。
扎瑞尔没想到安柏修要的是这种东西，犹豫了片刻，最后给安柏修一道明灭不定的火焰。
“出示这道火焰，血河要塞的军需官会让你带走一批装备，具体能研究成什么样子，那是你自己的事了。”
不是直接给技术，而是让安柏修自己破解，扎瑞尔的抠门让安柏修直呼不愧是魔鬼。
但这无所谓，炼金之神如今的力量已经足以解析任何技术了，只需要安柏修拿到实物就行了。
扎瑞尔满腹心事，安柏修心中疑惑，但也没有停留。
重新成为“活人”之后，安柏修也急躁了些，不再像巫妖时候那么冷静淡然，现在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将那些地狱引擎给拆碎了重装。
随着安柏修消失在镜面之中，扎瑞尔挥了挥手，数十道烈焰将魔镜封印起来，确认那家伙不可能通过镜子偷窥之后，扎瑞尔才挥手召唤出一团特殊的火焰。
这是燃烧在一枚赤红宝石之上的暗红色烈焰，火焰代表的是扎瑞尔的力量，而这枚宝石则是第一层地狱法则的具现之物。
宝石犹如心脏，不断发出传遍一整层地狱的脉动，阿佛纳斯的所有规则都是由这枚宝石所掌控，原本这颗宝石心脏应该以非常缓慢的方式跳动，但如今却像是得了心脏病一样疯狂地震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