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柏修微笑着说：“女王陛下，你也太小看人了，我也是个传奇，而且我在转生巫妖之前是个预言学派的法师。想要知道精灵族的秘密，我根本不需要借用你们的命运之轮。”
“这也叫诚实守信？”凯瑟琳被安柏修气得眼眶又红了。
“这就是做买卖啊，我能跟你说的保证是真话，这已经是大陆上少见的诚实商人了”
这也是安柏修一开始没跟凯瑟琳摊牌的原因，他跟凯瑟琳可不熟，一旦直接谈判，容易将事情谈崩。
直接将自己能治魔瘾病这个底牌掀开，结果只有两个。要么凯瑟琳愿意接受他狮子大开口，要么精灵族马上开始全力追杀安柏修，没有第三种可能。
也只有凋亡蔷薇以同样的女王身份来跟凯瑟琳聊天，能让精灵族打消掀桌子的冲动，再用“姐妹谈心”的方式来缓和矛盾，这才能让谈判结果往安柏修所想的方向发展。
同样的底牌由不同人掀开，有些会被剁手，有些可以拎起钱箱就走，结果是截然不同的。
这也是安柏修一开始就拉上悼亡诗社众人的原因，区区一个巫妖，跟精灵族相比太过渺小，在谈判的时候只会处于被动。
凯瑟琳仿佛想通了，深吸一口气说：“你说得没错，我确实是个天真又幼稚的小女孩。我不像之前的国王那样，在年轻的时候游历大陆，去见识各国的风土人情，去锻炼自己的智慧与意志。
“不管是什么原因，这都是我的缺陷，所以我才会做出了错误的决定，造成了几乎不可挽回的结果。要不是你的出现，精灵族会因为我而毁灭，所以，我应该感谢你。”
安柏修被凯瑟琳这番话说得有点迷糊，忍不住说：“感谢我就应该多给钱，给我打工算什么感谢？”
凯瑟琳非常认真地说：“因为银月高庭的黄金存量并不多，我们精灵族的财富也并不是以金币来衡量的，能拿出现在这些金币已经是极限。放心，我也是一位称职的法师，我会是一个合格的实验助手，省掉一位传奇法师的雇佣费，你也不亏，对不对？”
安柏修疑惑地说：“你真会全心全意地给我打工？”
“当然了，做生意嘛，诚信为本，我说的肯定都是真话，呵呵。”凯瑟琳学着安柏修的语气，说完还忍不住笑出声了。
切，这小妞，想跟巫妖玩心眼，她都不知道安柏修的肋骨上有几个洞。
等钱收到了，转头就将她送到幽暗地域，让凋亡蔷薇将她送去莱恩当红颜祸水。
虽然心里想着助手转让的事情，但安柏修嘴上还是说：“那就等正式和谈之后，我们再细说工作上的事。”
说起和谈，凯瑟琳又有点担忧地说：“虽然我们精灵族最大的问题已经解决，但这次和谈恐怕没那么简单吧。我们精灵族的前进路线是怎么泄露的？你已经找到原因了吗？”
凯瑟琳这话让安柏修皱起眉头。
最近忙起来，还真忘了追究这事。
地狱之门确实是那些地狱信徒们弄出来的，但这么精准地堵在精灵族的前进路线上必定是有特殊的情报渠道。
再加上安柏修之前的不安感，这幕后必定有人在玩阴谋诡计。
凯瑟琳看到安柏修陷入沉思，忍不住说：“你不是预言法师么？为什么不占卜一下呢，那不就什么都清楚了么？”
安柏修想也不想地说：“万一占卜结果是我死了，那怎么办？”
不是预言得不到结果，而是预言得到的结果无法控制。
命运之力最大的问题就是无法更改你已经看到的未来。
安柏修只能安慰自己说，没看到的时候未来就是薛定谔的猫，可以是生死叠加状态，一旦你打开盒子看到猫咪，你的未来就被确定下来，再也无法更改。
占卜可以，但出了不好的结果，就等于给自己上了一个不可撤销的诅咒。
所以，每一次的占卜都要无比的小心，而且要做好心理准备，不然就会陷入长时间的折磨之中。
这种感觉，安柏修体验过很多次，所以轻易不会动用占卜这种自损八百的手段。
凯瑟琳又问：“只是看看过去也不行吗？不去看未来不就行了吗？”
“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动用命运之力，就等于往时间的长河上扔石头，你可以溅起足够大的水花，但你不能保证这些水花必定绽开成你想要的形状。观测过去不一定就不会看见未来，这种东西，说了你也不懂的。”
预言学派属于法师里面最特殊的存在，里面的许多东西违悖了魔法的基本逻辑，所以入门非常困难，想要精进就更加艰难。
查看过去未来是一种要命的能力，比安柏修的命运编织效果更危险。没有足够的利益驱使，安柏修是不会轻易动用的。
凯瑟琳不满地说：“那难道我们就这样什么都不做，然后期待一切都能顺利？我们精灵族很有可能会遇到第二次袭击，到时候谈判失败，你我的交易也有可能受到影响。”
这话可就戳中安柏修的软肋了。
那可是一大笔钱，决不能让凯瑟琳出现任何闪失。
安柏修想了想，安慰凯瑟琳说：“放心，我会做好一切准备，保证这次谈判不会出现任何闪失的。你放心，我绝对会保证你的安全，只不过，可能会有些痛苦，你能忍一忍吗？”
凯瑟琳觉得安柏修这话说得有点奇怪，“有点痛？你究竟想做什么？”
安柏修对凯瑟琳说：“我要为你编织一个未来，一个绝对能够活下来的未来。”
“这……也是命运的力量？难道就不怕你之前说的副作用？”凯瑟琳奇怪地问。
“不一样，观测未来与设计未来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应用方式，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这方面你得看完我的十五本著作才能跟我进行讨论。总之，我可以做到，你要不要相信我？”安柏修对凯瑟琳说。
凯瑟琳很果断地说：“没什么不信的，我现在很确认你为了钱什么都愿意做，那为了这场交易，你肯定会保护好我的安全。”
凯瑟琳也很希望这场交易能够顺利进行，这可是关乎精灵族生死存亡的。
“好，那请你将手给我。”安柏修礼貌地向凯瑟琳伸出右手。
凯瑟琳将自己的手掌放在这位巫妖的手中，顿时感觉到一股奇异的力量从安柏修的手掌传来，犹如凉风吹过自己的身体。
这让凯瑟琳人不脸红，这是什么奇怪的法术？
要不是这人是个巫妖，凯瑟琳都怀疑对方是故意占便宜了。
安柏修却完全没有别的想法，只对凯瑟琳说：“这个，给你编织一个老了之后掉光头发的未来如何？”
凯瑟琳顿时尖叫说：“别碰我的头发！”
“啧，真是虚荣的生物。好吧，我保证不损害你的美貌。”
安柏修想了想，既然这位凯瑟琳女王不愿意接受这点小小的痛苦，那就给她另外想一个。
有了，这位精灵女王不是想给自己打工么。
那么，就赐予她一个当社畜的未来吧，加班到崩溃痛哭，也算痛苦吧？
第131章 被迫无奈的霍夫曼铁拳
炼金之城的废墟之上，一座崭新的宫殿正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被建造出来。
沙漠矮人实在太擅长建造了，这座宫殿看起完全是由岩石打磨出来，实际上是用魔法创造出来的。沙漠矮人的法师对岩石沙土的控制力绝对是大陆顶尖水准，短短两三日就将这座宫殿的整体结构建造好，完美地平衡了坚固度和艺术感。
霍夫曼铁拳就站在不远处，看着这座一天一个样的宫殿，对身旁的赫基斯通说：“可惜了，时间太短，如果能再多半年，这里很适合建造成新的王宫。”
赫基斯通说：“也未必不可以，精灵族这次战争看着就不正常，他们又不缺土地。说不定这次和谈之后，炼金之城的地盘就归矮人了。”
霍夫曼铁拳抱怨说：“你之前就说精灵族出兵有问题，多半又是从你那朋友那里打听的，究竟是什么原因，你偏偏又不说。”
赫基斯通连忙说：“真不是我故意隐瞒啊，是他也没告诉我啊。老朋友，那小子都知道我跟是一伙的，所以对我隐瞒得严严实实。不过他说了，会尽量保证矮人获得想要的东西，让这场战争尽快结束。”
“他说了，你就信了？”霍夫曼铁拳反问道。
赫基斯通犹豫了片刻，然后说：“我觉得他是可信的。”
霍夫曼铁拳沉默片刻，然后露出释然的笑容，继续对赫基斯通说：“既然你相信他，那我也不会怀疑。不过，老朋友，你还是要提醒他一下，想要做好中间人，必须要先排除那些不稳定因素。地狱信仰这件事，他需要尽快解决，不然要是出现第二次埋伏，不管是精灵族受损还是我们矮人受损，这责任算谁的？”
霍夫曼铁拳的话让赫基斯通有点惭愧，之前是他大意了，忘了提醒安柏修这事，不然精灵族说不定就不会遇到埋伏。
“放心，我已经跟他说过了，而且他也见识过地狱信仰的麻烦，肯定能够处理好的。”
霍夫曼铁拳拍了拍赫基斯通的肩膀，然后说：“好，那我先回去了，我要向陛下汇报一下。”
“去吧，等新王城建好，我们再喝一杯。”
跟老朋友告别后，霍夫曼铁拳就走进了这座新建的宫殿之中。
这里早就准备好了一个秘密的房间，可以进行远程通讯。
霍夫曼铁拳进入其中，先将打开了结界，屏蔽了所有的外界干扰，然后再激活里面的通讯魔法阵。
不一会儿，魔法阵上就出现了一张衰老的面容。
霍夫曼铁拳恭敬地跪在矮人王的面前，汇报说：“陛下，谈判的日子已经重新定好了，就在两天后。”
矮人王仿佛连睁眼都很困难，虚弱无力地说：“精灵族一点事都没有？竟然这么快就恢复谈判了？”
霍夫曼铁拳回答说：“是的，虽然精灵族确实中了埋伏，但被那个巫妖救了。我们低估了这个巫妖的实力，他可不像是外面流传那样，是最弱小的传奇。”
“废物。”矮人王狠狠地骂了一句，激动之下开始剧烈地咳嗽，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
“霍夫曼，你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断掉一只手之后，你也成了废人了吗？你就准备这样跟那群精灵谈判，我们还有什么资本可以谈判？！死亡线一旦挡不住莱恩，没有能夺得炼金之城的一切，我们就要灭国了！废物，是你毁掉了王国！”
矮人王越来越激动，咳嗽声也越来越剧烈，最后竟然咳出血来。
霍夫曼铁拳不敢说话，只能恭敬地跪着，低着自己的脑袋。
过了好久，矮人王似乎终于消耗了全部力气，再也骂不动了，只能摆摆手说：“矮人的未来……在你手中……你自己……想清楚……”
通讯断开，霍夫曼铁拳却并没有站起来，只是安静地保持着下跪低头的姿势。
这样做，就没人能够看到他那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表情。
即使在这个完全密封的房间里面，他还是保持着最大的谨慎，直到情绪重新平复下来，霍夫曼铁拳才站了起来。
在外人面前，霍夫曼铁拳是矮人英雄，是国王最信任的大臣。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当今的矮人王是个脾气暴躁易怒又不负责任的暴君。
莱恩帝国的入侵，至少有一半责任在这位国王身上。
莱恩帝国原本对沙漠王国并没有什么兴趣，谁都知道这个地方全靠挖坟来维持，茫茫沙漠就是死亡禁区，争夺这些土地对莱恩帝国来说没有半点好处。
许多年前，两国只是在边境有些摩擦。
毕竟莱恩帝国奉行人类至上政策，矮人可不算人类，而沙漠矮人本来就没什么好脾气，否则也不会被人说矮人都是从石头蹦出来的，又臭又硬。
这样的双方接触自然是不愉快的，但当时也只是局限在边境买卖的你坑我我坑你范围，算不上什么大事。
直到一位沙漠矮人找到了矮人王，控诉自己的货物被莱恩帝国抢走。这位商人是矮人王的亲戚，而当时的矮人王完全没进行调查，在愤怒之下就命令军队发动攻击。
突袭之下，莱恩帝国的边防哨站被攻破，不少人类被俘虏，还闹出了人命。
军队入侵，那性质就完全变了。
从那天开始，莱恩帝国正式向沙漠矮人宣战。
霍夫曼铁拳从一开始就感觉这事有蹊跷，莱恩帝国的人类虽然非常骄傲，对外族人都不会拿正眼看的，但他们信奉的是晨曦之主，他们会歧视外族人，却不会为了歧视而违反自己定下的规则。
货物无辜被抢？
这事发生在其他地方似乎没什么问题，但在莱恩国内出现，这情况就很不合理。
绝大部分莱恩人都是将教义看得比性命还重要，区区一点货物，不值得让他们做出违反晨曦之主教诲的事情。
但当时的霍夫曼铁拳只是个小兵，并没有调查的能力。
然后就是两国正式开战，一开始矮人们凭借地利，给莱恩人不少教训，多次击退了对方的进攻。矮人王还沾沾自喜，觉得这个决定没错，反正莱恩人也打不过矮人。所谓的圣武士军团，来到沙漠也只是废物铁罐头而已。
那段时间，矮人王国上下都很振奋，连莱恩帝国都输了，沙漠矮人果然天下无敌啊。
但好景不长，莱恩帝国放弃了之前的突袭计划，选择了稳扎稳打。
当这群圣武士认定的目标是正确的，那他们仿佛就是不可阻挡的。
沙漠矮人的城市开始接二连三地被攻陷，矮人铁卫挡不住圣武士军团，就连沙漠都无法庇佑他们这些黄沙的子民。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矮人王国换了政策，开始大规模吸收异族移民，这些异族听到要打莱恩，倒也很高兴，迫不及待地加入进来，让矮人王国的战斗力提升了不少，至少炮灰是不缺了。
然而，这样做也只是饮鸩止渴。
开放政策持续了上百年，沙漠矮人也只是从以往的三年丢一城变成了十年丢一城而已。而各族混居带来的麻烦还不止这些，他们是为沙漠矮人送来了炮灰，但也带来了极端不稳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