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爵士。”胡戈扶起爵士,也看到了他在斗篷下面的皮甲,“您看起来取得不小的功绩,这些孩子被您练得很不错啊,我是没想到您会让这些小子那么服气。”
“胡戈大人,他们终究是来自军事贵族家族的子弟,而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年轻人,骄傲固然环绕在他们的心头,但是在战场上应该做什么,只需要用实际行动与血淋淋的例子告诉他们,这些年轻人就会成为真正的战士。”
西奥多爵士一板一眼的说道,姿态宛如在给胡戈作汇报,他的气质是那么突出,以至于旁边经过的士兵都纷纷把脑袋转了过来,而西奥多直接对上了这些注视,让不少人接下来转过头去,至于少数没转的,就在军官的呵斥之下转过去。
西奥多爵士这强烈的气质让胡戈也有些不适应,在他的印象里,西奥多还是那个虔诚而热切的骑士,但是现在,他变得就像是……某种典范。
是的,典范,西奥多的打扮与气势,都像是维斯特洛诗歌里面的荣耀骑士不是那种为了主君的夫人鞍前马后的骑士,而是世人的典范,骑士的典范。
他很重视七星骑士团团长的身份,胡戈再次审视西奥多爵士,这也好,我正是需要这样虔诚的骑士来带领这些小年轻人。
“对了。”突然,胡戈压低了嗓音,接着向西奥多走近了几步,“小格莱切尔是怎么回事?”
“小格莱切尔,他经历了一场惨痛的战斗,他付出了血的代价,虽然最后还是活了下来,但也让他发生了剧变,他只是需要一些时间来适应而已。”西奥多在提起这些事时,语气里带着赞赏的态度,看起来在他看来,这个年轻人只是处于黎明前的黑暗。
不过,即便西奥多没有说清楚,但是从小格莱切尔现在的状态,以及西奥多话语里面的一些只言片语,胡戈也能够看出来,小格莱切尔所经历的事情绝对不简单。
但是,现在并不是关心一个孩子的时候,“西奥多,报告吧,你们在边堤地的战事。”
关于七星骑士团在边堤地的战事,胡戈手中是早就有了一些报告的,不过,作为仪式和程序的一部分,这些消息还是要亲自报告给他的,而且有些信息,也是需要面谈来传达的。
“我们七星骑士团在边堤地歼灭了七百诺佛斯骑兵,为此我们只付出了五十人的伤亡,但我也必须承认,能够达到这个结果,是依靠了边堤地民兵,以及,骑士团某位成员的家族帮助,他们承担了伤亡的大头。”
胡戈不断点头,他很喜欢说实话的人,这种部下用起来最为放心,“然后,我们拷问了诺佛斯俘虏,这些被大胡子僧侣驱使的人很顽固,但还是吐出来了一些东西,诺佛斯人似乎在计划什么,但是具体计划什么,抱歉,即便是俘虏里面最高身份之人,也只是隐约知道一些东西。”
胡戈依然在点头,但是在脑海之中,思绪已经快速转动起来,诺佛斯人有计划?那些大胡子僧侣在计划什么?
神眷者努力思索着一切他可能漏掉的细节,或是什么不同寻常之处,但无论他如何想,也想不出来什么,所以他的眉头也皱得越来越紧。
这种明知对方在做什么,但却死活猜不出来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胡戈不喜欢这种感觉,不喜欢做被动的那一方,这让他感觉自己的命运根本不在掌握之中。
一时他甚至有种回到落草为寇时期的感觉,虽然这感觉只有一瞬,但还是恶心极了,“叫卡纳提尔来。”
胡戈呼唤了他的大臣,胡戈宫廷里唯一一位不明确标注出职位的官员,不过,都不需要胡戈去喊,大臣自己都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胡戈上一刻才喊了黑刃,下一刻黑刃的脸就出现,这属实把他给吓到了,不过已经养成的良好表情控制能力让胡戈表情看上去没有任何变化,而且卡纳提尔的样子,让胡戈下意识感到了恐惧。
作为跟随胡戈那么久的老人,卡纳提尔从未表露出任何冷静之外的情绪,看上去无论多么危险的境地,都不能触动此人。
但是,现在卡纳提尔却是满脸的阴沉,被压抑的愤怒,以及一丝难以察觉的恐惧。
恐惧?这个表情居然会出现在这个男人身上?胡戈脑海先是浮现了想法,而转眼他就变得惊慌,卡纳提尔这样,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绝不会是什么好事。
“怎么回事?”此刻胡戈的内心是矛盾的,他不想听到黑刃带来的消息,但是他又必须要听,而且若是听到了消息,他感觉自己会心安下来,因为石头落地,而不是让他惊慌乱猜虽然那肯定不是什么好消息。
而卡纳提尔接下来直接引爆了胡戈。
“诺佛斯军队已经突入了安达斯,三角地已经被横扫,他们正在向着双星城开进。而且这是一周前的消息了,现在实际情况肯定更糟……”
。
日光照耀在三角地的田野上,徙马河一如往常静静流淌,若不是远处燃烧的村庄和顺流漂下的尸体,这或许就是一副绝美的乡村景象。
一队安达斯山民沿着道路进军,身后拉着劫掠所得的粮食、牲畜、财产,甚至人口,哀嚎之声不绝于耳,但是换来的只有刀剑与踢打,所以沉默很快就占据了主流。
不过,与画面格格不入的是,在河对岸的不远处,有两人策马观看着这副景象。为首那人穿着一套瓦雷利亚形制的盔甲,另一人看上去则像是他的部属,披甲持械护卫在前者身旁。
“卢德辛大人,曼尼很快就到了。”
远方传来急促的声响,年轻的侍卫转头望去,笑着向将军说道,“或许他们又攻下了几座城镇?哈哈,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拿下整个安达斯!”
“林德,不要着急。”
诺佛斯的米洛卢德辛将军仍如往常一般沉稳,他继续看着眼前田野与河流,他脑后披散着短发,作为一位位高权重的诺佛斯将军以及大胡子教团的高阶成员,他留着在诺佛斯只有僧侣能留的胡须,胸口的钟型挂坠,代表着他的信仰。
“我告诉过你很多次,猎手要学会耐心的等待,若非耐心,我们现在能够站在这里吗?你也是经历了这一切的,为何依然如此急躁?”
难以抑制的,将军思索起前段时间发生的一切,三个自由贸易城邦参与到这个计划之中,无数的辛苦与劳作之后,才有了现在的结果。
不过,过程是辛苦的,但结果是甜蜜的,那个自东方而来的冒险者,估计已经被吓得肝胆俱裂了吧,他怎么都不会想到,诺佛斯大军真正的突破口,会选择在北方的三角地,他们会绕那么大一圈,从这个地方攻入安达斯。
随着这些思绪,将军的嘴角下意识上扬。
“我明白了,我会死记住。”林德立刻展示了态度,他深知将军的脾气。
而将军继续看着安达尔人劫掠的景象,他是用轻蔑的态度看待眼前一切,这些金发蛮子永远都是如此,永远不知道什么是团结,互相之间的仇杀劫掠却又无比积极但是,也正是多亏如此,诺佛斯才能扩张到今天这样。
不过,让这些家伙享受这样肥沃的土地真是可惜,真是浪费。
米洛将军从田野中抓起一捧沃土,递到林德眼前,“不得不说啊,安达斯山是多么雄奇壮丽,它往那儿一站,就划出了山左山右两个世界,一个享受着狭海的温雨,另一个忍受着北岸的苦冬。我手中的土壤如此肥沃,全诺佛斯或许只有娜恩河下游的土地能与之相比,可在安达斯河谷,这土还轮不上号呢。林德,如果一个紧巴巴的自由民看见自己的邻居穿金戴银、粮锦丰实,你觉得他会干什么?”
“这无疑是易起歹心的。”
“没错,这就是我们大诺佛斯的现状。在过去许多年中,教团的诸位伟大导师们都在努力为大诺佛斯而扩张,但碍于山川阻隔,还有其他城邦的干预,我们的行动总是以失败而告终,哪怕是伟大导师们都做好了用几百年来慢慢磨下土地的决议,我们也是在不断失败。”
提及这些话语时,两人的脸上都出现了愤慨之色,是啊,这土地是那么好,诺佛斯人却无法获得它们,那么多代人的努力与碰壁,始终没有换来回报。
“但是现在已经不同了,前所未有的机会正摆在面前,那个冒险者摧毁了原有秩序,但他的统治并不稳固。而潘托斯已经在接二连三的失败中损失了太多,海军遭遇重击的布拉佛斯也无法阻止躁动的维斯特洛人于是他们想起了我们。这些把我们当成蛮族与迷信者看待的家伙,平时疯狂围追堵截我们的家伙,现在却在求着我们占领安达斯。”
说完这一段话后,米洛将军的脸上浮现了畅爽之色,那是扬眉吐气之后的畅爽,那是获得追求之物的畅爽,更是对于他个人成就与未来的畅爽,以及最重要的,自己将会获得更高的权位,在教团里面获得更高地位的畅爽。
想到激动之处,米洛紧攥着拳头,看着手中泥土一点点洒落,林德则安静的站在一旁,这个时候是不能打扰将军的。
此时,两人口中的曼尼到了,那是一个光头的中年男人,穿着一件修身的皮甲,“主人,诺尔城和双星城的几队人都传信来了,我已经将它们整理完毕,需要我现在就向您汇报吗?”
“曼尼,给我讲讲南方情况。”将军立即转头过去。
“好的,主人。”曼尼打开了信函,“往西的亨利萨利斯最先来信,他追击着那支从诺尔城突围,打着红底金狮旗的敌军直到风跃地,在那里他撞上了冒险者的援军应该是那个老麻雀带领的。由于不清楚局势,亨利将军选择了退让,现在找了处合适地方扎营隐蔽起来,为我们监视西边的动向。
接着是'铁臂'那边,他在前往林海冲的路上遇敌,据他推测,这些人应该是安达尔故都的守军,截至现在,他那边已经和敌人激战数日,但敌人顽强且狂热,他表示需要支援。”
“亨利果真是个好小子,当初我还有点忧虑,现在看可以放心了。他那边没有什么问题,我们现在的重点也不是沿海的平地,让他保存实力、拖住敌人。”
米洛快捷发达着指令,“至于塞萨尔,他领军谨慎,既然明确需要增援,那肯定是遇到了硬茬子。双星城附近好几支骑兵队征收粮食牲畜吧,让他们重回战场……其他方向呢?”
“‘善人’阿图尔的军队沿着上洛恩河顺流而下,他们已经进入安乐地,并且也遭遇了敌人,依据斥候的探查,这些人应该不是冒险者的主力,他们正在拖延这些敌人向北增援。
灰谷冲方向,在内外夹击之下,那里的安达尔军队已经崩溃,我们的队伍已经在当地完成征粮,正在集结准备进一步出征。而在各地救出的布拉佛斯俘虏让他们离开,安达尔人平常只是让他们不饿死,大部分人都不适宜上战场,留着只是累赘,还给我们多了很多张多余的嘴。”
“很好,很好。”米洛努力压抑自己的兴奋,从侍卫手中接过地图,展开向曼尼吩咐,“当关隘被打破后,那些作壁上观的丘陵人也嗅到了机会、纷纷下山到河谷劫掠,我不希望联军与这些人过多摩擦,但也不能让他们在三角地、安乐地这些地方大肆劫掠。等一会儿你回双星城时务必告诉瓦森,要他将佣兵团们分散出去对付丘陵人,如果不能将吸纳或礼送,就将他们驱逐、镇压!倘若人数不够,那就把我们的丘陵人盟军也叫上……围城战什么情况了?”
“还是老样子,双星城建于两江交汇之地,江宽水急、守军难以困死,再加上冒险者留下的驻军和各地溃兵,攻克这座城市并不容易。我们也尝试了寻找内应,确有些潘托斯遗党与不满者和我们搭上了线,但不多时被一锅端了,瓦森将军认为我们一时半会儿是夺不下来这座城的。”
“不用着急,告诉瓦森,让他慢慢来。”
米洛淡淡的回复,“该着急的又不是我们,只要双星城一日未解围,敌人的军心就会动摇一日。事到如今,冒险者只有两种选择:要么分散兵力、添柴火一样给各地增援,要么就聚拢所有兵力找一路决战,代价是另一处的情况更加糜烂;无论他怎么选择,优势都在我们这边,因为我们有兵力上的绝对优势。不过,就是兵力一多嘴巴也多,该死的……”
将军想到粮食的问题,面色立即不好起来,奇兵就是这点不好,布拉佛斯因为铁民肆虐出现了缺粮、无法为南下的联军提供充足粮食,北岸也不幸的碰上了风暴天,如果罗拉斯的渔获不能及时运过高山,接下来恐怕只能竭泽而渔的征粮了这对未来的统治,是个大挑战。
“主人,或许我们能顺道把被洗劫的安达尔农夫给驱逐掉,这样既增加了冒险者的麻烦,也能缓解我们的情况,让那些布拉佛斯佣兵和丘陵人来做吧,他们从来都是百无禁忌……”似乎像是看出来了将军的困扰,林德适时说道。
“治标不治本……算了,但眼下只能这样了。不要通知瓦森,他不喜欢管这类腌事,喊那个跛子去办。”
“好的。”
“三角地这边也得尽快解决……”米洛收起地图,招呼侍卫,“林德,林德!”
“将军!我需要做什么?”
“传我的口令给围诺尔的凡恩。”米洛将信纸抵在地图上、边下令边快速地写着,“你即刻启程,告诉他准备减少围城士兵,但建造器械不能停,目前人员和时间均不太宽裕,攻占希伯里斯已不太可能,他要立刻匀出的人手继续在三角地征集牲畜,尤其是马匹。虽然奇兵已经明牌,但形势易变,优势得不断累积。如果他不知道怎么做,那就按照我的信来。”
说罢,米洛将信纸递给侍卫,后者当即上马离开了,执行将军的命令。
“希伯里斯?这是什么?大人?”目送着侍卫离开,曼尼道出了他的疑问,“诺尔城原先的名字叫希伯里斯吗?这些年我只负责家族内部的庄园产业,对山另一头的历史并不熟悉……”
“没错,曼尼。希伯里斯才是这座坚城原本的名字。”米洛拿起自己的头盔,将它戴实在头上,“在曾经瓦雷利亚统治世界的岁月中,龙王原先并不对山中原野产生兴趣,但当布拉佛斯人向世界宣示自己的存在后,龙王们很快就意识到了边麓的价值。
于是他们在这里修建城塞并派遣了驻军,这城塞便是希伯里斯,驻军则是‘北地’军团。为了满足军团的需要,这片土地的产业也随之发生了变化,自此以后,马便是三角地这片不大的原野的特产了。”
“原来如此,那么龙王陨落后,城市和军团呢?”
“这里的情况和其他地方相比,并没有太过迥异。同样有人前往瓦雷利亚遗民聚集的地方,同样有人逃离瓦雷利亚残余部分的统治,也肯定有人在流血时代的冲突中死去。
不过三角地特殊之点在于,它不光是龙王的边塞,也是一座移民城市。而瓦雷利亚驻军不断与当地人通婚,他们的后代大多也会走上父辈从军的道路……即使后来瓦雷利亚毁灭、三角地逐渐封闭于河谷深处,龙王的传统仍然影响着这片土地,例如其推举共主的体制,大概就来自曾经瓦雷利亚驻军的习惯……”
讲到这里,他顿了顿,“龙王对世界的影响,又何曾消失过呢?只不过有的地方并不显眼,有的地方过分浓厚罢了。”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主人。”曼尼深知信息的珍贵,这些东西可是他平时看不到的。
“这是你应当了解的。”米洛回答,“虽然从契约上说,你是家族的奴隶,但我们更愿意讲你看作‘家将’,绝非外界那些半死不活的东西。为了今日,我的家族努力了许多年,我也努力了许多年,终于成为了一路领兵大将。这也多亏奇袭计划过于危险,除了我无人敢接,要不然这纵横河谷的荣誉也落不到我头上呢,哈,不知道多少人想要看我的笑话。”
米洛将军的语气里带着自嘲,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只慢慢抚摸着战马,“龙王的影响,仍未在世间消失。我生来就是诺佛斯人,却总有人拿家族的历史质疑我的信仰。所以,我更加信任你们,家族想要真正被诺佛斯认可,还是需要你们,你要记住这点。”
在百年前,卢德辛家族曾经掀起过反抗诺佛斯的安达尔起义,这件事中,卢德辛家族分裂了,分裂出来的那一部分坚定跟随诺佛斯,他们也因此延续至今,但依然有人拿着这件事来阻碍卢德辛家族的发展这便是米洛所面对的困境。
“是,将军。”曼尼谦卑的低下头,他从卢德辛家族那里获得的一切,让他对家族充满感激,也对家族充满了忠诚。
在米洛踩住马镫,骑上战马时,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我计划变了,我们一起去安乐地,不用管林德,他知道怎么找我。今年狭海的风暴貌似比往年更加短促,如此推导,留给我们的时间恐怕更短……”
第85章 僧侣的铁血
吉利安兰尼斯特小心翼翼的拨开身前草木,做出一个可以观察到道路上景象的小窗口,看着那支正在通过的诺佛斯军队。
诺佛斯人以一种较为黯淡的红色作为他们的主色调,正在前进的诺佛斯士兵身上都多多少少可以看见红色,它们或是在锁子甲之下,或是在鳞甲之下。
诺佛斯军队中随处都可以看到斧头徽记,甚至还有一些士兵在脑袋上和手臂上纹上斧头,这是他们信仰的一种象征,不过吉利安严重怀疑,这是诺佛斯人从安达尔人那里学到的东西。
大部分诺佛斯人都举着高达四米的长矛,看到这如林的长矛,吉利安的脑海里就浮现了一些悲惨的回忆,那是整齐移动的诺佛斯方阵,仿佛以铺天盖地之势压来。
诺佛斯大军突然从北面压来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在此之前,攻打三角地的都是一些布拉佛斯雇佣兵,他们虽然战斗力不高,但是都很会跑,在三角地各地劫掠让人很心烦。
三角地大领主赛尔不得不把精力放在追击佣兵上,吉利安也好几次追击佣兵,花费了大量时间才解决了烦人的劫掠者,虽然最后带回来了几面佣兵团的旗帜,但是这点回报根本无法与成本相提并论。
由于这些经历,赛尔最初以为南下的只是布拉佛斯雇佣兵,所以选择全军出击以解决敌人,尽快歼灭这些家伙,免得他们在三角地乱搞。
结果到达战场之后,却在佣兵之后发现了一片片的诺佛斯长矛方阵,但到了这个时候,也只能应敌,毕竟现在也跑不了了。
而接下来,就是吉利安惨痛回忆的开始。
这些方阵是那么坚固,无论是三角地的乡绅,还是侍从,又或是兰尼斯特家族的精锐,都被诺佛斯人的长矛给绞破了战线。
诺佛斯人的战斗意志也超乎了他的想象,哪怕是维斯特洛骑士带着凌厉威势撞入方阵之中,这些诺佛斯人也会在留着胡须的僧侣带领下坚定守卫战线,吉利安现在还记得那些诺佛斯人的狂热与坚定。
所以,在看到这一幕之后,他果断的调转马头,让兰尼斯特家族的军队保存实力,敌人的数量本就比他们多,敌人看起来还那么难缠,远不是潘托斯的弱兵可以相提并论,那当然需要收拢着点以保存力量。
吉利安虽然热爱荣耀,乐于战事,但是这不代表他的脑子里面只有战斗和荣耀,他的部下是由西境的朋友和臣民组成,若是让他们都死在了东方,自己还有什么面目回到西境呢?
这个选择是无比正确的,因为就在不久之后,三角地领主的军队崩溃了,而本就有所保留的兰尼斯特军队得以顺利退了出去,在撤退时,他们依然维持着建制。
战败之后,他退到了诺尔城,一座曾经的瓦雷利亚要塞,如今三角地大领主的居城,不久之后赛尔领主也带着残兵败将归来了,这是吉利安第一次看到这位以公正著称的领主露出那种灰心丧气的神色。
而接下来,诺佛斯军队就到了,此刻城内守军的数量不到一千人,不过诺尔城是一座坚固的堡垒,这里可是瓦雷利亚曾经的统治中心,它挡住了诺佛斯人。
在防守诺佛斯攻势的几日里,吉利安都躲着赛尔领主,无论如何,他在战场上保存实力的行为虽然无可指摘,但是面对上正主,还是会有些不好意思。
但是赛尔没有说什么,吉利安后面才打听到,比起那些转头就逃跑的,吉利安只是出工不出力已经算是非常好了更别提前者还是三角地的常态。
赛尔还主动找了吉利安,交给了他一个任务,站在这位敦厚宛如老树桩的领主面前,吉利安有些微微的胆怯,但是转眼他克服了,“看来三角地是诺佛斯人的主攻目标,没想到啊,我们都被那些留着胡子的家伙给耍了,吉利安大人,所以我得给您一个任务,必须有人突出重围把消息带出去,胡戈大人必须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那就把这个任务交给我,赛尔大人。”吉利安当时就满口答应了,现在回想,他当时也是想着给自己在战场上的行为做出补偿。
然后吉利安询问赛尔为什么不离开,为什么不突围出去,赛尔只回答了一句话,“这是我的责任。”面对这句话,吉利安只能沉默。
接下来,在一个夜晚,吉利安与麾下的西境人骑上了诺尔城的战马,冲出了堡垒,诺佛斯人显然没想到有人会突围,吉利安一行人非常轻松的冲入了敌营,西境人在杀人的同时还到处乱放火,吉利安还把诺佛斯人修建的攻城器给烧掉了,当攻城器燃烧之时,吉利安感觉这段时间内心积累的郁闷全部获得了释放。
接下来,在往双星城与胡戈之城派遣了传信队伍之后,他就一路向着船垒奔去,那里有他的兄弟,还有老麻雀这个可靠的修士。
船垒如今被改名圣战港,他的兄弟提盖特被派去管理这里,至于老麻雀,他是到圣战港迎接第二支远征军的。
而且,他突围之后获得的信息里面,安达斯的局势也不妙,诺佛斯军队已经开往了双星城,灰谷冲方面的防御也被诺佛斯人打破,大量诺佛斯人正在涌入安达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