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地主 第181节

“行啊,家家基本都打完场,全村的妇女都归你指挥,只要弟妹没意见就成。”李队长心情舒畅,也少见的开起玩笑。

“那就这么办,老药子叔三炮叔你们领着妇女上山采药,我和老板叔领着老爷们去南洼子建鹅厂,入冬前这阵子,再大干一场。”胖子酒劲架着,豪情满怀,吐沫星子喷出老远。

正说得来劲呢,就听外面有人嚷嚷:“胖大哥,就数你嗓门大,老远就听你吵吵——弄啥好吃的,这么香,给我留点没!”

胖子听这声音耳熟,不由抓抓后脑勺:“又来个嗓门更大的。”话音刚落,只见外面风风火火闯进一个人,一把抱住大辫子,又蹦又跳,不是叶莺还有谁。

第177章 拓荒者

一看原来是叶莺,胖子不由挠挠脑袋:“今年可不能好吃好喝供着你,不然年年来啊,都赶上吃大户啦!”

“小气鬼,去年不是给你们交伙食费了吗。哈哈,你不叫来,我们偏来,今年还多了一个。”说完,叶莺向外面喊了一嗓子:“进来啊,还有啥不好意思的,都是熟人。”

难道是黄小伙?胖子一听她这语气,连忙向门口张望,只见外面进来一人,正是程磊。

程磊显然是还有些不好意思,无法坦然面对众人炽热的目光:“各位老乡好,我是收购站派下来协助叶莺的。”

“欢迎你呀,程同志。”胖子猛然想起,上次去的省城的时候,曾经和程磊同车,听他说起过这件事。

“我们就算是有啥山货,也不卖给你。”李五爷拐棍在地上一顿,怒气冲冲地吼了一嗓子。

程磊的脸上腾地一下就红了:“以前是我年轻气盛不懂事,给大伙赔罪了。”

李队长呵呵一笑:“程同志能拿得起放得下,难得年轻人知错就改,谁年轻的时候还不犯点错误呢?”

话说开了,大伙心中对他的不满也就渐渐消散。奇奇凑到程磊面前,认认真真地说道:“程叔叔,以后我不招引蜂子追你了。”

“哈哈哈,那我也不动锥子啦!”李五爷也哈哈大笑,当年老少双侠曾经弄得程磊灰头土脸,现在想起来还颇有回味。

“我们还没吃饭呢!”叶莺又给胖子提意见,结果,锅里面熬汤的两只山鸡,就便宜了这两位迟到者。

看俩人吃得香甜,胖子在一旁说:“你说说,就你们那点伙食费,能够用才怪。”

叶莺坐在炕上,跟自己家一样随便,刚要和胖子对付几句,忽然听到炕梢传来阵阵鼾声,扭头一看,不由惊呼:“胖大哥,今年仨猴子了,那松子可要大丰收喽。”

大伙一看,只见毛毛老哥仨伸腿拉胯,睡得正香,估计真是累了,吃饱就睡。

“这才是革命同志呢。”老革命赞了一声。

“不仅有松子,今年我们还要大举采挖草药,不知道你们收不收这个?”胖子脸上也露出几分得意。

“当然可以,不过就算帮药材公司代收。”叶莺一边啃着鸡膀子,一边说:“给奇奇留俩鸡大腿,那啥,程磊,你那俩大腿就先别吃了——”

第二天一早,老药子和王三炮就领着几十名妇女上山,一个个都背着小花篓或者挎着土篮子,叽叽嘎嘎,好不热闹,看得老药子直发晕。

妇女们都不认识啥药材,都得一点一点学,老药子同志也是任重道远啊。

即便如此,胖子还给他加码:“药子叔,千万注意采、护结合啊,别一下子就弄绝根,咱们可要把眼光放长远啊。还有——如果发现人参,千万要整棵挖回来给我。”

这是发展大计,胖子的原则是,宁可牺牲眼前利益,也要保护好山林。这个原则,决不能改变。

“胖子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老跑山的,虽然不像胖子有那么高深的理论,但是都懂得朴素的山林法则,二者殊途同归。

妇女们上山,老爷们也不甘落后,驾起马车,就开始往南洼子拉土坯。三四十辆大马车,百十多壮劳力,直奔黄土坑。

上回脱的土坯早就干透了,一块块都已经被立起来,没有裂缝的。不要小瞧这黄土坯,也相当结实,除非使劲在地上摔,才能把它摔断;就是有一点不好,不禁雨水浇,所以,垒完墙后,表面还要抹上一层黄泥。

马车上面摞着黄灿灿的土坯,还有准备好的木料和工具,排成长长的一遛,驶向南洼塘。因为要在那住一段时间,所以锅碗瓢盆,被褥枕头等等都得带着。

胖子看着仅有的三只帐篷,心里也有点犯嘀咕:这么多人,都睡露天地砸的?

悄悄跟车老板子一合计,车老板子却呵呵一笑:“这个不用你操心,我自有安排。”

胖子一赌气,也就不再过问。一路上颤颤悠悠,路旁一片金黄,杂草全部伏倒,只有蒿子啥的,还在瑟瑟秋风中站立,不过也都干透了。

路过蛙场的时候,胖子惊喜地看到,整个“长城”已经修完,蜿蜒曲折,一直延伸到密林之中,就像一个大口袋。

“还是人多力量大啊!”胖子不由感慨一句。

“得了吧,整个蛙场,你一点力都没出,就上次路过,算是来过一趟,还是陪着大伙游山玩水。”车老板子毫不客气地揭露胖子的老底。

“呵呵,俺不是相信大伙嘛。”胖子一个劲嘿嘿:“再说,俺也没闲着,东奔西跑的,这俩月都累瘦了。”

“你要说别的我们还信,要说你能累瘦,那才叫骗鬼。”旁边又有人揭穿胖子的谎言。

胖子一个劲挠头:“俺算是没活路啦。”他心里很清楚,正因为是一家人,所以才能开这样的玩笑。

大伙一路上嘻嘻哈哈,时间过的也快,不到中午,就到了南洼子。上次来的时候,还是一片葱笼,现在,也彻底现出秋天的空旷,到处是黄草连天,一丛丛干枯的芦苇,交织出一片金黄的天地。

原本活跃在沼泽地里的宠儿,各种水鸟都已经踪迹不见,也使得芦苇荡多少有萧瑟之感。胖子心里默默念叨着:“没关系,只要不肆意捕杀,它们来年春天一定还会回来的。”

“先搭架子,其他人收苇子,编苇帘子。”车老板子一声令下,十多个人就从马车上拿下长长的苫刀。

胖子一瞧,好家伙,刀把足有一丈二,刀头也有半米多,整个就一加长版的大镰刀。这刀就是专门用来割苇子的,一抡就是一大片,肯定过瘾,胖子连忙上去抢了一把。

十几个长刀手一人找了一片苇子,双膀抡开,一人多高的苇子齐刷刷被放倒,比收割机都快。

胖子这下子过瘾了,大苫刀舞动生风,从左到右,再从右回到左,大刀循环往复,地上只留下几寸高的苇茬子。

“大概当年关云长过五关斩六将,也就是这种气概!”胖子自信满满地想道。

嗖——一只黄毛野兔猛然从苇塘里面现身,然后飞速向密密的苇从钻去。

“哪里逃!”胖子胸中战意澎湃,大苫刀呼啸而去,只听那兔子发出吱的一声,窜进苇塘,消失不见。

胖子跑过去,在地上扒拉几下,然后捡起一物,毛茸茸,只有半寸长,原来却是一截兔子的耳朵。

“看来比关云长还要差点。”胖子操刀四顾心茫然。

后面有人把放倒的一排排苇子抱走,用麻绳密密地穿上两道,上面一道,下面一道,就变成又密又厚的帘子。

另外一边,在选定建鹅厂的那块高地上,已经搭起一座座马架子。结构非常简单,两根木头交叉绑成十字花,前后各一个,中间用一根横木相连,就成了一个下宽上窄的三角形小屋子。

把编好的苇帘子扇上两层,下面用土压实,一座简易的房子就做成了。里面再铺上两层苇帘子,不用褥子都不带凉的。

前面再吊起一片苇帘子,就成为活动的屋门,白天撩起来,晚上一撂,遮风挡雨,足以御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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