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飘看着他们吃完了毛肚与黄喉,牛羊肉眼看也没了,眼神渐渐变得幽怨起来,有些痛苦地咽了几口口水,悲愤交加喊道:“住手!我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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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降就降,降的诚意便不可信任,阿飘很清楚,自己必须要答应井九的条件,立下冥河血誓。冥河血誓立下之后,他便再也无法抵抗井九的命令,除非选择死亡,或者承受无尽的痛苦,把身体里的所有血液都换成冥河的圣水。
想着今后惨淡的未来,阿飘虽然决定降了,还是犹豫了会儿才闭上眼睛,嘴唇微微颤抖,显得很是害怕。
井九握着右拳,伸出食指点中阿飘的眉心。
冥皇之玺便在他的手里,散发着黑金两道光芒,给人一种极其肃杀却又神圣的感觉。
阿飘的刘海无风而起,露出眉心的一道小缝,一缕魂火飘了出来,顺着井九的食指进入手心,最后与冥皇之玺融为一体。
把冥皇之玺重新收回那边,井九左手在冰块表面抚过,坚硬而寒冷至极的冰块,瞬间裂成数百个小块,然后被剑火烧成云雾,与火锅里的雾气、溪面的雾气融为一体。
阿飘躺在地面上,脸色苍白,浑身湿透,显得极为虚弱。
他身上的那件宝蓝色衣衫裂开了很多道口子,露出了如玉般的肌肤。
“挺白啊。”元曲端着盘子,一边往嘴里扒着虾滑,一边说道。
卓如岁同时嚼着辣椒圈与腊肉,说道:“冥界没有太阳,能不白吗?”
赵腊月发现有些不对劲,神情微怔,上前抓住阿飘的后颈,掠向了后院。
阿大蹲在井九肩头,正想看看冥皇之玺究竟是什么样子,忽然看到赵腊月提人的动作,不由后颈一紧。
没过多长时间,赵腊月便带着阿飘回到了场间。
阿飘洗了一个澡,换了身干净衣裳,还梳了个小鬏鬏,配着清秀的眉眼,着实有些可爱。
卓如岁大吃一惊,说道:“怎么变成个小姑娘了。”
顾清与元曲也非常诧异。
阿飘委屈地嘟着小嘴,说道:“我本来就是女孩子!”
第六十四章开课啦
井九看着阿飘头上的小鬏鬏,觉得有些眼熟。
他想了想才记起来,当年初上神末峰的时候,自己曾经给赵腊月扎过一个。
阿飘的小鬏鬏,想来应该是她的手笔。
赵腊月看起来很满意自己的手艺,用手指弹了弹那个小鬏鬏。
井九说道:“我给你扎的好看些。”
这句话里带着些遗憾,赵腊月自然懂,说道:“我不喜欢。”
人生总是有很多不得已、求不得、爱别离。
比如火锅里的白汤总是先干,赵腊月不肯留长发,每个人都会离开。
井九想开了。
当初神皇把这颗卵交给他保管,就是托孤的意思。
还有几年时间,那就应该抓紧时间。
井九抬起头来,看着还有吃火锅的那几个人,说道:“今天上课。”
阿飘刚兴致冲冲拿着筷子冲到桌边便听到了这句话,不由悲郁莫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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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以剑拟万物,才有万物一的说法。”
听着井九开篇的第一句话,庭院里的弟子们便感觉有些怪异。
不是说这个道理如何,顾清与元曲以前就受过类似的指点,问题是万物一除了是剑道、是境界,同样也是一把剑。
而那把剑现在……就在他们眼前说话。
不提到的时候还好,提到了谁会忍得住不去想?
井九自然不会在意他们在想什么,说道:“各修行宗派的阵法、雷法、符道、道门玄功都能以剑法拟之,这便是九峰真剑的由来,大道千万最后总能相通,那些你们理解不了,弄清楚剑道的本意就好。”
庭院里的弟子们收敛心神,认真听着。
世间有几个人有机会听到景阳真人亲自讲解剑道?
这一世之前,只有禅子有过这样的机缘。
“剑是用来切东西的,不管是黄瓜还是人头,总之它的作用是把原本一体的事物,切断成两段或者更多段。”
井九说道:“要弄清楚剑道的本意,便是要学会如何切断。”
这道理更加简单,甚至有些俗气,但众人还是听得无比认真。
“万物皆有缝隙,那就是光能照进来的地方。”
井九走到庭院间,指着一个瓷瓶子说道:“就像这个瓶子。”
众人都怔住了,心想这个瓷瓶如此光滑紧密,怎么可能有缝?
顾清更是知道这个瓶子是顾家专门从名窑里买来的珍贵瓷器,按道理来说更不应该有什么瑕疵才对。
“举高些。”
井九走到瓷瓶后面,伸出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