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仙姑转身离开房间,向着基地外走去。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玉山追了过来,双手奉上一瓶丹药,小心翼翼说道:“这是掌门飞升前炼的最后一炉药,很好用。”
和仙姑沉默了会儿,没有解释自己只是来看看,不是想求药,也没有道谢,直接接了过来。
玉山脸上流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我把你伤的如此之重,为什么我在你的心里看不到一点恨意?”和仙姑看着她问道。
玉山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我与元曲师兄天资普通,能够飞升便是侥幸,与前辈对战,本就该输。”
既然该输,那自然就不会恨。
和仙姑不解问道:“既然明知必输,为何要战?”
不等玉山回答,她便想起了雀娘的回答,自嘲一笑,望向房间说道:“那个小姑娘也是,用了这么多天时间算了这么多东西,忽然一朝要全盘推翻,但只是片刻我在她心里便读不到任何失望……你们这些小家伙到底在想什么呢?”
“算不出结果,也算前期准备,就像我,哪怕伤再重,不死就好。”
玉山微笑说道:“只要师叔醒来,知道我们在这里肯定会过来,到时候不就什么都解决了?”
和仙姑想了想才明白她说的师叔是谁,更加不解问道:“你们为何如此信任景阳?”
玉山说道:“就像前辈们信任祖师一样。”
和仙姑淡然说道:“祖师此生,从未败过,也没有错过。”
玉山自信说道:“师叔也没有真正败过,哪怕现在被祖师所困,也没有死啊。”
这就是青山宗自太平、景阳以来的一惯看法。
只要没死,就算不得败。
和仙姑沉默了会,转身继续向基地外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伤势颇重的缘故,她没有踏云而飞,更奇怪的是也不是回山顶的方向。
玉山在她身后喊道:“前辈你要去做什么?”
“我要去找找云师那个家伙,都什么时候了,还像小孩子一样闹脾气,玩什么离家出走。”
和仙姑举起右手的药瓶摆了摆,很是潇洒。
房间里的推演计算还在继续,不时响起沈云埋的粗口。
彭郎与柳十岁等人实在是听不下去,反正也帮不上忙,便走了出来,坐到了沙砾地上。
玉山很自然地坐到了元曲的身边,抱住了双膝,像极了当年上德峰崖石星光下的少女。
苏子叶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望向彭郎说道:“我是真没想到你这么强。”
彭郎谦虚说道:“只是还可以。”
苏子叶笑了起来,说道:“真是虚伪。”
彭郎想到自己在北方家里的地位,心道自己哪里虚伪了……
任何事情都要讲究个远近亲疏,井九虽然传过彭郎剑道,无恩门与青山也极亲近,但终究是两派。玉山下意识就说道:“十岁师兄也很强的。”
苏子叶看了柳十岁一眼,说道:“他主要是靠那些宝贝。”
柳十岁也不生气,说道:“公子说过,人与石头的分别就在于会用东西。”
苏子叶冷笑说道:“问题在于那是你的东西吗?”
柳十岁认真解释说道:“事情结束了,自然把幡还你,小师妹往里面灌了那么多的魂火算是利息。”
元曲说道:“不过就是借个东西,值当你唠叨一百多年?听到没?又不是不还你!”
苏子叶大怒说道:“那是借吗?赵腊月知道借这个字怎么写吗!”
时间就在这些无聊的对话与翻旧账之间流走。
火星迎来了又一个黄昏,然后又迎来了新的清晨。
一天一夜的时间过去,那边的工作还是没有什么进展,因为沈云埋的脏话就没有停过。
柳十岁几个人坐在沙砾地里,百无聊赖地看着天空。
他们的伤势还没有完全复原,但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真正的问题还是在这片天空里。
越过前方那座最高的山,再往天去三百米,那边的天空里有无尽剑意,有难以自知所在的虚无之海。
他们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提到尸狗了。
不是不想,不是不担心,而是有些害怕。
尸狗在上德峰镇守多年,对青山剑阵无比熟悉,而且一路行来,不知吸收了多少星光仙气,境界更加高深玄妙,才能在柯伊伯带护住他们,并且带着他们找到这条通往生门的道路。
但现在它是在剑阵里寻找阵眼,无时无刻都在承受着剑意的侵袭。
彭郎都险些迷失在那片虚空里,勉强退了回来,它又在里面停留了这么多天,可还好?
基地建筑里忽然响起了嘀嘀的报警声。
紧接着,建筑里某处又有一道报警声响起。
柳十岁与彭郎从原地消失,留下数十道剑光。
苏子叶等人也用最快的速度赶了回去。
当他们回到房间的时候,警报声已经消失。
童颜等人的脸色非常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