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南山、尤思落、顾寒等弟子现在都已经踏进了游野境。
后来神末峰传剑书诸峰,说赵腊月准备参加,那些视线顿时全部落在了她的身上。
做为神末峰主,赵腊月要与后辈弟子相争,自然引起了一些非议。
诸峰长老心想仙箓谁不想要,你能去,难道我们就不能去?
结果他们往自家一看,符合条件的人竟是一个都没有……
直到这时候很多人才想起来,赵腊月的年龄要比过南山他们还小很多。
……
……
赵腊月从洞府里走了出来,接过元曲递过来的碎黑石,认真看了很长时间,眉头微蹙,似有些不满意。
顾清上前行礼,取出两幅画。
赵腊月把手里的碎黑石扔到崖下,接过画看了两眼。
“这是李家被偷走的那幅古画。”顾清介绍道:“这幅画在很多书里都有记载,名气很大,一直被李家藏着,他那个朋友一开始便是盯着这幅画,所以变卖家产的时候没有做手脚。”
那幅画的内容是星夜与老山,崖畔有薄雾,雾里有位撑着伞的姑娘。
那位姑娘眉眼如线,看似温婉,眼神却漠然至极,两种情绪合在一处,令人印象极为深刻。
画家用的手法很复杂,夜幕与老山的色块极为大胆,星辰与姑娘的线条却是格外细腻。
观画者很容易生一种感觉,当时画家的心情就像他的手法一样复杂。
“那人极为谨慎,一直没有出手,就在南边等着,找出来确实花了些气力。”顾清接着说道。
赵腊月静静看着画,没有说话。
这画自然极好,不然也不会有如此大的名气。
她生在贵族之家,自然能看出好来。
但她觉得有些不对劲——画里的女子仿佛在哪里见过一般。问题在于这幅画保存的虽然极好,边缘还是已经发黄脆化,年代极为久远,画里的女子想来也是数百年甚至千年前的人,她能在哪里见过?
她想了想,说道:“送回去吧。”
这是井九交待的事情,顾清自然会办的妥妥当当。
她接着看第二幅,这是一幅素描的画像,应该画好没多长时间。
经过数年时间,卷帘人终于完成了玄阴宗、不,应该说是玄阴教新任教主的画像。
这位教主自称明王,年龄三十左右,约十年前忽然出现在冷山,魔功惊人,而且提升极快。
最重要的是,据说他已经得到烈阳幡的完全认主。
能够完全发挥出烈阳幡的威能,几乎可以等于一位通天境战力。
元曲在旁听着顾清的话,生出强烈的挫败情绪,不禁有些茫然。
他与顾清的修行天赋都不错,而且得遇明师,境界提升颇快,顾清眼看着便要突破至游野境,他也相差不算太远,然而和那个玄阴教主比……那人修行的时间与自己差不多,居然便如此强,这也太不公平了。
“邪道威能大多假于外物,就像我现在若不压制弗思剑,亦能与破海一战,但那又有何意义?”
赵腊月说道:“以此人的年龄与修为想完全收服烈阳幡必然要付出极大的代价,再难踏入真正大道,非你我所取。”
元曲若有所思,忽然想到一种可能,说道:“此人叫做明王,难道与皇城里的明供奉有什么关系?”
顾清摇头说道:“前些天明家专门自查过,族里没有这样一人。”
赵腊月看着画像里那个年轻魔头的脸,心想怎么这也像是在哪里见过一般。
这一次她终于想起来了。
当年在朝歌城里,她专门让家里人去清天司库房画了一幅像。
“原来是你。”
看着那个年轻魔头煞气十足的眼睛,她心想哪里是什么明王,反过来才对。
想到当年的事情,她抬头看了顾清一眼,有些不喜。
顾清心里咯噔一声,心想师父又哪里做错了?
他行事向来谨慎稳妥,很少犯错。
他现在早就已经明悟,师姑用这种眼神看他时,其实都是在看师父。
赵腊月没有解释,心想当年我就说应该斩草除根,你偏不听……
忽然。
一道清亮的剑鸣从天光峰里生出,传遍九峰。
想参加中州派问道大会的弟子,这时候便应该去天光峰参加试剑。
赵腊月踏上弗思剑,破空而去。
顾清与元曲紧随其后。
峰顶归于安静。
片刻后,白猫从洞府里踱了出来,颈间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
寒蝉趴在它的头顶,眼珠骨碌转着,盯着那个铃铛,很是好奇。
白猫走到崖畔,望向远处的碧湖峰,眼神有些凝重。
试剑即将开始,青山大阵改变气息,碧湖峰顶的雷暴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