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水的时候别把米倒出来!”
“别把柴砍的太细,那样不经烧!”
“鱼鳞不能要,鱼腮也不能要,那些黑的……也不能要。”
“左边一刀,右边一刀,别切断,蓑衣就出来了,对对对。”
“那不是地薯,是凉瓜……赶紧放下,姆妈最不喜欢吃那个。”
“别插的太深!”
……
……
柳十岁以前见书上说五谷不分,四体不勤,一直不相信世间真有这样的人。
直到他遇到了白衣少年。
但九天后,他又开始怀疑自己的想法。
因为白衣少年只用了九天时间便学会了他教的所有事情。
第一天,白衣少年学会了最简单的铺床叠被、砍柴烧水。
第二天,白衣少年学会了更复杂的一些家务,柳家的小院被打扫的窗明几净,仿佛新生。
第三天,白衣少年开始下厨,看了两眼,便学会了如何杀鸡剖鱼,切葱剥蒜。
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
第九天,太阳照常升起,白衣少年砍了一些竹子,做了一把躺椅,比老篾匠的手艺还要好。
……
……
现在,白衣少年切出来的蓑衣黄瓜可以拉到两尺长,每片的厚薄完全一致,至于砍出来的柴,更是漂亮的无法形容。
明明是同样的溪水,同样的稻米,里面掺着同样的薯块,用着同样的灶与铁锅,但白衣少年煮出来的饭,要比柳十岁吃过的所有饭都香。
白衣少年甚至把小院里的院墙重新砌了一遍,失修很久的檐角都补的齐齐整整,仿佛新的一般。
柳十岁发现自己很难再怀疑对方的身份。
除了仙师,谁能做到这样的事情?
而且他没见白衣少年洗过衣裳。
他不明白,为何做了这么多事后,那件白衣还是这般白,就像最好的大米。
……
……
(忽然想到咱大东北穿白貂的剥蒜小妹……)
第五章一年
青青的秧苗伸展着腰身,每株之间的距离绝对一样,完美至极。
无论从哪个角度望过去,秧苗都成笔直的一线,就连水面的影子也没有任何偏差。
山村里最了不起的农夫,也做不到这种水准。
看着这画面,柳十岁的嘴很久都无法合上。
微风轻拂,青苗起伏,很是好看。
白衣少年站在垄上,微微点头,有些满意自己的手段,转身向后走去,在竹椅上躺下,闭上了眼睛。
柳十岁看了眼天光,说道:“公子,接下来要不要去砍柴。”
因为白衣少年不承认自己是仙师,村民们商量一番后,决定用公子称呼对方。
“就到这里了。”白衣少年闭着眼睛说道。
柳十岁不明白他的意思,问道:“或者先煮饭?”
白衣少年不理他。
柳十岁这才明白他的意思,却不明白为何他改主意这么快。
“我只是想学,并不喜欢。”
白衣少年说道:“就算化凡真有道理,也不适合我。”
柳十岁听不懂,只是接着他的话问道:“为什么?”
白衣少年说道:“因为我懒,而且不擅长。”
柳十岁有些激动,问道:“那公子你擅长什么?”
在小山村的传闻里,大青山里的仙师都是能够挥手引雷、飞剑入空的神人。
白衣少年说道:“切断。”
世间任何事物,都有薄弱处。
他最擅长的便是找到那些薄弱处,然后让其断开。
比如法宝、比如山峰,或者别的什么。
柳十岁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答案,不免有些失望,挠头说道:“难怪您切菜切的那么好。”
有风起,有片树叶飘了下来,断茬非常光滑,就像被真实的剑斩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