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刀爷是我朋友,我在哪,他就在哪,我们之间没秘密,总之一句话,刀爷必须留下!最不济,您老要是动起手来的话,我也有个帮手,是不是道理?”
“阿弥陀佛!龙施主莫要玩笑,倘若真动起手来,您二位……哪个是我对手?!”
老和尚话一出口,浑身上下也有了几分杀气,慈眉善目的脸上,也浮现几分怒目金刚的味道。
见此,我被吓得不由倒退几步,生怕这和尚直接动手。
可左右一想,也觉得这和尚说得对,如果要是动起手来的话,我俩还真不够看的!
然而,这和尚也只是在吓唬我,说完了话,浑身上下的杀气也不见了。
“善哉善哉,我佛慈悲!龙施主,你可知唐末的冲天大将军,黄巢?”
“嘶!”
我顿时一惊,不会这么巧吧?我正要去找黄巢呢,这老和尚就和提起了黄巢?
我眯了眯眼睛,听这和尚的口气,他貌似还不知道,我目前的处境。
“大师,您这是什么意思?黄巢我知道啊,怎么了?”
“阿弥陀佛,龙施主怕是不知道,古时的黄巢死后,因杀孽过重,怨气难消,故而化身厉鬼!最后几经辗转,人也回到了他的故乡,也就是如今的鲁地槽县。”
“那大师这次前来,是为了什么?”
“善哉!天机不可泄露!”
说罢,老和尚斜眼看了一眼刀爷,意思已经很明白了,这件事他只和我一个人说,而且刀爷必须得走。
我低头沉吟了一下,和尚说的也对,他要是动起手来,我和刀爷就算是联手,只怕也未必是他对手,毕竟他身上的佛性,我破解不了,顶多是烧了他的真身,破了他的佛光。
所以刀爷留在这里,也没啥用,“刀爷,你先走吧,我稍后去找你。”
刀爷迟疑了一下,随后也微微颔首,抱着苗刀扬长而去。
刀爷走了,老和尚放下合十的双手,直起腰板看了一眼文庙里面,“龙施主,你我二人还是进去说话吧?”
我看了一眼文庙里面,心里气的想骂娘,狗日的!一张门票八十块啊!你要说想进去,倒是早说啊,我就不出来了。
现在好了,给你买张票,我在买张票,这就是一百六啊!乡下演出的话,一半天的纯收入就没了!
行吧,算我倒霉,只好跑到售票窗口,又去买了两张门票。
拿着门票,我也带着老和尚走了进来,进到文庙里面,老和尚东瞧瞧西看看,一会摸摸这,一会摸摸那,俨然一副来旅游的样子,完全没有要和我说正事的样子。
“大师,您到是说啊,这次前来是为了什么?”
“唉,文庙……这是个好地方啊!圣人的所在,读书人的圣地!千年前,老僧还曾拜访过当时的衍圣公,本想将其纳入佛门,可却不曾想,那衍圣公也是个高人,抛出个砚台,就把老僧给打了出来,从此老僧苦心修行,在未踏足此地,一别千年,虽然不是故地,但却也算是故地重游了。就是可惜了,孔府不让我进去,贫僧也不好在圣人门前造次,昔日的衍圣公只怕也早就作古了,现在的孔家也不复当年!”
听老和尚这么说,我心里忽然有些好笑,这货到底有多狂啊?
孔府,自古以来那就是圣人的门庭,尽管明朝以前没有孔府,但人家毕竟还是衍圣公,官方认证的圣人。
结果他却跑到圣人门前,说要把他们拉入佛门?这是没挨过打啊,胆子也太大了!想想我都替他尴尬!
我俩说着话,不知不觉也走到了大成殿门口,我也有些不耐烦了,“大师,您此次前来,该不会就是想让我给你买张门票,然后进来旅游吧?”
“不急,老僧都见到圣人了,哪有不参拜之礼?待我上过了香,行过了大礼,在与你慢慢说来。”
说罢,老和尚手腕一翻,变出三柱清香,随后手指一点香头,手里的三炷香便烧了起来。
老和尚掐着三炷香,插进香炉里面,然后一抖僧袍,屈膝跪倒,行了佛家的五体投地大礼,拜了三拜。
看到这一幕,我总觉得有些莫名的违和感。
这可是儒家圣地,圣人的庙堂,结果却来一个和尚,在这里五体投地的拜来拜去?
只怕从古至今,这里也没出现过类似事情吧?
不过还好,现在是大冬天,文庙里面没有什么游客,这要是让人看到了,明天准得上热搜。
老和尚行过了大礼,拜过了孔子,这才撩袍站了起来。
“大师,您这……实不相瞒,你的身份我已经知道了,虽然不是真正的迦叶尊者,但好歹也算是高僧了,跑到这里来叩拜孔子,你就不觉得不合适吗?”
听说我知道他的身份了,老和尚微微一怔,显然是也有些意外,但却没生气,而是双手合十,淡淡一笑。
“善哉!三教同流是一家,孔子是儒家的创教圣人,辈分与佛祖相同,贫僧乃是佛祖座下大弟子,自然也是孔圣的晚辈,进了孔庙不大礼参拜,岂不是失了礼数?再且,儒家文化,影响后世数千载,远比道家的影响力还要大,而且儒家安邦定国,教化民众,如此功德,怎能不让人敬佩?”
得儿!老和尚算是明白人!
刚才他说千年前去过孔府,当时还想要将儒家纳入佛门,我还以为他这次前来,也是为了打架呢,结果却是对儒家崇拜的不了的,那既然这样的话,我也可以松口气了。
只要不打架,啥都好说!
“大师,拜也拜了,香也烧了,现在能和我说了吧?您此次前来,是为了什么。”
“阿弥陀佛!”
听我说完,老和尚竟然一抖袈裟,双手合十,对我躬身一礼,把我吓了一跳。
啥情况?他可是佛祖大弟子啊!然后他来拜我?这是想让我折寿,活活的拜死我?
“大师,别闹啊!您这个身份,我可受不起你这一礼。”
“善哉,老僧此次前来,是来为天才苍生,恳求龙施主出手,降妖除怪,度化黄巢!”
“额……好好好,那个……别这么客气哈,你先免礼,有话咱们好好说。”我连忙把老和尚搀了起来。
“大师,黄巢和你有仇?”
“无仇。”
“有恨?”
“无恨。”
“无仇无恨,那你为啥和黄巢过不去啊?”
“唉,实不相瞒,我和黄巢也算认识,算起来的话,贫僧还得叫他一声大师兄!”
“啊?你们还是师兄弟?他也是佛祖的弟子?”我更懵了,“不对啊!你不是自称佛祖坐下大弟子么,那按理来说,你才是老大啊,你怎么还有大师兄?”
“这……唉!此事不提也罢。”
“别啊,大师,你给我讲讲,怎么佛祖还有一个大弟子?而且这个大弟子,还在人间当了吃人的魔头了?”
“这这、这……唉!此乃丑闻,不说了。”
见老和尚不想说,我也不敢逼他,“行吧,那你们既然是师兄弟,你为啥还和他过不去啊?”
“唉,倒也不是贫僧和他过不去,而是佛祖有心召他回灵山,只可惜此人轮回转世之后,贪恋人间权贵,不肯开悟,故而,贫僧这才亲自来寻他。”
“等会,大师,我怎么感觉你在骗我啊?佛祖不是还到处抓你么,你怎么还帮佛祖抓人啊?合着你们灵山挺会玩儿啊,逃犯抓逃犯?”
“哈哈哈,施主玩笑了。”老和尚淡淡一笑,轻念一声佛号,“阿弥陀佛,佛祖确实是想抓我回灵山,至于我为什么要抓黄巢回去,也无非功德罢了!千年前,老僧远赴灵山,求见我佛,想求个金身果位,可佛祖却说贫僧修错了道,不肯让我入灵山,老僧一怒之下,从灵山逃了出来,从此四处渡人,就想求个功德圆满,他日入了灵山,也好修成正果。”
我点了点头,那这么说的话,我就明白了,他是想把黄巢抓回去邀功啊!给自己换一个金身果位。
“大师,我是真的好奇,这黄巢到底是哪位尊者下凡啊?佛祖的大弟子,怎么可能贪恋人间权贵?”
“这……唉!此乃佛家丑闻,不提也罢,施主只管……”
“和尚,有啥不好意思说的啊?哈哈哈,若不是那目犍连昔日犯下大错,被贬凡尘,你哪来的机会站在佛祖身边,陪着佛祖四处讲经布道?!又何来的大弟子之位!”
我俩正说着话呢,大成殿之上,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此人声若洪钟,中气十足!我循声望去,果然!那个阴阳脸的老道士也来了!
这老道士身穿黑袍,背着手站在房顶,似笑非笑的看着下面的老和尚。
见此,我骂娘的心都有了!这可真是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啊!
老和尚来了,我这个冤家对头也来了,合着我今天是该死了啊!这俩人随便出来一个,我都打不过!
我正在这叫苦不迭呢,房顶上的老头纵身一跃,就飘飘悠悠飞了下来。
我看的眼皮一跳,妈呀!这大成殿少说也得有二十多米高,老头就这么跳下来了?这他妈还是个老头了?
说实话,就这一点,我就自愧不如了!只怕刀爷也没有这个胆子,就算是敢跳,也不至于像老头似的这么轻松。
一见老头下来了,我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拉开一些距离,如果动起手来,我也好有个施法的时间。
然而,我的这点小心思,却被老头看的一清二楚。
“龙晒衣,不用怕,老夫今天对你没兴趣。”老头侧目瞄了我一眼,淡淡一笑,对面前的老和尚努了努嘴,“我是追着他来的,和你没关系。”
“阿弥陀佛!这位施主,你我二人到底有何冤仇,你为何非要追着贫僧不放啊!”老和尚苦着一张脸,看样子这俩人是没少交手,弄得和尚都有些心神疲惫了。
“嗨,我不是都说么?老夫和你无仇无怨,只是我最近在练一种丹药,需要你做个药引子。”老道士一边说着,一边大大咧咧的在香炉旁坐了下来,然后不紧不慢的脱下鞋,往外倒石子。
和尚苦着一张脸,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那老头。
“唉,施主,贫僧已经和你说过了,以人为药,绝非正途!施主若是想炼丹,还是要另寻办法,而且……贫僧是出家人啊!佛祖座下弟子,你拿我炼丹,这这、这成何体统啊!你是道门,我是佛门,你这是要挑起佛道之争啊!”
“不不不,这样挺好!你不是天天喊着灭三清,兴三宝吗?正好,我拿你炼丹,也不亏了!而且你这和尚忒虚伪,打得过的,你说要渡人家的为僧,打不过的,你又说成何体统,佛道之争?合着好人坏人都让你一个人当了?”
老头一句话,彻底给和尚整的不会说了。
可不是么,他自己就喊着灭三清,兴三宝,那还怕什么佛道之争了?
不过此人一出口,倒是也把我给吓到了!听他这意思,这个和尚还不是他的对手啊?!
我的天啊!这老头到底是何方神圣啊?竟然能把这位自称迦叶尊者的老和尚,给弄得如此模样?
如此前辈高人,我拿什么和他硬碰硬?上次那个小姑娘,不会是在逗我玩吧?
第190章 第一百九十章 黄巢的前世今生
老头话说到这个份上,老和尚也被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憋得老脸通红。
可不就是这个道理吗?打得过的,就要渡人为僧,打不过了就说人家不成体统,合着他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啊?
我看了看这两位佛道大佬,不由后退了几步,这俩人我是谁都打不过,正好,他们还互相看不顺眼。
那既然如此,我也不敢再多说啥了,站远点看热闹就行了,别在一会他俩动起手来,殃及池鱼,把我也给连带上了。
见老和尚立在那里不说话,盯着自己直运气,老头磕了磕鞋底的灰。
“唉,你老这么盯着我干啥啊?来来来,坐下说会话。”老头拍了拍身边的台阶,示意让老和尚坐下。
老和尚眯着眼睛,盯着他看了看,一时间倒也没敢过去,“施主,贫僧有佛祖经文护体,你伤不了……”
“嗯!说得对!”老头点了点头,又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阴险一笑,“我是伤不了你,可我也有太上法旨护体,你也一样伤不了我。”
“对啊,咱俩谁都弄不过谁,就甭在这打来打去了,你都追着跑了七天了啊!整整七天,你不累,贫僧还累呢。”
“所以说嘛,我让你过来,坐下说会话,歇一会。”老头往一边蹭了蹭,“来来来,过来嘛。”
老和尚将信将疑的盯着他看了看,迟疑了一下之后,这才坐了下来。
“阿弥陀佛。”老和尚坐下后,双手合十,清念了一声佛号,“这样多好,何必打来打去呢?”
“哈哈哈,说得对,这几天我也想明白了,你这家伙有点道行,我一时半会还真拿不下你,除了这小子以外,估计也没人能降服你了。”
见老头指向了我,老和尚愣了一下,“啊?这小施主还能降服我?”
“哈哈哈,大和尚,你还不知道吧?这小施主命中有一场劫数,他需要度化七个人,才能度过此劫,而这七个人里面,其中就有你!说句直白点的,这小子也来历不凡,他投胎转世,下凡人间,也正是为了度化你而来。”
“笑话!贫僧就是出家了,只有我渡人的份,何来他人渡我?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这……嗨!机缘未到,说了你也不懂,等回头这小子找到了降服你的法子,你这和尚就该归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