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的那个主治医师特别好,他看我这么辛苦,还帮我在他们医院组织捐款呢,拿到杨家那笔钱之后,就差四万多了,都是那个大夫帮我筹来的,他还自掏腰包,给了我两千多呢,唉,都是好人啊!这个人情我还不知道咋还呢?”
杨薇悠吐出鸡骨头,嘬了嘬手指上的油,自嘲的感慨着。
“你说韩城杨家姓杨,我也姓杨,可为啥人家就那么有钱呢?我就这么穷呢?穷的我一次又一次想自杀,都快被生活逼入绝境了,还好现在挺过来了。”
我淡淡一笑,“话也不能说啊,韩城杨家是有钱,可他杨家坏事做尽,好事做绝,如今也落了个家破人亡的下场。你虽然穷,但你孑然一身,不偷不抢,不坑不骗,行得正坐得直,阖家欢乐。”
“嘿嘿,说的有点道理,认识你两天了,第一次听你安慰人这么舒服,看来人是会成长的嘛。”
“嗯?”我微微一愣,杨薇悠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你好好努力哈,再接再厉,多说点让人开心的话,以后就不用单身了。”
“别笑了,你牙缝里塞了一条肉丝!”
“额……唉!你是无可救药了,打一辈子光棍去吧!”
第79章 第七十九章 赖上我了
等了一会,老太太也回来了,说是已经有人打过电话了,让我过去等着。
等我们赶到那人家里的时候,一个干瘦的中年男人,就已经叼着一根烟,坐在门口的大石头上等我了。
老太太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我也直入正题,“叔儿,你上次见到那座道观,是啥时候的事情啊?”
“得有十一二三年了吧,具体年头记不住了。”
“那内座道观长啥样,你还记得吗?”
“哎呦,这我可不记得了,当时天都快黑了,我距离的还远,之后也没敢过去,就是隐隐约约看到有那么一座道观,不过看样子都荒废了,随时都要倒塌,对了,那个道观的门口,有一棵树,特别大!怎么说呢?”
大叔叼着烟,想了想,“嗯……不好说,反正就特别大,而且形状也很特别,我老远的看了一眼,估计七八个人都抱不过来!”
“嘶!”
差不多了,看来就是这里了,深山老林有座道观不稀奇,稀奇的是这么大的树不多见,而且这东西还造型奇特,很有可能就是那个树妖。
“咋了?你问这些东西干啥啊?”
“额……我是写小说的,来你们山里找一些灵感,听说有座道观,我想见识见识。”
“那有啥好见识的啊?你要是想看道观,那就去终南山啊!在不就直接南下去江溪,我大侄子就在那边工作,听说那边的道观可比咱们这边还多,还大!好像以前人家还被皇帝赐封过。”
我笑了笑没搭茬,江溪那边就是南派道家了,属于正一道,和全真道差不多,古往今来,南北道家一直都是齐名华.夏。
但事实上,在宗教地位上,南派道家似乎是比北派还要吃香一点,毕竟自打元朝开始,人家南派天师一脉,就是受皇帝封禅的,属于世袭天师,老子死了儿子上。
说的直白点,人家这个天师职位,甭管是在天上还是地下,那都是一个官,吃着朝廷的俸禄,还拿着朝廷的大权。
自然,南派道家的文化发展,也肯定是不比北派差多少,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唯一不同的,估计也就是修行的理论了,北派全真道修的是丹鼎之术,讲求内丹飞升,自己炼丹吃药的同时,还要修炼内丹,所以北派道家更偏向于不争,也就是清静无为,一门心思炼丹成仙。
而南派正一道,则是偏向于符篆法术,捉鬼驱邪,下山救世,以此积攒功德,待等功德圆满之日,便是霞举飞升之时,所以南派可能稍微偏向于有为之法,入世之后在出世。
“叔儿,你不太了解我这个行业,我就喜欢这种没人的寺庙,越邪门越好。”
“呵呵呵。”大叔好笑道:“你这人真奇怪,啥人都有呢?咋还喜欢这些玩意呢?”
“嗨,叔儿您就甭管了,您给我指条明路,告诉我那地界咋去就行了。”
“这……”大叔撇了撇嘴,又摇了摇头,“娃子,那地方吧……咋说呢?最好别去,是真的邪门!”
“邪门好啊!我不是说了么,我就喜欢这种邪门的东西。”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说,那地方可能是闹鬼。”
“啊?闹鬼?怎么个闹鬼法?”
说起这件事,大叔也明显严肃了许多,我连忙掏出一支烟,给大叔续上。
大叔抽了一口烟,“嘶!娃子,这么和你说吧,你知道我当时为啥没敢到跟前看看吗?”
我连忙摇了摇头,大叔神秘兮兮的,不由压低了几分音量,“当时我远远的一看,就见那山上呼呼的冒烟,就像是……就像是有人做饭似的!走进几步还能听到念经的声音。”
“念经?这不很正常么,那本来就是道观啊,搞不好这就是有人在那里生活啊?”
“不不不,我们这到处都是道士,念经啥的我还能听不出来么?可那地方的念经声却不是道士!我听着像佛经。”
“佛经?叔儿,您没逗我吧,道观里出来佛经了?这不就是老道士念歪经,纯属放屁吗?哈哈哈。”
“没有,真没骗你,安慷这边就有寺庙,以前我就去玩过,是佛经还是道经,我一听就能听出来,当时我就听着奇怪,没敢过去,然后就看那个道观里面呼呼的冒黑烟,就像是有人在做饭。”
我听得更糊涂了,“叔儿,你确定你没看错?那是道观,不是佛寺?”
“嗨,娃子,这是安慷啊!遍地都是道观,我还能看错吗?那就是道观,念经声也是佛经,不然我为啥没敢过去?”
“那内个地方,就不可能有人?或许里面真的有人在生活呢。”
“不能!绝对不能!”大叔一口咬定,“我当时在山里转悠了一天啊!就是因为找不到方向,所以才迷路的,如果看到烟雾了,我不早就出来了?而且这山里要是有人居住,他为啥只在晚上做饭?白天不做饭?那就是妖精啊!再不就是闹鬼!所以说啊,娃子,听我的,可不能去啊!”
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倒是没着急答复,大叔见我不说话,他也着急了,“娃子,你们年轻人爱冒险,玩心大,可玩这种事情,你也得有个分寸啊,这要是进去出不来了,你爹妈多伤心啊?我看你也是二十多岁的人了,这都是成年人了,做事你得考虑后果,也得考虑家里人。”
“是呀娃子,你们年轻人啊,可不能瞎折腾,我们是岁数大了,话也多,可我们都是过来人啊,也是为了你好啊,可不能瞎胡闹啊。”老太太也在一旁苦口婆心的劝着。
杨薇悠把老太太拉到一边,“婆,你就别管了,养龙的和咱们不一样,他必须得去。”
“养龙的?啥养龙的?”老太太一脸疑惑,杨薇悠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你听错了,婆,我说的是龙老板,他和咱们不一样,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必须得去那里。”
“有啥不一样啊?不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么,可不能冒险啊!娃是个好人,好人可不能出事。”
我尴尬一笑,“婆婆,你就别管了,您先回去吧,我和大叔聊会。”
眼看着九点半了,我也不能再拖延时间了,和杨薇悠一唱一和,也把老太太赶了回去。
人走了,我也看向了大叔,“叔儿,您给我指条明路,那个地方到底咋去?”
“你看你这娃,咋这么不听话呢?那地方真的……”
“叔儿,我很着急,非常着急的那种急!我朋友出了点事,他被人绑架了,那个绑走他的人,约我去在那里见面,所以我必须得去!而且还得在中午之前到那里。”
“啊?”大叔微微一竟,“那、那你得报警啊!这个年头,你不信谁也不能不信警茶啊!”
“不行,叔儿,来不及了,对方约我中午见面,如果见不到人,他就会撕票,所以无论如何,我都必须得在中午赶到,而且还不能报警。”
“那、那这也来不及了啊!”大叔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式机械手表,“这都九点半了,就算是现在出发,你最快到那里,那也得一点多了啊?”
“没事,叔儿,你就告诉我怎么去就行,我只要能赶到,一切就都来得及。”
大叔蒙了,盯着我的脸好看了半天,最终把目光看向了杨薇悠,“薇薇啊,你、你这个老板干啥的啊?咋这么吓人呢,朋友都被人绑架了。”
“他……他……”
“我是做生意的,在这边碰到一些麻烦,他们为了和我搞竞争,就把我的人绑架了。”
“哎呀!这不麻烦了么,这事得报警,要是不报警,你就这么去了,搞不好你还得搭进去。”
大叔拿出手机就要帮我报警,吓得我连忙拦了下来,开玩笑,这种事去报警,警茶来了还不得大耳帖子抽我?
好嘛,谁信啊!
再说了,在过去的江湖上来说,我们这就相当于下了战帖,然后准备斗法了,结果我带着一帮衙役过去,告诉他们,嘿,孙贼,爷不跟你玩了,我就不按规矩出牌。
好家伙!人家在一生气,直接给我来个撕票,我还活不活了?
“叔儿,我是外地人,跑到你们本地做生意,他们都是地头蛇,在市里有人,我这边要是一报警,他们立刻就知道,直接分分钟撕票!到时候我就不是去救命了,反倒是成了催命符了!”
“那、那这也不行啊,去了多危险啊?要万一回不来了咋整?”
大叔这人还真不错,处处都为我着想,总这么骗他,我心里都有点过意不去了,可奈何慌都撒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我要是说了实话,回头传到老太太耳朵里,还不得被自己孙女气个半死?
“叔儿,你就信我的吧!他们就是要钱,我只要答应不来这边做生意,再给他们点钱,就啥事都没有了!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在山里见我么?就是不想让人知道,你要是报了警,那就天下皆知了,我以后麻烦更多!”
听我这么说,大叔这才打消了报警的念头,看了看手表,“哎呀,这、这都快十点了,你自己去怕是来不及了,我送你们吧?”
“这感情好啊!叔儿,那就辛苦你了,等回头出来了,我给你点辛苦费。”
“嗨,说这些干啥啊?我就是看你这人还不错,帮了他们老杨家这么大的忙!这说到底,也算是个好人了,回头再在里迷了路,耽误了正事,那这就是两条人命啊!我这心里也过意不去!不过咱话说在前面,我只给你带路,看到道观我就回来,我这儿子还等着我赚钱给他买房子呢,我可陪你折腾不起。”
“好好好!一言为定,那就多谢大叔了!”
大叔倒是爽快,打开院子门,回去披了一件衣服,又拿了一把柴刀,就风风火火跑了出来。
我看了一眼杨薇悠,“你回去吧,我自己去就行了。”
“不行,我得陪你。”
“你陪我干啥啊?就你这小胳膊小腿儿,还不够喂狼的呢。”
杨薇悠翻了个白眼,“我不管,我就陪着你,以后我就赖上你了!那俩人出事,也和我有点关系,我得负责到底。”
我给了她一个看傻子的表情,还赖上我了?这边的事情一搞定,我立刻离开陕溪,从今往后都不来了,这次太危险了!
不是被杨家弄的半死,就是遇到了自己的冤家对头,我真是倒霉催的了,当时答应胖子来陕溪!
哈hui!以后再也不来了!
第80章 第八十章 深山道观
杨薇悠非要去,我拦也拦住,只好把这姑娘给带上了。
不过刚一进山,手机就进来一个电话,竟然是韩城那家小旅馆的老板,催我们赶紧续费,还说胖子电话打不通,敲门也没人搭茬,要不是东西还在,他就要以为我们跑了,问我们还住不住了,不住的话人家就要清房了。
唉!人穷志短啊!实在是没钱了,我也只能好言相求,和老板费了半天口舌,这才答应我不清房,让我先欠着,等回头回去了一起给。
挂断了电话,我们也进入了大山腹地,手机也彻底没信号了。
杨薇悠这个没心没肺的,竟然还问我怎么这么穷?不是大老板吗?
好家伙,谎话说多了,她都信了?没办法,我只好解释了一下。
我那家纸扎店就是个空壳子,现在人都会养生了,死的都是养生大师,一周下来都没几单生意,再加上我和胖子都不会做纸扎品,所有货品全靠进货,自然是赚不了多少钱。
戏班子更不用说,一年下来的演出费用,勉强够我修缮戏班子,以及道具维护和更换。
所以说,我的名片看着挺高大上的,其实狗屁不是,一年下来不亏点钱就算不错了,我们三个人也都是勉强吃口饱饭,刀爷每天喝的酒,那还都是胖子弄的散装酒,三块钱一斤。
听我这么说,杨薇悠也有点不好意思了,说什么她以为我是个有钱人,几千块钱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事,早知道就不拿我这么多钱了。
对此我也没说啥,好事都做了,再说这些就没用了。
再且,我也没说给她,左右都是借给她的,等回头她有钱了,再还给我就是了。
一路上我和杨薇悠说说笑笑,大叔则是带着我们翻山越岭,爬过一个又一个山坡,待等下午一点多的时候,登上一座小山峰之后,我也远远的看到了那座道观。
送我们送到这里,已经是大叔的极限了,“娃子,看到那个山包了么?那上面的,就是我和你说的道观。”
我连连点头,“大叔,多谢了!您先回去吧,等我们出去了,我就把辛苦费给你。”
“唉,别老说这些。”大叔摆了摆手,看了看前面的道观,又看了看身后的山坳,“娃子,我岁数大了,有儿子有闺女,不能陪你瞎折腾,但是咱乡下人就一点好,心善!你是好人,咱也不差哪去!你比我儿子小不了多少,我不能看着你出事不管。”
大叔看了看手表,“这样吧,咱俩定个时间,现在是一点十分,三点的时候你解决完了事情,来这边找我,我带着你出去,可你要是没来的话,叔儿就不管你了,我回去给你报警,行吧?”
“不用不用,叔儿,你就回去吧,我应该也差不多能找到路。”
大叔摇了摇头,“唉,你能找到个屁,这破地方就是山多,这些山包还都长一个操样,别说是你了,就算是本地人,都经常在山里迷路呢,没个常走山路的人带着你,打死你你都走不出去,我……唉!啥都不说了,我也不耽误你时间了,快去救人吧,三点的时候来找我,你要是不来,我就出去给你报警。”
“这……好吧!那就多谢大叔了!”我本来是想说,我有罗盘,现在也知道大概方位了,自己可以走出去,但想了想就算了,大叔也是一片好心,我也没必要驳了他的面子。
再且,那老头虽然是我的冤家对头,但说到底人家也是道门之后,估计也不能对普通人做什么,既然这样的话,那就让大叔等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