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子屏的动静迅速吸引来了训练室内准备切磋的其他同学的注意。
“又是徐秋和楚牧？”
“我们看完再切磋吧，反正很快就会结束了。”
“哈哈，也是…”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迅速围了上来，盯着电子屏中的画面，开始猜测这一次楚牧能够坚持多少个回合。
对于外界的一切，沉浸在虚拟网络之中的楚牧并不知晓，但也能大概猜到。
他紧了紧手中的长刀，抬头看向战斗平台另一侧同样拿着刀的徐秋。
比同龄人更成熟的心智让他能够更坦然地面对每一次切磋的失败，但就算必败的切磋，他也绝不会敷衍以对。
徐秋比他强，能给他带来不小的压力。
周老师曾经说过，在更大的压力下，只要不崩溃，进步的速度也会更快。
念及此处，楚牧眼中多了几分灼热的战意。
【战斗倒计时：3秒】
眼前出现提示文字，楚牧缓缓摆好架势，开始调整自身的气息。
伴随着一声“叮”的清脆声音，倒计时归零。
“砰”
伴随着一声低沉的爆鸣声，徐秋的双脚猛地爆发力量，身体如电一般转瞬跨越数十米距离，手中的长刀高高举起，在空中划过一道凄艳的长虹，瞬间朝楚牧迎面劈落。
楚牧面色微凝，几乎在徐秋爆发的同一时间，毫不犹豫地蹬地向侧面横移一大步，而后朝着自身原本的位置横向斩去。
徐秋目光微闪，在长刀即将劈落的瞬间，身形在虚空中猛地一扭，令势大力沉的一劈转为横斩，与楚牧的刀碰撞在一起。
“铛”
金属的碰撞声在战斗平台上瞬间响彻，楚牧只感觉一阵庞然巨力顺着长刀传递到他的手掌、手臂和半边身躯，他猛地倒退数步卸去力道，而后迅速抬刀，同时左手扶着刀身，做出格挡的动作。
“叮”
在楚牧格刀的瞬间，徐秋借着两刀首次碰撞的反弹力量高高举起的长刀重重劈落，恐怖的力量令楚牧的身体瞬间一矮。
虽然两人的身体素质在虚拟战斗平台中已经达到了一致，但技艺水平的不同带来了爆发的明显差距。
单纯比拼力量爆发，楚牧绝不会是徐秋的对手。
楚牧目光微闪，在徐秋压制下微微弯曲的腿部肌肉瞬间紧绷，同时扶住长刀的左手和右手同时一扭，令架住的长刀微微倾斜。
在重压下，徐秋手中的刀开始沿着楚牧长刀的倾斜，往更低的一侧滑动。
注意到不对的徐秋刚要调整，但楚牧的速度更快！
腿部肌肉瞬间发力，蹬地站直身躯的同时，楚牧左右手同时控刀，瞬间将徐秋的力量偏向一侧，伴随着高速摩擦下刀刃处闪动的火花，刀刃朝着徐秋面门斩去。
“哼”
徐秋低哼一声，身形爆退一步，险之又险地躲过这一刀，面色变得更难看了几分。
再出手时，他的刀越发狂暴，如长虹横断，直斩楚牧，转瞬便是疾风骤雨扑面而来。
“铛铛铛”
接连的金属碰撞声中，两人的身体快如残影，在极近的距离内连续接刃，随着一声闷哼，楚牧在力量的劣势下倒飞了出去。
“结束了！”徐秋低喝一声，不等楚牧落地，跟腱如拉满的弓弦瞬间爆发恐怖的力量，整个人似猛虎一般扑出，手中的长刀在空中划过一道寒光，直直朝着楚牧刺去。
要输了么…
看着在视线中迅速放大的刀光，楚牧心头一沉。
相似的角度位置，让徐秋挺刀刺来的身影在这一刻隐约间与昨天晚上那只鹿首蜥身的星兽身影重合。
心有所感，楚牧猛地抬起左手，仿佛紧握着一把不存在的刀，迅速朝徐秋挥斩而去。
徐秋瞳孔微微一缩，这一刻被楚牧的声势所震慑，竟下意识想要躲开这一斩。
但下一瞬他便猛地反应了过来。
楚牧的左手，根本没有刀！
瞬间的迟疑，让徐秋的刀滞了瞬息。
楚牧右手的刀猛然暴起，借助左手挥刀动作的余劲，身形在半空中一扭，猛地斩向徐秋。
“噗呲”
冰冷的长刀穿透楚牧的胸膛，几近真实的血液飚射而出，洒落在战斗平台上。
下一瞬，楚牧消失在原地。
顺利击杀对手获得胜利，徐秋却没有丝毫欣喜，他抬起手摸了摸脸颊处一道足有十几厘米长，深可见骨的血痕，面色阴晴不定。
脑海中回闪过最后的战斗画面，徐秋的面色越发难看起来。
他一个二阶中段，面对二阶初段的对手，竟然险些被切断喉咙。
训练室内，楚牧摘下头戴式虚拟网络接口，揉了揉胸口位置，忍不住龇牙。
虚拟战虽然只有10%的痛觉，但长刀直接穿胸而过还是有点难受的。
不过…
最后一刀，好像伤到了徐秋？
楚牧有些欣喜起来。
他也是临时起意，下意识效仿化身星兽时与鹿首蜥身星兽战斗的那一击，左手挥出之后，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左手没有刀。
没想到还真的唬住了徐秋，给了他反击的机会。
切磋中伤到徐秋，这可是破天荒头一遭。
“楚牧厉害啊，竟然伤到了徐秋。”
围观的同学们纷纷露出意外的神色，忍不住赞叹起来。
一旁的徐秋恰好在此刻摘下虚拟头盔，听到这话之后，原本就不太好看的面色越发不好看了。
“不训练，都聚在这里干什么？”
周焕大步走来，围观的同学作鸟兽散。
没有理会这些惫懒的家伙，周焕的目光最终落在正在回放刚才战斗的电子屏上。
电子屏上的画面，恰好播放到楚牧抬起左手做出挥斩动作的那一幕。
周焕眼中闪过一丝异样。
简单的假动作，可唬不住徐秋。
楚牧这一刀，仿佛真的握着一把不存在的刀。
第14章 怒火，无力
“下课了。”
下课铃声响起，楚牧缓缓收回手中的长刀。
在和徐秋虚拟战斗之后，他又和其他几位愿意切磋的同学进行了切磋，而后开始独自演练长刀，消化课堂所得。
不论是周焕对练时的指点，还是几番切磋的经历，都在演练中逐步转化为属于他自己的东西。
周五的最后一节课，同学们一个个归心似箭，周焕也没有拖堂的打算，简单总结几句，便宣布下课。
楚牧第一个跑出训练室，回到教室迅速收拾好东西，背起书包。
“老楚，这么急着回家？”
紧随其后进入教室的刘畅眼中多了几分意外，“今天不留下练拳了？”
“今天的拳已经提前练了。”楚牧笑了笑，“等下要去疗养院看我妈。”
“哦哦，看伯母啊。”刘畅露出理解的表情。
对于楚牧的家庭情况，他也是了解一些的。
“这样吧，今天我爸接我，刚好顺路，待会儿捎你一程，免得你自己打车了。”他主动提议道。
“这…”楚牧只犹豫了一瞬，便点了点头，“那就谢谢了。”
“客气啥。”刘畅嘿嘿一笑，“我爸天天让我向你学习，看到你他指定高兴。”
“谢谢刘叔叔。”
青城市第二疗养院门口，楚牧从车上下来，朝驾驶位的中年男人客气道谢。
“小楚太客气了，有空来家里玩啊。”刘畅的父亲脸上带着热情的笑，一番客套后开车离去。
楚牧转头，看着“第二疗养院”几个大字，脸上也有了几分期待的神色。
学校距离疗养院并不近，为了上学方便，楚牧只能在学校附近租房，武道修行和日常课业需要耗费很多时间，所以不是假期，他很难抽出时间来疗养院看望母亲。
但只要有闲暇，他一定会来。
而疗养院也将母亲照顾得很好，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进入疗养院，楚牧熟门熟路地来到三层的中级疗养区，还未进入，一个扎着高马尾，穿着白大褂，二十岁出头五官带着干练气质的女子恰好走出。
“橘子姐！”擦肩而过的瞬间，楚牧停下脚步，露出笑容。
宋橘，疗养院的责任疗养师之一，过去几年的时间里，楚牧的母亲都是由她负责照顾的。
“来了？”宋橘脚步一顿，看向楚牧。
“嗯，昨天通讯里你不是说后续治疗有些情况要跟我说嘛，我先看看我妈，待会儿来找你？”楚牧笑了笑，没有忘记昨天通讯里的话。
“等下！”见楚牧就要往中级疗养区走，宋橘心头一跳，赶紧喊住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李阿姨不在这里。”
“又调整病床了？”楚牧了然。
母亲在第二疗养院持续接受了十年的治疗，期间出现病床调整的次数不少，他并未在意。
“我妈的新床位在哪，麻烦橘子姐给我指一下。”
“跟我来吧。”宋橘叹了一口气，“你做好心理准备。”
“嗯？”楚牧眉头一皱，感觉有些不对，但并未说什么。
直到宋橘带着他进入电梯间，按下二楼，楚牧的表情才变得难看了起来，“橘子姐，我没记错的话，二楼是初级疗养区吧？”
“是。”宋橘微微点头，拍了拍楚牧的肩膀，“这个待会儿给你解释，先看看阿姨的情况。”
“信姐一回，成不？”“好。”楚牧压下怒意，沉声开口。
初级疗养区相比中级，疗养配置和服务上会差一些，对于楚牧的母亲李玉华而言，在中级疗养区静养有希望苏醒，但在初级疗养区，只能续命。
所以过去十年里，生活再艰难，楚牧也努力攒下钱来，把母亲送到更贵的中级疗养区。
至于更好的疗养环境，楚牧竭尽全力也不够，只能暂时委屈母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