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聊天群里全是女频窝囊废 第179节

  翌日,晨曦微露,柔和的光线悄然穿过雕花窗棂,洒落在金碧辉煌的寝宫内。楚路从睡梦中悠悠转醒,身旁的宫女们见状,立刻轻手轻脚地围拢过来,有条不紊地为他准备洗漱用品。楚路抬手揉了揉还有些惺忪的睡眼,待清醒几分后,便在宫女的服侍下起身更衣。

  等一切准备就绪,楚路起身前往金銮殿的时候,一名花白胡子的老太监低声说道:“陛下,今天早朝大概不会太安稳。”

  楚路目光如炬地看向老太监,示意他继续说下去。老太监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说道:“那些清流已经知道了昨天的事情。他们最在乎礼法制度,肯定会想法阻止,言辞上更是不会留情,陛下要做好准备。”

  楚路收回视线,淡然道:“朕知道了。”

  金銮殿上,气氛肃穆。

  楚路刚一落座,还没等议题开始,都察院左副都御史方孝直便第一个站了出来,手持笏板,声如洪钟:“启奏陛下!臣,有本奏!”

  楚路抬眼看他,淡淡道:“讲。”

  方孝直面容严肃,颧骨高耸,眼神锐利如鹰:“臣闻陛下昨日竟屈尊降贵,亲自审问御膳房下毒一案!陛下,此举万万不可啊!一来,您乃万乘之尊,系天下安危于一身,岂可将宝贵精力耗费于此等刑狱琐事之上?二来,此乃御林军、刑部之职。陛下越俎代庖,置国家法度于何地?置百官颜面于何地?请陛下立刻停止此等荒唐行径,将案件交由臣下处理,专心国事!”

  他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掷地有声。

  方孝直话音刚落,言官严正也立刻出班附和。

  严正,二十七八岁的年纪,身材瘦高,皮肤偏黑,乃是寒门出身,靠弹劾权贵扬名,因此遇到此事,毫不退缩,语气激烈道:“陛下!方大人所言极是!区区下毒案,何须陛下亲劳?陛下此举,无异于将国之重器视作玩物!视朝堂法度为儿戏!长此以往,国将不国!臣恳请陛下,悬崖勒马,勿要再做此等令天下耻笑之事!”

  翰林院掌院学士李文渊,这位年近七十的清流领袖,也捋着花白的胡须,颤巍巍地走了出来,痛心疾首道:“陛下啊……老臣受先帝托孤之重,不敢不言。陛下当以社稷为重,以万民为念。审案自有专人,陛下切不可因一时兴起,而荒废了朝政啊!”

  一时间,清流一派群情激愤,纷纷出言劝谏,言辞激烈,大有楚路不答应就死谏到底的架势。

  而另一批以宰相沈世安为首的老油条们,则大多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最后还是沈世安慢悠悠地出列,用慢条斯理的语调说道:“老朽愚钝,窃以为方大人、李大人所言,亦有几分道理。陛下圣躬安危,固然重要,然则朝廷分工,各司其职,亦是祖宗规制。陛下将查案之事,交由林统领全权负责,陛下只需坐镇中枢,听其禀报即可。何必亲力亲为,劳心伤神?”

  户部尚书贾如晦这才连忙附和:“沈相所言极是,陛下龙体为重,不必事必躬亲。”

  楚路冷眼看着下方官员的表演,心中越发不耐烦。

  “够了!”

  他猛地一拍龙椅扶手,发出“啪”的一声脆响,打断了所有人的话语。

  大殿内瞬间安静下来。

  “说完了吗?”楚路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感情,“朕要做什么,何时轮到你们来指手画脚了?”

  他目光扫过那些清流官员:“玩忽职守?荒唐行径?朕看你们才是食古不化,迂腐不堪!朕乃天子,这天下都是朕的!朕想查个案子,还需要看你们的脸色不成?”

  “还张口刑狱琐事,闭口区区下毒案,这可是要对朕下毒,是要弑君啊!”楚路愤怒地说道,“你们都不把朕的性命当回事吗?!啊!告诉我!”

  话音落下,朝堂震惊,沈世安等官员脸色大变,瞬间不敢再多说什么。

  但是另一些人的反应则截然相反。

  方孝直猛地抬头,梗着脖子,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嘶哑:“陛下!此言差矣!臣等正因视陛下安危重于泰山,才不敢苟同陛下亲身涉险之举!弑君乃滔天大罪,正需动用国之刑器,依律严办,方能彰显法度,震慑宵小!陛下乃万乘之尊,系天下安危,岂能轻动?臣等谏言,乃是恪守臣节,为江山社稷计,为陛下龙体安康计!何来不将陛下性命当回事之说?!此言诛心,请陛下收回成命,明察忠奸!

  李文渊更是一脸悲愤,直接跪了下来,大声道:“陛下息怒!老臣敢问陛下,何为‘当回事’?难道让陛下置身于不可测的险境之中,便是将陛下性命‘当回事’吗?祖宗规制,朝廷法度,正是护佑君王、稳固江山的磐石!臣等坚守规制,正是为了防微杜渐,不让奸邪有可乘之机,这才是真正将陛下安危、将祖宗基业放在心上啊!陛下今日之言,实令我等为国尽忠之臣心寒!”

  其他清流言官也纷纷下跪附和,朝堂上顿时吵成一片。

  “够了!朕意已决!”楚路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满朝文武,语气斩钉截铁,“此案,朕亲自查!谁敢再多说一句废话,质疑朕的能力,休怪朕手下不留情!”

  他眼神一厉,指向方孝直和李文渊:“尤其是你们两个!再敢聒噪,立刻给朕滚去岭南喂蚊子!”

  沈世安等官员见状,连忙低下头,齐声道:“陛下息怒,臣等遵旨。”

  心中却在叹息: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他原是个刚愎自用,固执己见的人,竟然听不得半句逆耳忠言。

  而方孝直和李文渊则气得脸色铁青,还想争辩,却被早有准备的殿前侍卫直接拖了出去。

  “陛下!忠言逆耳啊!陛下三思!”

  “昏君!枉顾朝纲!国之将亡啊!”

  两人的呼喊声越来越远,直至消失。其他清流们看着这一幕,也是气得浑身发抖。

  楚路只是冷哼一声,喊道:“退朝!”

  ……

  是夜,皇宫某处不起眼的角落,一间密室内。

  烛火昏暗,映照出两个隐藏在阴影中的身影。

  一个身影似乎有些焦躁不安,低声道:“执事,那皇帝今日在朝堂上大发雷霆,看样子是铁了心要亲自查案了……他昨日审问了那么久,虽然没查出什么,但我总觉得心神不宁。万一……万一他真撞了大运,查到些什么蛛丝马迹,那该如何是好?”

  另一个身影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嗤笑,语气中满是傲慢与不屑:“怕什么?就凭他那个蠢货皇帝?哼,他查出个屁!你看他昨天大张旗鼓,问来问去,不还是跟没头苍蝇一样?除了把几个敢说实话的清流好官给送进了大牢,他还能干什么?就是个昏君罢了!”

  “可是……”先前的身影依旧忧心忡忡,“他毕竟是皇帝,权力滔天。万一他死活找不出真凶,恼羞成怒之下,下令将所有与此事相关的人,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那我岂不是……”

  “够了!”被称为“执事”的身影猛地打断了她,语气变得暴烈而张扬,带着浓浓的不耐,“这点小事就把你吓成这样?真是个废物!这点风浪都扛不住,还怎么替司首大人,替天枢大人办事?!”

  先前的身影被骂得不敢吭声,但显然她还是很害怕,脸上估摸着还是充满担忧。

  因为那执事顿了顿,语气缓和了一些,说道:“行了行了,用不着这么看我。你既然这么担心,老子就略施小计,帮你彻底解决掉这个麻烦,让你安心。”

  先前的身影顿时惊喜地说道:“执事有何妙计?”

  “呵,”执事低笑一声,“附耳过来。”

  两人凑近,执事压低了声音,在对方耳边如此这般地低语了几句。

  片刻之后,那先前还忧心忡忡的身影连连点头,用大喜过望的语气说道:“好好好,这个办法好!”

  “哼,知道就好。”执事冷哼一声,挥了挥手,“下去吧,按我说的去做,手脚干净点。”

  “是!执事放心!”那身影恭敬地应了一声,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室内,只剩下那被称为执事的身影。

  他缓缓从阴影中踱步而出,走到烛火旁。跳动的火光,照亮了他的脸庞棱角分明,眼神锐利,赫然正是白天在偏殿里对楚路毕恭毕敬、谨小慎微的御林军右卫中郎将,张卫。

第256章 意外

  御书房内,楚路独自坐在御案后,眼睛无意识地看着桌面,脑海中则在与秦素飞快地交流,商量如今的状况。

  这两天他之所以大费周章,又是亲自审案,又是朝堂发飙,当然不是真的对破案有什么兴趣,更不是享受那种与群臣对峙的感觉。这一切,都只是演戏。

  秦素的存在是他最大的秘密,绝不能暴露。也因此他不能让人察觉到,他其实早就知道真凶是谁,下毒的手法是什么。他必须制造出一种假象他是通过自己的观察、推理,一步步逼近真相的。

  只有这样,当他最终找出凶手时,才显得合情合理,才不会引起那些大女主们的怀疑。

  楚路本来还想再继续调查一会儿,演得更到位一点,但是清流们的反应超乎预料,外部压力变得有点太大了。把事情闹得太大,并不符合他的需求。

  因此他皱眉说道:“应该差不多了吧?是时候假装推理,把凶手揪出来了吧?”

  “嗯,确实差不多了。”秦素表示赞同,“再拖下去可能会出什么意外。不过我们还需要一个合适的切入口,这还得好好想想,规划一下。”

  楚路赞同地点点头,正要说话。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脚步声,守门的小太监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另一个面色惶恐、眼神躲闪的小太监。

  “启禀陛下,”守门太监躬身道,“外面……外面这位小禄子公公,说有万分紧急的事情,要向陛下密报。”

  楚路抬眼看去,只见那叫小禄子的太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抖得如同筛糠,声音带着哭腔:“奴才、奴才小禄子,叩见陛下!奴才有罪!奴才该死!奴才之前知情不报,求陛下降罪!”

  楚路心中一动,感觉不对劲。他面上不动声色,沉声道:“起来说话。怎么个知情不报?你知道什么?慢慢讲。”

  小禄子战战兢兢地站起来,低着头,不敢看楚路,语速极快地说道:“回、回陛下!是关于尚膳监总管赵德全赵公公的!前几日,就在出事的前一晚,奴才当值巡夜,曾亲眼看见赵总管独自一人,行色匆匆地进了存放御膳食材的内库。当时奴才觉得奇怪,因为按规矩,内库夜间是封锁的,而且他进去之后,待了好一阵子才出来,出来的时候,脸色煞白,像是、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他咽了口唾沫,继续道:“奴才当时留了个心眼,事后悄悄查了当晚的记录,发现赵总管确实有进入内库的登记,名义是‘清点食材’!可、可当时库房重地,除了他并无旁人,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里面做了什么!

  后来知道了下毒的案子,奴才就想立刻上报,可又遇到了赵总管,他、他看奴才的眼神不对,还旁敲侧击地威胁奴才,若是敢胡说八道,就让奴才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奴才一时害怕,就、就没敢说……”

  “直到听说陛下亲自审案,雷霆震怒,奴才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奴才左思右想,实在是寝食难安,若是真因为奴才的胆小怕事,耽误了陛下查案,那奴才真是万死难辞其咎!所以、所以斗胆前来向陛下告密!求陛下明察!”

  小禄子一口气说完,重重地磕了个响头,趴在地上不敢动弹。

  楚路听完这番话,脸上先是露出一丝错愕,随后他沉默了片刻,然后突兀地猛拍桌子,脸上露出难以抑制的兴奋表情:“好!好啊!原来是他!”

  他立刻对守门太监吩咐道:“快!传御林军统领林霄!让他立刻带人,将赵德全给朕抓来!不得有误!”

  “喏!”小太监不敢怠慢,连忙转身跑了出去。

  没过多久,林霄就带着几名御林军士卒,押着一个五十岁左右、身材微胖、面色惨白的太监走了进来。这太监正是赵德全,他穿着一身总管太监的锦袍,此刻却衣衫不整,发髻散乱,脸上写满了惊恐和茫然。一进门,看到端坐在御案后的楚路,他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

  “奴才赵德全,叩见陛下!”赵德全哆哆嗦嗦地磕头。

  楚路冷眼看着他,问道:“赵德全,知道朕今日唤你过来,是为了什么吗?”

  “奴才、奴才不知!”

  楚路冷笑道:“你不知?赵德全啊赵德全!我看你平日里老实巴交的样子,没想到居然这么大胆,竟敢在御膳中下毒,谋害于朕!”

  赵德全闻言,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猛地抬起头,尖声叫道:“什么?下毒!?冤枉!陛下!天大的冤枉啊!奴才对陛下忠心耿耿,就算给奴才一百个胆子,奴才也不敢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啊!陛下明察!陛下明察啊!”

  “还敢狡辩!”楚路愤怒地一拍御案,一副要命令动刑的架势。

  一旁的林霄立刻躬身劝阻道:“陛下请息怒,人已抓到。依末将愚见,审讯犯人乃刑部之职。不如先将此人移交刑部,由他们的审讯官吏进行讯问如何?刑部最擅此道,肯定能轻易撬开他的嘴。”

  “不必了。”楚路毫不犹豫地拒绝,“搞那么麻烦做什么?要他认罪还不简单吗?哪里用得着刑部?”

  他继续说道:“来人!给朕去他住处,仔仔细细地搜!任何可疑之物,都不得放过!”

  “是!”几名御林军领命而去。

  赵德全见状反倒是松了口气,像是毫不担心的样子。

  很快,搜查的御林军回来了,手里捧着一个小巧的青花瓷瓶。

  “启禀陛下!在赵德全卧房床下,搜出此物!据御医初步鉴定,乃是毒药。但具体种类,是否和下毒案所用毒药相同,还需确认。”

  赵德全听到这话,瞬间一脸错愕。

  楚路看着赵德全厉声道:“赵德全!人赃俱获!你还有何话可说?!”

  赵德全扭头呆呆地看着御林军手里的瓷瓶,直到听到楚路的质问,才回过神来,连连磕头,声音嘶哑地辩解道:“陛下!这不是奴才的!奴才不知道这是什么!是有人陷害奴才!一定是有人陷害奴才啊!”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楚路脸上怒气勃发,“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是不会招了!”

  他猛地一挥手,对林霄下令:“林统领!把这个顽抗到底的逆贼给朕拖下去!交给御林军!严刑伺候!什么时候他肯招了,什么时候再来通知朕!”

  林霄心中虽然仍有些疑虑,但见楚路态度坚决,又有人证物证,也不敢直言劝阻,他先是恭维了一句:“陛下圣明!竟真的让您找到了真凶!末将佩服!”

  随即,他又小心翼翼地劝道:“陛下,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不若还是将嫌犯移交刑部处理?毕竟御林军不擅大刑,而且这样也符合规矩流程,可以缓和一下和言官们的关系。若是陛下在此私设公堂,严刑逼供,消息传出去,恐怕那些清流又要……”

  “清流?”楚路一挑眉念出这个词,他像是想起了昨天早朝上的场景,脸上露出了厌恶不屑的神情,他果断打断了林霄的话说道:“少拿那些只会逼逼赖赖的废物来烦朕!朕说了,拖下去!”

  “是!”林霄不再多言,挥了挥手,两名如狼似虎的御林军立刻上前,架起瘫软如泥的赵德全,拖死狗一般将他拖了出去。赵德全绝望的哭喊声渐渐远去。

  等御书房里的人都离开之后,楚路右手托腮,长呼了一口气说道:“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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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在那之后,林霄担忧的事情很快便发生了。

  楚路找到了犯人并且打算严刑逼供的消息便如同长了腿一般,飞快地传遍了皇宫内外。

  当日午后,还没等赵德全那边传来招供的消息,御书房外便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太监的通禀声。

  “启禀陛下!给事中严正大人、都察院左副都御史方孝直大人,在外求见!”

  楚路闻言,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把他们拦在外面,别让他们进来。”

  不等太监回答,严正和方孝直已经不顾阻拦,闯了进来。

  “陛下!”严正一进来便急声道,“臣等听闻,陛下已抓获下毒真凶,并欲在宫中动用私刑逼供?陛下!万万不可啊!”

  方孝直也紧跟着说道:“陛下!审案自有法度,量刑自有规章!即便人证物证俱在,也当移交三法司会审,明正典刑!岂可私下用刑?此乃破坏国法之举!况且,万一其中有诈,屈打成招,岂非铸成冤案?请陛下三思,将人犯交由刑部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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