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阵后。
他低头看向山顶道观里的小青，开口问道：“小青蛇，你现在能察觉到小倩的存在吗？”
小青略一感受，点了点头，“在山腹地宫里。”
“你是察觉到她的存在，还是她身上散发的太阴之气？”燕赤霞追问。
“察觉到她的存在。”小青如实说道。
“香味呢？”燕赤霞问道。
小青仔细嗅了嗅，轻轻摇了摇头，“嗅不到。”
说着，又补充道：“这不是你的手段，是江源请我姐姐帮忙，才能暂时隐藏住聂小倩身上的香气。”
“你姐姐在哪？”燕赤霞不动声色的问道。
小青没回答，而是说道：“我姐姐答应过江源，会在暗中保护聂小倩。我建议你，好好防备山外的危险。”
“山外的危险…”燕赤霞若有所思。
“我那颗白晶舍利，是不是就在你姐姐身上？”月婵忽然问道。
小青斜睨月婵，“你把它输给江源的那一刻，就不是你的了。”
“我选择相信你们。”燕赤霞盯着小青，“但你要记住，如果最终引发动乱的是你们，即便是追到天涯海角，我也要让你们姐妹神魂俱灭，永世不得超生！”
小青淡淡道：“我和姐姐会参与这件事，不是因为你，也不是因为聂小倩，只是因为江源。
如果你信不过我和姐姐，那可以让江源离开。
只要江源离开，我们姐妹自然也会跟着离开。”
“……”
燕赤霞没再多说，开始在东阳山，以及东阳山周围的山峰，布置阵法和符。
夜半时分。
江源、聂小倩坐在崖壁洞口边，依偎在一起，安静的遥望星空。
“你觉得，小倩的太阴灵体成熟之后，会引来多少大妖？”江源一手轻轻揽过聂小倩的腰肢，把玩着聂小倩的纤细手指；一手捏着腰间软玉带，跟白素贞传音交流。
“我只能说，一旦太阴灵体成熟的味道传开，方圆万里的妖魔，可能都会闻风而动。”白素贞轻声传音，“最后会发生什么，无法预测。”
“方圆万里之内，大概有多少头实力类似黑山老妖的大妖？”江源沉吟传音。
“云泽湖的水云虎算一个。”白素贞传音，“广陵郡南八千里，有一座落云山，山里住着一头五色鹿妖。
东海那边，有头蛟身蝎尾的海魔，实力也极为强横。
太阴灵体成熟，一旦香味散发，它们仨是最有可能来这边的。”
“它们的实力，跟你相比，如何？”江源传音问道。
短暂的沉默后。
白素贞传音道：“如果跟它们任何一妖对上，我都能带着你安然离开；如果被它们三个围攻，我亦可以护送你离开。”
“也就是说，这三头大妖的实力跟你很接近？”
“嗯。”
江源看了眼枕在肩头上的聂小倩，想了想，传音道：“如果这三头大妖都来，燕赤霞大概能拦住一头，你能对付一头，最后一头，就需要我和小青、月婵想办法了。”
白素贞传音补充：“除此之外，还可能有其他大妖，或者实力稍弱一些的妖，藏在暗中，伺机而动。”
江源沉吟片刻，传音道：“你们的实力自保有余，但想要保住小倩，还差一点。
需要再想其它办法才行。”
“你有没有想过，燕赤霞为何要让聂小倩修炼阴阳移魂术？”白素贞忽然问道。
江源一怔，又看了眼聂小倩，轻声传音道：“自然是因为这门道法，能够让小倩活的更久。”
“阴阳移魂术虽然已经被昆仑宫列为禁术，但终究都是昆仑宫的道法。”白素贞传音道，“聂小倩修炼此法，即便没有了身体，燕赤霞也可以对外宣称，聂小倩的神魂是灵体，而非鬼体。”
“你的意思是？”江源眉头微皱，隐约明白白素贞想说什么了。
“或许从一开始，燕赤霞就没有把握保住完整的聂小倩。”白素贞猜测道，“舍弃身躯，保留住神魂，这应该是燕赤霞为聂小倩准备的后手。”
江源凝思不语，心里已经相信了白素贞的猜测。
好一阵后。
“我有一个想法。”江源传音。
“说说看。”白素贞好奇。
“监守自盗。”
江源言简意赅。
“你是想让我盗走聂小倩的身体？”白素贞沉吟道。
“不是你。”江源眉梢轻挑，“你忘记了，我们手上还有一张牌。”
“牌？什么牌？”白素贞不解。
第117章 反客为主？狩猎大妖
“黑山老妖。”江源没有卖关子，“好像没几个人，知道黑山老妖已经被你所杀。
正常来说，太阴灵体成熟，距离这里最近的黑山老妖，一定是最先发现的。
水云虎、五色妖鹿、海魔它们，肯定也都知道黑山老妖的存在。”
“我操纵黑山老妖，提前抢走聂小倩的身体？”白素贞沉吟传音，“这个方法不错，但有两个问题需要解决。”
“说说看。”
“一是速度。”白素贞传音道，“黑山老妖在山地窜行的速度，比我快多了，我操纵它的妖躯，速度连它一半都达不到。”
“这不是问题，只要让黑山老妖露一面，或者显露一下妖力，然后它抢走小倩的身体，你直接把它收走即可。”江源沉吟道，“它的速度快，正好可以解释它为何能够原地消失。”
“这就涉及到第二个问题。”白素贞轻声道，“我能收走黑山老妖的妖身，但无法收走聂小倩的身体。
诸如乾坤袋一类的珍宝，只能收走物品，收不走活物。
我看了阴阳移魂术，聂小倩即便身体和神魂分离，她的身体仍是活着的，是收不进乾坤袋的。”
“这确实是个难题。”江源眉头微皱。
“江大哥，你怎么了？”一直枕在江源肩头的聂小倩，十分敏锐，发现了江源神色的变化。
江源侧头瞧着聂小倩的脸颊，低声道：“我在想，你的身体和神魂分离之后，我是不是就拥有了两个你？”
聂小倩脸颊一红，羞涩道：“无论有几个小倩，都是江大哥的。”
“混蛋。”白素贞传音骂了声。
“那你要好好修炼，争取以后神魂也能像身体一样，看得见，摸得着。”江源低笑道，“到时候，两个小倩一起伺候我。”
“哦。”聂小倩脸颊越发红了，身子酥软，宛若一团水，柔柔的依在江源身边。
逗弄聂小倩几句，江源继续传音，安抚了白素贞几句，一人一蛇又继续交流起聂小倩身体的话题。
“其实还有一个法子。”白素贞犹豫着传音，“但可能会对你造成很大的影响。”
“说说看。”江源好奇。
“如果你能彻底掌控黑山老妖的本体，控制黑山老妖身体的大小，到了那时，用黑山老妖收走聂小倩，然后变小，我再吞下黑山老妖，这样可以间接藏住聂小倩的身体。”白素贞传音，“但黑山老妖是万年大妖，想要通过那御妖符掌控它很难，即便是燕赤霞也没资格。”
“听你的意思，燕赤霞做不到的事，我可以做到？”江源诧异。
“你还记得元辰子掌控妖力的方法吗？”
“妖丹？”江源沉吟。
白素贞轻声传音，“你跟元辰子相比，有一个特殊的地方，你没有天赋，但却可以通过武学真气和精气结合，生出一种崭新的力量。
如果你愿意，可以试着将黑山老妖的妖力，跟你的精气融合，如果能够融合成功，你再试着掌控黑山老妖的本体，应该会变得很容易。”
“弊端是？”江源传音问道。
“一旦你的精气和妖力融合，道、佛两门的修士，可能一眼就能看出，你和妖魔勾结。”白素贞传音，“就像我，一眼就看出，元辰子体内有不属于他的力量。”
“这个弊端能解决吗？”江源又问道。
“也可以。”白素贞传音，“白晶舍利可以帮到你。”
“可我一旦用了，那你就无法用了。”江源脸上露出些许无奈。
“你已经是太一道的掌教，我用不用不是很重要。”白素贞轻声安慰。
江源想了想，心中忽然一动，低声传音：“你之前不是说，水云虎有一颗混风珠吗？
如果它来抢小倩，那咱们狩猎它！”
“那这……也需要好好计划一下。”白素贞沉吟道。
“不止水云虎。”江源心思活络，信心一下子也上来了，“你说，咱们有没有可能，反客为主？
从现在开始，一直到小倩的太阴灵体成熟，我们其实都属于处在暗处的一方；等到小倩太阴灵体成熟之后，则变成它们是暗，我们是明。
在这段我们属于‘暗’的阶段，如果提前布下针对它们的陷阱杀阵…”
短暂的沉默后。
白素贞传音道：“如果你想反客为主，你应该找燕赤霞商量，他在东阳山内外布置的手段，应该都是以防御为主。”
“你觉得可行吗？”江源传音问道。
白素贞又沉默片刻，幽幽传音道：“这要看燕赤霞有多少隐藏的手段。”
“那我明早跟他商量一下。”江源说着，右手捏了捏腰间软玉带，继续传音道，“你现在有没有办法，在这地宫里建立一座冰室，还能不让燕赤霞发现？”
“不能。”白素贞没好气。
“如果我说必须要呢？”江源传音里带着几分蛊惑。
“如果你想让燕赤霞发现我和你在聂小倩身边，做那些不正经的事……”白素贞幽幽传音。
“可我想你怎么办？”
白素贞的传音一下子就柔软下来，“先好好修炼。”
“……”
江源无奈，又陪着聂小倩待了一会，之后一同回到地宫里，各自来到一根金色柱子前，盘膝打坐，修炼起来。
江源有规律的吐纳，同时不断冥想【搬血炼体法】，浑身血液隐隐泛起热意，涌流不断。
附着在体表的妖力，再次化作一根根针刺，不断刺向江源的肌肤。
在这过程。
江源浑身血液都在经历着淬炼。
以血为引，身体的皮、筋、肉、骨、髓……也都在不断强化着。
后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