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有一个水缸，拓跋灵双手趴在水缸上，把脸埋进去。
被水那么一浸泡，拓跋灵感觉清醒了许多。
她吸了吸鼻子，心里有一种难受的感觉。
她可是亲手葬送了这个小男孩父亲生命的人啊，她怎么好意思还留在这里？
拓跋灵洗干净自己的脸，才轻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她又走到屋子里，找到了一张兽皮，然后在自己的身上拿出一支笔。
这支笔是之前景苒为她订做的，可以专门在一些很难留下字迹的面上留下字迹，比如……可以在水缸被浸泡的底部留下字迹，效果就和荧光棒一样，发着淡淡的光芒。
拓跋灵在脑海中思索了一下颜世民恢复身体所需要的药材，一边思索一边在兽皮上写下字迹。
就在她写得入神的时候，忽然听到门口传来一个声音：“姐姐，你还没走吗？”
拓跋灵浑身一颤，回过头。
油灯的光亮照射在门口变得昏暗起来，拓跋灵微微失神，看到那小男孩儿睡眼朦胧地揉着眼睛，站在门口。
拓跋灵一时间语塞。
那小男孩儿又道：“那几个哥哥好像已经走了啊……姐姐你是不是因为肚子饿了？”
拓跋灵道：“我……”
她轻轻地收起了兽皮，放入了口袋。
小男孩儿开始打扫屋子，嘴里喃喃道：“父亲今天怎么还不回来，我都有些困了。”
拓跋灵别开目光，喉头一阵哽咽，心里在说：“对不起，你父亲不会再回来了！”
她自己就是这个杀人凶手，在面对这个小男孩儿的时候，心里充满了愧疚。
拓跋灵觉得自己从来都是杀伐果断的，那明佛宫地下室那么多个人给她做实验，她心里都从没泛起一丝波澜，因为她觉得那些人的生死都和自己无关。
她不会为了无关紧要的人产生什么情绪。
可是这一次，拓跋灵真的觉得心里有些抽痛，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感觉。
她轻轻叹了口气，然后叫道：“小弟弟……”
小男孩儿回过头，看向拓跋灵，拓跋灵的一只瞳孔瞬间变成了蓝色。
那小男孩儿也是瞬间一呆，手里的一张抹布掉在了地上。
“以后你的父亲都会来你的梦里找你……好好过下去……你会幸福的！”拓跋灵轻声念道。
小男孩儿点了点头，嘴里失神道：“梦里……来找我……”
他走姿十分端正，走到了房间的床上，自己躺了上去，然后又盖上了被子，闭上了眼睛。
拓跋灵愧疚，没有办法还给他一个父亲了，她只能用她自己的办法让这个小男孩儿永远生活在幸福的梦里。
拓跋灵接下来帮小男孩儿打扫了一下屋子，整个屋子里里面面都打扫了一遍，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微不足道的事情。
这样至少让她的心里稍微好受那么一点点。
做完这一切，拓跋灵才走出了门，将房门关上。
此时，她却发现，红豆已经站在门外了。
“红豆岛主……”拓跋灵微微有些惊讶。
红豆沉声道：“是你选择了别人的生死，你又何必感到愧疚？不要为了无关紧要的人……这可是你自己跟我说的！”
“嘴上是这么说，但是真正的能做到的有几个？我相信红豆岛主也做不到吧？”拓跋灵语气有血苦涩地道。
红豆不置可否，淡淡问道：“药方子呢？”
拓跋灵从口袋里掏出那张兽皮，递给了红豆。
红豆拿出药方子扫了一眼，然后道：“和我的那些药有些相似，不过你这上面有些药材……很难找……”
拓跋灵道：“都做到这一步了，岛主不会是让我把药方里的药都给你备齐吧？”
红豆道：“那倒不用……可是，你到底是哪里的人？”
拓跋灵道：“一个小部落里的……”
红豆目光有些怀疑地道：“不是那么简单吧？”
拓跋灵笑道：“岛主怎么会这么认为呢？”红豆道：“如果真的是我管辖的部落的人，你不会是这个态度！”
第一百二十九章 可怕的口吻
“什么态度？”拓跋灵问道。
红豆道：“你那眼神，语气……完全是一副领导者的姿态，而且是在我红豆面前，这说明，你根本没有半点敬畏我甚至惧怕我的意思……你一直只是在伪装……”
拓跋灵没有说话。
红豆又道：“从你对我说那些话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一个杀伐果断的人，你的心，甚至比我还要狠……而且你的蛊惑能力非常强……你如果只是一个小部落的普通女孩儿，怎么可能这样？”
“所以，是我太低估红豆岛主了吗？”在面对身份被揭穿，拓跋灵也没有半点紧张的意思。
这一点红豆说对了，在拓跋灵的心里，根本没有把红豆放在心上，甚至红豆就算与她为敌，在拓跋灵眼里都不算什么。
她觉得那样目光简直太短浅了，甚至……红豆这样有包袱的人根本没有资格和自己相提并论。“你是拓跋家族的人？和当年的拓跋宇，应该是一类人！而且你的装扮，和湮灭组织一模一样，也许你就是拓跋宇的妹妹也说不定，更甚至，当年的湮灭组织一直存在，只是没有那么高调而已……对吗？”红
豆一脸沉重地望着拓跋灵。
从屋子里透出来的光亮淡淡照射在红豆的脸上，拓跋灵觉得，这个红豆也不是傻子。
之前她完全被颜世民的伤势牵扯其中，失去了思考能力，现在她总算是该有了她作为一个领导者所该拥有的思考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