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从鲍家街开始 第526节

  笛子的种类有很多,很多笛子放在一起,人们都分不清楚谁是谁。

  比如苏格兰风笛、爱尔兰哨笛跟爱尔兰肘风笛,很多人都听不出来这三个乐器的声音有什么区别。

  甚至连一些专业人士都会出错,比如今年奥斯卡最大的赢家,却又在最佳配乐上败给《理智与情感》的电影《勇敢的心》,里面就有这样的错误。

  电影中,葬礼的镜头里面演奏者抱著的是苏格兰高地风笛,但是实际出来的声音却是爱尔兰肘风笛。

  这算是一处穿帮,不过普通的观众根本发现不了这一点。

  周彦要爱尔兰哨笛,是要给《我心永恒》做前奏用。

  不过,假如找不到爱尔兰风笛,周彦也不介意用其他类似的笛子来代替,甚至用普通的长笛都可以。

  反正其中的区别不是外行能听得出来的,而且录出来之后也可以做后期,这个周彦肯定会做,做的还很好,毕竟他之前做《神秘国度》的时候,玩的就是这些东西。

  现在既然有爱尔兰哨笛,周彦也不用再去麻烦,也算是省了他不少时间。

  这边雷尼安杰利先看的曲子,第一眼他就觉得这首曲子简单的过分,有很多段用的都是同一个音乐句,重复性很高,离谱的是,这一句还基本只用了两个音,也就有两句尾音有点区别。

  同样的旋律,反复唱四遍,真的不会厌烦么?

  说实话,这个谱子,光用眼睛看,只能感受到简单,根本看不出什么来,还是要看席琳迪翁唱出来是什么感觉。

  如此简单的旋律,席琳迪翁视唱自然没有任何问题。

  简单看了一遍,席琳迪翁就先不管歌词,开始唱谱。

  她这一唱,雷尼安杰利就感觉到不一样了,明明很简单的旋律,听起来却非常好听,而且还有种凯尔特风情。

  第一遍,席琳迪翁只是简单的唱谱,没有加入太多技巧跟情感,当她唱第二遍的时候,雷尼安杰利眼睛一亮,这首歌竟然超乎想像的好听。

  听著席琳迪翁的声音,雷尼安杰利忽然想明白了一个事情。

  Y在写这首曲的时候,似乎是刻意摒弃寻常的顿挫手法,十分大胆地弱化了节奏跟强弱关系,制造出旋律的陌生感。

  同时,他还巧妙地运用了1跟7这两个音,以两个半音为骨干组成乐句,冲击听众的耳朵,进而让人产生一种新鲜感。(本章完)

第379章 恐怖的掌控力

  席琳迪翁自己也是越唱感觉越激动,虽然旋律简单,但是唱起来却很容易引起共鸣。

  她仿佛也明白为什么Y会找他来唱这首歌,因为这首歌确实跟她非常契合。

  Y应该是听她唱过《爱的力量》跟《梦想的力量》,对她有些了解。

  唱过了几遍谱之后,她又开始对照著歌词唱。

  当歌词跟音符结合到一起的时候,席琳迪翁忽然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

  同时她还发现,配合著歌词,竟然没她想像的那么好唱。

  这首歌明显就是那种听著容易,唱起来难的歌曲,难点不仅仅在于音高,还在于节奏。

  这看似简单的节奏,却又不太寻常,有很多变化。

  雷尼安杰利听到席琳迪翁配合著歌词开唱,眼睛更是亮了几分,他想过配上歌词会很好听,但是没想到竟然这么好听。

  这还是在席琳迪翁刚拿到歌词的情况下,如果再给她一点时间,让她再熟悉熟悉,润色润色,相信能够更好地发挥出这首曲子的魅力。

  更别说这还是清唱了,如果再配以编曲,听感会上升好几个台阶。

  雷尼安杰利这会儿也研究明白了一些东西,这首歌Y所用的手法非常妙,这种简约、节制的音符编配,却能演绎出深刻的情感,其中肯定少不了技术。

  在歌曲的后半段,还是尽可能的用两组半音来组成骨干音,游走在旋律之中。

  后半段中,副歌进入,感情迅速推进,曲调也跟一开始的悠长广阔不同,变得高昂起来。

  一瞬间,一个飘高的八度出来,立即形成情绪以及氛围的对比,既流利,同时又能有顿挫感。

  前面雷尼安杰利还在说,这首歌弱化了节奏跟强弱,但后半段就完全不同了,节奏开始出现了幅度很大的跌宕。

  乐曲从平到激昂,宣泄感情的火焰在猛烈地燃烧。

  配合著歌词,雷尼安杰利听出了歌曲中对理想的追求,对自由的向往,有一种随风飞翔的感觉。

  可能是为了加强情感的渲染,Y在最后把乐曲从f调转为了A调,向上移高了三度,一下子飞了起来。

  原本暗流涌动的情绪,此时如潮水一般汹涌而来,磅礴澎湃,荡气回肠。

  ……

  十几分钟之后,趁著席琳迪翁暂停休息的时候,周彦开口问道,“有什么需要问的么?”

  席琳迪翁摇摇头,“暂时没有,如果我唱的有什么问题,请你随时指出来。”

  “嗯,后面等到你进去之后,有什么问题我会跟你说的,暂时你按照你自己的理解去唱就行。”

  “好的。”席琳迪翁点点头,又忍不住赞了一句,“这首歌写的真好,虽然我还没看到这部电影,但我已经能够想像到电影的画面了。”

  周彦笑了笑,回赞了一句,“你唱的也很好。”

  雷尼安杰利也凑了过来,“这首歌曲写的非常巧妙,我刚才只是听席琳清唱几遍,就已经有热泪盈眶的感觉。相信加上乐器之后,会更加好听,Y先生,这个编曲……”

  “编曲我已经写好了,这一会儿有时间的话,我肯定会录出来。”

  雷尼安杰利四下看了看,这里除了他们四个,就没有其他人了。

  这让他有些疑惑,因为如果要录制编曲的话,应该有乐队在这里。

  看到雷尼安杰利眼中的疑惑,周彦笑道,“因为只是小样,所以编曲就由我一个人来录了。”

  “你一个人”

  雷尼安杰利张大了嘴巴,随即又点头道,“我明白了。”

  他之前也听说过,周彦擅长很多乐器,但是没想到会到这种程度,同时他也感慨,他还是见识少了。

  又过了没多久,周彦想要的乐器都送了过来,周彦挨个试了试。

  试到爱尔兰哨笛的时候,雷尼安杰利好奇道,“这是爱尔兰哨笛吧?”

  “嗯,这确实是爱尔兰哨笛。”

  他倒是没想到,雷尼安杰利眼神挺好的,一眼就认出来爱尔兰哨笛。

  雷尼安杰利点点头,心说他刚才没有听错,这首歌确实有传统凯尔特音乐的色采,不然Y也不会用爱尔兰哨笛。

  爱尔兰哨笛是传统凯尔特乐器的一种,历史非常悠久。

  虽然很多人认不出爱尔兰哨笛,但是这个乐器在凯尔特音乐中的地位非常高,属于非常常见的乐器。

  只不过很多不了解凯尔特音乐的人,总会把许多爱尔兰哨笛演奏的音乐误认成风笛。

  爱尔兰哨笛跟中国的竹笛一样,有高低音之分,而音高音低取决于笛身的长短,这一点跟竹笛也有点像。

  其实乐器发声,就是物理现象,靠的是振动,而笛子这种乐器,靠的就是空气振动,所以原理都差不多。

  周彦手里拿的是一支alto Ab的爱尔兰哨笛,这个尺寸在爱尔兰哨笛中比较常见,长度属于中间范围,可以吹奏的曲子也覆盖了大部分的流行乐曲。

  周彦对爱尔兰哨笛并不熟悉,之前也没有接触过很多。

  不过这种哨笛吹奏起来很简单,就算是没有学过乐器的普通人,上手也很快,更别说周彦这种老玩家了。

  其实在爱尔兰,有很多民间的长笛、风笛乐手,都是从哨笛开始的,由此可见哨笛入门确实简单。

  这个笛子还有一个名字叫便士哨笛,因为以前爱尔兰很多街头艺人都用哨笛演奏,以获得几个便士。

  周彦拿著哨笛简单摸索了一下,试著吹奏《我心永恒》的前奏。

  正在琢磨谱子的席琳迪翁猛地抬起头来,直勾勾地看著吹哨笛的周彦。

  站在她旁边的雷尼安杰利也同样看著周彦,眼神中充满了惊讶,周彦正在演奏的这首曲子旋律同样很简单,但是在爱尔兰哨笛高亢脱俗的音色下,变得非常空灵。

  雷尼安杰利对爱尔兰哨笛的了解比一般人要多一点,因为他之前关注过一个名叫乔妮梅登的女音乐人。

  这个年轻的女音乐人是爱尔兰裔,以演奏六孔哨笛出名,并且她还组建了一个女子乐团,专门演奏凯尔特音乐。

  这个乐团出版的专辑,雷尼安杰利全都听过,特别是今年出版的那张《爱尔兰哨笛》,他非常喜欢。

  听到周彦演奏的这段哨笛,也让雷尼安杰利想起了乔妮梅登,凯尔特传统音乐总有一种洗涤人心灵的力量。

  雷尼安杰利猜测周彦吹奏的这段应该是《我心永恒》的前奏,他的脸上不禁露出了笑容,因为这个前奏跟歌曲的旋律实在是太契合了。

  优秀的音乐人,总是能够在歌曲旋律之外做文章,Y-chou自然也不会让人失望。

  到这里,雷尼安杰利已经知道,这首歌稳了。

  他会这么积极地带席琳迪翁过来,有两个原因,一个自然是因为周彦这个人的才华,席琳迪翁如今正是事业上升期,就需要跟周彦这样顶级的音乐人合作。另一个原因,是杰夫诺德萨暗示他这首新歌可能会是《泰坦尼克号》里面的歌曲。

  《泰坦尼克号》预算一亿多美金,是一部还没拍就已经名声在外的电影,如果能够唱这部电影的主题曲,对席琳迪翁来说肯定是好事。

  之前,这两个原因中,雷尼安杰利可能更看重后者,毕竟周彦给人写歌能不能火,不能说是百分之百的,但《泰坦尼克号》的主题曲热度肯定会高。

  而此时,雷尼安杰利的想法出现了一些变化。

  现在他觉得,即便《我心永恒》不是《泰坦尼克号》的主题曲,也依旧能够受到大众的欢迎。

  关键是,这首歌太适合席琳了,像是为她量身打造的一样。

  这时候,雷尼安杰利也感叹他们运气真不错,好端端的在老家度假,天上竟然能够掉下来这样的大礼包。

  这边周彦吹完了前奏之后,现场其他三个人都鼓起了掌,但是周彦却不满意,因为第一遍吹奏的音准问题很大。

  笛子这种乐器,出厂的时候音准肯定无法像钢琴这类的乐器做的那么好,多多少少都有偏差,而他手里拿著的这个哨笛品质又不是很好,问题自然更大。

  想要调也不方便,不过还是可以通过技术手段来做一些修整,比如调整指法跟气息,遇到音高偏低,就加强气息,把音顶上去,遇到音比较高,就可以换指法来调试。

  也就是周彦耳朵好,加上吹了这么多年笛子,气息控制很好,所以这些问题他调整起来还是比较快的。

  中途又试了几个音,到了第二遍,周彦已经把音准调整好了。

  弄好了之后,周彦转头看向席琳迪翁,“你再研究一会儿,我来把编曲给弄出来。”

  虽然没有伴奏,席琳迪翁也不是不能录,但那样就要麻烦很多,不如周彦先把伴奏弄出来,然后让席琳迪翁对著伴奏唱。

  条件有限,周彦也就没有太讲究了,他自己进去把几样乐器需要用到的乐器都给露出来,然后混到一起,就把伴奏给弄出来了。

  虽然周彦效率高,但因为没有人帮忙,所以周彦花了四个多小时才把伴奏弄出来。

  也不是他不想找人帮忙,关键涉及到一个保密的问题,他们不方便找不认识的人来帮忙,所以这些活都是他一个人干了。

  周彦在忙活的时候,席琳迪翁也没有闲著,一直在研究该怎么唱才能把这首歌唱的更好听。

  当然了,她也不敢唱多了,怕等到真正录制的时候嗓子出问题。

  等周彦忙完一切的时候,已经晚上七点多了,但是他们都没有选择吃饭,而是继续录制席琳迪翁的歌声。

  双方的想法差不多,都想尽快开始录制。

  虽然明天还有时间,但今晚如果不开始录制,谁也不知道明天会不会有什么意外情况发生。

  说不定席琳迪翁今天晚上在达特茅斯的酒店睡的不习惯,明天感冒了,嗓子哑了呢?

  趁著今天席琳迪翁嗓子状态不错,他们干脆就加快进度录一段出来,要是今天录不出来,明天再录也行。

  当录制开始了之后,周彦先听席琳迪翁唱了一遍。

  在席琳迪翁唱的时候,周彦一直在本子上记东西,等到她唱完之后,周彦直接把本子递给了她。

  席琳迪翁接过谱子,只看了一眼,人都傻了,因为周彦记录的问题实在是太详细了,从头到尾,每一句都有注释。

  哪一句该强,哪一句该弱,本子上都写得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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