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宁沉声道:“往前走,瞅着动静直接搂!”
“得嘞。”
两人一前一后,端枪缓慢朝着黑瞎子和狼走去,本就距离不远,所以只走六七秒钟就到跟前了。
李福强瞅两眼,使脚踹了两下地面的两具狼尸。
“兄弟,都死透了。”
徐宁点头使56半枪刺捅咕两下黑瞎子,见它已气绝归天,便是收枪朝着南边拱拱手一笑。
“…玛德,天无绝人之路,多谢山神爷赏饭吃!”
这一遭可谓是跌宕起伏、心惊胆颤、有惊无险呐……
李福强在旁接话笑说:“那还说啥了,咱见过山神爷真身,那不得照顾照顾咱们呐?”
徐宁一点头,便招呼远处骑在大青杨树上的柴兵和王虎,待两人滑下树,赶忙奔跃而来。
待瞅见黑瞎子和几头狼尸后,脸上浮现出笑容,直夸徐宁和李福强尿性。
这时李福强瞅着黑瞎子脖颈和狼王尸,惊道:“兄弟,你给他俩串葫芦了!”
柴兵低头一瞅,“诶我艹!真格滴!”
徐宁笑说:“我也没想到,瞅黑瞎子倒地就补两枪,就怕它跑喽。先别唠了,虎子你去那边拉瞅瞅那头老虎崽子。大哥,三哥们给青皮子都整过来,咱收拾收拾开膛!”
“得嘞!”
王虎将要朝着老虎崽子尸体方向走,柴兵就跟在后头了,“走吧,咱俩照应着点。”
而徐宁和李福强将黑瞎子过来,就抽出侵刀给黑瞎子开膛。
正当他掏胆的时候,王虎搁后头急的直拍巴掌,但徐宁只听见声,却没有理会。
取胆可不能分心,稍微大意,就容易将胆汁捅破,那徐宁可全都白忙活了!
将胆取出来,瞅着绿色胆汁,徐宁笑了笑:“大哥,你撑着点小兜,给它装里。”
李福强正搬运狼尸,听声转头走过来,瞅见熊胆一愣,“诶我…咋这老大?”
“刚才干仗撑的。”
熊在激烈搏斗或奔跑时,胆会增大,就像是被气着似的,足足能鼓大一圈。
这熊胆约莫有半斤到八两左右,因那头黑瞎子才不到400斤,属于黑熊界正常体型。
王虎和柴兵拖着老虎崽子和一具狼尸回来,王虎拎着老虎崽子,痛骂道:“二哥,你瞅瞅,这群der比狼给这老虎崽子撕的。”
徐宁望去,便见老虎崽子被撕成了四瓣,只有片屡血肉相连,皮子差点被撕碎,且有许多牙印窟窿眼……
“艹,这不完犊子了么,早知道咱走前应该拎着啊。”李福强颇为可惜道。
徐宁瞅着柴兵仨人,“这是外财,你们不要,肯定有点说道。这报应不就来了么?往后这外财,必须见着有份,否则瞅瞅这老虎崽子,本来能卖千八百块,现在二百都不值!”
柴兵、李福强和王虎闻言点着头,将徐宁的话听了进去。
这确实挺邪性,三人刚拒绝分股,那狼像是着魔似的,奔着老虎崽子尸体就一顿撕咬。
“三哥,这颗熊胆可没你份嗷。”
柴兵笑道:“诶妈…你就上杆子给我,我都不能要,咱先头就说好了。这外财规矩我不懂,下回你提醒我呗。”
李福强拍着柴兵胳膊,“三哥,不用兄弟提醒,这回咱都记住喽,等下回可别呛呛这点事了。”
王虎点头:“嗯呢,旁人那跑山打围帮里都是因为钱干仗,咱这可倒好,一顿让啊……”
随即几人大笑。
笑声落下,徐宁就让三人去给狼开膛,而他则蹲下使雪搓了搓油次马哈的手。
这回徐宁这小帮人收获不小,一头被撕碎的老虎崽子,一头将近400斤的黑瞎子以及六头青皮子!
这战绩拿回去能吹三年都不为过,特别是徐宁两枪定死老虎崽子,一枪串了狼王和黑瞎子葫芦。
王虎给狼王开膛的时候,注意到它脸上有旧伤,就喊着徐宁过来瞅一眼。
徐宁低头瞅见狼王眼睛上的爪痕后,拍巴掌道:“我说这大青皮子咋奔着黑瞎子去了,原来它和黑瞎子有仇!瞅瞅这眼睛上的伤,就是黑瞎子给挠的。”
“啊?”王虎一愣:“青皮子这么记仇么?”
“记仇!要不咋说,要么别惹乎,惹乎就得全整死。这些狼,咱正经使枪搂着的就三头,剩下两头是黑瞎子拍死的,还一头是老虎崽子咬死的。”
李福强、柴兵将狼的灯笼挂扔到树杈子上,然后李福强就掏出了绳子,两人开始往牲口后脚上捆。
其实扔灯笼挂分一半的规矩,就是从狼身上来的,所以此时略显滑稽,因这片六头狼全被揍死了,扔灯笼挂喂谁去?
但经历这么多年演变,扔灯笼挂分一半的规矩就慢慢转变成敬山神了,也无形中在教导猎人要对大山有敬畏之心。
徐宁让王虎将老虎崽子的残尸塞到布兜里,虽然它被撕碎了,但它的肉、骨头可都是好东西!
“回头将这老虎崽子噶半拉,给许炮送去,他正好能用着。”
王虎、李福强都点头同意。
这回上山打围,只他仨有分股,哪怕柴兵中间打着两枪狼也没股分。
因柴兵是东家,雇他仨来打围的,只许打着东家需要的牲口即可,其余多打出来的就没东家份了。
为啥老虎崽子是外财,狼群不是呢?
因进这片林子前,他们都知道林子有狼群,徐宁又再三嘱咐。
但他们却不知道有老虎崽子,所以这算外财。
待收拾妥当后,徐宁背起四颗枪和装着老虎崽子残尸的布兜,这些东西加一块也挺老沉,并不轻巧。
而李福强、王虎和柴兵则使绳子拽着黑瞎子和六头狼,准备往家走。
这一路,四人都扬起笑容,兴高采烈地唠着刚才发生的事,说到激动之处,还扔绳子现场比划了起来,可把几人兴奋坏了。
但他们都知道刚才有多凶险,如果徐宁没提醒柴兵王虎上山,那狼群和母狼扑过来,他俩能有好?
说到惊险之处,也是一阵后怕。
但更多的是庆幸……
启程时就已经到晌午了,奈何他们没带饭,只柴兵拿了点槽子糕和饼干,所以四人只能吃这俩玩应充饥,吃完嘴就有点干巴,还直剌嗓子,就只能捧地上的雪塞嘴里往下顺。
眼瞅着快到老金沟南边山谷,正要往山上奔呢。
便听见身后有人吆喝,徐宁往后一瞅,竟是大喇叭、黄国富和张亮三人!
“诶妈呀,这啥玩应啊?妈呀,你们真打着狼啦,连这黑瞎子也一块干啦?妈呀,真尿性哈……”
黄大喇叭离三十多米外就开始一顿巴巴,临近徐宁四人跟前,又继续比哧一分多钟才停嘴。
瞅着众人用眼神打量他,大喇叭脸一僵,“瞅我嘎哈?我说啥了么,我啥也没说啊!”
这时,黄国富笑问:“老三,这咋打着的啊?刚才我几个离老远听着响才过去,到那一瞅血次呼啦一片呐。亮子就说兴许是你几个,完后我们才跟着追过来。”
柴兵知道徐宁仨人不待见大喇叭,便转头瞅眼徐宁。
徐宁点头说:“三哥,你跟虎子跟黄老哥唠唠刚才的事。咱得继续往家走,这临晌午饭没吃,我肚子呶呶叫唤呢。”
他这话有些鬼心眼子,徐宁知道李福强不乐搭理大喇叭,就没有提他名。
但黄国富都开口了,还跟柴绍是铁杆儿,柴兵不能不回话,否则太没人情味。
不过,徐宁是让王虎跟他一起唠,因王虎最近嘴皮子练出来了,讲啥都能让人听得聚精会神,跟讲评书似的。
目地就是想让大喇叭听着,然后等他回庆安再给宣传宣传,到时候徐宁庆安浪子之名,不就能换成金枪将、狼王、小徐炮这种好名了么。
王虎不负所望,在讲述狼熊大战、徐宁串葫芦,李福强两枪定死母狼的时候,旁边的大喇叭听得聚精会神,时不时想要张嘴,却是憋住了,他怕影响了故事的整体性。
但李福强可不管那事,他打断王虎的话,“虎子,啥玩应大将军呐,诶妈呀,可别净扯,给我脸上贴金了嗷!”
王虎一愣,他寻思自个刚才也没提大将军名号啊。
徐宁在旁边补充:“虎子,也不许提我小徐炮的诨名嗷,低调点。”
柴兵等人听的迷糊,这啥意思啊?
可徐宁说完后,王虎就秒懂了,便在故事里穿插着提起小徐炮和大将军之名。
听得大喇叭两只鼠眼放光,暗暗惊叹。
心想这小徐炮属实猛,足够猖,一枪串葫芦,确有奇才!而这大将军从何谈起啊,只两枪崩死头母狼?
非常感谢!
第105章 唠人情嗑 徐老蔫又作妖?
氓流屯附近的二道梁子山脚下,徐宁、柴兵、李福强和王虎将牲口扔到车厢,柴兵驱车便和大喇叭、黄国富、张亮挥手。
搁山上前,徐宁没咋开口言语,倒不是故作深沉,而是没啥好唠的。
张亮几次想跟他搭话,却见他头也不回搁前头走,就打消了念头。
回去路上,柴兵握着方向盘,道:“大喇叭不是张亮领去找仓的,他们是碰巧听着枪声……再者张亮刚给他弟办完事,家里正缺油水,想跟大喇叭打点牲口,毕竟这日子得继续过啊。”
徐宁笑着说:“这事不用说,我也能理解,但我和张亮不是一路人。三哥,你知道升米恩斗米仇吗?”
话唠到这,柴兵就明白了。
那张亮有事求人就下跪,给人整得下不来台,若不帮忙无疑是给人架起来严刑拷打,这和对待仇人有啥区别?
搁农村要的就是个名,不帮他名声就毁于一旦,他这么整关系就废了。
李福强说:“我估摸等大喇叭走,那黄老哥也不能搭理他了。”
“啊,也是。”
汽车行驶到望兴村。
柴兵没往村部开,而是直接扎到老柴家院门口。
车停稳,徐宁四人便拿着家伙什下车,没去管车厢里的牲口,得先将手里东西送进屋。
刚迈进门槛儿,屋里柴良玉听着车动静,便扭头一瞅,随即催促柴绍、大嫂三嫂出去迎迎。
待走到院里,柴绍等人刚好推门出来。
柴兵瞅见大哥大嫂和媳妇,就立刻笑颜眉开,嘴角差点咧到耳根子。
“大哥,你猜我们搁山上打着啥了?”
柴绍瞅见他笑,便知道有好事。
“你们不是去壳熊了么?壳下来啦?”
“嗯呐!壳下来了。还不止呢,兄弟几个还打着青皮子和老虎崽子了!”
闻言,柴绍、大嫂和三嫂,以及屋里搁炕上坐着的柴良玉都是一阵发懵,接着露着万分惊愕的表情。
“啥玩应?!狼和猞猁?”
“嗯呐,猛不猛?”
这时屋内的柴良玉已经窜下炕,趿拉着棉布鞋抄着拐棍奔到外屋地。
囔囔道:“打着啥玩应啦?搁哪呢?我瞅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