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成,等咱吃完让我大哥帮你整,两口子搭配干活不累!”
“哈哈哈……那还说啥了,兄弟这话好听,是不,媳妇?”
杨淑华红着脸点头:“恩。”
王淑娟侧头悄默声和刘丽珍嘀咕:“妈,大嫂脸这么薄啊?”
“嗯呐,你大嫂可好了,你走这些天帮我忙活里外的,家里饭菜都是她给做的,你强哥娶个好媳妇啊。”
“可不是咋地,这性格我都稀罕。”
这顿酒没喝多长时间,徐龙和柴兵只将茶缸里能有一斤多沉的鹿鞭胎酒喝光,便盛饭开造了,柴兵连造两碗大米饭,他和徐宁同时放下筷子。
“三哥,吃好啦?”
“好啦,整得真不错,太香啦!”
“咱留点肚子晚间还一顿呢,等我爸他们回来,你们再好好喝。”
柴兵点头:“嗯呐,肯定得跟我老叔好好喝点。”
这时早就吃完饭的刘丽珍等人起身将碗筷捡下去,而徐宁抬头瞅眼挂钟,刚好两点多钟。
“三哥,那咱俩走啊?去我许大爷那转悠一圈。”
“行!走吧,这回你当司机吧,我得舒坦会。”
“哈哈,得嘞!”
徐宁接过他递过来的车钥匙,旁边徐龙一怔,抓着他胳膊问:“你会开车?”
“会啊。”
“啥前会的?我咋不知道呢。”
“你不知道的多了,我啥都告诉你啊?”
“诶…你就这么跟大哥说话啊?啊!小前揍你是揍轻了。”
徐宁满脸笑容,低头在他耳朵边说:“我告诉我嫂子去,信不?”
徐龙猛地抬头,抓着他胳膊呲牙笑:“你看你,大哥跟你开玩笑呢,你咋这么不识逗呢。”
“呵,我还整不了你捏。”
说罢,徐宁便让李福强、王虎帮着刘丽珍、杨淑华忙活忙活。
他们走这些天家里也积攒不少活,首先是劈柴快没了,得劈点柴火备着。
其次是他们搁望兴整回来的皮子得挂起来,要不然容易粘连,导致皮毛受损。还有狼嘴里的牙得拔下来,摆到木板上阴干……
等徐宁俩人走后,李福强和王虎搁屋里歇会喝了点水,正要往外走时,徐龙也起身要跟着去。
王虎急忙将他推到炕上,“大哥,你刚喝完酒搁屋里歇着得了。”
“大龙,不用你,没多点活。”
“诶呀,我啥事没有啊,这点酒正好给我整得热血沸腾,必须干点活消化消化。”
“哈哈哈,那你可得注意,要是感觉迷糊就回屋,听着没?”李福强嘱咐道。
“嗯呐。”
李福强和王虎是给老徐家干活,徐龙就算喝的五迷三道,哪怕拿不起斧子,也得搁外头陪着,否则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刘丽珍等人搁外屋地边干活边唠嗑,王淑娟和杨淑华唠的挺欢实,她俩岁数相近只差十岁,且是平辈,肯定能唠到一块去。
她们唠着徐宁,说给他养活这么大,还是头次往家拿钱,这一拿就是九百。
刘丽珍高兴之余虽说没掉眼泪,但对徐宁刚到家就将钱交给她,心里是又惊又喜,暗骂他两句:这小瘪犊子真懂事了。
韩凤娇将烀好的狼肉切成碎末,杨淑华晚间要做道狼肉冻子,这冻子有猪皮冻、驴肉冻……
而晌午杨淑华还做了道焖子,这焖子是拿面粉搁锅里搅的,冻子则是压、蒸或熬制的。
蘸着蒜酱吃,自然是非同凡响。
……
车停靠在太平老许家门前。
徐宁、柴兵跳下车往后车厢走。
屋里的许炮听见动静就双眼一亮,拍着腿道:“诶呀!这小蛋子回来啦。小荷赶紧跟你妈出去迎迎。”
“诶。”
许荷应声,便和高大娘往出走。
刚出门就瞅见徐宁牵着青狼四条狗,手里拎着一布兜肉和熊掌,跟在他身后的柴兵则提着半扇狼。
屋内许炮转头瞅见柴兵手里提着的半扇狼一愣,“诶我艹,青皮子?二宁老三赶紧进屋!”
“诶,大爷!”徐宁听声应道。
便和刚出门的高大娘和许荷亲热打招呼。
“快进屋,刚从望兴回来啊?吃饭没啊?”高大娘询问道。
徐宁笑呵呵道:“吃啦,刚搁家吃完过来的。”
高大娘埋怨道:“诶妈呀,咋还吃完来呢,晌午直接过来多好啊,今晚间必须搁家吃,哪都不许去!”
许荷接话,“嗯呐,你俩晚间就搁家吃,姐给你们孬点豆角子。”
第116章 大喇叭的嘴 顺水推舟
徐宁知道她们不是客套,而是发自内心想要他和柴兵搁家吃晚间饭,所以就没有当场拒绝好意。
因半拉多月前徐宁留下的药方,是真让许炮的身体有所好转了,高大娘和许荷挺高兴,以此想要留他俩吃顿饭,想要表达感激之情。
别瞅徐宁将青狼牵走半拉月,但一码归一码,恩是恩情是情。
狗再精贵,再高大娘和许荷眼里,还能有许炮身子骨精贵?
不过徐宁可没将这点事放心上,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哪用得着特意请吃饭啊。
青狼四条狗见着高大娘以后非常亲热,连连往她身上窜,高大娘接过徐宁手里的狗绳,便牵着狗往狗窝走,并没有领屋去让许炮瞅一眼。
家里来客了,狗进屋肯定闹挺人。
许荷掀开门帘,徐宁和柴兵便走进外屋地,柴兵正要将半扇狼肉放到锅台上。
却被徐宁制止,“三哥,整屋去,咱得让我许大爷瞅瞅啊。”
柴兵闻言笑道:“得嘞!”
这时,许炮已从炕里挪到了炕沿,瞅见他俩进屋,且手里拎着东西,笑道:“咋还整着青皮子了捏?”
徐宁咧嘴笑说:“必须地,拢共整着六头。我给柴大爷留两头,自个家留半扇,再给你拿半扇尝尝啥味。”
许炮面露惊容,“六头?诶我艹,没少整!挺特么尿性啊。”
“哈哈…”
听许炮夸自己,徐宁心里相当舒坦,因许炮搁庆安地界跑山打围是公认的头子,从他嘴里听到‘尿性’俩字,那是有着极高评价的。
这时高大娘栓完狗走进屋,搭着炕沿边坐下,而许荷则在沏茶水。
徐宁提一提手里的布兜,将布兜口撑开,让许炮瞅瞅里头的肉。
“诶,大爷,你猜猜这是啥?”
许炮低头往布兜里瞅,眯着眼睛皱眉思索,“孬头?色不对啊。老虎崽子吧?”
孬头就是貉子,学名叫乌苏里貉,长得像小浣熊似的,很是可爱。
徐宁闻言一愣,“啊?大爷,你咋看出来的捏?”
许炮笑着朝后一仰,正要装装高人风范的时候,却被高大娘戳破了。
“还咋知道的,大爷听黄大喇叭说的呗!那大喇叭刚回屯子就可哪嚷嚷,还来家里一趟找你大爷唠嗑,将你们搁望兴打牲口的事全给嘟嘟出来了。我估摸现在太平屯子应该都知道了,再过一阵就该传到庆安、庆力和太和屯子那头了。”
许炮转头撇着他老伴,“你咋那么实呢,我寻思逗孩子玩呢……”
“我就瞅不惯你装腔作势拿架那样,人二宁现在不比你差,你啥体格子……”
徐宁瞅着高大娘的话有些不对劲,便问:“大娘,我大爷这两天不挺好么?”
“是挺好,你给那药方真管用,吃上就见好。这不好点了么,你大爷就开始瑟了,想上山溜达去,你说多气人吧!昨个给你小荷姐都气哭了。”
柴兵瞅眼许荷,道:“许叔,等病彻底好了再去溜达呗,现在折腾啥啊。”
“就是啊,着啥急啊,青狼都给你领回来了,等养好体格子,到时候我跟你去溜达,省着你闲不住,我大娘还惦着。”
许炮点点头:“我都搁家趟一月了,这给我憋的是抓心挠肝啊!诶,黄大喇叭知道你搁望兴那么多事,是你自个说的吧?”
徐宁咧嘴坏笑:“嗯呐,我让虎子跟他吹顿牛比,哈哈……大爷,听没听着我名号?”
“小徐炮么!咋没听着呢,那大喇叭跟我一顿说,讲得热血沸腾的!”
“哈哈…”徐宁开怀大笑。
许炮抬手指着徐宁,瞅着高大娘说:“瞅瞅,我就说这小子有心眼子吧?我都说是他主动跟大喇叭说的,要不然以他这心眼子,能搭理大喇叭啊?
你还急眼了…诶妈呀,那天大喇叭刚走,你大娘就来气了,说着大喇叭嘴跟棉裤腰似的,人孩子搁外头闯荡呢,大喇叭啥都往外咧咧。”
高大娘笑说:“我那不是怕大喇叭毁孩子名声么?”
柴兵接话道:“我兄弟这名声还用毁么?”
闻言,许炮、高大娘、许荷和徐宁一阵大笑。
“大娘,我这名已经臭到不能再臭了,我寻思搁望兴正好碰着大喇叭,那就让他回来给宣传宣传,省着我自个在费劲。名声都是旁人传出去的,哪有自个往外嚷嚷的啊,就这么地,我才使了一个顺水推舟的计!”
高大娘恍然大悟,点着头:“这孩子真聪明,现在太平有不少人都知道你名了。”
许炮笑说:“你瞅瞅这都使上计了!就他这心眼子,还能搁外头吃亏?”
这时,高大娘瞅着徐宁和柴兵手里还提着东西呢,紧忙说道:“诶妈呀,快给东西放下啊,赶紧上炕歇会!”
“诶。”
徐宁、柴兵将东西放到外屋地。
许家东屋挺热呼,若将冻肉放到屋里一会就得化,到时候整一地血次呼啦,还有股子腥味的血水,哪怕使炉灰填都压不住,更不好清理。
两人进屋就坐在炕沿,高大娘从柜里掏出一包石林抽出几颗让给柴兵,柴兵顺手接过来叼在嘴里一颗。
倒是没让徐宁抽,高大娘是个实诚人,在知道徐宁戒掉烟酒,非常支持,所以就没跟他客套。
柴兵吐出烟雾,“许叔,当时那大喇叭瞅见二宁,那嘴巴子都不好使了,直跟我们说软话啊,我一瞅这兄弟搁庆安这片挺猖啊。”
“哈哈,他小时候可操蛋,还骂我是老登呢,你知道不?”
柴兵咧嘴笑:“诶呀,这事听我家老爷子说过一嘴。”
“大爷,事都过去这老长时间,你咋还直记着啊?”
许炮瞪眼盯着他,“你放心,这事我能记一辈子!”
说罢,他自个大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