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黑瞎子差不多,秋季开始囤积脂肪,冬季进洞穴休眠,直到开春才会出来。
而在东北所说的獾子,大多是狗獾,又称猹。
还有种獾被称作土狗子,学名叫貂熊,它就是人们口中常说的狼獾,生性比狗獾凶猛,堪比东北地界的平头哥,不过狼獾在公腰岭子的活动踪迹很稀少,但不是没有。
“二哥,这嘎有个石缝子。”
王虎在北侧冈梁子下指着一石头缝说道。
徐宁走过去扫了眼,观察一圈四周环境与地形,说道:“这石头缝不一定是獾子洞口,但也得给堵上。大哥,你俩找点树枝子或者砍颗枯树,截成段给堵上,外头用雪压严实了。”
李福强和王虎应声,随即去找树枝子和树干,这玩应山里到处都是,没多久李福强就拎着一段碗口粗细的树段,将这石头缝堵住了,再用树枝子将缝隙填满,外部压一层积雪……
王虎笑呵呵的解开裤腰绳,将积雪变成了黄冰碴,这回更是密不透风了。
而徐宁则在树根子地洞附近又找到俩洞,这俩洞呈半圆形,下方堆积的松散土壤,经过寒冬积雪也被冻实了,上面覆盖着一层积雪。
李福强和王虎连续堵了俩个洞,这才拍着手起身,瞅着徐宁问道:“兄弟,整啊?”
“整!”
这时候徐宁留了俩獾子洞,而獾子喜爱群居又善于挖洞,所以地洞巢穴建的非常规整,其通道互相连接,就像家里盘的火炕一样,只要在一头点燃火,那烟雾就会自动往管道里抽。
夏秋两季掏獾子洞,主要是用洋镐刨土开洞,或者用长钩子掏洞,一般不会在洞口笼火,因为天气炎热的关系,很容易造成丛林失火。
而冬季就不怕失火了,周围全都是雪,而且枯草不算密集,哪怕点着了火也燃不起来。况且冬天的土壤太硬,徐宁三个没拿洋镐,所以就只能寻摸较为潮湿的枯草,等点燃之后扔到洞口,烟雾就会钻进洞里将其熏出来。
这种捕猎方式很久以前就在使用,所以算不上啥新意,主要玩的就是个乐。
那这样做会不会将獾子熏死呢?
因獾子在冬眠,确实有可能熏死,所以徐宁就让李福强往洞里扔麻雷子,先给獾子豁楞醒,防止它们被烟熏死在巢穴里。
这时,徐宁、王虎给枪里填上铅粒弹,然后徐宁瞅了眼李福强,点头:“大哥,我俩先点火,完后你再扔麻雷子。”
李福强点头:“你递个话,我就扔。”
王虎背着枪,蹲在地上,问:“二哥,点吗?”
“点,点完之后尽量往洞里面塞,外头再多塞点枯草叶子。”
“嗯呢。”
随即王虎点燃枯草,待火焰大了些之后,他就将枯草塞到了洞里,然后往外头压了一层。
徐宁迅速跑回树根子地洞跟前,对着李福强喊道:“大哥,扔麻雷子!”
“得嘞!”
李福强一直等着信儿呢,他迅速点了俩麻雷子扔到了冈梁子下的洞里。
嘭嘭!
两声炸响闷声传来后,麻雷子剧烈的爆炸并没有将洞口炸塌,李福强紧忙把身旁碗口粗细的树段塞到了洞口,使树枝子填充缝隙,外头再压上一层积雪。
等他跑到徐宁身边,接过徐宁递来的布兜子,当即撑开架在洞口死死盯着。
“兄弟,有动静……”
徐宁望着王虎旁边一米的杨树,喊道:“虎子,身后杨树底下有烟!赶紧堵上!”
“诶!”
王虎转头就瞅见了杨树根子冒着烟,这烟是从后面冒出来的,所以之前三人并没有发现。
他赶紧扒拉开雪垛子,然后抄起树枝子往洞里面塞,而这个时候洞里刚好传出来‘叽叽’两声叫。
“二哥!搁我这头呢!”
徐宁摆手,“赶紧堵上,先别管。”
王虎将洞口堵上后,抬脚使劲跺了跺,瞅着积雪压实,他才迅速回到了徐宁跟前。
“兄弟,这咋还不出来呢?”
徐宁笑说:“别着急,咱这洞口还没冒烟呢,虎子你去给那头再填把火。”
“得嘞。”
在王虎走后十多秒,徐宁、李福强所在的洞口就冒出了白烟。
李福强瞅见白烟心中一喜,紧忙撑开布兜子,放在洞口前方,而徐宁则卸下老撅把子盯着洞口。
这时,洞内突然传来动静,几声‘叽叽哈哈’的叫嚷,让李福强精神一震,而徐宁也将枪口指向洞口。
仅过去三秒钟,便有一只脑袋黑白条纹,全身褐色白色混杂成淡黄发灰的小兽窜了出来。
李福强眼疾手快撑起布兜子,就让其钻了进去。
“好家伙!哈哈……”
李福强大笑两声,当即收起布兜子,而里边的小兽在扑腾乱叫着。
“大哥,快躲喽!”
李福强一愣,只见又一只狗獾从洞穴窜了出来,直朝着李福强扑去,这时候徐宁根本不能开枪,只能抽出侵刀扑了过去。
挥动侵刀,在狗獾朝着李福强扑跃的时候,一刀砍在了狗獾的脖子。
“杂艹的!”
瞬间狗獾落地,徐宁也扑倒在地。
“兄弟!”
“我没事!”
徐宁赶紧爬起来,检查着老橛把子,幸好枪口里没灌入雪,否则这枪就没法用了。
“二哥……”王虎填完火飞奔了回来,当他瞅见地上抽搐的小兽时,咧嘴笑道:“二哥,牛比!哈哈……强哥也抓着啦?”
“嗯呐,它自个钻进去的。”
徐宁拎着枪说道:“虎子,赶紧再撑个布兜子,兴许还能有。”
“得嘞!”
王虎抓起地上的布兜子就架在了洞口,但架了足有半分钟,却没有听见啥动静。
徐宁皱着眉头,瞅着李福强说道:“大哥,你再去石头缝那头扔个麻雷子。”
李福强将布兜子口扎上,点头就去了石头缝,但这石头缝被王虎尿过了,他就没忍心动弹,只回身喊道:“兄弟,这洞封的挺严实,我去旁的洞扔啊?”
王虎呲牙说道:“二哥,那石头缝被我冰封了。”
“艹,你挺有招啊。”
“哈哈,那必须地。”
王虎笑声未落。
徐宁就听见洞里有‘嘶嘶’声响,他紧忙提醒:“有东西!虎子……”
王虎紧忙撑起布兜子,接着便有一小兽闷头钻进了布兜里,他赶忙将布兜口封上,只感觉轻轻松松。
而这时李福强扒拉开冈梁子上的洞口,往里面塞了两颗麻雷子。
只听闻‘嘭嘭’两声炸响,李福强就赶紧将洞口堵住了。
“咋样?”
王虎回道:“强哥,又整着一头!”
“哈哈,这回够吃了。”李福强笑着往回走。
徐宁拎着枪站在洞口,说道:“估摸是没了,咱再等会,完后给洞都扒拉开,使木棍子捅一捅。”
“嗯呐。”
王虎瞅了眼俩布兜子里的扑腾的活物,接着就闻到一股臭味。
他瘪着嘴道:“二哥,这俩布兜子不能要了,这俩死玩应搁里头放屁了。”
獾子和黄皮子都是臭屁大王,它俩放屁都贼臭……
现在俩布兜子沾染了狗獾的屁,王虎隔着两三米都闻着了,那味道可想而知。
“诶我艹,这味儿……直冲脑瓜门子!”李福强捂着鼻子说道。
徐宁笑了两声,“赶紧给它俩放血,布兜子不要了。”
“嗯呐。就是白瞎这俩布兜子了。”
李福强说道:“那白瞎啥,咱不整着牲口了么,这俩布兜子也算立功了。”
“恩…强哥,你宰我宰?”
李福强抽了抽鼻子,说:“那你宰吧,我帮你按着点,使斧头啊?”
“不用,我使刀顺手。二哥,这皮子能卖钱不?”
“能,这玩应的皮子比黄皮子值钱,从脖子下刀,别伤腹部就行。”
“诶。”
随即李福强和王虎收拾三头狗獾,而徐宁在瞅了两眼树根子地洞后,就去了笼火的洞口看了看,这洞里的火已经灭了,乌漆嘛黑啥都没瞅着。
徐宁砍了根水曲柳,将洞里的黑灰掏了出来,往里面捅了捅感觉硬硬的,像是捅到了冻土。
很显然这个洞口里啥玩应都没有,接着他又去别的洞口,将外头覆盖的雪和树段、树枝子清开,往里面捅了捅,依旧没有发现东西。
徐宁这么做的原因有两个,一是让洞里处于昏厥的狗獾能够呼吸新鲜空气保住命,二是探一探洞口有没有昏厥的狗獾,若是有就将其掏出来当做口粮。
但是很遗憾,徐宁将所有洞口都捅了一遍,传来的手感都是硬硬的,没有那种软乎乎的感觉。
这时,王虎、李福强收拾完了三头狗獾,拎着走到徐宁跟前。
“兄弟,这三头狗獾够咱吃三四天的。”
徐宁点点头:“回去给油剃下来装饭盒里,等回家再油吧。”
王虎问道:“二哥,这獾子洞里咋没有孬头呢?”
孬头就是貉子,学名是乌苏里貉。
“孬头乐意住大草甸子,咱这老山沟子有倒是有,就是太少。”
貉子不会挖洞,一般和善于挖洞的獾子同居同穴,所以猎人有时候掏獾子洞就能碰着它们。
王虎和李福强都没吃过獾子肉,徐宁就在回去的路上跟他们唠起了獾子、貉子等小兽的味道。
獾子的肉最紧实,貉子肉最肥且香,吃起来类似于熊肉,不过比熊肉嫩多了。
将两人馋的直流口水,等回到了山洞,李福强和王虎就忙了起来,两人一边热菜一边剃着獾子肉,再用树枝子串起来,放在两块石头上架起来,下方是一堆烧红的炭。
等徐宁擦完枪,将杨淑华给配的烤料撒了上去,而饭盒里的菜也热好了,三人就围坐在火堆旁吃着。
“二哥,待会咱们还去溜达不?”
徐宁摇头:“今个歇着,明天再去遛遛套子,再待个四五天,去瞅瞅大皮套子,咱就往家走。”
“妥啦!”
李福强从树枝子上撕下一块烤獾子肉,嚼在嘴里笑道:“香!诶我艹,这玩应全是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