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天上的飞禽多不胜数,但肉质与味道能与飞龙相提并论的,近乎没有。
而且飞龙个头很小,最大也超不过一斤,宰杀一只飞龙最终能得的肉也只有半斤多点,这点肉一般会用来做汤,放点口蘑、人参,那简直是人间绝味!
再说这沙半鸡,它又称须山鹑和斑翅。
肉质细嫩,味道鲜美,虽比飞龙稍差,却也是上等佳肴。
具有暖胃健脾、补中益气的功效,治疗脾虚畏寒,乃至脱肛也皆有不错疗效。
后世,曾有人将沙半鸡当做飞龙,这是不对的,两者属不同种,且飞龙比沙半鸡稍大一圈。
李福强下夹子的同时,徐宁就在观察山林中的跳猫子脚印。
跳猫子脚印很有特性,它四脚落于雪地清晰可见,两只前脚是上下错开,后脚则是平行。
徐宁从李福强的布兜子里取出套子,这套子有铁丝套和绳套。
绳套主要用于下吊脚套,铁丝套主要套头、腰和后腿。
对于下套,徐宁可谓轻车熟路,脑袋里就有专门套跳猫子的六种方法。
不过,他采用的是最简单,且是最有效的环结活动套。
就是将铁丝围成圆圈,一头使其固定在树上,铁丝圈距离地面大约八九公分,放到跳猫子经常走的兽道上。
待李福强下好六个夹子,徐宁已经在这片山林里绑好了十六个铁丝套。
至于绳套,他根本没用,绳套最好是下吊脚套和单门双结套。
但吊脚套有个弊端,那就是必须得有个韧性好的细树枝,否则猎物踩到吊脚套,由于树韧性不好弹不起来,猎物就会挣脱开。
李福强瞅着徐宁刚下完的铁丝套,惊呼道:“哎呀,兄弟!你这套子下的牛比啊,都下到跳猫子走的路上不说,还把脚印给清理了?”
徐宁笑说:“把脚印清理干净也不行,这群牲口闻着一点人味都会躲开,得过个夜让咱们身上的味挥发挥发,估摸后天才能进套。”
“那行,咱就后天再来。”
王虎点头:“二哥,这套子咋下的啊,你给我讲讲呗。”
“成,咱边走边说。”
随即李福强捡起地上的布兜子,与两人朝着那黑瞎子的躺尸地走去。
路上,徐宁给两人讲着如何识兽道、辨粪便、看脚印,又该如何以地形,下不同的套子夹子。
王虎听得惊呼连连,直呼二哥本事大懂得多。
而李福强也不例外,他听闻后,不免对自己以前下套子和夹子的方式产生了怀疑。
仔细想想也是,他以前那种没有伪装、不看脚印的粗糙下法,怪不得每回下二十多个套子夹子,才只能捕到俩跳猫子,连山鸡的毛都没瞅见过。
此刻,已是接近中午。
徐宁三人刚走到距离黑瞎子躺尸地,不到四十米的位置。
便瞅见前方有两人和四条狗,围着雪地里爬犁上的黑瞎子。
其中一人蹲在黑瞎子腹部翻了翻,紧接着就愤怒起身。
他抬脚跺两下,面目狰狞的愤恨大喊:“我胆呢!们他妈打我熊,我熊胆呢?我胆呢!”
第39章 兄弟偷熊 悍妇泼妇
且说徐宁使坏招,让李福强放麻雷子,将常家兄弟和四条狗驱赶走之后。
这常家兄弟便牵狗快步回到了家,刚进家门常西风的媳妇高艳红,便问因为啥这么回来,咋没打着黑瞎子啊?
随即常西风阴着脸坐在炕沿,常北风边卷颗烟边骂骂咧咧的,将在山上遇见徐宁三人的事给说了。
常北风的媳妇张燕皱眉问,昨天杨东来找他俩,是不是被人瞅见了?
常西风说没有,当时他们在小卖店拐角说的,谁没事去听墙角啊。
但高艳红不这么认为,她觉得徐宁三人的举动很奇怪,颇有一种势必要将常家兄弟赶出蟒头山的架势。
所以高艳红灵机一动,拍着大腿说道:“你俩让那仨货给耍了!他们肯定是冲着蟒头山那头黑瞎子去的,要不然他们使麻雷子崩你们嘎哈?”
张燕掐腰泼辣道:“你俩也是完犊子玩应,手里有枪有狗,那就跟他们干呗!还能让他们欺负喽?”
常北风怒道:“老娘们就是头发长见识短,知道徐宁搁街里混得多硬吗?警车给他送回来多少回,根本屁事没有!我们哥俩要是和他们干起来,在那山里边,人家找个地就给我俩埋了。”
张燕撇嘴:“净特么吹牛比,他们敢埋一个试试?”
“艹,你是真不心疼老爷们啊,谁家好老娘们拱火让老爷们出去干仗啊?”
张燕闻言,上去给常北风俩耳瓜子,“你再跟我比次一句?!”
常西风见状,紧忙拉开这两口子。
高艳红板着黑脸,道:“燕子,说正事呢。”
“嫂子,这比货净窝里横。”
高艳红瞅着常家兄弟,道:“你俩当时不应该走。”
常西风说:“不走咋整?他仨近引儿往狗旁边拉扔麻雷子,给狗吓的尾巴都夹起来,直往我腿弯里拱。”
“那咋地?他们上山能带多少麻雷子,你俩别回来就跟后边,他们还能开枪打你们呐?”
常西风皱了皱眉头,而常北风则捂着通红的脸蛋,说道:“嫂子,那徐二顶不是个物,他真敢开枪。”
高艳红撇嘴,“那是吹牛比,他要是敢开枪,咱就……”
这时,常西风摆手,“他开枪也不能打我俩,顶多去街里找几个混子,完了来咱家找事,到时候咋整?”
“怕啥?报警管不了他们?”
“人家啥事都没干,还能抓起来毙喽啊?”
高艳红有些烦躁,“你俩赶紧上山吧,瞅瞅他仨走没走,他们要是真把那黑瞎子给打了,你马上回屯里,完了我和燕子去小卖店,老徐家出这么个损玩应,必须得给他好好宣传宣传!”
常北风起身道:“嫂子这么整,我看行哈。就是可惜那黑瞎子的胆了,那可值老鼻子钱了。”
提到钱,高艳红就更来气了。
“你俩要是不回来,熊胆肯定能落咱家手!快滚犊子,瞅你俩就特么来气。”
张燕接话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恶人还需恶人磨。
常家兄弟让他俩媳妇骂的大气不敢出,只灰溜溜的牵着狗朝蟒头山赶去。
奔出家门后,他俩都没提起媳妇。
虽然这俩悍妇,一个比一个操蛋,却也在嫁给俩兄弟后任劳任怨,操持家务。
这令他们有些时候很幸福,有时候也觉得人活着没啥意思。
一路上,兄弟二人想到了许多种与徐宁碰上的可能。
如迎面遇见三人,他俩就已经想好该如何转身往屯子里跑了。
再如搁山里瞅见三人,他俩还是牵狗往家跑。
但要是刚巧碰见三人空手而归,那兄弟俩就得猫起来,然后悄默声上山将那黑瞎子给打了。
可是,他俩万万没想到,进山以后竟然能捡着一头黑瞎子尸体!
起先两人瞅见黑瞎子尸体时激动不已,接着却是惶恐不安的环视四周,生怕徐宁三人在旁侧埋伏,在左右不见徐宁等人之后,常家兄弟感到惊喜万分。
常北风压抑着喜悦,紧忙蹲下身去掏熊肚子,当他发现熊胆没了后,当即火冒三丈瞬间愤怒异常。
两人就像是走入绝境,半路捡着一杯水,瞅见了希望。
可他们发现这水很快就蒸发了,只剩下一款式不错的水杯,令他们再次深深的陷入了绝望,那个中滋味实在是难以言说。
“大哥,咋整?熊胆没了。”
常西风沉着脸道:“玛了巴子的,给黑瞎子拖家去。”
“妥啦!把黑瞎子给他们整走,急死他们!谁让这仨玩应偷咱熊胆呢。”
说罢。
两人就将拴着四条狗的绳子绑在了爬犁上,由四条狗拉爬犁,再加上两人莽劲拖拽,速度顿时就上来了。
不一会,黑瞎子就被拖到了满是积雪的土路。
这条道走的人多了,自然就将雪压实了,两人四条狗拖拽爬犁也轻巧了不少。
……
徐宁、王虎和李福强刚下完套子和夹子,正往黑瞎子躺尸地走呢。
便瞅见俩人和四条狗,随即就听常北风愤怒地喊了两声。
原本李福强要抄侵刀上去,将常家兄弟吓退,却被徐宁抬手拦下。
“大哥,咱不用动。”
“为啥?”
徐宁坏笑道:“你瞅他们嘎哈呢?”
李福强说:“他们要偷咱黑瞎子呗!”
“是啊,那他俩是不是得拖屯子里去?”
“嗯呐,二哥,你是啥意思?”
徐宁笑说:“这不正好省力了么,有人给咱拖黑瞎子,那咱着啥急啊。”
李福强和王虎眨眨眼,顿时明白了徐宁的计策。
王虎说:“还得是我二哥鬼道啊,这小招一套连一套的。”
“那还说啥了。”李福强收起侵刀呲牙乐。
随即,三人就猫在林子里,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常家兄弟。
他仨都没有妄动,因为常家兄弟那三条狗耳朵挺好使,所以就蹲在四五十米开外静静等待。
待常家兄弟和四条狗将黑瞎子拖到土路,三人才缓缓起身,轻手轻脚的跟在后头。
这一路畅通无阻,李福强瞅着地面爬犁划出的印子咧嘴笑出了声。
若是他和王虎俩人拖那400多斤重的黑瞎子,指不定得累成啥熊样呢,可现在有人替他们遭罪了。
而且替他们遭罪的人,还在前方开怀大笑,这咋能不让李福强开心啊。
“兄弟,这眼瞅着快到家了,可不能让他们进屯子啊。”
“二哥,你说咋整吧。”
这时,徐宁取下挂在肩膀的猎枪,撅开枪把子就要往里压子弹。
李福强见状大惊,拉住他胳膊说道:“兄弟,不至于!”
王虎也急道:“二哥,且留他们一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