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没听着,你大点声。”
“滚犊子,不给j⑧拉倒!”
徐老蔫磨牙切齿、斜眼盯着他,徐宁见目的达到,便将钱递了过去,徐老蔫紧忙将钱揣进兜,因为他听到外屋地有动静了。
刘丽珍掀门帘进屋,“诶呀,搁外头都听着你鬼动静了,我老儿子又咋好了?给你钱了是不。”
徐宁呲牙笑:“瞅瞅我妈多了解你。”
徐老蔫低头没吭声,扭过身爬进了炕里,拽开炕琴柜就捂起了被。
“哈哈哈……”
“你也赶紧回屋睡觉去。”
“凤跟我嫂子住了?”
“嗯呐,咋拽都不回来,跟她嫂子睡也行,俩人还能做个伴。”
“……”
连跑两天山,狗帮的战绩日渐低迷,为啥?如今野草发芽,深山野兽复苏,如黑瞎子刚出仓得觅食,掏树洞、刨地坑,基本见啥吃啥,所以野猪、鹿和狍子都往远处跑了。
这两天只猎到三头野猪,不过他们在南山和老林子下的套子,却抓着不少山鸡、跳猫子,甚至有两只灰狗子。
这灰狗子是好东西,肉是可以吃的,有道菜叫干煸松鼠,其肉质类似于公鸡,但有些核桃、松仁的坚果味。
一冬天,徐宁没整着灰狗子,没想到开春套中两只,当晚众人品尝了灰狗子,都吃了个新鲜,只是肉太少,都不够一帮人塞牙缝的。
三头野猪,徐宁留一头,剩下两头让老姜卖了,挣多少钱都让他们仨分。
这晚,徐老蔫回到家,便从兜里掏出两个巴掌大的长方形铜块,铜块表面有四排孔,合上之后,有灌铅口、透气口。
这东西就是制作铅弹的模具,因为孔里是凸出来的,所以很难制作,邱师傅是将钻头磨凹,才打出来凸孔的,并且需要制作两块铜板合起来的卡扣,否则没法固定。
晚饭后,徐宁就带着王虎、王彪等人烧铅水、灌铅弹……
待次日,王彪等人去上学,徐宁和王虎还在家里灌铅弹,他是想将气枪拿到东山去,闲着没事打灰狗子玩,也能挣点钱。
午后,王虎查了查灌出来的铅弹,差不多有一千颗,装到了小布兜里,拎起来也挺沉的。
刘丽珍和韩凤娇给两人找了棉被和褥子,徐宁在两家下屋翻出来三块苫布,苫布防水,这时候进山住窝棚肯定特别潮湿,防水苫布能起到隔绝雨雾、保温的作用。
徐宁去卖店买了不少东西,如酒、槽子糕、各种调料,刘丽珍还给他装了两兜米面,拿了三斤豆油和一罐头瓶熊油。
第379章 媳妇别闹!给关磊整个房子?
刘丽珍给老儿子找了两套秋衣秋裤、薄棉裤棉袄,还找了两件雨衣,不得不说老妈确实很细心,生怕徐宁去东山穿不好、睡不好……
但徐宁早就有心里准备,山上的生活不比山下优越自在,等到绿叶葱葱、枝繁叶茂的时候,山上就会变得闷热,因枝叶太过密厚,所以不透风。
有时候山中下雾,更是没法住,睡一觉起来被褥全部湿透是常事,在山里转悠一圈,裤衩子都会被浸湿。
身体还特别容易长红疙瘩,就是红疹子,奇痒无比,更别说还有草爬子(蜱虫)、小咬、蚊子和苍蝇。
总之春夏季想在山里挣山财,那就得忍常人所不能忍,遭点罪怕什么?能挣钱就行!
徐宁将预备好的东西,堆放在两个爬犁上,东山积雪虽已融化,但拉爬犁还是比较轻松的,因满山都是落叶,也能起到润滑的作用。
他让王虎将爬犁拽他家西屋,准备明个早晨饭后就走,早点进山盖窝棚,要不然俩人晚间睡哪啊?
1点多钟,王虎靠在墙根下,转头瞅着徐宁玩弄青狼、花狼几个,头午他就将老肥和三傻送去了老姜家,明个老姜和大喇叭、刘大明上山正好牵着。
而黑狼、二狼和三狼也送回了老常家,这段时间徐宁将仨狗养的不错,毛发锃亮,肉眼可见胖了一圈,惹得常大年相当高兴,与其唠了会嗑就回家了。
刘丽珍一脚踏出屋门,歪头瞅着徐宁的举动,疑惑道:“老儿砸,你要给狗牵上山去啊?”
徐宁转头笑道:“不牵,给它们整山上去没东西喂,让它们搁家吧。”
“啊,你大嫂搁家蒸发糕呢,等明你俩都拿着。”
“啥前儿蒸的啊?早知道我大嫂蒸发糕,我就不买槽子糕了。”
“给你马大爷吃呗,多拿点干粮去,省着不够吃,我再给你叨两罐头瓶咸菜啊?”
“诶呀,不用啊,我大爷有不少咸菜,再不吃该生蛆了。”
马六腌了不少山野菜,现在的天气不可能生蛆,徐宁只是形容腌的多,根本吃不完。
这时,韩凤娇拎着一扇猪肋排和一块肉站在矮墙跟前,喊道:“虎子,赶紧接过去。”
王虎快步走到矮墙,抬手从墙头接过肋排和肉,这肉是前两天打的,由于吃不完就放在了老王家地窖里,韩凤娇之所以掏出来是让徐宁给老孟家拿去。
徐宁这段时间基本成天跑山,得有半个月没去老孟家串门了,而明个就要去东山,临走前得过去打个照面,否则就太像话了。
徐宁起身朝着外屋地走,仰躺在地上的青狼俩眼一愣,紧忙翻起身来,嘴里呜嗷低吟,徐宁回头对着它一笑,挥手嘘呵两声,便迈步站在脸盆架子前搓了搓手。
然后接过王虎手里的肉,正准备出门时,刘丽珍喊了一声,她板脸指着锅台上的布兜,说:“给刺老芽拿去啊,咋着急忙慌的呢。”
王虎笑说:“大娘,我二哥着急找我嫂子呗。”
“哈哈哈……”
刘丽珍闻言仰头大笑,这话原本不好笑,但从王虎嘴里说出来却相当搞笑,刘丽珍是看着王虎长大的,他是啥性格的人,刘丽珍心里肯定有数,现在王虎出声调侃,让刘丽珍很是意外,又有些欣慰。
韩凤娇翻墙过来也听到这话了,笑脸抿嘴:“现在跟你二哥学的油嘴滑舌,瞎说啥大实话!”
“哈哈……”王虎咧嘴干笑。
刘丽珍说:“油嘴滑舌好!往后不能吃亏,虎子,也得长点心眼嗷。”
“嗯呐,你放心吧,大娘。”
徐宁不甘示弱道:“现在虎子越来越不是个物了,头两天还说要去万业给花儿接过来住两天呢,他哪像个好人呐!”
“啊?二哥,我啥前儿说的呀。”王虎眨眼一愣。
“前两天么,你不说想花儿了么,那天晚间还做梦了……”
“诶妈呀!二哥,别说别说。”
王虎有些紧张,他头些天确实梦见关花了,还在梦中与她亲小嘴来着,整得相当激动,换裤衩子都是自个洗的,没敢让韩凤娇瞅见,怕丢人!
“哈哈哈,该!我让跟我瑟。”徐宁磨牙切齿的。
韩凤娇听着兄弟俩闹笑话没在意,反倒对徐宁的话挺在乎,她道:“嫂子,你说将小花接过来住两天,能行么?”
“那咋不行?咱家又不是没地方。”
听闻老妈和二婶研究上了,徐宁连忙阻止,“妈、二婶,你俩快别操闲心了,还没订婚就过来住,不得招闲言碎语啊?”
老妈有些不乐意,挥手驱赶:“你赶紧走得了!哪都有你。娇儿,咱俩进屋唠,虎子去下屋找粘豆包去,晚间给剩下的豆包都打扫了。”
打扫,在这句话的含义是:将剩下的残羹剩饭吃干净。
“好嘞。”
徐宁和王虎闻言各自行动,刘丽珍和韩凤娇瞅俩人离开,关起门悄声言语。
“嫂子,年后我就寻思给小花接过来,但二宁说的也没错,现在没订婚就没名分,接过来容易招闲言碎语。”
“再过段时间楞场就得歇工了,磊子就不能干活了,对不?”
“嗯呐。”韩凤娇没明白她啥意思。
刘丽珍转着眼珠说:“你说咱给磊子搁屯子整个房子咋样?不是让他搁这安家,就是给他找个住的地方,到时候小花过来了,去那边住不也方便么。”
韩凤娇闻言一拍手,“嫂子!还得是你,换我都想不出来,整个便宜房子肯定行,到时候虎子和小花结婚,接亲也方便呐!要是去万业接亲,得准备多少辆车啊?在路上也耽误时间……”
肯定耽误时间,从庆安到万业,将油门踩到底也得一头午,那样接亲根本不赶趟。
刘丽珍笑道:“晚间跟二利说一声。”
“那不跟磊子商量商量?”
“商量,等会二宁回来再说吧……”
“嗯呐。”
老孟家,东屋。
孟紫烟和刘芬芳坐在炕梢,左手拿鞋垫,右手持针,中指戴着顶针,正在纳鞋垫。
母女俩的手都挺灵巧,将鞋垫绣了个鲤鱼荷花图案,脚跟绣了四个字-吉祥如意。
“妈,你跟我爸说啥前儿订日子了么?”
刘芬芳笑说:“你就那么着急进老徐家门?”
“诶呀,这不是开春了么,眼瞅着就到秋天了。”
“等房子快盖完再订,咱两家没找媒人,到时候得找你杜大爷……”
话没说完,便听见院门口传来一声吆喝,母女转头一望,孟紫烟脸上扬起喜悦,刘芬芳微微一笑:“这人真不禁叨咕啊。”
孟紫烟紧忙扔下鞋垫和针线,俩手杵着炕一转,腿就落在了炕沿,屁股往外一挪,脚就落在了鞋上,她迅速趿拉上鞋,奔出屋去。
刘芬芳见此早已习惯,迅速跟在其后,当孟紫烟推开门先让她走了出去,见到徐宁进了门,笑道:“二宁,快进屋!”
“婶儿!”
孟紫烟脆生生道:“二哥。”
“诶,婶儿,我妈让拿的,这是昨个打的肉,这兜子里是刺老芽。”
“诶呦,这时候都有刺老芽啦?”刘芬芳惊问。
“有,就是个头不大,刚冒出芽就摘了。”
徐宁进屋将其放在锅台上,便往东屋走,见孟瘸子没在家就问:“我孟叔没搁家啊?”
“嗯呐,干活去了,这些天都没回来。”
孟紫烟没用老妈言语,便拎着茶壶去沏茶了。
“这活挺着急啊?在哪干的呀。”
“街里,雇主家搁街里重新装的房子,门窗家具都要重做,主要是离家太远了,来回不方便,雇主就在街里给你叔找了个地住。”
“管饭呗?”
“管饭!吃的还挺好呢,再干一礼拜估摸就回来了。”
这时,孟紫烟端着茶盘进屋,她放下茶盘给徐宁倒了杯茶水,然后对着刘芬芳眨了眨杏眼。
当刘芬芳正要起身时,徐宁笑说:“婶儿,明个我得去趟东山,最少得半个月才能下山,我寻思过来跟你和我孟叔说一声,别到时候找不着我。”
“咋这时候去东山……要在东山住半个月啊?”
徐宁点头:“对,上回不是让我孟叔做了几个蜂箱么,这次去东山就是学习养蜂的。”
“养蜂倒是好事,但这天去东山住可老遭罪了。”
“没事,如果这点罪都受不了,那往后干啥都不行。”
刘芬芳笑说:“你自个有主张是好事,谁跟你去啊?”
“虎子,我俩搁东山搭个窝棚,俩人有个伴。”
“行,那你搁屋里待会,我出去一趟。”
刘芬芳说罢,便掀开门帘走了出去,接着传来关门声,徐宁转头望向当院,见刘芬芳快步走出了院门,往屯部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