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兵将卡车停在前方的空地,他们就下车去牵狗了。
而后头跟着的那辆卡车,也走下来四个人,他们背着两把56半。
“三哥。”
“三叔。”
四人称呼各不同,柴兵给四人介绍徐宁仨人,点个头算认识了。
柴兵嘱咐他四个,“待会咱们三跟上山,余下俩守着车。上山以后别瞎跑,知道不?”
“知道。昨晚间你都嘱咐完了。”
“恩,我这仨兄弟手把挺硬,你们瞅着就完了。”
“诶。”
四人瞅着徐宁三人,发现年龄稍大的李福强,也围徐宁马首是瞻,便清楚徐宁才是这三人的把头。
将狗放下车后,徐宁仨人就牵狗朝着老金沟走去。
老金沟两旁都是树林,山也不算高,海拔估摸有一百来米。
柴兵领俩人搁后边跟着,往前走不到2里地,徐宁就停下了。
他瞅着这片山地势不错,山脚下有挺多山鸡和跳猫子、灰狗子脚印,再往里望一眼,就瞅见一片松树。
“兄弟,下套子啊?”李福强问。
徐宁摇头:“再往前走走。”
边走边观察着地势,前方有处缓坡。
但这缓坡是背阴面,而对面的一片野果树、松树混群地带,则是朝阳面。
“就这,大哥,咱俩将套子下了。”
徐宁转头告诉柴兵一声,让他去背阴面,待会直接从那边上山。
王虎一人肯定没法牵九条狗,而现在也不能将它们松口,因为像灰狼这种狗肯定得乱窜。
所以徐宁就将几条狗绳绑在了树上,随即他和李福强两人去下套子。
下套子挺费事,两人用半个小时,才下了不到50个套子。
李福强兜里还有50多个呢,这铁丝是从老徐家拿的,前晚间李福强回去现围的。
下完套子,天已透亮。
徐宁等人便牵着狗,朝背阴缓坡走。
众人闲唠着嗑,等到山腰,徐宁才让王虎和李福强将狗绳解开。
青狼、黑狼九条狗解脱后,便随着徐宁等人的脚步,往山上移动。
柴兵嘱咐说,这片山看着挺缓,但整不好就有山砬子,砬子就是搁山上矗立的大岩石,大石块子。
这玩应挺危险,狗要是提速跑,稍不注意就得滚落山崖。
徐宁瞅着柴兵说:“三哥,我瞅这片山小兽挺多,你没听村里人说过,这片山哪有野猪群啊?”
“我们望兴的人很少有上山溜达的,那几个猎户手把不行,跟他们也搭不上嘎啊。”
“那就先转转,熟悉两天就好了。”
柴兵点头:“这片山果树啥的挺多,我寻思有果树和庄稼地,那野猪不得成群往这来啊?”
徐宁笑说:“这不是秋天,要是秋天野猪确实爱往庄稼地和果树地奔,但现在是冬季,这时候的野猪更愿意搁山梁或者朝阳山坳子趴着,找食吃也是搁领地里头,轻易不敢越过领地。”
“啊,还是你专业,我爸说的没错,我们不懂打围,尽量少比次。”
徐宁笑问:“以前我许大爷和常大爷来前,你不也跟着上山么?”
“那都是啥时候了,我年轻前搁部队当兵。我回来后,许叔和常叔就是秋天前儿来,那前儿得打祸害庄稼地的野猪,我还得顾着参地,也没啥时间跟着上山。”
徐宁心里清楚了,问:“那你枪法咋样?”
“枪法还行,百米能打个七八环。我可不是神射手,要不然咋可能就当那几年兵啊?”
“那也够用!打牲口主要是看心理素质,见着牲口别哆嗦,肯定能打着。等咱溜达溜达,有机会让你打两枪,玩呗。”
柴兵笑道:“行!我这手是痒痒了。”
当他们走到山顶的时候,就感受到了阳光的暖意。
徐宁瞅着青狼和黑狼一直没开哐,心里也没慌。
打狗围的时候,头狗不开哐是常有的事。
再说,他们当前的位置处于山顶,哪怕有风袭来,猎物气味也早被吹散了。
头狗开哐一般都是在密林或者半山腰,这种地形的风是一串,俗称谷风。
这种风能将远处猎物的气味吹过来,当头狗闻着味后就会开哐了。
一行人朝山腰谷地走,狗帮稀稀拉拉跟着。
青狼和黑狼两狗边玩边相互撕咬,瞅着感情挺深厚。
而俩黄狗则在徐宁旁,灰狼和三狼穿梭在树林中。
第75章 狗帮出战 刀猎黄毛子
约莫二十多分钟后,一行人来到山林谷地,徐宁瞅着地势和环境,便清楚青狼和黑狼应该能有动静了。
果不其然,他们刚走六七十米,黑狼和青狼就在前方同时将头仰了起来,动了动鼻子。
随即,两条狗同时开哐!
“嗷嗷!嗷!”
两狗朝后瞅眼,便拔腿朝着东北方向急奔而去。
灰狼正和三狼玩呢,听到声后,俩狗迅速反应过来,与二狼、花熊几条狗紧随其后,在林中疾速穿行。
徐宁朝着俩黄狗发号施令,待黄狗刚奔出去两三米,徐宁也迈大步朝前奔去。
李福强和王虎随后跟上,柴兵和两小伙却一愣,见三人都窜出去五六米了,他们仨才慌忙跟随。
柴兵瞅着九条狗奔跑的姿态,竟一时热血上涌,就好似进山剿匪,已方狂奔而去迅速拔寨!
前方九条狗边跑边叫唤,后方徐宁等人都没开口。
因为这阵风很大,还是逆风跑,张嘴就得灌一口风,那滋味谁体会谁难受。
风将他们的眼睛吹的生疼,泪珠顺着眼角飞了出去。
这时,徐宁使袄袖子捂着嘴,擦了把眼睛。
“石砬子!大哥!绕道!别往前跑!”
李福强搁前方一愣,听声紧忙朝右绕道。
后头几人跟着他的脚步,朝着前方奔去。
待奔到一处山坳子,风力才降下来。
徐宁朝地面吐口痰,“玛了巴子,这头风这么大吗?”
柴兵说:“艹,今个风是大,往常根本没这老大风。”
徐宁皱眉朝前张望,发现俩黄狗都快跑没影了,而且狗叫也停止了。
“兄弟,狗不叫唤了!”
“快跑…要是碰着刨卵子,直接开枪整死,别让它伤狗。”
随即,一行六人向前狂奔。
徐宁、李福强和王虎各背一把枪,柴兵三人却没背枪,而是将枪留给山下守车的俩小伙了。
“强子,给你身上那兜子扔我!”柴兵喊道。
李福强没犹豫,直接甩下布兜子,等柴兵路过时弯腰捡起来,顺手丢给后头的俩小伙。
王虎跟在李福强后面,说道:“强哥,你没拿扎枪慢悠点。”
“没事,56半有枪刺!”
这枪刺跟扎枪头差不多少,就是短点。
前方,幺麽两百米左右。
青狼和黑狼收声后,其余狗也都不叫唤了。
突然,黑狼朝着左侧移动,而后方的二狼和三狼见它和青狼分开,紧忙转头跟在后头。
至此狗帮就形成了三组。
青狼、灰狼和花熊、花蛋子一组,黑狼二狼和三狼一组,两黄狗追着跟在后头一组,没招,谁让俩黄狗速度太慢呢。
当它们朝前奔去一百多米后,青狼就瞅见了山腰石砬子附近的一窝野猪。
这窝野猪以石砬子建窝,整不少树枝堆积在石砬子周围,再以树叶子铺底。
窝里有两头母猪和五六头花栗棒子,正叠堆在一起。
而不远处的松树林里,有一头400多斤的大刨卵子和四头黄毛子,正在拱地觅食。
这是个标准的家族野猪群!
有人将花栗棒子和黄毛子,当成同一个玩应,这是不对的。
因为猪仔从下生需要经历两个阶段才能成年!而这俩阶段,山民则以花色区分,分别叫花栗棒子和黄毛子。
花栗棒子是野猪崽子出生到三四个月前儿的名称,因为它们出生后,身上是浅棕色皮毛,背部有奶油色和棕色条纹,就像花栗鼠,所以叫花栗棒子。
到了三四个月之后,这些条纹就会慢慢消失,逐渐以红黄棕的颜色转变,这个阶段的野猪才叫黄毛子。
等黄野猪约莫一岁后,皮色才会变成野猪的正常颜色,也就是偏黑色,这就代表着它成年了。
但成年不代表成熟,母猪18个月就能成熟,要是公猪想成熟还得忍两三年。
野猪一年能生两胎,一胎4-12头猪仔。
一般1-2月份和7-8月份属于激动期,而母猪的孕期是4个月左右。
而现在是10月中旬,能搁山上瞅见花栗棒子并不奇怪。
那为啥徐宁搁他家那边没遇到呢?很简单,因为那边经历了长达三天的大型围猎。
花栗棒子这种小猪仔跑的不快,狗能叼着跑,猎人也能徒手抓。
没看徐宁搁公腰岭打好几天围,遇见的都是临时融群的野猪么。
话说回来。
青狼朝前奔去时,就瞅见了松树林里觅食的大刨卵子和小黄毛子。
黑狼则绕道转到大刨卵子侧方,它会截仗赶杖,自然懂将猎物驱赶到猎人跟前。
但青狼不懂啊,狗帮虽说没发出声响,但踏雪的脚步声,却引起了大刨卵子的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