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及其挖心刺骨,任一只觉得心口异常的烦闷,气呼呼的道:“我是不配做圣人,我只是做我觉得该做的事,仅此而已。”
“你要是看着碍眼,你可以离我远点,别看就是!”
“哼!你当我想看,姑奶奶才懒得理你,闪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任一只觉得眼睛一花,蓝灵透明的身影已经消失在眼前。随着她不见的,还有狗子任凶,连叫声都来不及发出,就被蓝灵拽走了。
“什么嘛,每次都是这样,突然跑出来,突然又不见了,把我当什么了?”
任一闷闷不乐的干活,却听得身后有个男音很突兀的响了起来,“小伙子,你一个人叽里咕噜的说些什么?不会是……脑袋抽筋了吧?”
任一吓得立马跳出了坑,“你你你……诈尸啊!”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躺在坑里的修士,他以为已经死了的人。
“哈哈哈……小兄弟,道爷看你骨骼清奇,要你做我的替死鬼,嗷呜~~~”
说话的功夫,这个修士面目狰狞,张牙舞爪的对着任一伸出了魔爪。
“呔!你还是去死吧!”任一手里的匕首脱手而飞,“扑哧”一下,插向修士。
“嚯!来得好!”修士手指一夹,匕首在他的指尖飞速旋转着,被玩得眼花缭乱。
任一见状,转身就要逃走。
“给我站住!”修士手里的匕首击射而出,快若闪电的插在他跟前的树桩上,拦住了他的去路。
看着木入三分的匕首一颤一颤的,任一不由得吞了吞口水。
“跑啥玩意儿?道爷跟你开玩笑呢!瞧你这怂样。”
“看在你心肠还算好,准备给我收尸的份上,容我给你好好上上课。”
“我刚才使用了一种叫龟吸哺养的法术,简单的来说,就是当我感觉身体亏损得厉害,濒临死亡的时候,使用这个术法,可以在短时间内恢复亏空的灵力,而灵力是这世间最好的良药,可以快速调理修补身体的不适,你听明白了吗?”
看对方不似刚才的可怕,任一放下一丝戒备,随意敷衍道:“哦!我大概明白了,就是睡一觉就好多了,我从前生病的时候,也是这么干的,找个地方窝一晚上,躺上一两天,爬起来又是条好汉。”
“哈!你要这样理解也成。怎么样?想学不,道爷我承蒙你善待,教你几招防身。”
“那我可多谢你了,我这就拜你为师!”
任一做梦都想修行,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他作势就要跪下去,却被修士眼疾手快的拦住了,“可别,道爷我自己还是个半吊子,可没资格做你师傅。”
第20章 穿的是遮羞布
说到底,任一还是没拜师成功,修士也没告诉他名讳,只是教了他几招简单的招式,皆是凡俗界可以用到的。
即使是这样,任一也感激不尽,觉得自己受用良多。
“行啦,道爷我恢复得差不多,是时候去把场子找回来。你小子趁这功夫,有多远就滚多远,要是被卷了进来,别死得连渣也不剩。”
“谢谢大哥指点,小弟铭感五内!”
“以后有缘见到,千万别说认识道爷,更不可以把今日的事说出去,切记!”
道爷叮嘱完了,也不等任一答应,一个纵身跳上枝头,几个纵跃就不见了人影。
任一有些羡慕的看着他远离的身影,走到一根树干前,把自己的烂匕首拔了出来。
只见它原来有些生锈的匕刃,经过这么一番打磨,反而露出了银晃晃的亮色,看起来还有些锋利。
“哈,以后切肉可就轻松了。”
任一喜滋滋的把匕首收起来,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意外收获。
把不远处光叉叉的遇难修士埋到坑里后,他心满意足的继续赶路。
夜幕降临的时候,雪地里燃起了一堆熊熊大火,驱散了黑暗带来的空虚寂寞冷。
任一孤零零的坐在火堆旁,手里拿着一根树杈,上面叉着一坨妖兽肉,不停的翻转着。
除了柴火的噼啪声,四周静谧一片。
任一抬起树杈准备开吃的时候,借助火光的映衬,看到自己的影子旁,多了一个小小的圆球光影。顺着看过去,赫然是个毛绒绒的家伙。
“喝!居然是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小家伙不是别物,正是之前掉坑里,差点被他剁了的小兔子。此时,正一脸呆萌的看着他,也不跑也不躲。
“呵,还是个胆大的,就不怕爷饿极了,把你叉起来烤了。”
任一拎着它的大耳朵,和它面对面的大眼瞪小眼,“说吧,你是怎么长大的,傻兔子!”
兔子可不会开口说话,任一好笑的把它抛回雪地里,“走吧走吧,别来诱人了,爷真不想吃你!”
兔子有些发瘟的卧成一团,就是不走。任一看出它的不对劲来,又把它拎起来,借着火光检查了一遍,发觉它的尾巴那里有些血迹,仔细一看,却是有个飞镖插进了肉里。
因为兔子毛多,受伤位置又比较靠后,不细看根本就发觉不了。
“可怜,辛好出门遇上我这个贵人,不然,你已经死了几次了。”
取出了飞镖后,兔子疼得浑身直抽搐,柔软的身体说不出的可怜。
任一身上没有任何药,自己受伤都没法医治,更何况对方是一只兔子。胡乱抓了一把干净的雪,把伤口清理了一下后,任一就放任不管了。
撑过去,它还是只肥硕的兔子,撑不过,就只是只肥美的兔子。
“哈哈……老远就闻到烤肉味道,果不其然啊!”
“你个狗东西,鼻子就是灵!”
“王八坨,你小子不赖哈,那狗粮没白吃,哇哈哈……”
一旁的林子里呼啦啦窜出来一群修士,边大笑边朝任一走过来。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身行瘦小的男子,浑身脏污和任一有的一拼。
最奇异的是,他的脖子处,居然有一根擀面杖粗的铁链锁着,扯着他的是一个膀大腰圆的高壮修士。
在如此深冬季节,此人却不畏严寒,穿着一件斜挎的衣衫,光着膀子在外面。
和他随行的修士,穿着也形色各异,手里的兵器五花八门,颇有奇装异服的感觉。看起来不像是出自同门,更想是五湖四海纠集在一起的乌合之众。
任一见他们来势汹汹,不敢逗留,抄起兔子就要离开,却哪里走得掉。
“兀那汉子,放下兔子,你可以滚蛋了!”
露膀子的修士一脚踢飞一根柴火,打在任一背上,逼着他停了下来。
好在冬日的衣衫不薄,任一倒是没被烫着。
“几位大哥,这满山都是妖兽肉,吃也吃不完,你们何必惦记这可怜的畜牲,它还不够你们塞牙缝。”
任一把兔子举起来晃了晃,它的个头比起寻常所见的野兔要小很多,更像是才出生不久的样子,一点肉都有不起。
随行的修士不满起来,七嘴八舌的怒斥着任一,
“哈!你个臭乞丐,爷吃你的兔子,是看得起你,你居然敢拒绝,找死呢?”
“呸!给脸不要脸,我们蒙大仙多大的面儿,就算是龙肉,那皇帝老儿也得巴巴的送了来,更何况区区一只兔子?”
“识相的赶紧赔礼道歉,我们大人不计小人过,不和你一般见识。”
……
众人说的热闹,露膀子的修士却有种被人架起来的感觉,一时间有些下不来台。
他随大流,阴沉着脸怒斥道:“道爷耐心有限,再啰嗦,连你也烤了,快些交出来。”
“我要是不给呢?”任一紧紧的搂住兔子。
他要是没看到就算了,既然看到了,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哈!为了个小畜牲,你居然和道爷叫板?”
露膀子的修士扯了扯手里的铁链,不怀好意的笑了笑,“狗东西,看到了没,爷现在要吃兔子肉,你要是弄不来,爷的手段你可是知道的!”
随即,他把铁链狠狠一抽,失去控制的瘦小男子舒展了下身子,仰天长啸发出了兽吼,“嗷呜~~~”
这哪里还有个人样,分明就是众人嘴里的狗东西,和狗一个德行,完全不能再称之为人。
任一眼瞅着不对,拔腿就跑。瘦小男子狰狞的笑了笑,露出有些锋利的尖牙,四肢着地对着他追赶而去。
众修士没有人追着去看热闹,任一只是个平凡的普通人,事情的结果早就在预料之中,没啥好期待的。
他们神情自然的霸占了火堆,瓜分起任一之前烤好的妖兽肉,你争我夺好不热闹。
喧闹声阵阵,却是掩盖了任一拼命嚎叫的声音。他的身后,瘦小的男人像条野狗一样狂追不已,每每都要咬到他的屁股腚,却又被他侥幸的躲了过去。
如此两次三番,任一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里,前面有个很深的悬沟,夜黑风遮眼,他也没注意看,就这么利索的滑了下去。
沿途的尖石刮擦在身上,也不知受了多少皮肉之苦。原本就破烂成絮的衣衫,更是碎得快成渣,一条条的挂在身上,哪里还有衣服样,更像是块遮羞布。
瘦小的男人在上面嗷呜了半响,见无果后,垂头丧气的回去了。
也不知道迎接他的,将是露胳膊修士怎样的惩罚,这个已经没有人知道了。
第21章 好多蓝精灵啊
这是个很窄的缝隙,里面阴凉潮湿,地面附有厚厚的结冰。神奇的是,四周的岩壁居然闪烁着蓝色的磷光,使这漆黑的地方有了微弱的光源。
任一狼狈的瘫在地上,胸膛起伏不停的喘着粗气。怀里的兔子不安分的拱了出来,就这么理所当然的坐在其心口位置,静静的看着他。
“小东西,为了你,爷差点死了!哎哟……我的波棱盖啊,哎哟……我的胳膊肘啊……呼…还好,都没事!”
“唉,也不知道这里能出去不?”
他把兔子塞回衣服里,扶着墙壁,一瘸一拐的挪动着。身上的搓伤拉扯着他,让他边走边龇牙咧嘴,神情说不出的狰狞,要是胆小的人此时见到,非得大呼一声,“鬼啊!”
“咦?这个岩壁好生奇怪!”
任一好奇的摩挲了一下,其触手温润,甚至还带有一丝滑溜,和普通的岩石有很大不同。
上面的磷光很好看,是他所没见过的美,迷幻而又纯净,不知不觉竟然看痴了。
突然,一个尖锐的女生打破了这个平静,她是那样的激动,双拳紧握不停的跺着脚,以至于嗓音都变形了。
“啊!蓝精灵~~~这里居然有好多好多的蓝精灵!哦……我的道祖天尊!”
“啊……要死了,要死了,我要发达了,我是不是在做梦啊!”
“哈哈哈……”
一直到对方的情绪平复下来后,随之而来的是她修长的手臂,努力往缝隙里扒拉着,却是想掰一块下来。
任一躲在最里面,因为光线的原因,并没有人发觉他的存在。他屏住呼吸,并没有去提醒外间的人,这个岩壁有多结实,没有工具开凿,根本就抠不下来。
但是,他显然多虑了。对方是个修士,凝神聚气于爪,不顾损伤,硬生生的扒拉了一块石头下来。
如此反复几次,女子能够着的地方,都被她扣了个干净,她才心满意足的收手了。
“太好了!居然有这么多的灵石,足够我用一段时间的了。”
因为惊喜,女子忍不住自言自语的嘀咕着,任一也不知自己耳朵何时变这么尖了,愣是一字不落的听了个全。
“不行,这里是我发现的宝贝,决不能被外人知道了。但是,这个蓝精灵数量太多,我也不便携带,要是被同门知道,绝对会死人的,我该怎么办呢?”
女子踌躇了一下,却是找来很多枯枝败叶塞进了缝隙里,想要用这个阻止外人发现这个天然的藏宝库。
“待我日后独身前来,再好好挖掘一番,我要发达了,嘻嘻……”
女子怀揣着激动的心情,走路都有些飘飘然,差点没摔一跤,就像着了魔一样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