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一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双手握拳,紧紧地捏住,再一次痛恨自己的弱小。
遇敌还要女人打头阵,这实在是令他接受无能。
不等他想,就这么一晃眼的,蓝灵已经蹬死了十来个海族怪物。原本湛蓝的海水,被渲染得通红一片。
古路大声的咆哮着,“滚蛋,所有人听令,给我抓住那个女人,我要把她碎尸万段!”
海族人自是听令行事,对着蓝灵围攻过去。他们的权杖可不是普通的装饰品,也不是普通的武器,而是有一种灵器的影子在里面。
这些海族人手一挥,那权杖就会喷出无数沙子一样的东西。
船上的太子八祈忍不住大声提醒,“蓝前辈小心,那些沙子有毒,轻易不能碰触。”
沙子实在是太多了,所有虞古族的人全力投掷出来的沙子,铺天盖地,蓝灵尽然有些躲不过去。
更要命的是,她用了风水属性的符宝,也不能毁灭这些沙子向她扑来。
场面一时间紧张不已,众人的心纷纷提到嗓子眼儿。
第366章 贝壳精的幻术
即使面对如此危机,蓝灵也不见慌乱,之间她轻盈的站立在一个海族人的尸身上,两手伸直,在空中画了个圆,一个透明的蓝色泡泡就把她笼罩在里面。
这个泡泡和海皇姬三鬣曾经使用过的泡泡差不多。当时,他带着席墨沉入海底,为了保护席墨,就弄了这么个泡泡出来。
准确的说,这是一个画地为牢的术法,和阵法有些类似,只不过是简化版的,只有一个简单的功能,那就是囚禁。
蓝灵此刻,就是把自己囚禁在那个蓝色的泡泡里,任由那漫天的沙子倾覆而下。
这沙子果然够毒,即使众人隔得很远,也能听到那“嘶嘶嘶”的腐蚀声,令人胆恶。
任一狠狠锤了下船舷,无边的战意在四肢百骸里流窜,他想做点什么,然而看着这高高的大船,光是这样跳下去,就不是简单的事。
还有,他能拿什么去对付这群异形怪状的海族人?
眼睛一撇,他眼神灼灼的看向了一旁的太子八祈。
“看什么看?”太子八祈有些心虚的道:“我虽然是海族里的太子,但是排名在一万名之后,没啥地位,他们可不会给我面子。”
相反,他们不但不会给太子八祈面子,还会想办法干掉他,毁掉他身上的太子铭牌,到时候,他们虞古族的排名就可以向前迈一步。
太子八祈现在是孤家寡人,可没法和这么多海族人对抗。除非……
“咳咳……我已经在召唤我的族人了,他们兴许……很快就到了。”
他初到那个小渔村的时候,就第一时间发出了召唤的命令,按理这都几天过去了,族人们应该能找到他的位置。
可是,茫茫四海,却是一点音讯也没有。太子八祈的内心慌的一匹,面上还尽力保持着淡定,不让人看出来。
对于他来说,天塌不下来,就算塌下来了,这世间也没有人能抗,除了受着别无他法。
“呵……等你的族人来,说不定蓝姑娘已经遇险,而咱们也都全军覆没。”
任一可不会把希望寄托在这没谱的事上。
回顾一圈,这船上能有一战之力的人,直接没有。水里面,他们可没法像海族人这般灵活,来去自由,更不要说战斗。
就算用符宝远程攻击,也实在是相距太远,有些鞭长莫及。
正当任一不知道如何是好,内心急得犹如蚂蚁上锅时,一个轻轻揉揉的稚嫩声音,突然从他的脑海里想起来。
“小哥哥,放我出来,我可以帮助你。”
“谁?谁在说话?”
任一吓得暴喝出声,紧张的看了看身边,什么异类也没有,还是自己熟悉的几个人。
未知令人恐惧,额头上的汗水大颗大颗的冒出来,就差哗啦啦的淌了。
奇异的是,船上的人都没看他,仿佛也不知道他在这里一惊一乍的样子。
“嘻嘻……小哥哥莫慌,我就是那个粉色的贝母,你还记得吗?就是那个老头怎么也打不开的贝壳,被你收集起来了。你能放我出来吗?我可以帮助你对付这群海族哟。”
任一来不及想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只知道有人能对付这群海族,即使心里还有些害怕,于他而言,这就是唯一的重点。
他迫不及待的从一个储物荷包里掏出几个贝壳。有大有小,粉粉嫩嫩的,总的一个大的,七个小的,里面的紫色珍珠已经被他额外收集了起来,现在就剩下几个光光的贝壳。
因为这个的质地还算坚硬,原本是打算以后拿来做个盾牌防身的。
谁能预料到,这贝壳还没有死,居然还能和他说话,这是……成精了吗?
“呃……前辈,你在哪个贝壳里面呢?还是说,你在那个紫色的珍珠里?”
贝壳精似乎是个少女性子,“咯咯咯”的笑了一下,才说道:“人家不是什么前辈啦,就是个小扇贝,你叫我贝贝好了。”
“我就是那个最大的贝壳,你别看就剩下一坨干巴黑肉,那是我的障眼法啦,我最大的本领就是幻术了。”
“前辈这法术绝了,真了不起……”
“叫贝贝啦!”贝壳精不悦的打断任一的拍马屁。
任一赶紧从善如流的道:“贝贝,你刚才说能帮我对付这群海族,是真的吗?”
他焦虑的看了一眼还在被沙子覆盖住的蓝灵,心里默默的祈祷着,希望她能坚持住。
“哼!你给我等着!”
贝壳精似乎不高兴被质疑,那有脸盆大的母贝壳嗖地一下被打开,里面原本空荡荡的,慢慢地显现出一个粉嫩嫩的小人儿来。
她梳着一头双丫鬓,额间好像点了一抹红色的胭脂,脸蛋粉粉嫩嫩像是精雕玉琢出来的,真真是个玲珑可爱的小姑娘。
她只有贝壳那么大,身子凝结出来后,直接把任一看得目瞪口呆。
这已经颠覆了他平日里的认知,这世间,还有这般稀奇的精怪吗?
“小哥哥,为了感谢你唤醒了我,我决定报答你,我这就去帮你救人。”
贝壳精傲娇脸的站了起来,对着海里面的海族挥了挥纤细的胳膊。
一道肉眼可见的星河,飘飘扬扬洒落向海面,看起来颇为美丽不凡。
任一心里激动得直蹦跳,却还是努力耐着性子等着。片刻后,周围还是原来的样子,海族们还在不停释放着沙子,蓝灵依然没有脱困,一切并没有什么变化。
正当他想问个究竟时,只见原本包围着蓝灵的海族们,突然之间刀兵相向,把矛头对准了自己身边的人,那权杖毫不犹豫就敲打下去。
事发突然,谁也没预料到会这样。一时间,惨叫声此起彼伏,海里面又多了无数冤魂。
“呀!快看,狗咬狗了,他们自己人打起来了,这是闹哪样?”
“这么葬心病狂?打得好,打得妙,打得海族呱呱叫!”
小可爱和三石两个起哄大叫着。
任一欣喜若狂的看着贝壳精,“贝贝,你这幻术太神奇了,你是怎么办到的?”
问题是,她这么突然冒出来,船上的人,愣是没有一个发觉,简直是不可思议。
贝壳精小鼻子一翘,小手背在身后,摇头晃脑的道:“哼哼!雕虫小技,不值一提的啦!”
第367章 真的诱惑不了吗?
蓝灵的境遇,其实并没有任一想的那般糟糕。
那蓝色的泡泡看着像是抵挡不住那沙子的侵蚀,实则一直坚挺没破。
这术法也有高低等级之分,普通神王境界的修士,能接触到的,都是些大众货色的功法。
比如这“画地为牢”,普通修士只能施展出方圆两米的距离,勉强能装下一个人。
在蓝灵的手里,却可以扩展到一丈开外。且随着这个术法的凝缩,这效果也不是一加一那般的简单,是呈现几何倍数的增长。
面对来势汹汹的海族,她选择了最小的蓝色泡泡,极端浓缩的状态,让那无往不利的毒沙,拿她没有办法。
贝壳精的出手,也只是锦上添花而已。她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精怪,并没有太多的感谢,依然是高冷疏离的状态。
任一不明就里,还好心的提点了下,“刚才多亏了贝贝出手,灵灵才能脱困呢。”
蓝灵不咸不淡的“哦”了一声,就转头看向了水面。
贝壳精有些不悦的嘟着嘴,“什么嘛?大拽拽的,这个小姐姐一点都不好玩。”
“呃……她只是心里有事,所以不爱说话,贝贝别想多了。灵灵人很好的。”
“她好不好关我什么事,哼,我要走了,不陪你们玩了。”
贝壳精也是个小傲娇,蓝灵冷冷的样子有些伤到她,她一个蹦哒,跳到自己的大贝壳上,“啪”的一声,狠狠地关上了。
任一哭笑不得的看着躺在甲板上的粉嫩贝壳,不知道女孩子为什么这么爱生气。
随手一丟,大贝壳就被他收进了荷包里面。
然后他就听到了一个很清脆的“啵”音,似乎是个什么东西破碎了一样。
然后就见到小可爱一脸责怪的看着他,“哥哥,你刚才跑到哪里去了?我找了你半天,刚才那些海族人自相残杀,你看到了没?”
这些人果然看不到他,也听不到他和贝壳精的话,真的是一种很奇妙的体验。
他能看到别人,听到别人,别人却没法感知到他。要是以后遇上敌人,都来这么一下,那他岂不是无往不利?
这样的念头只是在心里一闪而过,就被他压了下去。靠别人的力量终究是很虚的,只有自己强大,才能无往不利。
看到小可爱疑惑的脸蛋,任一心里兀自好笑,脸上却不动声色的道:“刚才是想办法去了,我也是着急救人啊。谁知道,会有这样的反转,真的是,莫名其妙。”
“是吗?”小可爱也只是随口问问,并不是真的要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此时的海面上,漂浮着无数海族人的尸身,能逃走的不过三五个。古路,古林就是其中的两个。
他们即使逃了,也是那样的狼狈,身上多出挂彩,一路惊慌失措,亡魂直冒。
毕竟被手下人偷袭,实在是意料不到。
海族人的阶级等级还划分很严格,平民都是附属于大家族,或者皇族才能生存下去。另外一种意义上来说,他们都是高阶之人的附属,绝对不敢有丝毫反叛之心。
但凡有异心者,其下场都会十分凄惨,还会殃及身边的亲朋好友。
海族人从天地初开时诞生,从来没有人会这么做。
所以,这一大波人的反叛实在是很诡异,事先一点风声都没有传出来,颇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觉。
此刻,古路搀扶着受了伤的古林,两个人艰难的走在海底,他们的身后,还有三个幸存的漏网之鱼,互相搀扶着。
他们要尽快的回到部落族群里,接受部落的庇护,否则,这般落单实在是危险。
“古林公主,你没事吧?咱们要不要停下来休息?”
古林公主想也不想的拒绝了,“不行,太危险了,这里是出了名的乱葬湾,随时有别的部落人出没打劫,咱们还是先坚持一下再说。”
古路有些懊恼的道:“早知道,我就不带公主出海了。”
“是我缠着你的,不关你的事。”古林公主挺明事理,并没有把过错都推给别人。
两人边走边检讨自己的过错,也没仔细看周围,已经悄无声息的布满了别的海族人。
这些海族人有个特点,统一穿着红色的马甲,额头上还有一对像是鹿角的玩意儿。
他们是虞虾族的族人,平日里最喜争斗,是个典型的好战族群。也是所有族群里,最银乱好色的。
“咳咳,虞古族的二位,这是要到哪里去啊?”
虞虾族里走出来一个,任一扛着一把珊瑚锤子的男人。
他长得五大三粗,典型的猛汉造型。
看到漂亮的古林公主存在,一直摩挲着下巴,似乎在盘算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