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兄又造孽了 第98节

  “不是大叔?那你是谁?难道是……我爹?”

  吴世勋激动得两眼放光,“嗷呜……爹啊!你咋才来啊,勋勋被人欺负了,你知不道?呜呜呜……”

  他烤鸡也不吃了,“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抱着年轻男人的大腿,肆无忌惮的大哭特哭起来。

  他的那大嗓门惊天动地,很快又要把路人召来的架势。

  吴世勋这一身爹,堪比凌天一击,可把年轻男人吓得够呛,他气得直打哆嗦,赶紧争辩道:“我不是你爹,我……我我是你弟好不?”

  “呜呜呜……你不是我爹,那我爹呢?死哪儿去了?”

  吴世勋放开年轻男人,临了,脏污油腻的手还不忘在裤腿上擦干净。

  年轻的男人看着自己的裤子,再看看那个若无其事,继续啃鸡肉的痴傻汉子,深深了叹了三口气,才没让自己发作出来。

  这样的感觉,对于他来说,已经很久违了,久到仿佛像是上辈子才发生的事。

  透过吴世勋憨傻的身影,他的思绪,不由自主的被拉扯到了过往那些难忘的时光里。

  曾经,他也有一个痴傻的兄长,比他大上十岁,长得也是这般的高大威猛,和他纤细单薄的身子判若两人。

  认识的人,都说他们不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他更像是捡来的。他曾经哭着求证过,老实憨厚的父母沉默了很久,才告诉他,他是因为早产,身体才这般单薄,他绝对是他们家的种。

  年幼时候的他,不疑有他,自是满心欢喜的接受了。

  他从小活泼又聪明,嘴巴也很甜,父母自然很疼爱,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可劲的供应着他,从不让他受委屈。

  反观这个兄长,长的最像他们的爹,就是小时候生病烧坏了脑子,为人痴傻呆滞,到了十岁,只勉强说的清爹,娘,弟弟这几个字。

  这样的傻兄长自然是不受人待见的,他们的爹娘虽也不会太过苛责,但是,比起对他的溺爱,显然是有亲疏之别。

  面对这样的不公平待遇,也不知道为什么,傻兄长从来不会吃醋,对他这个弟弟,反而特别的依赖喜欢。

  年幼时候的他很贪玩,每次出门,痴傻的兄长都会粘糊在身边,吵着闹着甚至撒泼打滚,也要和他一起出去玩。

  刚开始的时候,他还小,也并没有太多的想法,自然而然的就带了出去。

  然后,小伙伴们异样的眼光,鄙视的眼神,排挤的行为,让他多处碰壁。

  初时,他不理解,还愤愤不平的为兄长打抱不平,和那些人打架吵架。

  后面次数实在是太多了,没完没了的感觉,他很烦躁,很生气,对这个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兄长,越发不待见起来。

  诺大的宁安村,他竟然找不到一个玩伴。而这一切,都是那个痴傻的兄长带来的。他所有的火气,自然就转移到兄长的身上。

  自那以后,他像所有外人一样,从不给兄长好脸色,言语里竟是仇恨,说话尖酸刻薄带刺,那都是家常便饭。

  他恨这个人让他丢脸,让他背上耻辱的标签。

  所有人见到他的第一句话就是,“快看,那个傻子弟弟又来了!”

  他受够了,终于有一天,他动手打了这个兄长一巴掌。那一瞬间,他似乎听到了什么东西碎裂了的声音。

  憨憨的兄长不再粘着他了,也不叫弟弟了。甚至,他会躲着他,害怕他,畏惧他,如果不小心撞见了,就会像见到鬼一样掉头就跑。

  他刚开始的时候,挺满意这样的结果,觉得傻乎乎的人也很识趣。

  这样的日子过了大概两年,他也长大了,成为一个半大的小伙子。年少时爱逞强斗狠,又加上交友不慎,自然会惹来是非。

  那一天,他失手捅了一个人,那人虽然没死,但是其家人自是要找他算账。他提前得到风声,独自逃跑了。

  却不知这家人带着家伙,冲进了他们那个有些破败的家,打伤了他的父母,以及这个傻兄长。

  待他流浪了一年半载再转回来时,才发现父母的坟头草都有自己高了。他那个傻乎乎的兄长,无处可去,日日守在那个坟头,也不知是怎么活下来的。

  即使间隔了这么久,即使他已经蜕变了青涩的样子,再见面,他还是清晰的叫了一声弟弟。

  只不过,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害怕的事,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把自己的头埋得很深,不愿意再多看他一眼。

  有那路过的同乡,似乎知根知底的,看到他立马就咋呼起来,“嘿哟,这个害人精还知道回来啊!”

  “呃……”他有些不爽的想要反击回去,却听到了一个惊天的大消息。

  “唉……当真是老天不长眼,好人不长命,辛辛苦苦养了别人家的孩子,结果还白白送了一条命。”

  “老钱头啊老钱头,你们老两口眼瞎啊!到头来,还不是只有傻子这个亲儿子替你们送终吗?”

  别人家的孩子,亲儿子,这样的字眼,就像一道闪电击中他,他……果然是父母捡回来的啊!

  没等他消化完这个爆炸性消息,却见一群人拿着铁铲子,铁榔头等物品,气势汹汹的冲着他而来。

  他暗叫不好,转身就要离开,已然晚也。

  “小杂种,可算逮着你了,有本事你跑啊!”

  说话的是一个中年人,手里的铁棒子高高举起,似乎不把他拍扁誓不罢休。

  他这些年在外流浪,也学了一些乱七八糟的江湖手段,居然侥幸给他躲了过去。

  “你们害死了我的父母,现在还想继续作恶,就不怕惊扰了地下亡魂,遭到报应吗?”

  对方在他父母的坟头,就敢行凶,哪怕只是养父母,那也是对他最好的亲人,他如何能忍?

  “呸!小畜生,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儿就不会死。他的命很尊贵,岂是你们这群泥腿子赶得上的。”

  “别说是亡魂,就是下到地府,我也与你不死不休,拿命来吧!”

  中年人身先士卒,第一个动手,他身后跟着的一群家奴,自是不甘落后,乌泱泱的一群人冲着他就开始要下死手。

  正当他骇得不知所措,就要被这群人打杀在坟头时,那个一直静静的待在一旁的傻兄长,在关键时刻冲了出来,一把推开了他,自己则承受了那群人的怒火。

  傻兄长的头当时就直接开瓢了,红的白的淌了下来,说不出的吓人。

  那家人见出了人命,也不过多纠缠,丢下一句狠话,就快速的撤退了,“别让我再见到你,否则,定要你狗命!”

  他有些颤抖的跪在傻兄长身边,看着他的凄惨样子,一股痛不欲生的感情油然而生,让他认忍不住大声呐喊出来。

  “你傻啊!他们又不会难为你个傻子,你冲上来干嘛?我是你什么人,我是你仇人知道不。要不是我,你的爹娘不会躺在那冰冷的坟墓里。”

  “如果不是我,他们老两口本可以颐养天年,多活几年。”

  “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你们老钱家的人都特么是傻子啊,哈哈哈……”

  他笑得肆无忌惮,猖狂而绝望。

  傻子兄长虽然受了重伤,但一时半会儿也没落气。他这一生,都是在朦朦胧胧,浑浑噩噩当中度过,也就被这么狠狠一开瓢后,居然清醒了很多。

  伸出颤抖的手,轻轻的拍打着他的手,“弟弟,别哭!”

  这样充满了人情味的安慰,是平生第一遭,多么的可望不可及,他自是被惊艳到了。

  他忘记了悲伤,声音颤抖的问道:“傻子,你……你这是好了吗?我不是在做梦吧!”

  傻兄长轻轻一笑,“呵呵……你可真是个傻弟弟啊……这些年,也是难为你了!兄长……这就要去陪爹娘了,以后就不惹你厌烦了。”

  “你……好好的吧,再也不要回来这里,走的越远越好,越……远……越好……”

  艰难的说完这几句话,他的傻兄长脑袋一歪眼睛一闭,已然没有了生息。

  他心里咯噔一下,哆嗦着去探鼻息,那里已经什么都感知不到了。看了看身旁的坟墓,再看着死得凄惨的傻兄长,他这个十岁之后再也没有哭过的人,眼泪再也憋不住喷涌而出。

  “大哥……哥……哥……”

  他紧紧地抱着傻兄长,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呐喊着。

  天空似乎也感知到了他的悲伤,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

  冰冷的雨水浇透了他的心,他麻木的站了起来,捡起那些人遗弃的一把铁铲子,在爹娘的坟墓旁边挖掘着,把傻子兄长埋在了那里。

  他亲手打磨了一块比较滑顺点的木板,写上了傻子兄长的名讳。

  足足在坟前守了三天三夜,直到饿得两眼昏花,他才不得不磕就几个头,绝尘而去。

  他要听大哥的话,这辈子都将不会再踏进这个地方,远走天涯。直到,他有能力的那一天,定要让那些害过他的人,用他们的血来祭祀他们钱家死去的所有人。

  他在心里恶狠狠地发着毒誓。

  只因为他杀死了一个人,他们钱家付出了三条命的代价。这样的结果,他忍不了。

  此时,突然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见到一个不陌生的傻子,他把一切归结为命运的安排。

  那心中的遗憾感情,自然而然的转移到了吴世勋的身上。

  只不过沉吟的功夫,吴世勋已经把一只烧鸡吃得干干净净,似乎就连鸡骨头也被他嚼来吃了很多。可见胃口之好。

  吴世勋心满意足的打了个嗝,对着年轻人咧着嘴傻笑着,“大叔,我以后还能吃到吗?”

  “呸!不准叫我大叔,以后叫我弟弟,我保你吃香的喝辣的,懂了吗?”

  “懂了懂了,以后大叔要给我这个弟弟买烤鸡,对吗?”

  吴世勋两眼放光的盯着年前人,一副等着被夸的急切样子。

  “噗~~不是这样,你不能叫我大叔,来,跟着我念,叫一声弟弟试试!”

  “弟弟……”

  吴世勋从善如流的说了后,年轻人还来不及欣喜,就听得他伸了个懒腰,神补刀,“大叔,我好困啊,我要睡一下!”

  说完,他就像个孩子一样,躺在年轻人的腿上就睡着了。睡得是那样的安详和宁静。

  年轻人原本还待把他提起来纠正他的错误,也不得不叹息一声,放弃了。

第182章 明媚如花的男人

  只不过沉吟的功夫,吴世勋已经把一只烧鸡吃得干干净净,就连那鸡骨头也被他嚼来吃了,可见牙口之好,一般人是赶不上了。

  吴世勋心满意足的拍拍自己的肚子,打了个嗝,对着年轻人咧着嘴傻笑着,“大叔,我以后还能吃到烤鸡吗?”

  “呸!不准叫我大叔,以后叫我弟弟,我保你吃香的喝辣的,懂了吗?”

  “懂了懂了,以后大叔要给我这个弟弟买烤鸡,对吗?”

  吴世勋两眼放光的盯着年前人,一副等着被夸的急切样子。

  “噗~~不是这样,你不能叫我大叔,来,跟着我念,叫一声弟弟试试!”

  “弟弟……”

  吴世勋从善如流的说了后,年轻人还来不及欣喜,就听得他伸了个懒腰,神补刀道:“啊哈~~大叔,我好困啊,我想睡一下!么么~~~”

  说完,他就像个孩子一样吧唧嘴,躺在年轻人的腿上睡着了。睡得是那样的安详和宁静,一脸的满足感。

  春日的阳光,打在那张有些粗犷脏污的脸上。年轻人原本还待把他提起来纠正他的错误,见到这个样子,也不得不叹息一声,放弃了。

  春困夏眠秋乏冬不醒,年轻的男人受到感染,也想睡觉了。

  两人在这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旁若无人的闭目休息,不妨,不远处传来马匹疾驰的声音,一时间大街上各种哀嚎声,惨叫声此起彼伏,把年轻的男人吓了一跳。

  “大哥,快起来,出事了!”

  他着急的催促着身边的吴世勋,原以为他会耍赖不起,还要费点工夫。

  不料吴世勋比他料想的,还要早一些醒过来,反拉着他就往街角跑去。

  整个过程,年轻的男人都处于被动状态,来不及思索什么,他们的面前,总共有四五匹马儿呼啦啦的奔涌而去,刮倒了一地的摊子。

  他们刚才但凡要是慢上一步,此刻必然碎成一坨烂肉。

  受到无妄之灾的人,一个个指天骂地,

  “杀千刀的夭寿仔,赶着去投胎吗?我草你祖宗!”

  “他奶奶的,老子这是造了什么孽,遇上这群不要命的!我的糖葫芦啊,全都摔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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