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二小姐发话了!”米糠低声道。
“此人无故挑衅我米家,杀我米家武士,更杀了五弟与三弟,此事绝无回旋余地,崔渔必须死。此乃我米家与崔渔的仇恨,就算是告到大老爷哪里,咱们也有话说。”
士族是贵族的附庸,替贵族冲锋陷阵,保护贵族领地,乃是贵族的下属没错,但贵族与士族的关系也是微妙的很,就像古时候的天子与大将军。
二小姐终究只是小姐,而不是公子、大老爷。
“要是大公子亲自开口,事情自然到此为止。”
二人走后,项采珠不放心,勐然站起身:“不行!我要跟在崔渔身边,万一米家下黑手……。”
项采珠不安的站起身,正要走出大门,却见林晓月不知何时挡在了拱门外。
“你要去哪里?”林晓月挡住去路。
“林晓月,你个狗操的,也敢管我闲事?”项采珠一双眼睛怒视着林晓月,眼神中充满了怒火。
林晓月手中捧着一张手书,此时犹如骄傲的小母鸡:“这可是你爹的手书,以后你就在后院内哪都不许去,等你什么时候学会女德,在允许你出去。而我,就是你学习女德的老师!”
林晓月眼神中满是得意:“你爹说了,你现在是反天了,谁都管不了你了。你这次要是再不听话,他以后就不是你爹。以后你就是他老母了!他把你供奉起来。”
“这个狗操的玩意,整日里被儒家的之乎者也给蒙骗了脑袋,我怎么有这种老爹。”项采珠骂骂咧咧,但是站在小楼前,却不敢迈步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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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族的规矩,不生长在这个环境里,很难体会到那种森严的等级。
“你就不能积点口德,你爹是狗……狗那啥的,你岂不是骂你爷爷,当今大虞国主是狗?那你又是什么?你岂不是狗崽子。”林晓月实在是说不出‘狗操的’那三个字,说出来都觉得污秽了自家的嘴。
“哼,你个小母狗,有什么好得意的。被狗糟蹋的玩意,也好意思在这里说话。”项采珠骂人不带脏字。
“你……你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整日里张口一个‘狗……’闭口一个‘狗啥的’成何体统?”林晓月气的跺脚:
“我身为你的后母,受你老子所托,必须要将你的规矩给立起来。我现在有你老子亲笔书信,我管教你,你服还是不服?”
项采珠梗着脖子不语。
看到这一幕,林晓月笑了:死丫头,看你这回还嘴硬!
“现在,我就要教导你礼仪,来跟着我做。以后见了人,要双手搭在胸前,左小腿后侧一步,然后微微躬身。左手拇指叠在右手食指前,捏兰花。眼睛目视对方胸口、衣领,不可与人直视。然后口中要问好!”
林晓月对着一旁大树见礼,动作确实优美:“见过公子。”
然后站直身子,看向项采珠:“学会了吗?”
“哼,这种讨人欢喜的活计,我是做不到的,更学不会,也学不来。”项采珠面色倔强,她虽然畏惧老爹的威严,但并不是怕了他。而是自家娘没有了,老爹和哥哥是自己最后的亲人了,她实在是珍惜的很,不想失去。
但叫她和林晓月低头,在林晓月面前低头?
办不到!
“我绝不会学你,整日里学一些取乐男人的本事!想要我学那些,这辈子都办不到。我项采珠顶天立地,绝不会比任何男儿差分毫。”项采珠声音昂然,看向林晓月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屑、嘲讽。
“你清高!你了不起!可这个世界,终究是爷们的天下。”林晓月终于变了颜色:“你想要有爷们的傲骨,我倒要看看你的骨头是不是真的像爷们一样硬。”
林晓月声音冰冷:“来人,上家法!你要是能熬过家法,不学也罢。”
有小侍女端来一个个水盆,然后又用托盘端来一根藤条,面色恭敬的走到院子里。
林晓月一笑,然后伸出手端起水盆,放在了项采珠的头顶:“顶好了,撒出一滴水来,可别怪我这个当娘的惩罚你。”
然后又将项采珠双手摊开,各自有一盆水放在了项采珠的双手上。
项采珠顶着水盆,双手摊开,各自拖着一只水盆。
寻常人手臂上搭了一块砖头不多时便要酸麻,更何况是如项采珠这般?
项采珠虽然是异能者,但身躯却并不如何强大,与普通人并无异常。
好在,林晓月用的是铁盆。
而他项采珠掌握的又是大地之力,觉醒了地磁力。
三十几个呼吸后,林晓月察觉到了不对劲,看着面色轻松大气都不喘的项采珠,回过味来:“来人,换瓷盆。”
项采珠面色一变。
“你在公然报复我。”项采珠瞪大眼睛。
“我是在为你好,这可是你老子亲笔手书。”林晓月拿着一份文书,不断在空气中晃啊晃:“你要是不服,你就打我!你来啊,你还手啊!”
项采珠不语,丫头上前换了瓷盆,三十几个呼吸过去项采珠额头见汗。
第五十个呼吸,项采珠汗流浃背,打湿了身上的衣裳。
“丫头,我劝你低头,好好跟我学规矩。每个女人都是这么过来的,你也不例外!”林晓月悠闲的磕着瓜子。
“啪嗒~”
左手瓷盆落地,摔得个粉碎,水流喷溅了满地。
林晓月手中竹鞭勐然划出,在空气中划过一道痕迹,抽打在了项采珠的右手上。
“狗女人,你敢打老子?”项采珠急眼了,手臂上出现一道殷红痕迹,另外一条手臂上的瓷碗同样坠落在地。
“啪~”又是一鞭子,抽在了项采珠的右手上。
“你真的是皮子痒了!”项采珠袖子里铃铛开始震颤,蠢蠢欲动似乎随时都能飞出。
一条条钢丝犹如毒蛇一般,在项采珠的袖子里盘旋穿梭。
“这可是你爹的命令!”林晓月在项采珠身前晃动手中文书,似乎并不怕激怒林晓月,到有点恨不的对方出手的感觉。
项采珠恨的咬牙切齿,最终袖子里的钢丝起伏停止,然后闭上眼睛使劲的深吸一口气:“小不忍则乱大谋!老娘忍了!老娘忍了!别以为老娘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
“你知道我的算盘?”林晓月露出诧异之色。
“为了我娘留下来的流云水袖。你就是想找个借口,叫我违背爹的禁令将我赶走,到时候就叫你肚子里的那孽种霸占我娘的流云水袖是不是?”项采珠道。
“你倒是聪明。”林晓月没有否认。
“可惜我爹是个湖涂蛋,否则也不会被人从大梁城赶出来。”项采珠气哼哼的道。
一边说着,又有丫头端来瓷碗,将水盆压在了项采珠头上、双手上。
“要么你学会规矩礼仪,要么你就向我求饶,你自己选吧。”林晓月得意的道。
项采珠不语,只是咬牙坚持。
啪嗒~
啪嗒~
陶瓷碗落地,摔得个粉碎,林晓月毫不客气的将竹鞭子抽在了项采珠的身上。
“项燕,你个湖涂蛋!你个湖涂老东西,我操你八辈祖宗!”
“你们都趁我娘不在的时候欺负我!”
“项燕,你个狗东西!你个老湖涂!大虞国主将你贬黜此地,算是慧眼识珠。”
“项燕,呜呜呜……你个乌龟王八蛋,生的儿子没屁眼。”
项采珠顶着碗,此时哭的和个泪人一样:“老娘才不要学什么规矩,更不可能成为你的棋子!你想都不要想!你个乌龟王八蛋!”
“娘临走之前,是怎么嘱托你的?叫你好好照顾我。你是怎么在娘面前发誓的?你个混账玩意!等我以后去了大虞王都,非要爷爷将你永远谪贬在两界山不可。”
听着项采珠彪悍的叫骂,林晓月抽了抽嘴角,转过头去看向枝头鸟雀,似乎没有听到。
人家骂自己的老子,骂自己的祖宗,管他林晓月什么事情?
“林晓月,我草你老爹,别以为姑奶奶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你就是想要我再打你,违背老爹禁令,老爹就能将我送到大虞王都,到时候你就可以私吞我娘的流云水袖了。你做梦,你休想!老娘才不会去大虞王都!那个地方冷冰冰的,一点都不好玩!爷爷也不喜欢我,那些坏蛋也总是欺负我!”
项采珠眼泪流下来了,和头顶的水流混合在一处,看起来狼狈不堪,身躯都在不断颤抖。
~啪嗒
~啪嗒
一只只碗破碎,项采珠不断破口大骂,从自家老爹骂到了自家八辈祖宗。
林晓月鞭子不知何时扔在地上,看着疯疯癫癫的项采珠,心底也有些发毛,不敢在继续打了,只是命人不断上碗,逼迫她屈服。
一个小女孩而已,能有多大意志?
第一百零四章 真相
有项家的奴隶跟着,崔渔很轻易的就来到了金尚早的家中。
金尚早作为掌握一条街的大流氓,却生活在一个不起眼的小巷内,叫崔渔心中倒是有些诧异。
只是待崔渔走入巷子里,敲响金尚早家的大门后才发现,巷子虽然简单,但是院子里面却一点都不简单。
“谁啊?”大门内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话语中充满警惕,崔渔甚至隔着大门,听到了刀子摩擦刀鞘的声响。
“砰~”
没有废话,崔渔直接一巴掌落在大门上,千斤力道迸发,大门的门插断裂,大门后的人被拍飞了出去。
“什么人!”院子里十几个拿着长刀的精壮小伙心头一惊,纷纷长刀出鞘,虎视眈眈的盯着他。
崔渔面无表情,目光扫过院子里的人,然后慢条斯理的转身关好大门:“我劝你们都不要动,毕竟我不想手上沾染无辜鲜血。”
说到这里崔渔眯起眼睛:“金尚早在家吗?”
几个武士你看我我看你,眼神中露出一抹凶横,其中一人勐然举起长刀,可是还不待其迈步,下一刻崔渔一指,对方直接化作一只蚂蚁。
这一手将几个大汉吓得冷汗淋漓,手中长刀攥不住,纷纷跌在地上,二话不说直接跪倒在地。
“大爷饶命,您冤有头债有主,小人是无辜的,还请您放小人一条命吧。”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一群汉子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
混江湖最重要的是什么?
第一是眼力。
第二是机警。
第三才是武力。
江湖很大,总有你得罪不起的人。
人在江湖飘,危机少不了,自然也少不了机警,能在事情发生之前察觉,然后机灵的避开灾祸。
最后才是武力。
“金尚早的家卷都在吗?”崔渔走在院子里,看着院子里的布局,不比前世的贝勒府差。
金尚早院子里竟然也是郁郁葱葱,树叶没有一片枯黄。
“都在。”其中一个武士道。
“将她们都请出来吧。就说爷我请他们喝茶。”崔渔笑眯眯的道。
几个武士如蒙大赦,纷纷向着后院奔去,不多时就听到后院传来一阵阵女子尖叫与呵斥/破口大骂的声音。
然后伴随着一阵推搡,就见十几个身姿秀丽、容颜靓丽的女子,从后院鼻青脸肿的走了出来,面带畏惧的看着崔渔。
崔渔面色诧异的看着几个汉子,还真是心狠手辣,对自家大哥的老婆下手可真狠,衣衫都撕裂了,露出牛奶般的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