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道声音,犹若失叮叮当当的电子音,在崔渔耳边传来:
【神血+108】
【神血+108】
【神血+108】
【……】
【无名口诀+1】
【无名口诀+1】
【无名口诀+1】
【……】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忽然崔渔脑海中气机变化,眼前信息版面一阵抖动,接着崔渔眼前的信息刷新:
【叮,无名口诀汇聚完整。】
【昆仑镜操控口诀(完整)。】
【拥有此口诀,可以调动昆仑镜之力。】
【注1:你将有机会夺得昆仑镜的控制权。】
【注2:代价,豁免昆仑镜之力。】
崔渔正沉浸在滔滔不绝的神血之力灌溉中,忽然眼前信息版面一阵剧烈晃动,然后猛然刷新,天赋神通篡夺也为之停止,体内再也没有新诞生的神血之力源源不断的供给。
“啥玩意?完整的昆仑镜操控法诀?”崔渔惊醒,看着眼前信息版面,尤其是那昆仑镜的口诀圆满,更是明晃晃的刺眼。
【姓名:崔渔。】
【天赋:篡夺。】
【神血:三万八千缕。】
【神通:起死回生(大)。】
【神通:物质转化(小)。】
【神通:坐火。】
【神通:定仙神光(+)。】
【昆仑镜操控口诀(完整)】
【妙法:紧箍咒法。】
感受着脑海中的信息,崔渔目光落在了昆仑镜操控法诀上:“你倒是给我个昆仑镜啊!就给我一个昆仑镜的口诀有什么用?而且还免疫昆仑镜的侵袭之力,那岂不是说自己没有了昆仑镜的加持?自己源源不断的神血又泡汤了?”
“不要这么玩啊!我的定海神珠还没有祭炼成功呢!”崔渔忍不住心中一阵哀嚎。
他又没有昆仑镜,给他昆仑镜的操控口诀做甚?
就算是给他昆仑镜的操控口诀,他也没有昆仑镜可用啊!
最关键的是,他的定海神珠没有祭炼完成,哪怕是叫他将定海神珠祭炼成功,再失去了时间之力的供给也行啊。定海神珠三十六道禁制,他不多不少正好祭炼了三十重禁制,剩下的六重禁制根本就没有来得及祭炼。
“就是有点愁人,还剩下六重禁制了,要是能完全祭炼,这可就是我掌握的第一件先天灵宝了。”崔渔口中吐珠一颗珠子,此时定海珠已经由深蓝色化作透明,犹若一颗毫无杂质的透明水晶球,周身散发出一点点淡蓝色光泽,细看那珠子似乎有万千水脉之力在流转。
珠子很小,只有龙眼大小,但一眼望去似乎能看到无穷无尽的大海。
崔渔打量了一会定海珠,然后张开嘴重新将定海珠吞下,然后藏入了唾腺内。
看了一眼上方耀耀红日,崔渔心中啐了一口‘诡异也会欺软怕硬’后,转身向石窟外走去。
算来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天该亮了。
崔渔迈步在石窟内走着,石窟内一片昏黑,只有崔渔手中的灯笼散发着微微光泽。
走了片刻,一道压抑的啜啼在洞窟内若隐若现传开,惊的崔渔脊背发麻,汗毛瞬间耸立起来。
你能想象夜深人静的时候,忽然路上传来一阵阵女子的唱歌声吗?
亦或者一个人在家时,水龙头忽然被打开的声音吗?
崔渔凝神站定,吸了一口气侧耳倾听,却不见诡异的气机,随机呼出气息:“不对啊!,我已经修成大神通,怎么还会惧怕区区诡异之力呢?”
“我反倒是应该巴不得有诡异之力才对。”崔渔眼睛里露出一抹谨慎,身上的肌肤却悄无声息间转化成了钛合金,然后一步一步的在洞窟内走着。
走出三十几步后,空气中的啜啼又一次传来,似乎比先前清晰了几分。
“有人在哭!”这回崔渔听得清楚明白,随即迈出脚步大步走出,也不惧怕诡异侵袭,只是又走了三百步后,哭声越来越近,崔渔终于发现了哭声的来源,就是自家开辟的练功石室。
“是主人吗?”遥遥的就听到石室内传来一道压抑的哭腔,黑暗中一道人影奔了过来。
“是我!你这丫头哭什么?”崔渔心中放松下来,钛合金肌肤转化,重新化作血肉之躯。
只见黑暗中一道人影划过,下一刻崔渔就觉得怀中一阵温热,虞弱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油灯灭了!我怕黑!主人又不许我走出去找你,我……我……我害怕!”
你一个血脉者还怕黑?
崔渔愣住,然后抱住怀中娇弱的身子,怀中少女战战栗栗瑟瑟发抖,犹若是黑暗中颤栗的小鹿。
然后一股记忆从脑海中涌现,那是一个大雪天,万籁俱寂天地间一片昏黑,寒风吹得山间树梢上发出道道凄厉的嚎叫。
从山中赶回来的崔渔,路径两界山的一处破庙,看到了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女,手中拿着一只暗红的火把,在寒风中哭啼。
那个时候的少女才只有五六岁大小吧?
纵使是身躯已经僵硬,可手中却依旧攥着那暗淡的火把。
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么会在黑夜中出现在破庙内,崔渔印象最深的一幕就是那个娇怯的少女,在寒风中用身子呵护着暗红的篝火,可惜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火把逐渐熄灭。
从那个时候起,她就开始畏惧黑暗。
黑暗会吞走她的亲人,会带来死亡!
“有没有火把,我怕娘在黑暗中,再也看不到我了!她要是找不到,会着急的!”
崔渔脑子里回忆着虞的话语,然后少女就直接昏了过去,从此以后崔渔就多了一个跟在身边缝缝补补洗洗涮涮的小女奴。
时间太久了,久远到他都有些记不清了!
只记得少女很怕黑!
他还记得,不论自己离家多远,回来的多晚,家中总有一盏烛火照亮门前的路。
“不怕了!不怕了!”崔渔摸了摸少女的头。
“我怕你被黑暗吞掉,就和娘一样,再也回不来了!留下我一个人不知该怎么活下去。”少女在崔渔耳边喃喃。
崔渔拍了拍少女脑袋:“莫要怕了,我不是回来了?”
崔渔抱着少女:“走!咱们回家。”
崔渔将油灯交给少女,少女双手死死攥住油灯,面色发白看起来惊吓的不轻。
很少有人会不惧怕黑暗!
尤其是一个心里有了阴影的女生!
主仆二人爬出井底,此时天边耀日东升,崔渔与少女从井底爬出,贪婪的看着天边朝阳。
“每次从井底爬出来,我都觉得自己又死了一次,又回到了那一晚,茫茫大雪之中,天地间一片昏黑,娘给我留下一只火把,就走入黑夜中再也没有回来。”
虞一双眼睛盯着天边的紫气,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不肯松开。
“或许你娘后来又回去了,只是你跟我走了。”崔渔摸着少女脑袋。
“我在那个破庙,已经呆了八天了。”少女声音低沉压抑:“我知道,她再也不会回来了。她被黑夜抓走了!”
第五十六章 这么单纯的心猿你都骗
崔渔听着耳边犹若梦呓般的话语,只是站在那里并没有言语。
“今个怎么唠唠叨叨的续说往日里的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了。”虞挠了挠头,转头看向崔渔,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大哥,叨扰你心情了。”
“倒是没有叨扰我心情,你往日的事情,以前从没和我提起过,今日听了好生心酸。”崔渔伸出手去擦拭着虞脸上不曾干涸的泪痕:“回家吃肉。”
“嗯,对!回家吃肉去!”虞兴高采烈的道。
走过村子,看着家家白帆悬挂,一股悲切之意升起。
搞笑的是那些办丧事的村民,看到走来的崔渔后竟然主动弯腰行礼:“见过崔兄台。”
“崔兄台往哪里去?”
“崔兄台有时间来我家喝酒啊!”
一群人不断点头哈腰,眼神里充满了谦卑。
“主人,你明明杀了他爷爷,他为什么还要对你笑?还要讨好你?”虞看着一个个弯腰讨好,脸上满是谦卑的村民,露出不解之色。
“我又没杀他,杀的只是他爷爷罢了。你真以为爷孙感情会有多好?”崔渔嗤之以鼻:“虞,你要记住了,这世上最可靠的是感情,最不可靠的也是感情。”
孝子贤孙哪里有那么多?
你去农村看看,七老八十的老人,一旦瘫痪在床,有几个有好下场的?
还不是任由儿女打骂?简直是生不如死。
仇恨不能当饭吃,活人还要活着。
崔渔嗤笑一声,然后走入杨二郎只剩下一半的院子里,对着虞道:“去烤肉吧。天天吃肉也腻味了,什么时候喝点米粥。”
虞在旁边嗔怪的瞪了他一眼:“吃肉还不乐意呢,有的人可是连草根树皮都吃不上了。”
崔渔拿起木剑,又开始一板一眼的练习剑术,伴随崔渔日夜不辍的修炼,终归是有了几分样子。
“对了,老道士有没有说如何镇压心猿?”崔渔练剑到一半,活动手腕的时候,忽然开口问了句:“我天天念经,或者是我天天听他念经,有什么用?我能听到,心猿又不能听到。”
“心猿、意马就是你的心,你本体的所见所闻,心猿纵使是隔着千百里,也能听得到看得到。”虞解释了句。
“心猿、意马实际上与练气士的阳神类似,不过道家是阳神,他是魔主罢了。眼下那心猿刚刚脱壳而出,离不开你百里之地。但是等他接受外面的信息,在外面待的越久,离你就会越来越远。伴随着心猿不断汲取众生七情六欲壮大自己,总有一日会成熟,彻底脱离,然后在回来吞噬你,取而代之!”
“若有机缘,心猿与域外天魔融合,将会进化为不可思议的存在,无形无相寄托于众生心中,从此不死不灭登临魔主位格,到那时在无人能制。”虞一边烤肉一边解释。
“你是说,咱们现在说话谈话,那心猿都能听见?”崔渔眼睛亮了。
“当然,你就是他的眼睛,他就是你的一点念头。”虞点点头。
崔渔见此沉默不语,心中开始嘀嘀咕咕的打起了小算盘。
他的紧箍咒是炼制出来了,可如何给心猿、意马戴上,还是一个技术活。
心猿、意马遁地术高深莫测,就算南华真人也奈何不得,崔渔可不认为自己能抓得住那块石头。
而且心猿、意马也不傻,怎么会自己想要给他戴上紧箍咒,心猿就会主动乖乖的戴上呢?
“还需智取。心猿毕竟刚刚诞生,虽然本事诡异,但智慧却没有成长的那么高。不论是在如何强大的妖魔,都需要时间成长起来。”崔渔脑子里无数念头闪烁。
“师傅说了,现在那只心猿、意马,只有三五岁小孩子的心智。要是等他在尘世中厮混的时间长了,见惯了尘世中的尔虞我诈,汲取众生的七情六欲为养分,到时候就算佛祖降临也无力回天。”虞伸出三根手指:“三年!你只有三年时间!三年之后,对方就会脱壳成熟。三年内你要是不能降服心猿,对方就会吞噬你的精气神,取而代之。”
“三五岁小孩子的智商。”崔渔眼睛亮了。
小孩子最好糊弄了。
不过自己所见所闻,都会成为心猿的见识,想要设局在心猿面前等于不设防,却是一个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