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渔指着季鲲鹏道:“这位是鲲鹏师兄。”
“见过鲲鹏师兄。”韩信躬身到底,谦卑至极。
季鲲鹏懒洋洋的看了韩信一眼:“有点意思,韩国的后裔?”
“已经出了五服不知多少代。”韩信低声道。
齐、楚、燕、赵、韩、卫,乃是天下间最顶级的诸侯之一。
可惜就算是贵族血脉,经过一代代繁衍,没有太古灵物保持血脉浓度,在想觉醒异能也是难如登天,逐渐泯然众人矣。
不知多少昔年贵族血脉从诸侯、贵族、卿大夫逐渐沦为平民富商。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可会喝酒。”季鲲鹏看了他一眼。
“不会。”韩信摇头。
季鲲鹏失去兴趣,依旧是自顾自的饮酒。
崔渔指着宫南北:“这位是宫南北师兄。”
说这话背对宫南北,对韩信眨了眨眼。
韩信心领神会,连忙躬身一礼:“见过师兄。”
宫南北闻言看向韩信,余光透过眼皮,微微的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韩信看着高冷的宫南北,心中有些没底,貌似自家师兄有些高冷啊。
“南北师兄有些特殊,你日后就知道了。师傅在闭关修习学问,咱们暂且跟在南北师兄这里学习知识。”崔渔对着韩信解释了句,然后指着王毅:“这位是小师兄。”
王毅看着韩信,热情的挥了挥手:“看来咱们草堂是要来新人了,到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这碗野瓜皮汤,算是给师弟的见面礼了。”
“王毅,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抠?咱们现在有钱了!”一旁季鲲鹏吐槽了句:“你平日里叫我喝劣质的酒也就算了,现在拿一碗汤做见面礼,这世上就没有比你更抠的了。”
“哼,这是一碗汤吗?这是救命汤!在这乱世,这碗汤就是救命的粮食。我要是不抠,饿死你们!”王毅在旁边不乐意了:
“师傅就知道做学问,师娘是大家闺秀,从小生活在富贵人家,哪里知道一日三餐之辛劳?要不是我苦苦持家,师傅都不知道饿死多少回了。你有劣质酒喝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
一边说着王毅骂骂咧咧的将勺子扔在饭锅上。
韩信连忙一步上前,抢过那碗汤道:“师兄好意,小弟诚心领了。汤有什么不好?小弟就喜欢喝汤。”
韩信端过汤,一碗给香姬,一碗自己,哧熘熘的沿着碗边喝。
崔渔在旁边轻笑一声,目光扫过季鲲鹏,然后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这百草堂有点意思,不但老儒生有意思,几个徒弟更是有意思。
崔渔绝不敢小瞧了季鲲鹏,不知为何每次面对季鲲鹏,崔渔心中都会升起一股特别的感觉。
说不出来,就仿佛遇见天敌,但又不太像。
崔渔无法言述。
认真的和宫南北讨教了半日学问,崔渔才起身告辞。
崔渔与虞告辞离去,韩信和香姬留了下来。
至于说伙食费?
没有人会提!
等到崔渔走远,正在收拾锅的王毅目光看向宫南北:“师兄,你变了。”
“变了?哪里变了?”宫南北一愣。
“你以前和人说话,可是从来都不会超过三句的,可今日竟然和崔渔唠起家常。”王毅盯着宫南北:“你是不是被什么诡异给控制了思想?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宫南北吗?”王毅看着宫南北,眼神里满是不敢自信置信。”
“崔渔不一样!”宫南北摇了摇头。
“怎么不一样?不还依旧是那个小子?”旁边季鲲鹏诧异道,就连喝酒的动作都停下来,诧异的看着宫南北。
“他要能成长起来,肯定是天下最难缠的人物。敕下无敌手,敕上……最少一换一。”宫南北沉吟片刻后才道。
“我不信!凭什么?你怎么看出他未来潜力的。”季鲲鹏不服。
宫南北没有说话,他怎么看出来的?
那可是南华老仙的本命法器,竟然被他给破了!
即便仅仅只是斩断一根,但那也是破了!
南华老仙何等修为?现如今堪称天下第一不为过吧?
崔渔呢?
连正式的修炼之路都没踏上,只是依靠那一门不靠谱的武学《炼铁手》,那武学他也看到过,吸纳火毒之气、金铁之气,简直就是自杀行为。
而且崔渔的神通太强悍了!
那可是唐周的分身,竟然毫无反抗之力的变成了癞蛤蟆,唐周找谁说理去?
南华老仙与崔渔之间,身份地位堪称天差地别,可崔渔要是成长起来,单挑的话必定吊打南华老仙。
况且他对崔渔的神通有一种期许,崔渔的神通要是真如自己猜测那样,未来某一件事情,还要求在崔渔身上。
一旁韩信满脸懵逼,什么南华老仙之类的他没听明白,他只知道崔渔很强!
未来一定很强!
“敕是什么境界?”一旁的王毅也是满脸懵逼。
宫南北神游物外,季鲲鹏继续喝酒,留下王毅在旁边咬牙:“不就是仗着自己有一身修为吗?有什么好得意的!等我以后有了修为,一定打的你满地找牙。把你的酒都偷喝光,把你的剑拿去卖了。”
崔渔双手插在袖子里,虞在崔渔的身旁打着灯笼。
此时天色渐暗,黑夜中的厮杀声却犹自尚未停止。
崔渔并未回家,而是来到了项家府第。
门子看到崔渔,不敢阻拦,反倒像主子一样,毕恭毕敬的将他请进去。
不过走到一半的时候,迎面一道人影撞上,崔渔定睛一看,竟然是一个老熟人。
“是你!”吴广看到崔渔的那一瞬间愣住,下意识问了一声。
然后左右打量一番,确认是项家府第无疑,崔渔怎么在这里的?
虽然崔渔那日带着斗笠,但吴广还是第一眼就将崔渔给认出来了,毕竟崔渔出手给了他深刻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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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貌虽然不见,但身形体态却骗不了人。
此时吴广有点心慌,心慌到不行!
莫非崔渔是项家的公子?亦或者是项家的至交?
“是你!”崔渔也看到了吴广,然后眉头皱起:“你在为项家办事?”
听闻崔渔的话,吴广心中念头闪烁:“不是项家的人。”
不是项家的人,那就好办多了。
“我出现在这里很正常,到是你出现在这里,你也是为项家办事的?”吴广试探着问了句。
就在此时,远处的凉亭上传来项采珠的呼喊:“崔渔,你快到这里来。”
崔渔深深的看了吴广一眼,没有说话,而是挑着灯笼擦肩而过。
见到崔渔和虞两个人,身后跟着两个项家仆役打灯笼,吴广眉头皱起,对着身旁的仆役道:“请问小哥,此人是谁?”
“奴婢不敢说,奴婢只是一介仆从,岂敢多说府中闲事。”仆役低着头。
吴广袖子一甩,一颗夜明珠不着痕迹的滑入奴仆手中。
奴仆攥着夜明珠,急忙收入袖子里,左右打量一番,然后压低嗓子道:
“崔渔。”
吴广眉头皱起,他又不是聋子,当然听到先前项采珠在楼阁上的呼唤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吴广的不满,仆役只是哼哼两声。
区区一个府外走狗,也敢给老子使脸色?
老子即便是奴仆,那也是项家府内奴仆,见了外面八大士家的人,也要高一等。
吴广察觉到自己失态,连忙又是一颗夜明珠塞了过去。
奴仆喜笑颜开,然后趴在吴广耳边低声道:
“是个幸运小子,无意间救了咱们小姐一命,在咱们府中就有了地位。小小姐对他最好,你要是和他有仇,以后的日子怕不好过,少不得要给你小鞋穿。”
“有劳大人与我详细说说。”吴广低眉顺眼,面色更是阴沉了两分。
奴仆笑了笑,然后低声说着崔渔的事情。
等到仆役说完,吴广面色阴沉的走出府第,回身看着灯火辉煌的项家大院,整张脸色阴沉下来。
“麻烦大了!我与那小子有不可化解的矛盾,非要拼个你死我活不可。可他偏偏与小小姐有旧!万一日后给我小鞋穿,可怎生是好?”
吴广双拳紧握:“他不过是受了小小姐恩惠,我只要设计叫小小姐厌恶他,或者说叫项家的大老爷厌恶他,到时候自然而然有的是办法将他给除去。”
“不能留啊!这小子是个祸根!”吴广说完话转身消失在黑暗中。
项家凉亭上
项采珠身前摆放着八盏灯笼,将整个亭子照的灯火通明。
少女身前摆放着桉几,桉几上茶水热气扑面,项羽看到走来的崔渔,忍不住冷冷一哼,站起身径直离去。
崔渔对项羽的冷脸不以为然,而是来到项采珠身前,此时少女手中啃着冰,美滋滋的吃着。
崔渔站在楼阁上看着吴广远去的,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我刚刚看到你在楼阁下和他说话,你们认识?”项采珠问了句。
“不但认识,而且还有仇。”崔渔声音里充满杀机:“那人是谁?”
“你昨个不是灭了陈家吗?他就是想要取代陈家,成为八大士家的家伙。野心勃勃想要获得我项家支持。”
“你和他有仇?”项采珠回过神来,似乎想到了什么,声音拉长语调。
崔渔将陈家大院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项采珠闻言眉头一皱:“如此说来,就麻烦了。我大哥已经答应他取代了陈家,日后作为我大哥的附庸。我大哥与此人言谈甚欢,很是欣赏。”
项采珠手中刨冰扔在地上:“这家伙不能留,咱们现在就找人做掉他。”
看着杀气腾腾的项采珠,崔渔一愣:“你现在杀气怎么这么大?”
“你是不知道,这家伙口才有多好,简直巧舌如黄,把我大哥说的眉飞色舞,要不是碍于身份差距,只怕是要烧黄纸、斩鸡头拜把子了。”项采珠道:“现在不将他弄死,等过一段时间,他和我大哥关系更好,到时候你岂不是危险了?”
“倒不如趁机现在将他打死,我大哥虽然气恼,却也只是一时。等再过三五个月,到时候再动手,我大哥怕是不许。”项采珠道。
一边说着,一边整理衣衫:“咱们现在追上去,直接将他打死,一了百了。”
“不急!不急!此人可不简单。”崔渔想到了太平道的唐周,对方和唐周搅在一起,想要弄死可不容易。
“区区一个武士罢了,成不了大气候,但他身后的人,却值得我忌惮。”崔渔安抚项采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