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骑之后,才是步卒,上百精壮汉子,齐声呼喝而来,同样震撼人心。
“是飞虎帮!”
“那位是……”
“飞虎帮的三公子,他怎会跟在人身后?”
看着来人阵势,众人心惊之余,又有几分好奇向往。
鱼摊边上,相持不下的两伙人也回过头来,向纵马赶到的那名女子躬身行礼。
“见过历大小姐!”
“哼!”
红衣女子坐在马上,冷眼望着两人:“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们在此闹事,眼中可还有朝廷的王法?”
“这……我等知错,还请历大小姐恕罪!”
两人听此,冷汗立下,连忙跪倒告饶。
历苏红神色冷漠,俯视二人:“看在张李两家面上,这次便不与你们计较,倘若再犯,休怪我不讲情面!”
“是是是!”
“滚吧!”
两人如蒙大赦,狼狈而去。
历苏红这才驱马上前,看着不知所措的那名鱼贩:“这鱼就卖给我吧。”
说罢,不知从何处取出一枚元宝丢在了鱼贩面前。
“多谢大小姐,多谢大小姐!”
虽然不知来人身份,但得以解围的鱼贩还是感恩戴德,跪在地上连声道谢。
“走!”
历苏红没有多言,调转马头,带队奔腾而去,很快便消失在了众人眼界。
就似一阵艳丽的狂风,突然而来又突然而走。
阿青站在人群之中,望着她离去的方向,有些痴呆,有些失神。
不止是她,很多人都如此,望着远走的历苏红,有如看着自己的梦幻。
但梦终究是梦,永远不可能梦想成真,最后只能失魂落魄的回归现实。
很快,众人散去,一切如常。
酒家之中……
“历苏红,历大小姐!”
“江宁府厉家!”
“听说这江宁府有三大世家,厉家就是其中之一,最为厉害!”
“就连飞虎帮,都是厉家养出来的呢!”
“这样的大人物,怎会到鱼市来?”
“方才那摊上卖的到底是什么鱼?”
“东来阁,南丰楼都要抢,最后历大小姐还给了一锭元宝。”
“我看得仔细,那锭银子,最少也有五十两。”
“除了黑夜叉,什么鱼这么值钱?”
“难道……”
一阵议论过后,气氛莫名一变。
几人起身结账,匆匆离开酒家。
莫名不安,气氛感染,热火朝天的酒家,转眼就空荡了大半。
许阳没有动作,坐在边上,瞥了一眼窗外。
鱼市之中,仍是人来人往,但明显多出几分匆忙。
“呵,都做着发财的美梦呢,那灵鱼是怎么好捕的吗?”
此时,酒家之中,忽听一人不屑声笑。
“灵鱼?”
许阳喃喃一声,低下头来,欲要催动法力查问天机,但很快又将之散去。
天机之术,此界不通。
因为魔气侵蚀,万事万物,都有魔性,魔气已和元灵一般,成为了这个世界的基础框架。
想要查问天机,必须要有魔气支持,否则,必会遭到魔气的全面抗拒。
事实上,就算是魔修,此时也难问天机。
因为魔气污秽天地元灵的同时,也被天地元灵抵制。
两股力量,相互消磨,使得天机混乱。
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天机之术,他用不了,别人也用不了。
既然不能天机查问,那就只能自己打听了。
“这位老丈,同饮如何?”
“这……不好吧?”
“小二,来一坛上等的女儿红,再上几道下酒的好菜。”
“嘿嘿嘿,小兄弟,你也是为那灵鱼来的吧?”
“什么灵鱼?”
“你不知道灵鱼,也是,这东西几十年都不出一次……不急,听我给你细细道来。”
一阵胡吹海侃之后,酒糟鼻红的老汉趴在了桌上,请酒的人则留下一块碎银飘然而去。
片刻后……
“铛铛铛!”
锣鼓敲响,高声喧哗。
“所有人,都到鱼市口集合,飞虎帮的管事大人有事要说。”
“飞虎帮?”
“什么事?”
“这……”
众人惊疑不定,但还是老老实实的来到了鱼市口。
鱼市口,一个简易的高台已然搭成,台上站在一名富态的中年男子。
“诸位乡民,今日叫诸位前来,是为我五泽湖灵鱼之事。”
“五泽湖中,有一种鱼,名唤灵鱼,价值极高。”
“灵鱼无种,只有几处特征,随后我会分发图册,每家每户都可领取一本。”
“此鱼乃是贡品,不可私用,官府已令我飞虎帮代收,捕到一尾灵鱼,可免三年赋税,并奖白银十两。”
“藏私者,等同偷盗贡品,无论多少皆以死罪论处。”
“另外,官府设立“灵鱼税”,每家每户按人头数,开春之前最少也要上缴一尾灵鱼作为赋税,否则便处重罚,全数编入官府的捕鱼船队捕捉灵鱼。”
“现在开始,五泽湖封湖,所有渔船都必须登记,挂有令牌才能在湖上捕捞,我飞虎帮将设立船队日夜巡查,一旦发现有渔船不做登记私自捕捞,那便以偷盗灵鱼论处。”
“……”
另一边,鱼市外,码头边。
一艘大船停靠,正在搬运物资。
船头处,寒风凌冽,大氅轻飘。
望着广袤如海的五泽湖,历苏红神情漠然,淡声问道:“怎么样了?”
“都已安排妥当,除去原本的五泽湖渔民,其他地方的渔民很快也会迁来,我飞虎帮三千弟子,通晓水性者己随船待命,必将灵鱼擒获献于大小姐。”
身后之人恭敬回道,随后又有几分迟疑:“控制渔民不难,可是灵鱼出世,必定引来四方抢夺,我帮中弟子恐怕不是那些江湖强人的对手。”
“这不是你要担心的事情。”
历苏红却是头也不回:“去做你该做的事情,那些人自然有人应付。”
“是!”
(本章完)
第211章 钓叟
又是一月,冬日更寒。
五泽湖上,寒风凛冽,但依旧有无数船只来往穿梭。
一处勉强还算僻静的小湖湾,被一艘小小的乌篷船独占。
船中青烟升起,还有一个男孩趴在船边,满眼紧张的盯着水下。
忽然,哗啦一声,水中冒出一个人来,手脚麻利的爬上船头,顾不上凛冽的寒风,从裤裆里抓出一条青鱼来,小心翼翼的放入鱼篓中。
做完这一切,紧绷的神经方才放松下来,身体也感受到湖水与寒风浸透的冷,原本麦色的肌肤因浸泡太久而变得惨白,北风一吹更是抖如筛糠一般。
“阿姐,给!”
男孩赶到她身边,递给她一个小葫芦。
阿青颤抖着身子,接过葫芦便往口中灌去。
“咕噜咕噜!”
这酒本就温热,入口更是极烈,犹若烧热的刀子划喉入肚一般。
正是渔家人最爱的烈酒。
渔人苦劳,风吹雨打,日夜都受湿气侵袭,往往一过中年便大病小病不断,很是折磨。
烈酒驱寒,又可壮体,因此备受渔民欢迎,尤其冬日之时,没有烈酒打底,根本无人胆敢捕捞冬鱼,只怕一个不好,就要栽进湖里。
阿青虽是女子,但渔家女更要早当家,早早就练会了喝酒的本领。
几口烈酒下肚,一股热流升起,蔓入四肢百骸之中,整个人才重新活过来。
但就这样还不够,阿青抽了抽鼻子,随意擦拭了一番,接着提起鱼篓走进船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