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作为九修之中唯一的化神尸解,他的压力可想而知。
所幸,这件事情,到底是成了。
李乾坤在旁,也松了口气,但又有几分隐忧上头:“十年间,那血魔一直不见动作,任由我等扫荡,是惧怕此人,还是另有图谋?”
听此,孟扶摇也蹙起了眉。
上古天魔,不过残尸,虽有威胁但却不大。
真正隐忧,真正大患,还是那新生的血魔。
然而,十年前,自他们攻入幽泉山起,血魔就不见了踪影,连带其爪牙的圣血魔门都销声匿迹。
一时之间,风平浪静。
但他们心中却反倒不安。
血魔不动,难道是想放任他们这些尸解修士飞升,然后独对势单力薄的白玉京?
还是另有图谋,另有算计?
孟扶摇不知。
正是因为不知,所以才有忧虑。
“此人手段,甚是厉害,几番交锋,都叫血魔吃了大亏,心中有惧也是理所当然。”
孟扶摇话语喃喃,随即沉声:“无论如何,吾等首要,都是飞升!”
李乾坤点了点头,沉吟说道:“此人将飞升大会定于白龙岭,想来也有计较,便看他手段吧,只要不碍我等飞升,由他摆布也无妨。”
“飞升……”
孟扶摇喃喃一声,立于峰顶,俯看人间,莫名一叹:“飞升啊!”
……
魔域清,功德全。
白龙岭,飞仙会。
这一消息,不胫而走,传遍天下。
立时,暗流涌动,云波诡谲。
尸解成仙,飞升大会,可谓千年第一盛事。
可这盛事,只属于尸解九仙,还有其宗门子弟。
旁人,只能做个看客,甚至形同弃子。
九仙飞升之后,人间将会如何?
是有转机出现,还是彻底沉沦?
血魔之祸,是否还会卷土重来?
不觉间,一股名为绝望的情绪,与这飞升大会的消息一起,传遍天下,蔓及人心。
……
白龙岭,大兴山。
顶峰之上,一人独坐,无声无言。
虽有玄光照乾坤,但也非知天下事。
讲经说法,凭借道法真经,特性之力,反向一击之后,血魔是个什么状况,许阳其实也不太清楚。
绝地魔域,能挡五行玄灵,隔绝天眼观照。
所以,他并不知血魔如今境况如何,这飞升大会也只是随手落子而已。
没办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客观条件限制之下,纵有惊天智慧,也难成无漏之局。
纵是圣者大能,千虑尚有一失,何况他这凡间小修?
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对弈落子,各出手段。
如此而已。
就在这心念之间……
“呼!”
骤然风起,血腥扑鼻。
“嗯!?”
许阳眉头一皱,抬眼望去,额上五色光气,凝于眉心之间,开出竖立眼瞳。
五行玄灵光,崇开天眼目!
立时……
“咕噜咕噜!”
一片血腥,汹涌沸腾,浩浩荡荡。
血血血,放眼望去,尽是鲜血,犹若烟云浩海,广阔汪洋。
血海?
血云?
铺天盖地,遮日掩月!
白龙山岭,白玉之城,一瞬陷入黑暗,尽是血海阴影。
“这……”
“怎一回事?”
“血海!?”
“血魔!”
“怎会?”
“师尊……”
见此一幕,白玉京中,无不惊骇。
五宫弟子也好,十二楼众也罢,一时都乱了阵脚,失了方寸。
“白玉京!”
“哈哈哈!”
血海之中,骤起狂啸,一道身影隐现,尽是头首,便有百丈,巍峨如山。
好一尊血海魔神!
魔神狂啸,血云如海,掀起惊涛怒浪,铺天盖地而来。
“昂!!!”
血海扑来,白玉京中,亦起声啸。
乙木青龙,昂首而现,立成盘山之势。
辛金白虎,丁火朱雀,癸水玄武与己土麒麟紧随其后,五宫真灵成阵,护住白玉之城。
“轰隆隆!”
血海啸来,铺天盖地,将白龙雪岭轰然淹没,唯有白玉之城屹立其中。
大兴山顶,白玉之巅。
许阳沉坐,岿然不动。
“咕噜咕噜!”
却见异象,血流涌动,凝成一颗头首,但却不见皮肉骨骼,只有猩红血流成型。
正是……
“孔宣!”
“想不到吧!”
“吾回来了!”
“这血海大阵威力如何?”
“哈哈哈!”
声声狂笑,隐透癫狂。
许阳神色不变,平静说道:“魔器?”
“不错,魔器!”
“欲界之宝,绝顶魔器!”
“冥河血海,森罗万象!”
面对许阳话语,血魔也不掩饰,狂啸说道:“吾当谢你,若非是你,一逼再逼,让我退无可退,我也不会走到这一步,成就如此功果!”
许阳听此,却是一笑:“虽然尔等同属魔源,但境界之差,位阶之别终不能消,便是给你元神合入其中,又能动这魔器几分威能?”
“哈哈哈!”
“所以吾当谢!”
魔神声啸,血海滔滔:“若非是你,将吾逼至绝境,吾也不会投入血海万象,更不会让尸解魔法更进一步,血海为依,万象为凭,成这血海之主,万象天魔!”
“哦?”
许阳一笑,顺势问道:“这般说来还是吾成就你了?”
“不错,所以吾来,送上谢礼!”
魔头狂啸一声,血海之势更甚,汹汹冲击白玉山门:“这血海大阵威能如何,可否满意?”
许阳神色不变,平静应道:“只是如此,如何称得绝顶,虚张声势反显外强中干?”
“哈哈哈,既外强中干,尔为何不破?”
话语诛心,直指根本,但血魔却丝毫无惧:“到底谁人虚张?”
许阳看他,眼神漠然:“你能阻吾多久?”
“那就要看尔手段了!”
血魔声啸,毫不掩饰:“如今天下,人心汹涌,你又能拖延多久?”
“尸解九修,飞升在即!”
“人如弃子,心生绝望!”
“加之血海封天,困你至此……”
“吾已将尸解魔法,波旬心经分传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