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李秀宁的这一番分析,让李渊等人都惊住了。
“许青阳!!!”
李渊惊醒过来,更是骇然:“他想要干什么?”
“不知道。”
李秀宁摇了摇头,沉声说道:“但可以确定,他最终目的,绝不只是杨公宝库或者邪帝舍利那么简单,他这么做,一定有所图谋,至于图谋什么……”
说着,这位有“女诸葛”之称的平阳昭公主也经不住皱起了眉。
他在图谋什么?
这当中有什么是值得他图谋的?
难道他想要借此夺取长安,覆灭李唐江山基业?
不可能!
就凭一个杨公宝库,一个邪帝舍利,哪怕引来天下高手,齐聚长安又如何?
难道天下高手会听他指派,杀入长安,覆灭李阀?
想不通,完全想不通!
李秀宁深深纠结,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够用。
李世民眉头紧皱,李渊三人亦是沉默不语。
最终还是李世民打破了沉默:“不管此人意欲何为,这般动作都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我等必须有所防备,以防不测。”
虽是此言乃是中正守成之策,但如今也没有更好的方案,李秀宁也赞成道:“二哥说的极是,此事关键还在那许青阳,着重防备徐州与此人即可。”
“徐州还好,徐州与长安相距甚远,纵然出兵西进,攻我关中,也要过洛阳,汜水,函谷,东潼等关,几乎没有可能入我长安。”
李世民沉声分析道:“关键还在此人,听闻这位武天王,一身武功深不可测,直逼岭南天刀,若他孤军深入,悍然发难,我们怕是不好抵挡!”
说罢,便望向李渊:“父皇,能否请来几位宗师,应对此人锋芒?”
“几位宗师?”
李世民这话,让李渊很是无奈,苦笑说道:“怕是不能。”
宗师宗师,何为宗师?
乃是此世绝巅的强者!
放眼天下,有此能为者,不过十指之数,起码明面如此。
他李唐虽有诸多力量支持,但想要一口气请来数位宗师……
李世民也明白其中困难,但依旧向李渊劝道:“父皇,这许青阳非同小可,他从一个食不果腹的乞儿,做大到今时今日之境地,只用了短短十八年的时间。”
“论武功,论谋略,论心机,论手段,他都可谓当世第一人,犹胜当年力拒隋帝,独镇岭南的宋缺。”
“面对这等人物,如何估量都不过分,若是不能一战而下,放虎归山,必定后患无穷,所以孩儿斗胆,请父皇务必请来几位宗师拿下此人。”
李世民说得情真意切。
“这……”
李渊也有些迟疑:“让为父再考虑考虑!”
身为如今天下,实力最强,声势最盛的君主,李渊确实有手段请来几位宗师。
但那要付出的代价……他实在不愿接受。
李世民见此,也不再言语,只是默默捏紧了拳头。
与此同时,魔门,阴葵派中……
“什么?”
“那杨公宝库就在长安?”
“圣舍利也在其中,消息还散布了出去?”
阴葵派主,阴后祝玉妍,惊怒交加的望着前来回报的弟子绾绾。
“是!”
绾绾点了点头:“这消息应当是那两人交给金玉满堂,经过那许青阳同意后发出的。”
“许青阳!”
祝玉妍眼神一冷,寒声说道:“传令下去,全派集合,随我前往长安。”
“这……”
绾绾一惊,连忙劝道:“师尊,这怕是那许青阳的陷阱,为助那二人复仇布置,你这一去就上了他的当啊。”
“管不了这么多了,圣舍利决不能落到其他人手里。”
祝玉妍神色冰冷:“更何况,这消息传出去后,他也一定会赶来的。”
“他?”
绾绾眼神一凝,看着眼中满是恨意的祝玉妍,赶忙低头,不再言语。
另一边,岭南,宋阀!
明月之下,校场之上,一人负手而立。
只见他两鬓添霜,已过中年,但却没有丝毫衰老之态,反给他增添高门大阀的贵族气派,儒者学人的风度,令人望而生畏,高不可攀,配合那均匀优美的身型和渊亭岳峙的体态,尽展当世绝巅,刀道宗师的风范。
正是宋氏阀主,岭南天刀宋缺!
“宝库?”
“舍利?”
“长安?”
“许青阳?”
“哈!!!”
喃喃数声,骤成一笑,宋缺回过身来,晨星般的眼眸透出慑人的神采。
宋智上前,试探询问:“兄长,此事……”
“你且镇守岭南,我去长安一趟!”
宋缺一笑,洒然而去,留下宋智一人不知所措。
(本章完)
第42章 云涌
如此这般,又是一夜。
徐州城内,静安寺中。
一处禅院,两人相对。
一人白衣胜雪,一人青衫如玉,月色之下皆是出尘脱俗,飘飘欲仙。
“暄儿!”
这般相对了不知多久,才见那白衣女子出声:“你在这徐州,已经两年有余了吧?”
青衫女子点头,平静回道:“两年三月,师尊!”
“是吗?”
白衣女子一笑,上下打量着她,随后方才问道:“观感如何?”
“……”
青衫女子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方才答道:“耕者有其田,织者有其杼,居者有其庐,老幼有从依,黔首不曾愚,民得温饱,衣食无忧,夜不闭户,路不拾遗,法虽用重典,但重而不苛,农事为本,并行工商……”
“实乃千古未有之气象!”
“确实!”
白衣女子点了点头:“此人确实是千古未有之人!”
青衫女子眼神一凝:“那师尊……”
“但这等开创者,必为世所不容,千古未有也千古不容!”
白衣女子摇了摇头:“他之做法,倒行逆施,已冒天下之大不韪,这般下去,不过是王莽张角之流,虽得一时鲜花着锦,声势无俩,但烈火烹油,终有尽时,难以长久。”
“长久?”
青衫女子双眉一蹙,望着自己师尊:“从古至今,历朝历代,哪个不是两三百年,便烟消云散,谁人得过长久,谁人不是烈火烹油?”
“……”
白衣女子陷入了沉默,望着自己的徒儿,许久方才说道:“他这般倒行逆施下去,怕是连两三百年都不得。”
“何谓倒行逆施?”
青衫女子迎上她的目光:“这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还是世家门阀的天下?”
“是天下人的天下!”
白衣女子神色平静:“但也是世家之天下。”
话语之间,她转过目光,望向寺外:“人性本私,家国天下,这是人道千古不变之态,他逆人心而为,逆天意而行,必为人心所弃,天下所反,最后,必定粉身碎骨,形神俱灭!”
说罢,她回过目光,看向自己的弟子:“暄儿,你觉得,他能以一人之力抗衡天下大势吗?”
“……”
青衫女子陷入了沉默。
“此人,乃是英雄!”
“但却非王者!”
白衣女子平静说道:“论武功,论谋略,论心机,论手段,他都无可挑剔,唯独这一点,他错了!”
“他错在不该如此极端,将徐州世家李代桃僵,全数换血,令天下世家人人自危,对他闻之色变!”
“如此对待世家也就罢了,他还挑动武林纷争,江湖厮杀,根基未稳,王业未成,便如此不折手段,引得天下为敌,人神共愤……”
“一步错,步步错!”
女子摇了摇头,叹息说道:“走到如今这一步,他已经无可挽回了!”
“……”
青衫女子沉默,许久才道:“所以师尊心中已经有了其他选人?”
“不错!”
“是谁?”
“李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