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宛如泡在温暖当中沐浴一般的感觉,易尘现在还是记忆犹新。
实在太舒服了。
比奖励自己还舒服。
源点在拔高体属性强化肌体的同时,会产生一股暖流,修复肌体的损伤,简直堪称疗伤圣药,这让易尘无比惊喜。
这种特性无疑让他在与人战斗的过程中又多了一大优势,那就是换伤。
在与人硬碰硬的战斗当中,若是点上这么两点,这个特性简直就跟给自己开了血量加油包一般,那还不得起飞了啊,更遑论其还有坚韧肌体之功,简直堪称完美。
“用源点拔高体力值就给了我如此大的惊喜,是时候看看力量和敏捷这两个能给我带来什么样的突破了。”易尘端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意念一动,便将一点源点加在了力量之上。
一道灼热的气息蓦然从四肢百骸当中产生,在这道灼热气息的淬炼下,易尘原本已经强韧得宛如钢丝一般的肌肉纤维开始朝着更加强大的方向进化。
如果说之前易尘之前的肌肉纤维像钢丝,那么经过源点的拔高后,就有了朝着高韧高强度合金的方向发展。
这让他原本就无与伦比的爆发力又往上更高了一层。
“力属性,不差!”
易尘对力属性的拔高心中也比较满意,经过在清远镇殴打铁甲尸那一次的实验就可以证明,力量与纯阳功的配合下,完全可以打出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没有阴气护体的鬼物,在他的沛然巨力下,不过是一堆土鸡瓦狗,哪怕是有着阴气护体削弱,巨力对其还是有着一定影响的。
“更重要的是。”易尘眼神当中寒芒一闪,露出冰冷的目光,一个念头一闪而过,“这沛然巨力修理邪祟效果可能没有那么好,打人那是真的好用啊。”
易尘自然是不会忘记之前撺掇恶虎帮来道观搞事的幕后黑手。
对于幕后之人,易尘其实心中已经有了一丝猜测。
凡事因利而动,只要从隐龙观没了后谁得到的利益最大,基本就可以圈定范围了。
隐龙观在他师傅的手上,打下了偌大的名气,可他的师傅是个厚道人,可怜百姓贫苦,经常无偿或者以极低的价格去斩妖除魔,驱除邪祟。
这样一个卷王,这还让同行们怎么活?
得罪的人自然是海了去了。
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
你白云子可以安贫乐道,同行们遭不住啊。
誉满天下的同时自然也是谤满天下。
更何况白云子嫉恶如仇,对一些品行不端的同行也是毫不留情面的出手教训,大大落了别人的面子。
以前别人打不过白云子,自然是忍气吞声,现在白云子仙逝,那些牛鬼蛇神自然忍不住想要找回场子了。
甚至易尘不无恶意的猜测,那群心肝都是黑了的王八蛋,这段时间之所以这么安静,其实是害怕他师傅假死诈他们,等他们跳出来,再从某个鬼地方蹦出来带他们一起上路。
你说死了就死了,谁信啊,这不得观察观察,试探试探?
阴谋家哪有一上来就all in的道理,他们看谁都像老银币,试探几次后师傅得罪的那群人,自然就会慢慢跳出来了。
“呵呵,师傅就是不懂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道理,得罪人这种事,要么就不干,要么就做绝,才落得如今这个局面。”
易尘端起酒坛子,将剩下的黄酒一饮而尽,收回发散开的思绪。
他可不是他师傅白云子那种厚道人,谁敢朝他伸爪子,就要做好被他连头都给剁了的准备。
真当他义成子道长是良善人?
人不狠,站不稳。
对别人狠不算狠人,对自己都狠那才是真正的狠人,正常人不可能像易尘这样疯狂压榨自己,靠着这股子狠劲,他在好多次感觉自己就要撑不住的时候奇迹般的撑了过来。
“敏捷,给我提升。”
易尘将喝完的酒坛子往院子的角落当中一扔,意念一动,又将一点源点加在了敏捷之上。
一道清凉的气息蓦然出现在他的腿部游走,逐渐蔓延到全身,新一轮的强化又开始了。
几秒钟后,易尘从朱红色木椅上豁然起身,身形一闪,整个人猛的在围墙边上站定。
易尘笑了,笑得无比开心,白色的大牙在月光下反射着毫光。
他伸出左手,朝着月亮的方向一把虚握,仿佛想要抓住掌心当中的月光,又似想把握住自己的命运。
第22章 灯笼灭了
同一片月光下,不同的地域。
易尘在这边遥握月光之时,丰云城王府,此时也发生了亿点点小小的变化。
王大柱是丰云城王府的家奴护院,他本是滚石镇李家村的一个破落户,三岁母亲去世,十三岁父亲上山打猎,不慎被野猪咬死。
这让本就贫穷的家庭愈发雪上加霜。
家里穷得老鼠都不来,小偷进来都得掬一把辛酸泪,再留下两个铜板,主打一个穷得荡气回肠。
上过三年私塾,略通文字的李大柱看着破败的家,终于在一个星夜,看着一只灰鼠从自己家门口头也不回的溜走时,他积攒的委屈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他做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卖身!卖身到了县城大户王家,改姓王。
虽然他父亲临死前拉着他的手,虎目含泪的说,希望他给家中留个香火,但是这家穷成这个样子,耗子都搬家了,他实在扛不住了。
都说穷不过三代,李家到了他这一代刚好第三代了,哪里还有什么香火?
穷则变,变则通。
族老们骂他贪图享乐,不顾家族传承,给别人当狗。
“呵呵,一群老棺材瓢子,给富贵人家当狗有什么不好?”
若不是他略通文字,在一众卖身者当中,文化水平与他相当的身板没他壮,身板比他好的文化水平又没他高,这狗他还当不上呢。
王大柱摸了摸身上的玄色锦衣,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十年打拼,当年的李家村泥腿子如今已经是丰云县王府的护院小头目了,不给别人当狗,这玄色锦衣,他这辈子都穿不上。
他又摸了摸腰间的佩刀,心中一阵遗憾涌来,靠着天生一副好身板,这十年他勤学苦练,终于在三个月前将王家给家丁修习的铁布衫修炼到大成的境界。
两个多月前,家主面色铁青的从珍宝街回来,手里拎着一只野鸡,后面他才知道,家主是被一个年轻道士给摆了一道,花一百两银子买了一只霸王鸡。
王大柱撇了撇嘴,大手按住腰刀,心中直呼可惜。
如果当时他在场就好了,只要能拦住那个道士,给家主找回场子,还怕得不到赏识吗?
他太想进步了。
他太想出人头地了。
他太想要银子了。
他太想览秀阁的小桃红了。
说起小桃红,如今二十四岁的王大柱内心就不由得一荡。
那皮肤白的哟,跟那豆腐脑似的,而且吹拉弹唱样样精通,让铁布衫大成的他都直呼顶不住,没办法,众所周知铁布衫是有极限的。
有的地方锻炼不到,有罩门,这不能怪他。
“真是让人难以忘怀的两分半钟啊。”王大柱看着圆圆的月亮,心思早已飞到了九霄云外。
可惜小桃红什么都好,就是太贵,他两个月的月俸才能去一次。
不过这不是小桃红的问题,是他的问题。
想到这儿,王大柱不由得瞥了眼身后的两个属下,王七和王八。
那天就是这俩玩意跟着老爷去的,竟然被那道人的威势慑住,不敢阻拦,真是两个白痴。
机会摆在面前都把握不住。
打不过是一回事,不敢出手又是一回事,这是态度问题,当狗都当不明白。
当家奴不动脑,一辈子都是家奴底层。
他王大柱就不一样了,脑子灵活,底线也灵活,滚石镇李家村的部分土地是王家的产业,有一年年头不好,天公不作美,粮食歉收。
是他王大柱一马当先,将老族长的四肢生生打断,这才把粮食收了上来。
这也让王员外看到了他的能力,勇于任事,心狠手辣,是他王府需要的人才,于是提拔了他做小头目,月俸也涨到了二两。
就在王大柱胡思乱想的带着人在王家府邸周围巡逻时,忽然柳树下一抹阴影引起了他的注意。
“什么东西,是谁藏在那里?给我滚出来!”
王大柱按住腰间的佩刀,大喝道,他身量高大,此时怒目圆睁,自有一番威势。
王家富贵,丰云县人人皆知,自然也就免不了吸引那些梁上君子过来偷盗。
这也是王员外养他们这些家奴护院,还请人教他们习武的重要原因。
伴随着王大柱的一声怒喝,那柳树下的阴影忽然静止,一动不动。
此时已是秋季末尾,柳树的叶子从翠绿已经转变成枯黄,像是一位已经年入古稀的老人,显得萧瑟又沧桑。
月光洒落,在柳树下投下大片斑驳的光影,但因为背光的关系,更多的还是黑暗,让人看不真切。
“装神弄鬼,再不出来老子砍死你。”王大柱麻着胆子提着灯笼朝着柳树走去。
如果不是王家大小姐喜欢柳树,王员外又是个女儿奴,这棵柳树早就被砍了,根本不会留下如此防卫漏洞。
院墙外种树,真是天才的创意。
不过大小姐真好看,真大。
王大柱拔出腰刀,慢慢的朝着柳树走去,王七和王八两个属下亦步亦趋的跟着。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一个两个巴掌大小的阴影忽然朝着王大柱三人的方向袭来。
王大柱拧腰转胯,大臂一挥,斩!
一道如同匹练一般的刀光在月光下出现。
瞬息间那黑色的阴影便停了下来,断成两截。
王七和王八提着灯笼上前一瞧,竟然是一只硕鼠,此时已经身首异处,被一刀枭首。
三人见状这才长松一口气。
看来是虚惊一场,刚才听到异动,王大柱还以为有强人隐藏在柳树之后呢。
“老大威武,这一刀深得快狠准三味,实在高妙,未来府邸总教头的位置一定是老大的,以后若是选总教头,我一定投老大一票。”王七见状顿时马屁如潮。
当家奴,站队自然也很重要,得时刻谨记表忠心,选择有时候远大于能力。
王八则紧跟其后:“俺也一样。”
王七闻言,拳头是松了紧,紧了松。
“好,跟着我好好干,以后自然少不得你们的好处。”对于自己两个属下的表现,王大柱基本还是满意的,他学着王员外的样子,立马给自己的两个手下画着大饼。
王大柱收刀入鞘,正想再多讲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