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成子,你就不好奇吾等收割灵性要做何等用途吗?”阿斯那冷然笑道。
易尘精神扫荡虚空,浑身却是比之前愈发紧绷起来。
他不信阿斯那,但是他确实好奇这个问题的答案。
或许对于阿斯那眼中的所谓常识,对其他普通世界中的人而言还真是了不得的隐秘。
生不知其所终,死不知其仇敌。
阿斯那之前的话语有一句还真是没有说错。
“嘿嘿,心动了?”
“小子,灵性可是妙用无穷,你如今说本座残忍,在未来,你也会踏出本座这般掠夺诸天之道路。”
“世界树,病了,所有果实都将坠落,这个结局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小道士,伟大的阿斯那陛下鼻子一闻,就可以嗅到你身上沾染的坠落世界的臭味,想来你应该见过坠落中的世界是什么样了吧。”
说到此处,阿斯那眸光一闪,当即意有所指的瞥了易尘一眼,竟是闭口不言。
“继续说!”易尘面色冷然,一只大手仍旧放在阿斯那咫尺之间,神色警惕。
他相信如此距离,哪怕阿斯那有着万般本事也绝难逃脱他的轰杀!
“伟大的阿斯那不能这样入灭,哪怕只是一道分魂。”
“容吾正衣冠!这是对一名强者的尊重!”
阿斯那直起身子,目光却是毫不示弱的望着易尘,“吾用这些知识交换本座一个体面。”
踌躇了一下,易尘还是选择了默认。
阿斯那一边清整着身上的晶屑,一边却是不紧不慢的说了起来,
“小道士,放心,你不会后悔今日决定的。”
“灵性就是世界这颗大树的养分,维系着每一颗果实,使其不会坠落。
一旦养分不够,世界树上的果实便会呱呱坠地,掉落于世界树的阴影当中,腐烂,发臭。”
“你不是已经看到坠落途中的世界了吗?义成子!虽然吾不知道它们已经烂成什么样了,但是,它们就是你们的未来啊嘿嘿!”
说到此时,阿斯那的脸上已然浮现出嘲讽的笑容,
“灵性如此珍贵,吾等作为至高果实之一,从实力的角度出发,回收部分灵性,这难道不合理吗?世界就是这样!”
“灵霞界位于宇宙海南荒星域,你可能不知道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
“这个荒字,意味着你们世界周围无数世界,早已经是灰败枯寂一片,全部坠落,本来吾也早就准备撤离南荒星域宇宙海,却是没想到一片黑暗中竟然点亮了一盏灯。”
“不得不说,你们的胆子真的很大!”
易尘:“.…”那个大灯泡又不是贫道干的。
不知道易尘心中吐槽的阿斯那将一颗松动的紫晶颗粒忍痛抠掉,再度吐字出声,
“小道士,如果是之前,星路灿烂之时,你还可以凭借着仙台境的修为加上一点运气,以其他世界为跳板赶往其他大世界,但是如今却是做梦,
仙台一步一重天,没有不朽令牌的神异,你只能老死于星路当中,坐等寿元耗尽,迎接你的只有无尽的冷寂与黑暗。”
“哪怕是伟大的阿斯那陛下投影分魂,也是借助紫晶母界中的不朽令牌才得以穿梭界海。”
听着阿斯那的话语,易尘却是突兀打断道:
“呵呵,只怕吾等世界周遭变成如今这般模样,真正自主坠落的其实只有极少部分,大多数还是被你们这样的蝗虫给推到深渊中去的吧。”
如果有一天粮食减产,出现两成的缺口,那么世界最大的可能不是大家一起忍一忍,匀一点口粮大家一起共度难关,而是将粮食价格涨到至少20%的人买不起!
作为一名深谙人性的道长,对于这一点,易尘深信不疑。
“反正它们早晚都要坠落,吾等这是为了避免浪费,灵性托举世界,可是如今所有世界的灵性已经不再产生,反而在不断流失,
蕞尔小界中的灵性哪怕只能维持吾等紫晶母界一百年不坠,抵御侵蚀,那也是值得的,它们的死去能够为吾紫晶母界争取一百年,那就是它们最大的价值。”
“这些小世界注定是没有希望的,根本不可能诞生伟大的强者,它们不是即将坠落就是正在坠落的途中,只有七大至高果实,才拥有这般底蕴。”
“只有吾等才能走到道果尽头,达到彼岸,超脱而去,这些,都是必要的牺牲罢了。”阿斯那面色漠然,当即义正言辞道。
“一个问题,既然吾等周围其他世界已经凋敝,那么为什么灵霞界可以独善其身!”易尘懒得和阿斯那辩经,当即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果然是个聪慧的小子,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
“你应该想一下,均衡存于万物之间,灵性托举世界,如今灵性不断流失已成定局,到底是谁替世界支付了这一份代价,又是谁延缓了世界中灵性的流失!”
“你有没有想过,世界为什么会变成这般模样,吾于界外便感知到了浓郁的灵性气息,但是你们世界中莫说仙台高手,便是踏天境高手也走的不是正途,真是有趣至极。”
将阿斯那说的每一个字都深深烙印在心中,易尘继续说道:
“第二个问题,那紫色令牌是什么东西,如何制造。”
此刻,易尘眼眸中一抹隐藏极深的贪婪之光一闪而逝。
“不朽令牌乃是吾紫晶母界最高隐秘,小道士,你觉得这种东西本座会同你分说吗?”
“不过吾倒是可以告诉你,不朽令牌中最差的便是紫色。”
阿斯那清理了周身所有紫色晶屑后,他缓缓站起身,一只大手握在易尘放在他鼻尖前的手腕之上,神色自信,语气诚挚道,
“从来没有人走到道果尽头,要想弄清世界树为何生病,只有登临彼岸的真正强者才可超脱出世界树的视野,以一种全新的方式去给世界树捉虫治病。”
“要想救世,就得先救我们!”
“想要世界不坠,需要灵性,想要修为攀升,则需要世界中拥有足够多的灵性,如果不足,那么你就需要去外面去争,去抢。”
“小道士,你应该不是迂腐之辈,伟大的阿斯那陛下能够看出来,加入吾紫晶母界吧,他日吾登临彼岸,必定渡你。”
“真正的天才,真正的强者,就该拥有特权,伟大的阿斯那陛下决定原谅你的冒犯,你还可以做一次选择,是加入还是….”
嘭!
一道紫晶身影如同炮弹般倒飞出去,紫晶鼻梁瞬间掉落,形成一个丑陋至极的凹槽,身形一闪,一只靴子顿时出现在阿斯那的脸上。
“现在贫道从实力的角度出发,踩在你的脸上,你又能如何?伟大的,阿斯那陛下!”
易尘面色狰狞,瞬间翻脸比翻书还快!
开什么玩笑,这也不能说,那也不能透露,他义成子只想问问那紫色令牌怎么做的,就这么点小小要求都不给答应,简直太过分了。
“义成子,你怎么敢!你疯了吗?本座要杀了你!”
“你怎么敢如此!”
“你就不怕吾之本体跨界而来将你轰杀,你就不怕吾紫晶母界无穷无尽高手的报复吗?”
阿斯那大脸在靴子下疯狂挣扎,他忍不住愤怒咆哮道,之前脸上的优雅自信瞬间消失殆尽。
“陛下说的什么话,你不是自己告诉贫道,你的本体吾远在宇宙海的尽头吗?”
“贫道听得清清楚楚,这距离一听就很远。”
易尘靴子在阿斯那的脸上来回碾压,当即忍不住惊诧道。
他义成子又不傻。
“你,混账!”
“你以为你赢定了吗?哈哈!你等死吧!”
“愚蠢的土著,垃圾,你以为本座真这么好心和你说这么多?”
“哈哈,念念不忘,必有回响!人心生一念,天地尽悉知,一名仙台强者的心念是何等浩大,一切都会加速,你才是这一处世界的千古罪人,这就是你得罪本座的代价。”
伴随着阿斯那的咆哮,一股不详的预感瞬间浮现在易尘心中。
“阿斯那,你什么意思!”
“你猜!”
“放心,愚蠢的牛鼻子,很快你就会知道本座是不是在危言耸听了。”
“希望你能撑得久一点,不要等本座再次过来时你已经死了。”
阿斯那的脸上挂着疯狂而又冷静的微笑,在易尘准备白嫖他的同时,他又何尝不是包藏祸心呢?
有些话,可不能乱说。
真是愚蠢的土著。
其实他是真准备接纳此人的,可惜,天堂有路他不走。
“义成子,等死吧!无论你逃到哪里,你都躲不掉的!”
伴随着阿斯那怨毒的诅咒,他的紫晶身体蓦然开裂,一道银白令牌瞬间飞遁而出,被一直早就心生提防的易尘一把抓住。
无穷无尽的极元冲刷之下,银白令牌之上阿斯那的神魂瞬间磨灭。
伴随着银白令牌的震颤,无数道信息流瞬间便开始在易尘眼帘刷屏起来。
两个呼吸间易尘的深红点余额便突破了十九亿大关,增加了足足十亿,简直杀疯了。
也就在此时,再也压制不住银白令牌的易尘脸色勃然一变。
一股巨大的蘑菇云顿时自银白令牌之上爆发。
大陆崩碎,一个堪比前世地中海大小的恐怖塌陷瞬间形成,无尽海水疯狂朝着深坑蔓延而来。
脑袋掉了碗大个疤,黄浊水面之上,一名道人头颅缓缓漂浮而起。
然而,也就一颗头颅而已。
很快,元神灵光刷过,道人身影再度恢复如初,他面容冷漠,强大得令人心颤。
….
….
一个时辰前,寂灭之墟。
一名黑袍僧者提着一名身具肉髻相的庄严佛者头颅缓缓走出高原。
如果易尘在此,定然便可认出这名黑袍僧者便是他于寂灭之墟中有过一面之缘的黑莲尊者。
只不过此刻的黑莲尊者神色与之前已然大为不同。
“阿斯那你这个混蛋,竟然想吃独食?”
“你这样做,问过吾,魔佛波旬了吗?”
寂灭之墟内不知发生了何等异变,黑莲尊者竟是被波旬分神夺舍,已然换了芯子。
“阿斯那,你没想到吧,本座早已于许久之前便已经埋下种子,如今这颗种子终于生根发芽了。”
“可惜,若不是有一个混蛋坏了本座好事,吾本该更快降临的。”
声音落下,蓦然间黑袍僧者躯体猛然化作一道巨大无比的血肉地毯,朝着整个寂灭之墟蔓延而去。
在将整座秘境中的全部生机全部吞噬殆尽之后,血肉地毯再度化作黑袍僧者模样,他的大手化作一条恐怖血肉触手,一鞭便将空间打碎。
同为分神,有他波旬在此,他阿斯那休想一人吃独食!
黑袍僧者神色倨傲,一步踏入空间通道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