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书常正说着，忽然就诧异地低头看去。
因为那些血肉齑粉中，此时正有阴气汇聚，不多时就见几头凶戾厉鬼跑了出来。
“厉鬼？”
谭书常惊讶。
因为这几头厉鬼的出现，真的很令他意外。
是和三证飞升祖师一样吗？
谭书常这般想着，便顺手收走了这几头厉鬼，毕竟带去诡异游戏世界，还可以试着培养一下，没准能全都养成阴神。
之前抬莲一次，提升了两百年道行，血池中的阴神正好需要补充一下。
而且现在这片天地间没了那勤快干活的阴冥之地，鬼物已经滋生出不少了，但目前还都只是寻常的鬼物，因此影响不大。
毕竟，镇鬼术流传非常广。
可这几头凶戾厉鬼不同，都是超越百年修真层次，又还没到一证的。一旦放出去，没准能挣脱镇鬼术的压制。
修炼到谭书常这等境界，自然明白这天底下哪有什么无解的术法，任何术法其实都存在着上限。
这镇鬼术便是如此。
而这会儿，瞧见这显化厉鬼的一幕，梦仙却是说道：“这些人真以为自己踏上了仙路，但实际上不过是都走上了鬼路罢了。”
“梦仙前辈，此话何解？”谭书常问道。
但梦仙却不回答了，只是说道：“你不飞升，倒也是一件好事，不然以你的天赋，可能在成仙之后，直接化作堕仙了。”
“梦仙前辈的肉身和魂魄，莫非成仙了？”谭书常问道。
“我若是成仙，又怎么还会留在这天地，甚至即将消散……”梦仙轻叹道。
“那前辈如何知晓得如此多？”
“因为一次入梦修行，我意外找回了前世的记忆。”那块巨大石头中的声音，其语气顿时显得复杂无比。
“那前辈需要再次延寿吗？”谭书常主动问道，毕竟他已经长生，而这位梦仙前辈瞧着还有点价值。
“不了，原本还想挣扎一下，但这片天地变动如此大，我准备再次转世了。”
“阴冥之地已经不在参宿天。”
“无妨，去了阴冥之地进行转世，本身就不是一条好路，那里一切都论背景来历，你没什么背景去了那里，能让你转世成一个普通凡人，就算是开恩了。所以我这一次转世要走的，是久远过去的一条老路。”
梦仙说到这里，便顿了一顿，然后说道：“那条老路你就不用问了，除非你能够自己找到，不然的话，我和你说了，你也找不到。”
“原来如此，那梦仙前辈一路走好。”谭书常当即送别。
“不，我还不是现在就死，我还有一段时日……”梦仙闻言，顿时语气再度复杂。
“既然这样，那我送送前辈……”谭书常说罢，便伸出了手，顿时有风雨交织而来，要将这块石头磨灭。
“你这是为何？”梦仙惊愕。
“前辈，谭某乃是圣门弟子，而圣门弟子，向来都是这样反复无常的，所以前辈习惯就好。”谭书常安抚道。
梦仙：“……”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习惯！
“你有什么想问的吗？我挑能说的，和你说。”她只好这样说道，此时此刻，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过去那些真正的魔一旦出世，就要被喊打喊杀了。
都是活该啊！
能在这样的天地间修成合道二证，并且无视天甲除名的影响，这不是真正的魔，又能是什么呢？
她也没想到，自己当时的随口一说，竟然一语成谶。
“没有，只不过是晚辈觉得前辈身上，可能被什么人动了手脚。”谭书常说着这话，没有停止出手。
因此风雨交织下，这块巨石很快出现了斑驳痕迹。
“我身上被人动了手脚？你不会是想说，我说了参宿的旧敌，才有那几人的出现吧？那只是巧合而已！”
梦仙感觉自己见了鬼，说她乌鸦嘴她认了，毕竟是有点巧，但说和她有直接的因果关系，她是不可能承认的！
“这个世上，有很多巧合。而这种巧合，只会应验在很小的事情上。仙道一证长生、二证合道、三证留名仙道，一步比一步玄妙。当前辈提及时，令对方产生了感应，那么又有何不可呢？”
谭书常解释道，他觉得自己的这个怀疑没问题。
在这位梦仙前辈谈及参宿旧敌之前，这参宿天都多少日子，可是什么事情都没有。怎么她才刚提起，追杀的人就到了呢？
“谭书常你这魔修简直就是不可理喻！”梦仙忍不住说道。
谭书常没说话，只是提高了神通的威能，顿时这呼风唤雨的神通，将这块巨石彻底吹散开。
只见其中有一道青黑色的朦胧女子身影，似乎对于自己就这样出现很是不可思议，因此这道女子身影一动不动。
不过这女子身影反应地也很快，只不过就在她想要对谭书常出手，却是突然停顿了一下，然后朝着谭书常直接发出了一声尖利嘶吼：“坏吾好事！谭书常，本座记住你了！生灵祀命簿上，本座必点你为首献！”
话音落下，这道青黑色的朦胧女子身影便直接消散。
因为有一股力量击溃了她。
但并不是谭书常出手，而是一股来自梦境的力量。也正是这股力量的到来，才使得原本要杀了谭书常的这一道青黑色朦胧女子身影，改为出口怒吼。
而那股梦境力量随后并没有就此离去，只见这股肉眼不可见的力量，卷动那梦仙睡石散落开的石粉，在地面上形成了一行文字谢谢你！谭魔修！
这个无疑就是那股梦境力量的主人，也就是梦仙所留。
至于梦仙，这个时候多半是已经到了她所在的老路了，若不然的话，这一股梦境力量也不会到来。
谭书常认真的瞧了会儿那两个感叹号，然后他确定一件事这位梦仙前辈虽然是在感谢，但要是能来参宿天的话，那么转世后的第一件事，恐怕就是来揍他一顿。
“不可理喻的是你啊，前辈。”
微微摇头，谭书常语气平和地说道。
毕竟，这位梦仙前辈都说了，要去走那一条老路转世了，那么早点去，晚点去，又有什么区别呢？
所以配合他试试看，是不是有什么力量在她身上，又有何不可？
更何况，这一验证不也成功了吗？
于是想了想，越想越为自己鸣不平的谭书常，决定写篇日记。
他取出纸笔，很快一篇就跃然纸上。
只见他写到
谭书常修行八年。
无论一个人多么善良，当这个人没有价值时，那么哪怕这个人温柔得像一只人畜无害的小猫，都会被嫌弃掉毛。
我在得知梦仙前辈要去转世后，本着不浪费的原则，于是就出手提前送她上路，顺便验证一件事。
事情验证成功了。
然而，我却被嫌弃了，想来是因为我没有价值了吧！
果然，梦仙前辈其实是魔修。
因为只有魔修的眼里，才会只有利益。
魔修果真不可理喻！
……
而写好这篇日记，等其自然干透，谭书常才施施然将其收了起来。
然后，谭书常思索一下后，便开始参悟起了“二十四季”。
毕竟，他都被人惦记上，要他去当生灵祀上的“甜品”了。
而九个丹道傀儡的感悟，虽然还在陆陆续续反馈过来，但不知是不是炼制的一直都那么几种灵丹，所以感悟的反馈次数，已经出现了减少趋势。
“但愿我这一次，不会直接感悟七八年吧！”谭书常说道。
因为约莫七八年的时间，四天柱之地的仙族，就要踏出仙岛，开始俯瞰芸芸众生了。
第198章 不同的人，熟悉的“菜”
天地间有二十四节气，从立春开始，到大寒结束，有生命在此间周而复始，好似一个轮回，但今日所开之花，永远不会是昨日所开之花。
故而，当谭书常从这一次化身天地，感悟节气的状态中挣脱出来后，他第一时间便是对以往的轮回之说，产生了怀疑。
人入轮回，再次降临这片天地，这个人真的还是以往那个人吗？
修行有成者，道果在身，魂魄不受半分影响，所以大抵还是原来的那个人。可普通修士，乃至更多的芸芸众生呢？
一株草在冬季枯萎，又从春季复苏，从死到死，看起来仍旧是那一株小草。
只不过，这样的小草，终究只是看起来是。
草叶中的脉络纹路，茎秆的生长高度，乃至叶子所朝着的方向，这些其实都是不一样的。
小草如此，人亦如此。
“所以，无论是转世，还是穿越，历经了一次生死，那么就是全新的生命了。没想到我这最初的魔道认知，应了这天地之道。”
谭书常念及此，便不由有了一想法莫非这天地间堂皇大道，其实是魔道？
“不对，若是如此，那么我这魔道的圣门弟子，没理由连气运都只是白色……”谭书常摇摇头，又否定了自己这一猜测。
旋即，谭书常便准备看看过了多少时间了。
只是还没行动，他就发现了某个小丫头留给他的一道讯息。
那一枚扁塌塌的丹药状法器上，董董告诉他，她即将要闭关，尝试一证长生，让他最近不要去打扰她，并给她准备好庆贺用的长生宴。
“这么看来，还没过去多少年。”谭书常看了一下这个小丫头给他留这道讯息的时间，是在半个月前。
于是，他试着感应了一下，发现这参宿天还是只有他这一位长生者后，便去了一趟旧州。
而随着他的到来，两头山海兽很快出来。
一头形体巨大，状如牛，独脚而立，通体电弧闪烁，正是夔牛。
另一山海兽，乃是一道如龙般的阴影。
正是烛绵。
“我有一法，可帮你们突破，只不过你们会因此被我炼化，你们两个选择一下吧。”谭书常开门见山地说道。
这是他将那山海兽公鸡从四天柱之地带过来的方法，原本还有不少缺陷，而这一次感悟二十四节气，倒是意外让他完善了这一法门。
那头夔牛想也没想就应下，它舍下族群，自愿追随谭书常那一刻起，就做好了类似被炼化的心理准备。
而那烛绵犹豫了一番后，选择了拒绝。
活了太久，这烛绵在谨慎这方面，不会比一头成年水泽山雷蛟差多少。
谭书常对此倒也没生气，只是让烛绵再等上半个甲子，才能去尝试突破。然后他便一挥手，带走这头夔牛。
不多时，当再次出现，夔牛已经出现在了血池之中。
血水瞬间淹没了这头夔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