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露说不了话，但还是艰难的张开了嘴。
工作人员将丹药送入她口中，然后又帮她把嘴合上。
赤阳丹入口即化，化作一道热流，在体内扩散开来，僵硬的身体在这股药力的作用下，开始一点点恢复知觉。
等到张云露重新合上眼，工作人员退到一旁，回到工作台前。
看着中间那正在调息的身影，她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艳羡，同时也有些释怀。
这些年进入这里工作以来，她看了许多人的采炼法修行，越看越觉得自己当初选择了外物筑基是对的。
当年第一阶段自己就没撑过，更别说第二阶段这般，都堪称生死之间走一遭了。
唉~
天成道基难得，也唯有这等心性的人才能筑就吧。
周围地面上的寒霜消退，张云露身上覆盖着的那层白霜也开始融化，青白的脸色也逐渐变得红润。
她缓缓起身，脸上沾着一些水汽，长发末端有水珠滴落，身上的衣服更是被浸湿。
因为穿得不厚，所以面料贴在身上，透出肌肤的颜色。
不过还好，有准备换用的衣服。
数分钟后，张云露换上一身新的衣服，与工作人员一起从九号采炼法修行室内走了出来。
“恭喜您通过采炼法第二阶段的修行。”这回却不仅仅是看在提成的面子上了，而是真心实意的祝福。
“谢谢。”
“请问您有加入剑宗的意向吗？如果有，我会将您的信息上报宗门。”
像张云露这样，通过第二阶段采炼法修行，大概率能筑就天成道基的修行者，在仙宗内都不算太多。
按照规定，可以尝试吸纳其入宗。
听到此处，张云露眼中泛起一丝涟漪。
加入……剑宗？
…………
翌日清晨。
薄岚消解，昼起初阳。
曦光穿透云雾而来，修行了一晚上的肖凡缓缓睁开眼，黑白分明的双目闪过一丝七彩的琉璃之光。
取过一旁的丹华盏，里面盛着晶莹剔透，泛着蒙蒙微光的白色液体素魄真华！
与阳景丹曦一般，乃是最为纯粹的月华凝聚而成。
波光微动，能感受到一股淡淡的寒意。
肖凡一口将其饮下，感觉就像是大热天喝下了一杯冰水，舒爽无比。
随即，他内视己身
只见真华入口，化作一团皎洁白光不断向下，来到丹田上方，好似一轮皎洁圆月悬于金色灵海之上。
噗！
一声极其细微的轻响，整团白光炸开，化作无数细微的光点。
月凝寒星，一颗颗细小的白色光粒拖曳着尾焰，坠入了那片宽阔的金色灵海之中。
金色一点点消退，灵海中的灵力开始逐渐变得凝实。
不过数分钟，整片灵海便已经变得晶莹剔透，清澈见底。
灵海的变化并未因此而停止，一枚奇异符号自灵海中升起，其意为……
放牧众生，取其之灵，养吾之神！
“成了。”
《牧灵养吾经》第一层的修行过程比他想象的还要更轻松一些。
这第一层，可夺野兽，小鬼，练气修行者之灵性养己身，而草木万物乃至星辰，那就不是他现在能做到的了。
张开手，一缕晶莹剔透，几乎看不到其形的灵力流淌而出，在手心不断游动。
本质之强，几乎不逊色于一般外物筑基的筑基真元。
此前他已经饮下足够多的阳景丹曦，再以这一杯素魄真华调和，便相当于是度过了人族采炼法三阶段的修行。
若是再得一天地奇珍，抽其神蕴，便可筑就天成道基。
许多人险死还生，承受极大痛苦才能成就的境界，他如今却唾手可得。
“而且……可不止这么一条路。”
身负苍族血脉，他只需以《牧灵养吾经》摄夺灵性，便可不用天地奇珍之神蕴。
收好丹华盏，起身下床，肖凡准备去尝试一下《牧灵养吾经》的效果。
然而刚走出卧室，就听门边传来响动。
吱~
随着房门打开，父母和大哥提着不少东西，有说有笑的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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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牧灵养吾经》初试
进门的三人很快便看到站在卧室前的肖凡，不由得一愣。
“爸，妈，哥，你们这么早就回来了。”肖凡主动开口。
“……”沉默了一会儿，他的父亲解释道，“我们想着时间还早，你最近也很辛苦，所以就没跟你说。”
“那哥的身体没问题了吧？”
“对，今早检查过了，那个医师都说他恢复得快呢。”他的母亲连忙道。
“我毕竟是体修嘛。”肖明笑了笑，而后看向肖凡。
面对大哥的目光，他并没有像昨晚上那样慌张。
“你这是准备出去。”
“嗯，刚睡醒打算出去活动活动，锻炼一下。”
两兄弟对视了一会儿。
“行，那你早点儿回来”肖明一笑，“今天我出院，咱们中午吃点儿好的。”
“好的哥。”
两人的对话听起来似乎没有任何不对。
迫切的想要试试《牧灵养吾经》的肖凡也没有想太多，刚刚那么说，他觉得大哥肯定会认为自己是去为第三轮试炼做准备。
就这样，他走过三人，从打开的房门走了出去。
“阿明……”
“放心吧妈，我们把东西先放下来，然后我在跟上去看看。”肖明安慰道，“一切有我呢。”
听他这么说，两人也放心了不少。
阿明是龙象擎天宗的弟子，境界，见识什么的都不是他们能比的。
安抚好父母后，肖明换了一身不怎么起眼的灰色衣服来到外面。
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他近两米高的身形迅速缩小，转眼间就缩小一米六七左右，挺直的脊背变得佝偻。
鼻梁矮了下去，嘴唇变厚，皮肤变得松松垮垮，一道道灰黑色的老人斑显现。
不到一分钟，肖明就从一个高大英武的青年变成了弱不禁风的小老头。
衣服因为是宗门制服，能够自动适应身形，所以并未因为他易形而变得不合身。
就他现在的模样，恐怕就是站在肖凡面前，肖凡都认不出来他是谁。
“小凡……”
方才擦肩而过时，他在肖凡身上留了道印记，稍稍感知就能知道他在哪儿。
直接从七楼一跃而下。
肖明稳稳的落在三个正在打闹，看上去只有七八岁，正拿着木剑对打的小孩身旁。
三个小屁孩中境界最高的一个也才练气一层，而且还是那种空有灵力，不懂运用，也未曾刻意淬炼体魄的伪一层。
他们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落在自己身边的小老头。
那表情总结起来就是……我和我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老爷爷，你是剑修吗？”有练气一层境界的那个小屁孩，胆子比较大的鼓起勇气问道。
“不。”肖明‘慈祥’一笑，“我是体修。”
“体修！”
“这就是体修吗！”
另外两个小屁孩也惊叹道。
肖明没有再多说，轻轻一纵又是好远。
“哇啊！”一声惊叹过后，刚刚鼓起勇气询问的那小屁孩挠挠头，“体修都不会飞吗？”
“果然还是剑修更帅！”
“我听爸爸说，体修都是马夫！”
“是莽夫啦！”
已经走出很远的肖明停了一下，到了他的境界，耳聪目明，隔着很远的声音也能听到。
这狗艹的世界，体修什么时候才能站起来啊！
连这么小的小屁孩都搞上修行者鄙视链了。
…………
街边，一个样貌普通，气质温和的身影手里抓着一大把糖果，分给来往的孩子们。
“谢谢叔叔！”有礼貌的会这样说一声。
“要叫哥哥，不要叫叔叔。”他也会笑着这样回一句。
很快，一大把糖果就只剩下了一颗，这颗他准备留给自己。
剥开糖衣，晶莹剔透的糖果好似一颗漂亮的宝石，带着一股果香。
他将糖果放入嘴中，而后闭上眼，似乎是在享受。
好一会儿，他才睁开眼，看向那些在不远处打闹的孩子，露出一丝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