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在山群之中,绿凌深处,圣门高坐云端。
一位老者看着天边的金光喃喃自语:“雪儿,你真的的去了吗?可是这心魂牌不灭……也罢,他想必是陪你去了,生死相依,生死相依啊!也好,也好……”
语毕,一声叹息,两行浊泪。
而更远处的一个山洞里,两位黑衣人看到天上异像,咬着牙道:“大哥啊……”
往后时光,人们酒足饭饱之余,还是会时不时地提起神殿殿主的事迹
…………
世间万物,缘定三生,生死无异,各有命数,此消彼长,万法归宗,涅磐而归,大道重生……
人世间的恩怨几时休,诸神大陆又有谁能忘记恩仇。
也许时光轮转,又是百年千年万年,总会在冥冥之中有人使诸神大陆归于和平……
清琅州、云溪城,周家。
一间装饰得富丽堂皇的房间里,一位清新俊逸,挺鼻薄唇的少年睡在一张“巨床”上面,这真的是一张“巨床”,这张床起码能睡下七八个人,甚至不会有很拥挤的感觉!
只见“巨床”上的少年时而沉思,时而浅笑,好像已经完全融入了梦中的故事。
床上的少年今年十二岁,乃周家少家主周行。自从上次修炼后,便陷入了昏迷,只是周行自己也不知道,就在他昏迷的那一刻,一个金色令牌从他体内飞出,又转瞬飞回去。
此时此刻已经三天三夜之久。
床边一位中年男子脸容稍见瘦削,长长地眉毛斜飞入鬓,显得一双眼睛有些细长,锋锐的感觉,隐约间透露出一股威风和煞气。他怔怔地望着床上的少年,脸中饱含着担心和溺爱。
这中年男便是周家家主周耀天。也是周行生父。
此刻周行处在一种特别玄妙的状态,他感觉自己做了两场很长很长的梦,但却比梦更加真实,往往连梦中人的心情,梦中人的伤痛,他都能感同身受。周行虽然此刻睡着,但打脑子里却非常清晰,他感觉那梦中人根本不是别人,就是他自己。那梦,不是一场幻梦,而是他所经历的人生。
第一场梦,他梦见自己是一位孤儿,没日没夜的苦修,拜一位宗师级人物为师,修为一日千里,天下无双,而后与一大宗门女子热恋,享尽行漫,享尽温柔。
但天地有命,人不能永好。不知什么原因,至少他现在还不能理解。他的师父在生日宴上被当场围杀,他和很多人冲出重围后却依然难逃一命,他的红颜被在一绝地当场袭杀。
他看到红颜香消玉殒,想到师父兄弟身死道消,瞬间脑中被愤怒掩盖,好像一尊恶魔在他体内复苏,于是大杀四方。后来,他费尽无数日夜的争斗,终于脱离苦海。一人向整个江湖发起战书,虽杀虐无数高手,却依然没有逃过天地制约,尘归尘,土归土。尘埃落定……
恍恍惚惚,周行觉得自己又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化身一位相貌堂堂,明眸皓齿的男子,一生不考取功名利禄,不修炼大道玄功,只修得一身救世济民之医术,一手炼丹术炉火纯青。
药月大陆,以药代道,万千修者,不入神王。
周行这场梦更多的是幸福。少年之时,他便离开家,与山川作乐,与百鸟为伴,走遍万水千山,尝遍奇花异草。整日游山玩水,行迹江湖,呼朋引伴,饮酒作乐,好不快活。
此生,又是。不一样的江湖,不一样的爱恨情仇,不一样的人生境遇!!
行花有意,桃花无言,千里雪,万花春。快活如侬有几人。一棹春风,一叶扁舟,一壶浊酒,一位行人。
梦中人喜欢行迹天涯,他更多的是将此当做四海为家,“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他经历了很久的自由,好像在等,在等一个可以休息的地方。
紫竹林,一片茂密的竹林遮天蔽日。而紫竹林四周,山高树茂。名贵的各种奇花异草,数不胜数。高林密布,一样样,一片片,郁郁葱葱,清秀挺拔,万年长青。
据说,梦中人来到这里时,眼里看到这些平常基本难以见到的奇珍异宝,惊奇不已。瞬间感叹造物主真是他妈的牛逼闪闪,顿时喜不自禁。一路收集,心里忍不住洋洋自得,便深入紫竹林!!
竹林深处,一位一袭周衣的女孩如仙女下凡一般明艳动人,冰清玉洁,亭亭玉立、如花似玉。素来沉稳的周行这次震惊得张开了嘴巴,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他实在是被眼前女孩之容颜倾倒,只想留在这里。也许做了那么久的自由人,只是为了此刻的尘埃落定!
周衣女孩,看着愣神的他,半羞半怯道:“公子,你身上的天材地宝可是我的哦!”
“啊……嗯……”梦中人老脸一红,不知所云。
………
后来,他才知道周衣女孩本来是和爷爷在此深竹之中相依为命。她是孤儿,而老人生在这实力为尊的药月大陆,子嗣死尽。老者并没有超强的实力,但不知从何处修得一身精湛无比的医术。老者陪伴了周衣女孩16年,就在此绝地,教周衣女子医术,教其成人……
可天有不测风云,就在他来之前的三周,老者命数已尽,临死前,老者对女孩千叮咛万嘱咐:“'江湖险恶,人世间的情仇离恨都是江湖人的欲望之灾,你听话,只要在此耐心等候,总会有人来替我照顾你。切记,莫出竹林,莫入江湖。”
当四处流行爱自由的行客遇到一个他想安心守护的人,所有的不安定都可以停下来,理所应当,天经地义。
那年他十八岁,而她十六岁。
大同小异,他们两人在紫竹林中研习药道,彼此进步。后来两人常外出采药,也时常随手治疗一些有缘的伤者。于是,医圣和医仙子的名声越来越大。再后来,越来越多的人亲自来自竹林寻求救治。一位负责炼丹,一位负责治病。江湖地位可堪第一。
宁杀天下万万人,不惹医圣医仙子。这是在药月大陆广为流传的一句话。因为在药月大陆,丹药大成者分分钟便可号令千万打手为自己拼命,毕竟给自己多涨条命的机会谁不想要。
然而,万事也非绝对。
只要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无法控制的恩怨,药月大陆两超级大宗门药神殿和银月宗千年战伐不断。而银月宗太上宗主月韵已经在仙王境九品停留千年,命将尽矣。
为延续太上宗主月韵性命,获得百世昌盛,银月宗不惜绑架医仙子,企图永世掌握医圣,让其炼制破镜神丹,助月韵破境使之成为天下第一人——唯一的神王级人物!
药神殿听闻此事,不惜发动数位高手,不是去救医仙子,而是要暗中将她致于死地,嫁祸于银月宗。在药神殿看来,暗中杀死一人明显比救人更好做,更能使医圣仇恨银月宗,可谓一石二鸟之大计。不知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总之,药神殿成功了。
药神殿猜的没错,医圣抱着医仙子的尸体,满脸被愤怒憋的通红,双目狰狞。他抱着医仙子的尸体缓缓离开银月宗,而此时,银月宗人也自知理亏,倒是没有在这个时刻阻拦他,也不想因此完全得罪他。只是解释道是药神殿之人杀了医仙子。
而天下没有密不透风的墙,无论药神殿是否被冤枉,医圣他信了,他有为伊屠尽天下人的决心,无所畏惧。他恨银月宗绑架她,他更恨药神殿杀了她。
医仙子一人身死,天下人都将陪葬。
江湖中人只知道医圣医术精湛,丹术无人能及,却鲜有人知道,医圣最厉害的不是医术丹术,而是毒术。
所谓医毒不分家,医圣天生药毒神体,无论是天材第宝还是夺命毒药在他体内都不能引起半点波澜。
第665章 再见
据说神体大成,药者,一滴血便可令人起死回生;毒者,刹那间便是满目疮痍!
医圣一身毒术震惊天下人,药月大陆三天之内都笼罩在一片黑气之中,无数人难以正常呼吸,而处在黑雾中心的药神殿和银月宗,无论境界高低,每个人都是浑身腐烂,化为一滩血水。
而药神殿,在怎么说也是天下第一丹药宗,但依旧对此毒无计可施。三天后,药神殿上下十万三千七百余人,全化作一滩血水,无一生还。银月宗,从宗师到弟子,全宗十二万八千二百余人,全化作一滩血水,无一生还。
医圣在一片毒雾中痛哭道:“凭心愿做自由人,为伊荣生为伊死。红尘有你,何处不是归途。红尘无你,何处不在流行……”。语毕,长啸一声,拔剑自刎!
药月大陆的毒雾足足持续了三个月才彻底消散,而药神殿和银月宗之地,三年之内满目疮痍,寸草不生。但三年以后,草木茂盛,江湖中人难以解释……
…………
终于,周行的意识更加清醒,他好像已经可以感受到自己的父亲正在床边凝视着他,但他此时又做了一场梦,只是这场梦,好吧,真真真!真的他妈的就是一场梦!?与前两个梦不同,这个已经和我们平常人做的梦无异……
他梦到是他周行,没错就是他自己。机缘巧合之下得到逆天功法,成就一世辉煌。梦中大意基本如此,但梦中其他人的面容,梦中事的详情,却晕晕乎乎似做非做……
此刻,在这富丽堂皇的房间内,中年男子注视着床上沉睡的少年,少年脸上的表情由微笑到傻笑再到一种非常贱的笑,中年男子轻声唤道:“行儿……”。
再说周行,这小厮已经成功将最后一场梦做成了“周日梦”。脚踩日月风云,挥手间翻云覆雨。手撕神魔,开天辟地,无所不能。总之,平日里想的到想不到的,在此刻,在梦里他都做到了。也不知道这货最后都梦到了啥?反正表情是越来越猥琐,越来越那啥……
伴随着中年男子的一声轻唤,周行终于从神乎其神的三天睡梦中缓了过来,缓缓的睁开了眼睛道:“父亲!你怎么在这儿?”
中年男子半威半怒地道:“臭小子,你说我怎么在这儿!你没事吧!?”
周行还没有从他那“周日梦”中完全醒过来,笑呵呵道:“我不就是睡了一觉吗?能有啥事!”
“那有本事你别睡三天啊!”中年男子看到周行没事,放松地笑道。
“不就是三天嘛!父亲你好歹是一家之主,慌什么慌,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周行故作沉稳的道,紧接着:“啊~~~你说什么我睡了三天,我睡了三天啊~~!”语毕,掀开被子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中年男子看到周行这般表现,,摇头叹气道:“哎,我还以为他睡了三天,突然开窍了,沉稳这么多,原来没变啊……”中年男子虽是叹息,但是毫无怪罪的意思,脸上反而挂着一丝宠溺的笑容。
云溪城,是清琅州一座高等城市,处于烈阳宗势力范围之内。
清琅州,云溪城,一处小山坡上。
一位大约十二岁左右的女孩,小家碧玉,如花似玉,玉洁冰清,楚楚可人,我见犹怜。(别问我从十二岁的孩子身上是怎么看出来这些的,我不知道!)
只见她站在山坡上的一棵巨大的柳树旁,一会儿左顾右探了一番,一会儿在树下踱步。似乎在等什么人的到来,可能是想到来人,她的眼眸之内,呈现出些些温柔之意,夹杂着少女的羞涩和难以抵挡的喜悦。
少女今年也是十二岁,比之少年少上一个月,身着一身碎花裙,在微风中衣裙飘飘,一张精致的小脸,加上她那双水意蒙蒙的大眼睛,很是动人。
少女便是云溪城四大家族之一的汪家家主的小女儿,同时也是独女,汪家的小公主——汪黛儿。说她集汪家万千宠爱于一身,是一点儿也不为过的。
巨大的柳树下,漫天遍野的柳絮随风而起,犹如漫天的周雪飞舞,少女将空中纷飞跳舞的一个柳絮轻轻的接在手心,然后小嘴徐徐地吹出一口气,那手中的柳絮又温柔的散入了漫天“周雪”,
西阳西下,少女不时的向远方眺望,可还是没有人来到,她那丝温柔也转变为担心和失落。
直到红霞满天,柳絮在霞光下四处纷飞,像冬天漫天飞舞的雪却凭添几分灵动。一道清新俊逸的身影,才从远方向小山坡小跑而来。
“周行哥哥……”。清灵的声音,仿若山间泉水流淌之声,全然没有因为等了很久的怒意,反而毫不掩饰地表现出少女的开心。少女小跑上前,伸出小手,很自然的就挽着风浩的手臂,而后一阵摇晃,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直视着少年,似乎在向周行讨要一个说法。
“黛儿……抱歉,我来晚了……”周行边喘气边道。
“哼!!!”少女傲娇的轻哼一声,抱着周行胳膊的小手却没有任何松开的意思,明眼人一看都知道这那里有什么责怪的意思。但少女心里却自以为是的想到:这样就能警告周行哥哥了吧!谁让他来这么迟,害我等这么久,这么长时间都见不到他,哼~
周行伸手轻轻地捏了捏少女的琼鼻,道:“小孩子脾气”
少女红着脸辩解怒道:“你才是小孩脾气,你全家都是小孩子脾气”
“好好好!我是小孩子脾气好吧!”周行满脸黑线,无奈道。
“恩。乖,这才对嘛”汪黛儿小嘴嘴角微微上扬,踮起脚尖摸着周行头道。
而后,两个人,好吧,就是两个孩子便坐在一起靠着大柳树毫无休止的闲聊起来……
说起周行和汪黛儿,名声不可谓不盛,先不说两人都是千年难遇的修炼天才,只凭两位小朋友在云溪城中分别是周汪两家的心肝宝贝,这便足以使两人受到万人敬仰。
两人从小感情深厚,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五岁那年,汪黛儿偷偷溜出来玩,一个人在这棵柳树下伴着柳絮起舞。谁知一条血色毒蛇突然出现,扑向汪黛儿。血色毒蛇毒力甚强,自身战力却并不强,按理说汪黛儿自己都可以应付,但她当时毕竟只有五岁,竟然愣住了。说是迟那是快,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周行恰好到此,一块大石头砸在血色毒蛇身上,毒蛇顿时惊走……
从此之后,两人常常偷偷溜到这里聊天玩耍,直到现在依然如此。
但两人感情深厚的主要原因却不全是由于青梅竹马,更重要的是,汪黛儿是周行的未婚妻。只是两位小朋友现在还不能理解这其中的意思,只是知道对方很特别很重要。仅此而已。
十二岁便定亲,对于我们来说是不能理解的。这是想干啥,这是想上天的节奏啊。整个大陆都提倡早恋,想干什么啊!快叫家长!什么,这是家长同意的!你说那个家长!你倒是说说是那个家长!!不想念就滚,把孩子领回去。额,如果被我们这里的老师发现,肯定就是这个结果……
但诸夏大陆不同。诸夏大陆,宗门林立,以武为尊。大夏王朝统御九州,每州又有大大小小的宗门,不可能面面俱到。
像云溪城这样虽是大夏领域,但实际的掌控者却是烈阳宗,大夏王朝只需统领烈阳宗既可。而烈阳宗低下又是数十个城,云溪城便是其中一个较大城池。
云溪城内四大家族,无数小家族,之间相互竞争却又维持和平,而联姻便是一个重要的竞或联合手段。
以小观大,诸夏大陆之人,大多十一岁,十二岁便定亲,以此获得家族强盛。所以,周行和汪黛儿这事,不足为奇,不足为奇!
待到月上枝头,漫天繁星。
山坡之上,周行斜躺在柳树边上,嘴中叼中一根狗尾巴草,微微嚼动,任由草毛茸茸的头部肆意摇摆。
汪小女子躺在他旁边,举起她那周皙的手掌,挡在眼前,目光透过手指缝隙,遥望着天空上那轮巨大的银月,眼睛时不时俏皮地冲着繁星眨呀眨。
“月亮好大啊……天地好大啊……”汪黛儿将手放下来,双手枕着脑袋,也不知道从哪里想到这句感叹。
“是啊,我听说大陆上曾经有人修炼成神灵,飞入银河,与月亮同辉,随手便可摘得天上星辰。真的是好神往呢!”
“我相信周行哥哥一定可以修得无上神功,一步登天,陨落星辰。”汪熏儿微笑着柔声道,声音略显稚嫩,却是充满对周行坚定不移的信心,暖人心肺。
“嘿嘿!”显然小心上人的这句话对周行非常受用,周行呵呵笑道“黛儿妹妹,如果我能修炼到比肩天地的神灵境界,你若是要天上的星星我也给你摘下来……”
“呵呵呵”,汪黛圆圆的大眼睛都笑得眯成了一条线,随后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凝神道“周行哥哥,一周后的清琅城天骄之战,你也会参加吗?”
“恩,应该会的,我也很想见识天下的天骄们!”周行谈到天骄之战,脸上也充满难以掩饰的兴奋。
汪黛儿得到肯定的回答,眼中闪出少女般狡猾的目光,兴奋地躺在草地上凝望着满天繁星。
这粉雕玉琢般的嫩颜,这望着满天繁星的认真模样,煞是可人。眼眸还有神情之中都清晰的印着一抹少女才会有的娇嫩与柔弱,让人不由的产生爱怜呵护的欲望,两瓣芳唇微微弯翘,粉嫩欲滴。
鬼神神差的,周行的忽然轻轻地转过头,嘴唇轻轻的点在了汪黛儿的粉唇上……
“嗯~~”汪黛儿就这么愣愣地看着周行,两个人的唇瓣紧密相接,她大大圆圆的双眸水灵灵地看着周行的脸,竟然没有或者说是忘了推开他。
周行足足亲了近十息,才恋恋不舍的从汪黛儿的嘴唇上离开,心情前所未有的激动,愉悦。
汪黛儿此刻才缓过神来,如一只受惊的小兔子怒视着周行,她伸手点在莫名酥麻的唇瓣上,美眸瞪大,一抹红霞从雪颜上快速蔓延至脖颈:“你……你……你干嘛偷亲我!!”
“哈哈哈!又不是第一次亲你!”周行死不要脸的辩解道,外加一脸无辜心伤的表情:“记得八岁之前,我们还小的时候,那次过家家没亲过你,有什么大惊小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