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非同寻常。
“她现在在哪？”
周行立刻起身，关心道。
阮程馨迟疑了一下，回道：
“她现在在县中心祭庙中祭拜人祖轩辕氏。”
“我们现在就去她那。”
周行匆匆地说了一句，就拉上了阮程馨骑着小黑出门了。
祭庙在济宁县的东北处，处在冷清地带，但每逢节日便很热闹。
传说在人祖辕轩氏的带领下，人族才走向了兴盛。
不过，现如今，轩辕氏已不在人间，一剑开了天门，进入了上界。
据传言，世间本是没有上界的，但上个纪元，发生了某些变故，天地都被打残了，风邪由此降临。
“理论上这不可能！”李思思说道：“当今人类世界的巅峰力量不过是七阶，而神灵是九阶！九阶的力量，足以统治一切！若是异兽再次拥有了神灵，那这个世界早已天翻地覆。异兽必然会凌驾在人类之上，甚至，异兽会试图消灭全人类，制霸全世界。就像一百多年前它们曾经做过的那样！”
侯爵思索了一下：“或许诞生在小世界的兽神，因为某种特殊的机制，它无法进入主世界。至少在短时间内，它无法真身降临。”
周行心中一动，想起了威灵三首枭临死前说的话：兽神降临，灵能潮汐；神国再建，万族争霸！
周行当时问过桑云。桑云就在身边，但是，她没听到。
周行严重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三阶职业者都没感觉，自己一个一阶职业者听得到？
开什么玩笑！
再说了，兽神什么的，周行一直不信。
可现在，当知道异兽真的可能拥有兽神后，周行情不自禁地再次想起了这句话。
他把这事说了出来。末了还弱弱地解释道：“我确实听到了，我保证。当然我不排除别的可能，比如我中了兽王的什么技能，因此产生了某种幻觉。”
“如果你的感觉是对的，”侯爵起身，在房间里走来走去：“那在小世界里，异兽确实已经诞生了属于它们的神。兽神想要撕裂空间，在主世界建立起属于它的神国。兽神将引领全世界的异兽，再次与人类进行种族争霸！”
周行也顿了顿，继续道：“第一个选择，便是你继续跟着雷慎思生活，雷慎思已经告诉过你了吧，他想收养你作女儿，你可以过所有普通人的那种正常的生活，读书，上大学，找份普通的工作，忘却那段过去，重新开启你的绚丽人生。这个选择的人生路将一片光明绚烂，非常轻松。”
白灵也认真地看着周行，她知道周行不是平凡的普通人，她也知道周行即将说出的第二个人生选择会截然相反，有可能会非常痛苦，非常艰难！
“第二个选择则是跟我走，我会送你去一个能让你变强的地方，在那里你可以走上修行路，成为修士，这条道路将非常艰苦与困难，在你面前将出现无数的荆棘和挫折，你必须一个个克服与解决它们，越过一座座高山，趟过一片片泥泞，最终爬到世间顶峰之上，那时你便能为你逝去的父母报仇雪恨。”周行郑重地说出第二个选择。
周行看着幼小的白灵，心中颇为不忍和悲戚，但他还是伸出了小指，要让她做出无悔的抉择：“我不想干扰你，你可以自由地做出自己的选择，只是人生的抉择很多时候有且只有一次，你要自己想好，一旦决定就不可以反悔，我们拉钩好吗？”
“灵灵，跟着我继续生活好吗？你看，这几个月我们的生活都是很安宁快乐的，虽然我偶尔会出差，可是还有保姆阿姨陪你玩，等我收养你之后，我就再也不出差了，我就去前面那个大图书馆工作，每天朝九晚五，我会像现在这样按时接你上下学……你……”雷慎思立马接着周行的话说了起来，他的神情紧张而无力，双手都在颤抖地握着白灵的手，因为仅仅通过几个月的时间，他便知道白灵是怎样的一个孩子，她很可能会选择跟着周行离开，去走那种艰难而艰苦的道路。
“雷哥哥，我真的很想很想成为你的女儿！很想很想在这里生活下去！这里是我梦中都觉得开心自在的家！但是……但是，我的爸爸、妈妈、哥哥、妹妹都在那片血海中被吃掉了，是他们把最后一个进城的名额让给了我，我才活了下来，所以……我真的真的不能就这样忘掉过去，在这里心安理得地过着举世无争的生活，就算违背老倌爷爷的意志，我也要去报仇！我想要去报仇！”白灵已经哭得梨花带雨了，但她已经在内心做出了选择，她是一个非常坚强的女孩子，她的性格非常像徐徐，既坚强又执着，对于自己认定的事情，不会做出退步。
故大能者齐心协力，塑造了一个远离人间的小天地，实力强大者必须前往上界，以免再破坏天地。
上界并不大，而且时常与人间来往，关系密切。
但常听人说，人间界的水比上界还深，也更加恐怖。
其中还流传着这么一个流言，上界是仙人们为了避难才建立的。
很快，几人便来到了祭庙所在地。
一眼望去，人烟稀少，枯叶满地。
偶尔有人来此上香。
当周行找到慕琴的时候，对方正在跟一名道人在对话。
“道友，你身上背负劫气，阴云密布，若不再降灾去劫，恐有大难。”
“我最近的确诸事不顺，不过你怎么看出的？”
“天心人心，存乎一心。人间有灵，举头三尺有神明。天神巡察世间，观万物之心，给予劫难。”
“听不懂。”
“总之，天心难测，愈是妖孽之人，愈遭劫难。”
第823章 拓印
慕琴察觉到了周行的到来，立刻小跑过来，刚要开口，便被石头绊了一脚，摔在地上。
“痛。”
慕琴摸了摸额头，原本温婉的脸色变得十分忧愁。
李思思依旧坚持道：“圣阶想要成神，难之又难！黑暗时代末期，天地间灵能粒子浓度达到极致，全世界诞生的神阶也才五位。现在的小世界，不过是当年被异兽之神斩断的一方主世界。主世界最高只能六阶，那小世界理应不能突破七阶，最多八阶！”
侯爵摇头：“李思思，这个世界很神秘，不要以我们固有的认知，去认定这个世界。之所以你不理解，只是因为，你站得高度不够高！”
李思思想了想，点头表示接受。
桑云皱着眉头说：“我一直有种感觉，西福城决战，兽王表现的太过奇怪。它明明可以逃跑的。有无数个机会，它可以远走高飞，没人能拦得住它。但它一直在战斗，直到战死为止。它的表现就像是……”
“就像是它手下的异兽。明明绝望，明知必死，却在‘奴役契约’的作用下，不得不以命相博，直至流尽画卷内最后一滴鲜血！”周行插嘴说道。
这种疑惑，周行也有。
桑云赞同地点了点头：“现在想来，能控制一只兽王的，或许只有，兽神！”
“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一只兽王活着能构成的威胁，百倍千倍于它战死在沙场上。”李思思提出疑问。
兽王啊，高阶存在，现在整个大家园的高阶职业者才多少人？
堂堂兽王，如过河之卒，说放弃就放弃，这想想都不太可能。
除非，它死去的价值远远大于活着的价值！
“也许它的死，只是为了麻痹我们！”侯爵沉思着说道：“我在想，兽神打破栖风山谷的空间节点，送出五千只异兽的目的是什么？只是为了杀死数万普通人数千职业者吗？这样做对大局毫无意义，并且暴露了它们的存在。兽神绝对不会做这么愚蠢的事！”
侯爵边说边揉着眉尖。
“我想来想去，最大的可能是，这次兽潮只是一次幌子。永宁城被攻破，到永宁城被收复，这期间有多少异兽离去，谁都不知道。或许那些离开的异兽，目的就是在人类世界中造成混乱。混乱一起，人类就无法集中力量，围剿跨越空间节点而来，再现主世界的异兽大军！”
侯爵越说越激动：“对，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得通。威灵三首枭它不死，我们就会一直提高警惕，全力戒备。只有它死了，我们松懈下来，异兽的阴谋才能得逞。”
几人一听眼神大亮。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这个解释，最接近事实。或许，这就是事实！
“……”雷慎思沉默地看着她，眼中满是慈爱和怜惜，他忽然抱住白灵，真诚地说道：“不，不管你要做什么，你就是我的女儿，这点不会改变！你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吧，虽然我一直都知道你是不可能放下过去的，但我还是很希望你能过上每一个平凡人家的小女孩可以过上的生活，但是你这么做，我也尊重和理解你，不管你要去哪里，做什么，这里永远是你的家，你可以随时随地回来，我永远会在这里等你。”
“爸爸……”白灵哭了，嚎啕大哭地叫着雷慎思，雷慎思也紧紧地拥抱着她，泪流满面。
当天午后，雷慎思和白灵便去了游乐园，他们玩到天昏地暗才回来，次日，这个坚强的小女孩便跟随着周行离开了奉天，开启了一段精彩纷呈却又崎岖难行的人生道路。
她已经倒了太多次霉了。
周行没有笑，因为这太反常了。
他从来没听说过，有仙师会被石头绊倒的。
如今亲眼所见，他心中也是对慕琴的情况更加重视了。
“慕琴，这是什么情况？”
周行询问道。
慕琴还未回答，一旁的道人便走了过来，手握拂尘，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天心巡世间，这位姑娘触怒了天神，身负劫气……”
道人说到这里，蓦然一顿。
他睁大了双眼，身躯颤抖地指着周行道：
“嘶，这位道友，你身上的劫气隐而不发，劫气比旁边的这位姑娘还要深一倍呀……福生无量天尊。”
周行眉头一皱，对道人的话半信半疑。
他居然有些看不透对方的境界。
自己很特殊，周行这是知晓的。
但他可是神灵。
神核虽然已经破裂，但也改不了他拥有神灵的本质这一事实。
神灵受天地钟爱，连风邪都能避免，怎会有劫？
“这么说的话，兽潮会再次出现？”周行问。
侯爵断然说道：“必然会。或许会出现在栖风山谷，或许是在另外一处空间节点。空间节点不止一处，这是一个已确认的事实。”
李思思正色说道：“那我们要做的事很简单，死守栖风山谷，一定不能让兽潮再次出现在永宁城！”
“对！栖风山谷地势狭窄，只要守住谷口，异兽插了翅膀都难飞。”侯爵重重一拍桌子：“自治领必须全力在栖风山谷谷口处，构筑军事要塞。”
“是，父亲大人，我会督办此事。”
“我命令，自治领全境戒严。领地范围内发现一切异样，不管是不是与异兽有关，侯爵府都必须第一时间知道。桑云，这事由你负责。”
“是！”
侯爵一声令下，吴清希自治领立即如一辆疾驰的汽车，马力全开，飞速前行。正在重建中的永宁城，除了防御工事和必要的公共设施，其它所有项目全部暂停。无数的人员物资源源不断地被送至栖风山谷，一夜之间，栖风山谷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工地。
然后永宁城全面戒严，所有的城卫军都化身成了警察，日夜在街头巷尾巡逻。暴烈虎军团更是直接进驻各大城市。侯爵府在本已紧缺的资金中，再建立专项基金，升级各城市间的电报系统。
这种种举措，无疑很大程度上影响到了自治领的民生。许多领民报怨，各地不满的声音四起。
直到侯爵府传出消息：有确凿证据表明，兽潮极有可能会在栖风山谷内现身，再次席卷自治领全境！
就像之前它们凭空出现那样。
这个消息一出，各种抱怨的声音立即少了一多半。毕竟兽乱才刚刚过去，那还未曾干涸的鲜血提醒着自治领的民众：这个世界远远没有想象中的安全。
谁也不想自己成为异兽爪牙下的，一个冰冷的死亡数字！
但总有些声音压不住，吴清希侯爵却不管不顾。哪怕侯爵府的威望因此受损。
离开后，周行便在途经停留的荒野中，对白灵进行了根骨资质的测试，以此来测出她适合走哪条修行道路。
周行模拟出了当下三条主流大道各自的力量源泉，分别为异能之力、魔力和真气，化作三枚光球，光球中力量源泉会在接触者碰触光球的瞬间，引导同类力量发出共鸣，借此来检测碰触者是否具有相应异能的修行资质。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修行测试技术，基本上达到凡人领域中的一流层次便可以进行测试，但一般来说要三个不同修行画卷系的人同时施展才可以做到，要想模拟出其他画卷系的力量，起码需要达到宗师境界。而要自如地操控模拟出的异种画卷系的力量，则必须要到达超凡领域。但要想实现周行这种随心所欲地使用两个画卷系的力量源泉，则需要相当程度的千锤百炼，还需要构建复杂精密的副手力量框架系统，就超凡领域来说，没有专业的老师指导，很容易走火入魔，导致本源力量崩坏，前途尽毁。
“灵灵，依次触碰三枚光球，每一次触碰都要静心凝神地去感受和呼应光球中的力量源泉！看看这三种力量中，你对哪一种能够产生最强烈的召唤感觉，便可决定你要踏入的那一领域！”周行指导道。
“嗯！”白灵点点头，便一脸不安与期颐地走上前去。
首先，她触碰了代表科学侧的异能光球，虽然她极力地闭眼感受，试图找到周行所说的那种奇妙的呼应和召唤，但光球之中迟迟没有任何异动传来。
显然，她没有什么异能修行的资质。
“什么是天心？”
周行突然提道。
道人笑了笑，解释道：“天心指苍天之心，这片天地有灵，举头三尺有神明可不是开玩笑的，你想什么天地都知道，天心人心，存乎一心就是这意思。”
周行闻言，心头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