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仍旧坐着那里,一根接着一根地抽了起来。停不下来,似乎不停地抽下去,他就没时间去想那些令人头疼的事情,也就不需要去想了。
天空中繁星攒簇,照耀天下。
抽着抽着。还是抖个不停,让他大怒了起来,扒开自己的衣服,露出胸膛,指天大骂:
“来啊,来啊,我他妈什么都不要了,都躲到了这里来了,你他妈还在。好啊,那你就来吧,你让我不爽,我也要让你不爽,看我不把你搅个天翻地覆!”
他仿佛骂的不是天。而是胸腔中觉得已经不该有的那丝手抖,让他很讨厌。
……
————
一天,
两天,
三天过去了……
楚云升没走。等着夜幕骑兵,印度人也没走。他们也等着着夜幕骑兵。
双方现如今已经是死敌死仇,热浪焚尽过后回笼在楚云升身前的幽蓝火苗,人人都看在了眼里。
印度人等着夜幕骑兵来给他们报仇雪恨,而楚云升等着夜幕骑兵去把天搅个地覆海翻。
他要力量,要秩序,要那丝手抖在自己的脚底下低头,否则似乎就没有好日子过。
于是,印度人在临时建立营地,楚云升在疯狂修炼。
第四天过去了,第五天也过去了……
印度人的联络兵没有回来,夜幕骑兵也没有出现,印度人仍在饥饿中苦等,楚云升仍在疯狂中修炼。
第六天。
印度人有些绝望了,有人似乎认命了,知道报不了仇了,陆陆续续地走了,就当被猪头人吃了吧,只是猪头人是畜生,那人也是么?
死的人死了,活着的人总还要继续活着,至少在北方还有中国人的营地可以生存。
而楚云升,终于破了三元天火境界!
六天前,零维中淬炼意识的那团火宣泄出来自那个怪东西的杂质能量后,便一直很平稳,楚云升也可以渐渐控制住它。
他在走一条从没有人走过的修炼之路,所以不会有人告诉未来会遇到什么,该怎么办,一切只有靠他自己。
那个怪东西接近枢机,或者,因为自己的介入,已经有达到了枢机的力量,但大部分来说对楚云升是杂质,他现在渐渐掌控了一部分火团,才弄明白,这些外来的杂质迟早要排除出去,物子碎片包裹的意识绝不容许任何杂质的东西存在,就是黑气也要被纯净。
淬炼了快有一个月的时间,实际上也是一种修炼,和身体的境界修炼分开,属于意识零维的范畴,杂质也积累到了一定数量,今天不宣泄出来,明天也会,迟早都会。
六天前,他动用火元气,便引发了杂质的宣泄,近枢机的力量,完全不是他这具二元天的身体可以掌控得了的。
虽然在事发的时候,他尽了最大的努力克制、控制,将范围与威力缩小到最小,甚至不惜动用大量命源来促动物子碎片与黑气汹涌而出,召回杂质,来回折腾了好几次,但仍然在一波波的冲击中杀死了十几万人!
整个印度城的一大半人,都死在了土围子之中,而且很多人都是死在围墙之下,这条围墙挡不住猪头怪物,却挡住了里面的人最后的逃生之路,许多人在死后还保持着翻越围墙的姿势。
为了避免再次出现这样的事情,他弄明白问题所在后,意识到必须尽快提高身体的境界,以跟上零维意识中的修炼境界,否则下一次出事,就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
浑身元气扫荡了一遍,没有发现封兽符的影子,也感觉不到封印生命的存在,想来那个怪东西是死了。
再想想也就了然了,黑气这东西一向是毁灭加吞噬。要不就是无物不破,落在它组成的封兽符手里,那东西枢机还未到,自然是活不了。
但黑气封兽符似乎把那东西的意识剿灭后,把它的力量带了回来。为了融入自己的零维意识。所以才不得不淬炼干净。
那可是接近枢机的力量,楚云升现在才有点明白,如果不是他意识突破了第一限级,恐怕就不是淬炼那么简单了。弄不好自己直接就给冲爆了!
瞬间死掉都是正常的。
不过,楚云升还没搞明白为什么出现一团火,那东西具有治愈柴火怪物的能力,按照道理来说也是木属性当先。
难道是因木而生火,以火才能淬炼它的木力量?
木属性楚云升是能感觉到的。当时他就有感觉,淬炼时对自己本体的重生有触动,这和零维向多维延伸,寻求存在感有关系,所以他第一时间就曾感觉到了。
但对这个领域的修炼,他基本就是两眼摸黑,全凭过后的总结一步步去闯。
零维意识中还在进一步的淬炼,或者说是修炼,完成后会到什么程度。楚云升也不知道,但他现在已经能感觉到杂质的堆积,六天前的事情便不会重演。
而且,这些有着枢机级别的杂质,目前也成了他临时替代黑气与物子剑的最强武器。来自零维的枢机之火,未必不比传说中的三味真火强!
六天来,除了喝了点水,楚云升基本什么东西都没有吃。靠着零维的强大,勉强能支撑下来。但如果艾希儿与布特妮再不来,他也准备走了。
他不想和那些印度人说什么,但他想那个年轻的母亲说点什么,但一看到她整个人都垮掉的绝望,楚云升很讨厌的那种感觉便又来了,所以他没过去。
当天的晚上,楚云升看到那个女人看了自己一眼,然后走了,走的时候,眼神里似乎埋藏了绝望,多了一点什么东西。
他在那天夜里梦到了自己的女儿,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便明白了那个女人眼神里多出来的那点东西,到底是什么了。
她还会回来找自己,是的,一定会。
第七天,上帝休息的日子,夜幕骑兵仍没有到来。
楚云升提起铁棍,望向沙漠,根据何小凝的打听来的消息,夜幕骑兵大多活动在沙漠之中,去那里面找,应该不会有错。
见他站起来要走,不远处的印度人和外国人也纷纷站了起来,经过七天七夜的无声对峙,他们似乎也到了精疲力竭的地步。
七天前的激动、仇恨与勇气,被饥饿与环境折磨的奄奄一息,全凭着一丝意志在与原地不走的楚云升对峙着。
见楚云升终于要走了,许多人的第一个念头想到的竟然不是去拦住他,而是终于松了一口气,可以不用再这么没有尽头的对峙下去。
印度人还是很认命的,这里又是新世界,总要死人,如果不是因为楚云升也是一个人类,而且是一个中国人,如果是一个猪头怪物的话,或许他们更早的就走了。
人们可以轻易地饶恕一个咬人的畜生,甚至还会为畜生辩解,但从不会轻易地饶恕一个咬人的人,不过,这似乎也并没有什么错。
此刻,望着楚云升离开的背影,更多的人开始为死去的人祈祷,希望他们来生可以投胎婆罗门。
但楚云升的影子突然在前方站住,微微攥紧手中的铁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