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该处理你了……”
肖恩转过身去，看向那个鸟人。
然而，他脸色一僵，眼中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
人呢？
突然，他眸子猛地瞪大，颤抖着抓住了自己的喉咙。
一片又一片的黑红色斑点从他的皮肤上冒出来，刚刚才恢复的身体一下子就破败不堪。
不仅仅是能量，就连他的生命力都在飞速地流失。
鸟人那太监一样的嗓音在背后响起，肖恩艰难地转过身子。
“你竟然杀了阿帕忒，以它为癫狂兽血液晋级了，了不起。”
对方摘下了自己的手套，体表之下似乎有虫子在其中蠕动，他的每个毛孔都在散发出惊人的味道。
鸟人很悲伤地看了眼大蚯蚓消失的地方，他捋起袖子，让自己更多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之中。
“你杀了一只圣兽……”他悲伤地说道，“这是我的错，但没办法，我只能召唤出圣兽来对付你。”
肖恩体表上的血斑已经深处了深黑色的脓液，他无力地伸出一只手，似乎想要抓住对方。
鸟人微微鞠了一躬：“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帕祖祖，是天使族的最后一人……山海猫杀死了我的族人，而那一切只是阿帕忒的游戏而已，所以，在被本我教的圣使救下之后，我的最终目标就是杀死阿帕忒，为我的族人报仇。”
鸟嘴面具下的声音有些失真，但可以听出他的感慨和悲伤。
“没想到，在执行任务的途中遇到了……信为本我，我本天命，圣教在保佑我。”
看着几乎没有力气说话的肖恩，他的声音终于畅快了起来：“在知道你是阿帕忒的时候，我就在思考了……你精通欺骗，所以，圣兽可能也不是你的对手，但还好，你本体依旧会在现场。”
“我在本我教内，是代号瘟疫行者的第十三号试验教徒，也是圣火病的唯一幸存者……所以，当我的翅膀张开时，我的瘟疫就在无形之中散播了。你在这里呆了太久，所以，瘟疫已经爆发了。”
他可惜地摇摇头：“只不过，你现在没办法再说话了，很可惜，我们之前的交易也没办法达成了。不过，我会再去找蓝妃，然后查清你的身份。”
帕祖祖摘下了黑帽行了一礼：“愿你肮脏的灵魂得到本我的指引，只可惜，你没办法踏入天命的世界完成救赎了。”
他直起身子似乎想喘口气，然后，冰凉又混着灼热的刀尖从他的胸口钻了出来。
帕祖祖抖了一下，他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向肖恩。
“又、又是欺骗……”
那个几乎要死去的肖恩化作了一缕青烟。
全身都被包裹在一个透明水泡中的肖恩凭空走了出来。
那个水泡上布满了红黑色的点点，但只侵入了一半。
“阿帕忒曾经杀死过的一只水系变异种，怎么样，是不是很炫酷？”肖恩笑了笑。
帕祖祖试图拔出刀尖，可他发现，刀尖上有毒素、有污染、有出血，甚至还有圣兽的吞噬。
肖恩摊了摊手：“并不是我善于欺骗，只是白痴们总是不长记性。”
他嘲讽地笑了笑：“上了一次当之后，你不会以为你还能反过来阴我吧？”
“那你……为什么……要假装……陷入瘟疫……”帕祖祖绝望地问道。
肖恩眨了眨眼睛：“这让你觉得难堪吗？”
见对方沉默了下来，肖恩爆发出了大笑声。
“没错，没错，就是这个表情，”他满意地鼓起了掌，“我小小的恶趣味中就有这么一个，享受你现在的表情，噢，我太喜欢了。”
第320章 借刀杀人，重要的是拿到刀
再次获得进化的幽夜比想象中更加强大，那只大蚯蚓的吞噬能力赠予了它近乎‘吸星大法’一样的能力。
并且，这与它本身吞噬进化的能力并不一样，也并不冲突。
唯一可惜的是，幽夜吸收的能量不能用于补充使用者，倒是让它锈迹斑斑的能量战刃表面光滑了一些。
而在杀死了帕祖祖之后，幽夜也获得了新的能力：瘟疫散播。
挥舞时，瘟疫会无法控制地散播至周遭，当影响到了一个界限，敌人都会染上名为“圣火病”的瘟疫。
不过，幽夜毕竟是武器，这圣火病究竟是个什么玩意，肖恩暂时还不清楚。
扫了眼帕祖祖的尸体，按照对方的说法，他是瘟疫行者的试验品之一，也是圣火病的唯一幸存者。
圣火病应该就是这种瘟疫的终极形态，而帕祖祖似乎是因为存活下来才拥有了‘散播圣火’的能力。
肖恩并不想杀死他，作为一个刑罚大师外加欺骗高手，他有很多办法从对方的口中挖出重要的消息来。
只不过，帕祖祖毕竟是深红，当他自己想死的时候，肖恩也无法阻拦。
伴随着帕祖祖的生命气息彻底消散，周遭的瘟疫也逐渐消失了空气之中，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还和固有印象中的那种瘟疫不一样……”肖恩嘀咕了一声。
把现场全都清理干净，他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原地。
……
“本我教……啧，照理来说，这么大的教廷没必要藏着个名字啊……”
回到住处的肖恩翻阅了自己能够查阅到的所有资料，无一例外，本我教的名字并没有出现在资料之中。
和教廷打过交道的肖恩自然早早查询过相关的信息，但那时候他也只知道，在天堂城的远方，有一宗教城邦，人数和灾难之后的天堂城差不多，但是，周遭的很多小城市、部落等都信奉那个教廷，信众颇多。
那时候肖恩就有点奇怪，因为教廷没有一个具体的宗教称号，信奉的主也仅仅是用一个比较抽象且大众化的“伟大的主”来称呼。
但是，毕竟相隔甚远，外加当时自己和教廷没有直接冲突，肖恩还是把重点放在了其他事情之上。
没想到的是，居然会在帝都碰到对方的人。
本我教……它为什么要隐藏自己的教派名称？
而且，肖恩总觉得，对方手里也许掌握了比他想象中还多的特殊增殖。
那块曾经把甘虎当成充电宝的额头宝石是一份，那个和自己交涉过的深红巅峰应该也掌握了一份，现在，那个大蚯蚓的源头应该也有一份。
肖恩把自己从大蚯蚓体内获得的金属碎片拿了出来，这东西暂时看不出“生前”是什么模样，但可以确定的是，这是某个特殊增殖的一部分。
他猜测，本我教把一个特殊增殖切割了，并且利用了恶穹的某种元素，培养出了大蚯蚓那样的生物。
不过，这些还暂时可以停在本我教教派内的层面上，现在也许不是深究的时候。
肖恩需要搞清楚的是，本我教怎么和帝国的高层联络上，并且和狂暴海对面的树人一族达成了某种情况上的一致。
“本我教甚至还在帮忙监控……这说明此事的确和白有命以及皇帝无关，他们也担心伪造伦斯少将履历的事情被发现，进而暴露拉亚火山镇守处的猫腻。”
只可惜，帕祖祖没有说出那个帝国的内鬼是谁。
当然，肖恩已经有了一些猜测。
在注意到帕祖祖的身份之后，他第一时间怀疑的人是四皇子白思和黄金黎明。
虽说不同教派在各自的眼中都是十恶不赦的异教徒，但教派之间有所联系并不是什么稀奇事，而且，黄金黎明在整个帝国的地位并不高，军方可以随便欺负，肖恩借了个白有命的名头，也同样在对方的头上动手动脚。
他怀疑，黄金黎明也许就是本我教在帝国的一个分部。
而且，四皇子白思的身份也符合这一内鬼的要求。
能够在一个少将的履历上动手脚，并且做的不显山不露水的人，一般来说就那么几个，其他人就算有这个本事也没这个资格。
几个皇子、几个大公，还有议会的一批人，以及军方的一批人，有资格的就是这么一部分了。
另外，肖恩注意到了帕祖祖之前说过的一句话。
“也不算朝着虚无臣服，至少，我们的合作者，他应该也有资格接受这个国家子民的臣服。”
帕祖祖口中的合作者应该就是那个内鬼了，而这个人，有资格接受帝国子民的臣服？
这其中蕴含的意思很明显：对方和皇室有关系。
在排除了亲王和皇帝本人之后，怀疑目标就只剩下了大皇子白战、二皇子白问、四皇子白思。
目前正在蹲大牢、并且试图抓住所有机会报复他亲兄弟的三皇子白忧显然当不成内鬼，有资格继承皇位的白叶也没有可能。
剩余三个皇子里面，白问的势力全都集中在三大政区里，在帝都他最大的势力就是警备局和生母鸢铁大公，警备局已经被肖恩和白叶的人接手，而鸢铁大公向来不被白有命喜欢，军方又是白有命的地盘，对方想插手太难，所以，白问基本可以排除。
而这件事显然布局已久，因为伦斯少将在三年多之前就去往了拉亚火山，那时候还没有发生这么多事情，几位皇子里面，大皇子白战继承皇位的几率最大，他没必要和外人联手搞乱整个国家以此谋取利益，风险太大、收益太低。
倒是四皇子白思，在这之前，虽说他一直拥有继承权，但也一直被哥哥白忧压着，平时基本只呆在黄金黎明也导致他的声望不高，从各方面来看，他继承皇位的几率最小。
他对亲哥哥白忧动手，就已经证明了他的野心，那么，这种人弄出什么事情来都不奇怪。
而且，白思想要清楚掌握蓝可儿的行踪，是这几个人里面最简单最方便的，甚至不会有人去怀疑他有所用心。
“这么看来，似乎只有白思了……”肖恩暗自念叨着。
“不过，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他思忖着，试图想起自己觉得不对劲的那个节点。
当然，晋级深红并不会为我的生命形态带来改变，也不会提高我的智商什么的，之前想不通的，现在大概率也想不通。
没找到答案的肖恩只能耸了耸肩膀。
不过，相比起其他在污染之中挣扎的深红而言，我已经算是不错了。肖恩有些幸灾乐祸地想到。
想通了一切，肖恩站起身来，嘴角微微扬起些邪异的弧度。
那个内鬼究竟是四皇子白思还是大皇子白战，这不算太重要。
现在，就当做对方是白思吧……
当然，在解决了‘内鬼’之后发现，内鬼另有其人，那就再好不过了。
借刀杀人，人是谁不重要，手里有刀才最重要。
……
在帝国先头十万大军溃败之后的第十天，来自狂暴海另一边的树人军团正式攻破了帝国最北方的防线，宣布迈入帝国的疆土。
他们打出了全新的旗号：“沃土的子民重归，世界的窃贼当诛。”
言外之意无非是，他们才是这片大陆的原住民，在这里生存、繁衍、发展了数百年的人类只不过是一群小偷罢了。
甚至，树人们还派出了外交官。
那个耳朵上长着红色小果子的树人外交官，要求整个帝国交出所有疆土，放开所有防线，供树人大军们长驱直入。
他们承诺，原先的贵族阶层可以成为新国家的二等公民，见到树人原住民们只需要行礼就够了。
至于原先的平民？笑话，奴隶在这个世界上只不过是可供交易的商品罢了。
这样狂妄的话语招致了整个帝国的不满，久久没有反应的皇帝也终于发话了。
来犯之敌，尽数诛杀！
那个树人外交官被做成了木雕送回了敌方大营，宣告了谈判的彻底破裂。
以帝国最北方的国境线为战斗区域，双方展开了激战。
在初步摸清了敌方的底细过后，帝国军终归还是展现出了卓越的战斗力，毕竟是这片大陆上揍人最多的国家。
第一次接触以帝国军的大获全胜告终，但很快，不好的消息便传来了，观测到的敌人数量不增反减。
探子发回了密报，在海岸线附近，肉眼可见的满是漂洋过海而来的浮木，他们踩到沙滩之上，然后吸收拉亚火山不断喷发所带来的火山灰，完成第一次进化，并且迅速投入到战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