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的是,对面的人也没说话。
电话接通了,打电话的两个人却都没吭声,这个事儿怎么看都很不正常。
“你是谁?”过了一会儿,电话那边才传来了那个罗熙十分熟悉的声音,只是这个声音此时此刻听上去,十分的阴沉。
罗熙依旧没有说话。
他安静的听着话筒那边的声音。
又是一段时间的沉默,对面挂断了电话。
但很快,电话再度打过来。
还是‘老妈’。
罗熙接通,率先开口:“喂,妈,刚才你打电话,接通后怎么没声音,是不是信号不好?”
那头老妈也开口了,语气一如既往的正常:“咱们家这地方,信号一直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儿子,下班了吧,你什么时候回来?”
“路上了,最多半个小时就到家。”
“那行,妈现在给你热饭,回来正好能吃。”
“好!”
挂断了电话。
罗熙立刻上车,启动。
车辆很快冲上街道,朝着他家所在的方向行驶过去。
二十分钟后,罗熙开进了他熟悉无比的老旧小区。
熄火,下车。
罗熙非常吃力的从车上下来。
新用的毛巾上,也沾了很多血。
他抬头看了看四层,从窗户能看到里面微弱的光亮。
似乎开着电视机。
罗熙开始上楼,他几乎是用尽全力,抓着楼梯的扶手才勉强能站稳,这时候他的面色已是近乎死人一般,如果昏暗的楼道里,某个倒霉邻居突然下楼倒垃圾什么的,猛不丁看到罗熙,估摸得吓的厥过去。
等到了四楼,罗熙已几乎看不清东西了,他的两只眼睛近乎失明。
凭借着对家的熟悉,罗熙取出钥匙,插进钥匙孔,开门。
老旧防盗门开启的吱扭扭的声响让人牙酸,罗熙摇摇晃晃走进房门,而迎接他的,是一道寒光。
噗!
锋利的刀,刺入了他的小腹。
不过罗熙因为失血过多,身体早就麻木,所以这一刀刺进来,他居然没有任何痛感。
虽然不疼,但也耗尽了罗熙最后的一点力气,他直接瘫坐在门口鞋柜旁边,想努力抬起头,看一看屋子里的这个人。
对方攻击了罗熙后,立刻上前将门关好,然后蹲下搜身。
那是一张罗熙无比熟悉的面孔,但此时此刻,又显得那么的陌生。
罗熙嘴巴动了动,似乎是想说话,但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而给他搜身的人似乎也不在意,直到,他看到罗熙左手上带着的六枚人面戒指。
很明显的能感受到她面色狂变。
下一刻,她像是见了鬼一样,向后退了两步,甚至于过于着急,还失足摔倒在地。
罗熙的嘴依旧在动。
对面的她也看出来了,罗熙不是要说话,而是在咬东西。
“你在吃什么?”
她似乎重新鼓起勇气,又像是绝望的人想要拼死一搏,猛的上前想要掰开罗熙的嘴。
但她慢了一步。
屋子里的电灯这时候仿佛受到了某种干扰,闪烁了几下,连带电视机上的图像也出现了干扰,不光是变成了黑白色,而且,原本的声音,也像是被人按了静音键,彻底消失了。
她的手被罗熙抓住,哪怕此刻罗熙似乎像是尸体一样苍白,可他手上的力量,却依旧远远超过了正常人。
她脸上露出了极度惊恐的表情,随着罗熙从地上以一种近乎无视重力的方式站起身来,她的精神立刻陷入了崩溃,居然是浑身一软,跪在了地上。
这时候楼道里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敲门声响起。
在闪烁的灯光下,罗熙歪着头,冲着跪在地上的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随后伸手打开了防盗门。
“妈的,让你别锁门,怎么还是给锁上了,简直就是耽误事儿人呢”
进来的人骂骂咧咧,但很快不吭声了。
因为他看到了罗熙。
短暂的惊愕后,这人想叫,却被罗熙一把掐住脖子,直接像是拽着布偶玩具一样,一扯,一丢,甩进了屋子里。
咚!
那人狠狠撞在墙上。
这一刻,接近两百斤的成年男性,真就和一个沙包差不多。
下一刻,罗熙几乎是飘着,冲出了门外,但不到五秒钟就重新回来,手里抓着另外一个人。
对方是个壮汉,手里握着刀,但却根本没有力气去攻击罗熙,因为他已经被掐的窒息,脸憋的和紫薯没什么两样。
“一个上楼处理尸体,一个在楼下放风,挺专业啊.”
罗熙咧嘴一笑,露出了恐怖的尖牙。
那不是人类能长出的东西。
而且,人类也不可能在流干身体所有的血液后,依旧如此生龙活虎,拥有恐怖的力量和诡异的漂浮手段。
屋子里,‘老妈’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她一直看着罗熙,眼神里带着某种难以言明的情绪。
之前被丢进屋子里的人,腿断了,这会儿满头大汗,想爬起来,但根本做不到。
至于罗熙手里那个。
死了!
“用力过大,不好意思,没想到清洁工的状态能将身体素质提升到这种非人的程度,怪不得那么厉害,会被当做清理场景的武器.”
说完,他就这么拖着尸体,像是抓着一个布偶玩具的小孩子,慢慢走了过去。
对着地上发抖的‘老妈’道:“说吧,你到底是谁?”
第55章 我是一个演员
我叫徐琳,是一个演员,也是一名表演系的老师。
今天,我要为表演一班的学生上课,起初一切都很顺利,随堂的情景剧可以考验到每一个学生的真才实学,包括临场反应,舞台动作,肢体语言,表情控制和台词功底所有的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直到一个学生在表演情景剧的时候突然发了疯,开始杀人。
曾经我以为,那会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可怕最绝望的场景,但在这之后我发现,当时那种场面,和之后我所经历的,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
那个男学生双眼充血,浑身肌肉暴涨,像是电视里那些健美运动员,目光凶戾,嘴里的尖牙和喉咙里不断的发出低吼,让他看上去像是一个野兽。
几个男生试图合力阻止,但他们失败了。
血溅到了我的脸上。
当时我吓傻了。
脑子是空白的,什么都想不了。
很快,对方找到了我。
不出意外,我被杀死了,而且我十分确定,当时的我已经失禁了。
可再醒来时,发现时间回到了当天更早一些的时候。
有极短的时间,我分不清那是噩梦还是曾经发生的现实。
如果是现实,那这一切太过荒诞和诡异;而如果是噩梦,为什么醒不过来?
可笑的是,当我在经历了很多苦难和折磨,才找到了一个答案后,第一个反应不是释然,而是觉得,我自己疯了。
怎么会有禁锢之日这种东西存在?
怎么会有拾忆人存在?
还有狗血中二的失忆者和卡牌
呵,都是一群脑子有病的SB。
可笑的是,我也是他们当中的一员。
那一刻,我真的以为我疯了,或者说,我希望是我疯了,至少那样的话,我所在的还是一个正常的世界。
但残酷血腥又冷酷的现实,几乎是药到病除一般,治好了我的自以为是和不切实际的幻想。
而且这个过程,比你们任何人想象的都要快。
对了,我还有了另外一个发现,人的潜力,真的是非常大,过去那些在学习中,归咎于‘太难了’‘脑子笨’这些原因的,在禁锢之日里根本就不存在,如果真的有这种人,我敢打保票,他们的下场只有一个。
痛苦而又绝望的死去,然后成为失忆者。
我学会了如何在这个可怕的世界里生存,要活着,就必须撒谎、杀人.
好在我有极强的表演天赋,我骗人的时候,甚至连我自己都相信我说的一切。
这或许是我在这个可悲世界当中,唯一的慰藉。
至少,我还有能拿得出手的东西。
我能做的,就是充满恐惧,小心翼翼的活着,在这看似正常,实际上充满血腥和诡异的世界里挣扎,似乎永远都看不到希望。
而有一天,我的谎言被一个人当场拆穿。
那个人的眼神似乎是在说,没有任何人,能骗得了他。
“如果以相对科学的眼光来看,虽然每一个循环的禁锢之日,死去的人都能重新复活,但禁锢之日里,‘活着’的定义和过去人们所认知的完全不一样,在这里,生命是指记忆,如果丢失了‘记忆’,那实际上就是死亡,即便是在之后重新成为拾忆人,但也不意味着曾经的自己复活,而是一个全新生命的诞生。”
徐琳觉得这句话很有道理,甚至,充满着一种哲理。
可惜,这不是她说的话。
这是那个男人说的,也就是轻而易举看穿她的谎言那个人。
这个男人,是徐琳所遇到过,最可怕的一个人。
某一天,她和对方无意间相遇在某个场景当中,那个级别为‘阴阳四’的关卡场景极为危险,可以说那是她所经历的几个场景中,最为恐怖,最为诡异和凶险的一个。
她认识的几个强大的资深拾忆人都死在了里面,就在她以为自己也得死在这里的时候,那个男人居然以一种她到现在都想不明白的方式‘通关’了。
她算是搭了顺风车,也活了下来。
男人比她小好几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