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兴阿在小庙附近转了一圈,找到了在空地晒太阳的长禄。
“给五爷请安!”长禄见果兴阿过来,连带周边的几个旗丁都起身给果兴阿行礼。
“好了,好了!大伙忙着吧!”果兴阿随手挥散了众人。
“长禄,这几天大伙也没找我,我闲着没事,你陪我走走!”果兴阿笑嘻嘻的看着长禄。
“嗻!”长禄话不多。
扛着步枪的果兴阿和带着弓箭的长禄开始在村子周围闲溜,果兴阿有一句没一句的说些闲话,长禄听的却认真。这两天一来无事,二来果兴阿头有伤,所以大家都没有打扰果兴阿。可果兴阿聚集了一帮包衣,在院子里鬼哭狼嚎的,大伙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显德几个老人议了一下,虽然觉得果兴阿胡闹,但毕竟果兴阿是佐领只得随他。而且都觉得果兴阿少年心性,闹几天也消停了。但长禄却觉得果兴阿必然是要有所动作,战场他是见过果兴阿的能耐的,觉得果兴阿不会闲的瞎胡闹。而今天果兴阿突然来找自己,八层会有所调派,故而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但果兴阿却没说什么要紧的话,只是领着长禄漫无目的的围着村子溜达。直到绕到村后一处背静地方,果兴阿停下了脚步。
“长禄,看见那边树那个鸟窝了吗?你能射下来吗?”果兴阿突然问道。
“回五爷,怕是不行!”长禄看了下鸟窝,大概八十步下。但鸟窝在树梢,需要射的高些。长禄自家盘算了一下,觉得弓箭很难够得到。
“试试看吧!”果兴阿很随意。
“嗻!”长禄看出果兴阿有意考校自己,张弓搭箭是一箭。
长禄的箭术十分了得,这一箭虽未射,也离鸟窝不远,钉在了鸟窝旁的树干。
“五爷,再来一次必能命!”长禄还想要一次机会。
“换我的家伙试试!”果兴阿笑呵呵的将步枪装了弹药递给长禄。
“回五爷,奴才惭愧,不会使洋枪。”长禄不知果兴阿到底有什么用意。
“试试看嘛!我教你!”果兴阿笑容可掬。
“谢五爷!”长禄接过步枪,按照果兴阿的教授开始尝试瞄准鸟窝。
“嘭!”枪声响过,鸟窝纹丝未动,树干也没被击,长禄这一枪不知道打到那里去了。长禄一脸惭愧的看着果兴阿。
“再来一次!”果兴阿不急不恼,接过步枪装弹后,又递给长禄。
“嘭!”第二次打了树干,不过起之前射的箭矢还是离鸟窝远了些。
“再来!”果兴阿再次为长禄装好了弹药。
“嘭!”鸟窝应声而碎。
“好!三次能有如此水准,厉害啊!”果兴阿不住点头。
“谢五爷夸奖!”长禄将洋枪递还给果兴阿。
“送给你了!”果兴阿却不接枪。
“五爷,这……”长禄知道果兴阿十分爱惜这支洋枪,从找到果兴阿开始,几乎每天都能见到果兴阿擦拭护理。而且除了果兴阿和福全,没让第三个人碰过一下。
“你天赋我好,我不太擅长狙击。这是咱们佐领现在最好的枪,归你了!”果兴阿看着步枪的眼神里,有谁都看得出的不舍。
“这是五爷您心爱之物……”长禄不懂所谓狙击是什么意思,但果兴阿以爱枪相赠,却让他感动莫名。
“前几天和大伙讨论战事,大家都说之前获胜,是靠我击杀敌方首脑,还说以后也要倚重这一打法。这的确是个好主意,但我并不合适!我枪法其实很一般,一百米以外靠运气了。你很有天赋,我觉得你以后会我强!所以这枪该归你!”果兴阿缓步走向村里。
“奴才怎敢和五爷较,而且奴才也不会使洋枪,刚才不过是运气好罢了!”长禄提枪跟,急忙推辞。
“你打的不错,不是运气!而且你眼光也我好。那天接敌,你找太平军军官找的很准,我强多了。枪其实弓箭容易多了,你不会不要紧,我教你!”果兴阿笑着拍了拍长禄的肩膀。
“五爷……”一直在佐领里混的半红不黑的长禄有些哽咽。
“我有个想法,招一批人手,都照神枪手练,成立个狙击小队,你来带队!”果兴阿说的十分随意。
“奴才愿为五爷效死!”长禄很有些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
“枪归你了,好好保养!去找人吧!连你一共十个左右够了,明天午之前到我的院子里来见我。”果兴阿潇潇洒洒的走了,留下紧握枪杆的长禄。
果兴阿回到院子外面的时候,院子里一点声音也没有。果兴阿知道这是他的警卫班在站军姿,福全不会带人偷懒。进院以后果然看到十五根旗杆一样的身影,挺立在落日的余晖。汗水侵透了外衣,从鼻尖滑落,没有一个人有一丝动摇。果兴阿走进院子,众人神情稍有变化,终于忍住没动。
“终于有点样子了!”果兴阿心暗暗松了一口气。
“不错,辛苦了!明天开始,我们练点新花样吧!”果兴阿笑着对众人晃了晃手指。
几个还不安分的,几乎要出声欢呼,终于还是被福全严厉的目光制止了。
“差一点啊!恭喜!”果兴阿哈哈大笑着走进屋里。
第二天一早,警卫班的成员们见到了所谓的新花样。果兴阿不知从哪里搞来了一些与洋枪长短相近的木棍,一头还用布包了,不知要做些什么。很有些人怀疑这是果阎王嫌之前的小木棍打的不过瘾,连夜赶制的大家伙。
还好果兴阿及时出现,宣布了几天的训练任务。除了日常的体能队列纪律训练以外,果兴阿开始教大家练习刺刀格杀。果兴阿很干脆的演示了拼刺刀的各种技术动作,同时又以福全、张毅、韩玉为例,教授了三人组合作战。之后由福全负责监督警卫班训练,自己则端着茶水,坐在一边纠正错误了。
早已厌烦了队列训练的警卫班,练起刺杀来倍感新鲜,拼杀起来也是格外的玩命。果兴阿其实根本不懂拼刺刀,所谓的传授也只是照本宣科而已。至于能练出什么结果,要靠警卫班的小伙子们自悟了。
“忘了个事,午之前你们来次大武,先三人一组进行小组拼斗。打赢的那一组,三人再,最后赢的那个人,我有奖!”趁着警卫班训练休息的间歇,果兴阿端着茶水踱了过来。
“谢五爷!”警卫班的回答整齐而响亮。
“努力吧!我的奖,你们肯定喜欢!”果兴阿笑的很神秘。
果兴阿看着太阳,感觉有十点钟左右的时候,警卫班的第一次内部武开始了。只练了三四个小时的刺刀格斗,警卫班的成员们动起手来,还有很浓郁的街头斗殴的味道。如不是果兴阿规定只许用木棍包布的一头作战,估计搂脖子抱腰的盛况又要重现。起初大家和自己人动手还算克制,但果兴阿没给他们准备护具。被包了布的棍子捅一下,也足够他们在地躺半天的了。出手没了轻重,自然打出了真火来。果兴阿又在旁边煽风点火,一个劲的鼓动大伙下死手。几个小组也是越打越狠,最后几乎每个小组都见了血。一向人缘不错的福全,也被打的躺在地学大虾蹬腿。最后获胜的小组是韩玉带队,韩玉亲手把自己的老相好张毅干翻在地,一举奠定了胜局。
“好!福全记着,韩玉他们这三个人,以后操列犯错,免打一次!今后武获胜的,都依照此例。”果兴阿抛出了第一个诱饵。
“谢五爷!”韩玉三人以木棍为枪向果兴阿敬礼。落败者们一个个嫉妒异常,虽然他们已经练了几天,但难免出错。每天挨几次打是难免的,免打一次对他们诱惑力不小。
韩玉三人又开始了内部厮杀,一番激斗下来,韩玉艰难获胜。傻呵呵的看着果兴阿,等着所谓的神秘大奖。韩玉已经不求果兴阿赏他银两了,能多免几次打够了。
“到了,都进来吧!”果兴阿却没宣布大奖,而是让院外的人进来。
“给五爷请安!”院外进来了十个旗丁向果兴阿打千行礼。
“长禄,人齐了!”果兴阿也站了起来。
“回五爷,奴才已选了十名精干旗丁,请五爷吩咐!”长禄的气势好像将要出征的将军,虽然他只有九个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