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个数以后换好衣服帐外集合,过时不候,着装不整者重罚!”谭绍光下了命令之后站起身走,根本没给旗人们反应的时间。
“一、二、三……”唯一留在帐内的孔子语已经用悠扬的声音数了起来。
“你慢点啊!”旗人立时炸了窝,你争我抢乱成一团,扒了身的衣服开始把军装往身套,至于赤身裸体之类的已经顾不得了。
两分半钟左右的时间,穿好一套衣服其实并不难,系个武装带也是看一下能明白的事,但是这个绑腿可煤那么容易了。众人都看明白了绑腿绑的位置,但是具体绑在哪里,怎么个缠法吃不准了。
一百五十下数完之后,孔子语挥舞这藤条把十二个旗人军官给赶了出来。只有四个特别心灵手巧的旗人,把绑腿像模像样的缠在了腿,其他人缠了一半的,挂在脖子的兼而有之。
“太松了啊!”谭绍光伸手拉了两下四个心灵手巧之人的绑腿,自然是以伸手拉出了很大的空隙。
“王明达,你把所有人的绑腿都给绑好吧!”谭绍光看来对所有人的绑腿都不满意。
“嗻!”王明达开始蹲在地挨个的给众人重新绑绑腿,一遍绑一遍讲解绑腿的作用,和绑的时候需要注意的要点和细节。
吉勒章阿等人心里一阵暗爽,旗人大爷是旗人大爷,说的吓人巴拉,最后不还是要再教我们打绑腿!
“所有人绑腿不合格,全体绕营地跑步三十圈,以示惩戒!”谭绍光要王明达给众人加固绑腿,是为了一会能够跑的起来。
“大人,我们第一次见,所以……”哈尔额敦也在这组,又想出来细致的解释一下。
“四十圈!”谭绍光特别期待旗人们的争辩。
“大人,这是欲加之罪!”吉勒章阿也忍不了了,摆明了是玩他们啊!
“五十圈!”谭绍光有了最后的决断。说完之后便翻身了战马,王明达和孔子语两人抡着藤条便开始驱赶众人。
“哎呦!你们!我……”一顿藤条打的诸人哭天喊地,也不得不跑了起来。
“你们认命吧!你们达成考核指标之前是手里的泥人,我想怎么收拾你们都行。忘了告诉你们了,我以前是太平军,不懂啊!我以前是长毛,收拾你们我最在行了!”谭绍光坐在马持续的刺激着狂奔的旗人们,不过旗人们好像找到了窍门,他们不再答话了,都闭着嘴狂跑。
“适才有两人未按规定称呼我教官,全体跑步结束后,俯卧撑一百五十次!”谭绍光自爆家门之后并没有预想的效果,不过他也找好了借口,找点小麻烦还是容易的。
晚饭的时候,吉勒章阿和同伴们只能相互搀扶着进了食堂,他们是军官班要排在最后吃饭。饭菜依旧丰盛,因为之前的正正两个连的新兵因为没有唱好歌,被剥夺了吃饭的权利。吉勒章阿很有音乐天赋,没吃到午饭的时候,他仔细的听着老兵们唱的歌,用心的琢磨了一下午,他居然会唱了,而且由他领唱,同伴们也都能跟下来了。
“失策了,居然让你们吃到晚饭了!你们厉害啊!”谭绍光一脸的失望。
“坐!吃饭!”王明达下了吃饭的口令。
现在军官班的同志们已经学的十分乖巧了,除非教官逼你说话,不然最好一点声音都不要发出。谭绍光找斜茬的功夫实在厉害,只要你发出了声音,他能找到你的错误,然后是没完没了的各种处罚。
所有新兵唯一吃的晚饭的幸运儿们,并没能在饭后回去享受温暖的床铺,而是被迫站在饭堂外面唱了一个多时辰的歌。如果不是吉勒章阿音乐天赋了得,他们肯定会被谭绍光活活玩死,听一遍哼哼要大合唱实在是太难为人了。
“一天啊!一天啊!我骨头都要散了!”吉勒章阿的难友噶博西罕艰难的想躺下去,不过各部位的鸡肉都在抽搐,他像个木偶一样动作非常的艰难。
“这他娘的谭绍光是个长毛,最恨的是咱们旗人,他这是要借机弄死咱们啊!”噶博西罕终于够到了枕头。
“咱们逃回城里得了,求见参领大人,告他谭绍光一状,他这家伙反心未灭,诚心虐待我们!”哈尔额敦躺不下去,最后趴在了床。
“咱们是军官都这么狠,那些旗丁还活得了吗?”一个手一直哆嗦的哥们儿想起了真正的新兵们。
“跑圈的时候,我看见了,咱们狠多了!咱们是不跑才打,他们跑得慢了都打,而且咱们用的是藤条,他们直接是盏口粗的白蜡杆。”哈尔额敦是闲心打,被人打的满山跑还能有闲工夫四处乱看。
“太他娘的狠了吧!”噶博西罕已经觉得自己生活在地狱里了,没想到士兵他们还狠。
“炖肉、炒菜、白米饭,咱们好歹吃着一顿,当兵的可是看了两顿,一口没吃着。”吉勒章阿觉得看得见吃不着藤条木棍什么的可狠多了。
“睡觉,睡觉!没听见熄灯号!”王明达的声音在帐外响起,吓得所有人都是一哆嗦。
吉勒章阿本来是趴下等王明达走远了再起来说话,可是眼睛却沉的很,一点也睁不开了。再醒过来的时候,藤条已经打到了身,打的他一激灵,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却还是一片漆黑,天并没有亮。
“紧急集合!紧急集合!”到处都是老兵们的喝骂声。
吉勒章阿和一众新兵被教官们赶羊一样驱赶到操场的时候,操场已经点起了无数的篝火,锡箔纸糊的强袭灯极为耀眼的在场扫来扫去。操场的正已经有几十个人被捆成了粽子,睡眼惺忪的吉勒章阿刚巧认识其一个,被摆在正间的正是噶博西罕。
“逃兵,军法除了一个死字,真没有别的说法了!不过参领大人临走之前,考虑到你们平日很少吃苦受累,怕有一些人一时想不清楚,所以破例把死罪给你们免了!”谭绍光大马金刀的坐在一把太师椅,他是发自内心的瞧不起这些旗人。听到果兴阿免除了这些逃兵的死罪,所有人心里也都松了一口气。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啊!所有逃兵挂在这示众三天,每天一顿饭、二十鞭子,以儆效尤吧!”谭绍光给自己的心情留了空当,他这句话可以说每天只吃一顿饭,还要打二十鞭子,也可以理解为一天三顿饭打六十鞭子。
“嗡……”新兵们又乱了起来。
“静一静,静一静,我也是救你们,你们以后还想逃出去!不怕告诉你们,你们的营房全部按梅花六点阵排列,曲折相对,勾点相连,一般人白天走出都难,你们还想晚跑。再有这几处空隙,为了安全都埋了地雷,你们这样走出去和自杀没有区别!说句不好听的,这几十位如果没被哨兵抓住,现在已经是死人了!你们除非能达成考核走出去,不然只要你不死,休想来开这里!”谭绍光尽情的吓唬着已经快被吓死的旗人们。
“我想回家!”吉勒章阿欲哭无泪!
第一百六十五章 领导视察
谭绍光和容闳等人各有个的忙碌,新兵在训练,工厂在修建,银两等物资调拨以后,果兴阿反而一下子闲·了下来。各处都能按部班,没有人在需要他了,果兴阿也是难得自在了,每天带人福全和皮润民满城的闲逛。
“几日下来,东翁有何感触?”每日果兴阿玩耍的所在都是皮润民定的,他非常希望果兴阿能悟出点什么来,如果真的能做到的话,将来在朝堂果兴阿必然能够呼风唤雨撒豆成兵。
“人只要向着堕落努力,再无聊的事都能陷进去!”果兴阿说的非常精炼,他是服了,天天喝茶水扯闲淡,这帮旗人居然能过的津津有味,一辈子一辈子的这么玩下去。
“东翁,不是这个意思?学生是问,你从这些人的身,看出点什么做官的门道没有!”皮润民被果兴阿搞得有点狼狈,果兴阿的思维面非常窄,可是很有哲学深度。
“做官?”果兴阿才发现,这几天一直是皮润民带着他玩。
“东翁你看着茶馆的小二,你能想到什么与做官相关的事情!”皮润民觉得果兴阿心黑手狠他阿玛惠扬强了许多。
“察颜观色吧!时刻盯着主顾的心气,小脸迎人的同时,随时顺应着客人的心情调整自己的状态。”果兴阿好像在那个电视剧里看到过类似的桥段。
“东翁高明!”皮润民也有些吃惊,果兴阿简直是个天才,一点透。
“为官之人仰面视君,俯身治民,如果不能做到察颜观色,凡事做得应天心,下合民意,最后只能落得个里外不是人的结局。百姓不能理解您的苦心,君也看不到您的辛苦!”皮润民虽然没有做过官,但是说起来不无感慨。
“我离视君这个还有一段距离!”果兴阿嬉笑着说道。
“呵呵……”皮润民心波澜更大,视君和弑君同音,心里没有怪心思的大臣,轻易不会单独说这两个字的。
“东翁以为这斗蛐蛐又蕴含着什么的官场道理呢!”皮润民猜想果兴阿能够明晰察颜观色四个字,这斗蛐蛐的道理他也是必然明白的。
“斗蛐蛐说白了玩的是一个气势,不过是如何仗势欺人,如何不为人所欺,如何示弱,又如何逞强。气势这东西呢!我一直掌握的不好,我更喜欢手里实惠的硬通货,这些虚招子我理解的不行!”果兴阿的确对于能弄明白士气,但是气势他吃不透了,总感觉这个东西看不见摸不着。
“东翁理解的透彻,这真是官场争斗之术啊!”皮润民觉得果兴阿是一个天才。
“我的性子不适合这个气势压人,我都是真刀子真枪的干!”果兴阿觉得自己还是搞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