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的,帝是爱他的子民的!”威尔逊非常绅士的笑了笑。
第一百九十一章 老人与狼
正所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国的老百姓好像过好日子的时候不多,这次大清与洋夷开战倒霉的也没少了老百姓。 国的官刮地两尺半的都得算好官,因为官老爷们大部分都不能设身处地的去考虑百姓的感受,一代名臣祥也不例外。他迁徙北塘居民的时候,也没怎么考虑百姓的感受,他做的仅是写了一道命令而已。
因为战事需要迁移百姓,虽然国的百姓在这个年代没啥国家意识,但是朝廷让搬也搬了。不过祥的活干的实在是太糙了,既没有安置的房舍,也没有接济的物质,一张大白纸写点黑墨点子扣个红戳子,把百姓们给轰了出来。他这不是两国相争迁徙百姓,他这是黑社会清场。经办的官吏兵丁们当然不会白出工,自然也要搞点好处,北塘的百姓们是有钱的破财,没钱的只能破家了。因为这一趟迁徙,北塘百姓可是遭了大罪,莫名其妙被迫毁家纾难的也不在少数。
被轰出了北塘没人管了,虽然不是数九隆冬,可是被撵到野地里谁也不会舒服。百姓们带着对于官府和朝廷的一肚子抱怨,扶老携幼的离开了家园,谁都无处可去,只能近投亲靠友。好在这个年代一个村镇的人大多同姓,而同姓不能通婚,百姓们又都没有出远门的能力,所以基本附近都有些姻亲。
万幸洋夷的兵马还没有岸,官兵们只能揩油不敢明抢,所以北塘的百姓们手里还多有些细软和牲口、口粮,不至于过寄人篱下的日子。不过在亲戚家刚消停了两天,另一波冤家找了门来,两国交兵当然不能只被一家抢,百姓们只能祈求神佛保佑,这波下手轻一点。
森特把征集物资的任务交给了威尔逊,既是对他登陆北塘过程功劳的奖励,也是再一次的歧视了他。其他的几个主力团都在休整备战,威尔逊的有色士兵们该去干些杂活,毕竟别人都较忙。威尔逊一点也不新欢这个任务,尤其是不喜欢这种被看低一等的感觉,不过征集物资油水丰厚,他的部下们个个欢呼雀跃,他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在可爱老人的引领下,三百余名手持洋枪的士兵,扫荡了北塘西北的三个无名村落。印度人更是贴心的制作了一批木棒出来,抢劫的时候驱赶百姓,木棒步枪要好用的多。
英军赶到了最后一个村子,也是老人的家乡,老人还特别客气的请威尔逊去他家里喝茶。威尔逊欣然接受了老人的邀请,他有些管不住自己的部下了,只能求一个眼不见为净。印度人经过的每一个村子,都是奸淫掳掠无所不为,身为贵族的威尔逊虽然不在意国人的死活,但是他不喜欢这种土匪一样的感觉。但是印度人像撒欢了的马群,威尔逊已经无力制止他们了,他不能为了这种小事把士兵送军事法庭。
国的百姓们非常的懦弱,劫掠他们物资的时候,他们大部分放弃了抵抗。当妻女被欺凌的时候,他们虽有抗争,但却是那样的无力。不过国的女人们十分的刚烈,印度人撕开她们衣服的时候,她们大部分选择了自杀,甚至印度人刚一进村,已经有大量的女人自杀了。
老人对于印度人的残暴也非常不满,不过他已经了船没有后悔药了,他能做的是把威尔逊请到家里,保护好自己的家人。还好白人士兵们的军纪还是较严明的,他们除了抢粮食物资从来不做其他过分的事情。老人当然不知道,这些白人里其实很多人也想参与到欢乐的印度人当去,不过他们还要顾及白人老爷的面子,所以不敢放开手脚。而且国女人总是用锅底灰涂抹自己的脸,挑剔的白人们不喜欢这样。
一番劫掠过后,村子里倒了霉的人们被聚集到了祠堂前的空地,因为细心的印度人发现国人很善于藏东西,无论是粮食还是女人他们都能藏起来。所以要把人都从家里赶出来,这样他们能去探险了,探索总是有惊喜的,包括金银以及美貌的女人。
老头离开了家,把保护他家的重任交给了威尔逊,他要去布道了。基督教从唐朝传入国,一直混的不咋的,国人对于这个不能修今生也不能修来世,天天说自己有罪的宗教实在不感兴趣。一神教在古代国的市场不算好,国人习惯了漫天神佛,盘古开天地,神佛大混战,这才是正经路数。你一个人张嘴开始白话,连点神迹都没有,飞你都不会,还啥都是你弄出来的,你咋那么牛逼呢!而且还有最要命的一点,国人最讲究的是敬天法祖,不让拜祖宗这一点,注定了它在古代国玩不转。
国信教不是啥罪过,但是也总是人们眼的异类,洪秀全闹起来之后,更是倍受打压。正经人谁会信这个,多是一些地痞无赖,靠信洋教从传教士手里弄些小礼物而已。老头信洋教好多年了,他是少有的几个本分教徒。不过这些年因为信仰,他也受尽了白眼,村里人大部分都不和他来往,儿子也找不着媳妇。而且因为他也去传教,没少挨打,小孩看见他都啐吐沫扔石头,今天他终于能够吐气扬眉了。
“首户老韩,一辈子不信主,叫他信,他不信。失去了主的庇佑,这才落得今天这个下场!”老头站在祠堂的台阶,拆了祠堂的两个窗户框,自己做手工拼了个大的十字架出来,指着满头是血的村里首户老韩开始了他的布道。殷实的老韩家里被抢了个干净,姑娘手快自杀了,儿媳妇慢了一步,活活给印度人糟蹋死了。自己和儿子去拦阻,儿子被杀了,他也被打了个头破血流,被印度人架到了祠堂前,现在老两口子正趴在地倒气呢。
“你看,你有万贯家财有啥用嘛!儿被杀了,家被毁了,他只能趴在这儿哭了!这叫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到黄河不死心!”老头非常解恨的指点着老韩两口子,他传教的时候,数老韩打他打的最狠。
“知道为啥遭抢吗?因为你们是异教徒!现在啥都没有了,两眼一抹黑,你们还能靠啥!靠啥?”老头终于向所有人发问了,下面泣不成声的百姓们头抬起头看着他。
“只能靠主啊!”老头张开了双臂好像要升天一样。
百姓们眼神空洞的看着老头,有些无所适从,不知该如何是好,身后都是端着洋枪的洋兵,百姓们只觉得害怕。老韩刚刚伤的不轻,听了老头的话,更是血往撞,一口气没喘过来,喷了一口血死了。他老婆子,推了他两下,也跟着到在了他的身。
“看看吧!不闭眼啊!断了气都不闭眼啊!”老头下来看了老韩两口子,反而有些高兴的欢呼了起来。周围的百姓同情的看着老韩两口子的尸身,都默默的不说话。
“为啥不闭眼,是因为过去不信主,现在需要主了!”老头都快蹦起来了。
他走近了搬开了两口子的尸身,把二人平放在了地,站在二人头前,扯着嗓子唱了起来。
“韩东家本是富贵人,没想到死在了兵乱……死得屈来死的冤,只因你心无信念,该放下时放下,帝在你面前……”老头唱的像驴叫一样,周围的洋兵都在嘿嘿嬉笑。
老头把手按在了老韩的眼皮,又把十字架在老韩的额头印了一下。老韩的头本血肉模糊,他又按了一会,眼皮被血给糊住了,也算是闭眼了。老头又去按老韩媳妇的眼皮,少了血液的粘黏却是怎么按也闭不了。
“可恶的异教徒!”老头站起身来走回到台阶,嘴里小声咒骂着老韩那个死不闭眼的媳妇。
老头再次登台之后准备再白话一阵,但是还没等他开口,村子里又乱了起来。又一有一大队洋兵冲进了村里,而且还和印度人起了冲突,村子再次陷入了一片大乱。
蒙托邦和格兰特两位将军觉得大沽口无机可乘,所以把战略重心全面转向北塘,所以向北塘增调了大批的法军和英军。现在的北塘几乎成了一个小联合国,英国人、法国人、北非的阿尔及利亚人、印度人,锡克人、非洲黑人、印度黑人、马尼拉人、国广东人,种类之繁多让人眼花缭乱。然后法国人也派出了他们的物资征集队,再然后在这个不知名的小村子里,两帮强盗会师了。
本来联军会师应该算件好事,大家能够好好的交流一下抢劫经验,然后在一起品尝一下国的美酒。可惜法国人军纪也不错,他们也是只抢东西不动人,被抢劫的人当然也希望抢劫自己的强盗能明一些,所以逃散的人纷纷跑到了法军的阵营里。印度人立马不干了,因为逃散的大部分是女人,而且是漂亮的女人,他们要抢回这些女人,然后他们开始冲击法军。再之后联军内讧了,虽然没有动枪炮,但是两边推推搡搡已经走到了战争的边缘。
驻防老头家里的威尔逊急忙出来打圆场,和法军指挥官沟通之后,威尔逊用鞭子赶走了印度人,并真诚的向法军道歉。英国人和法国人是几百年的死对头,直到德国崛起,这两个冤家才凑到了一起,但是依旧都瞧不起对方。威尔逊很不愿意向法国人道歉,但是他的部下实在是太丢人了,这有损他绅士的荣誉,所以他道歉了。
强盗内部的火并虽然被平息了,但是因为威尔逊的擅离职守,老头的家也被印度人光顾了。因为信仰不同,印度人没怎么给十字架面子,在圣经旁边和老头仅有的千金轮流亲密接触了一下。
威尔逊再次道了歉,不过老头有些失魂落魄,他的主刚刚有一段时间忙着调节白人子民的纠纷,忽略了他这个黄种人,毕竟帝也是白人。威尔逊的英军带着歉意离开了老头的村子,法国人也跟着走了,百姓们在劫后余生哀号着,老头也在家里看着痴痴呆呆的女儿哀号着。
不过老头的哀号并没有持续太久,族长还活着,族长带着历经苦难的族人,冲门来打死了老头全家,送他去见了他的帝。村子里儒生在组织人们收集残余的物资,应对接下来的生活。小庙里刚刚想靠着武功救人的道士,带着枪伤在救治受伤的村民。刚刚不见踪影的和尚,也再次出现,为逝去的人们超度亡魂。
第一百九十二章 无奈的旁观
无论是北塘的英法联军,还是大沽口的僧格林沁,所有人都没有发现,从七月底开始,天津附近一直有一些神秘的哨探出没。每天都会有打着各种各样幌子的快马,把战场的最新情况,传递到一个不太起眼,城外还都是马的小城里去。内容之详尽足以让交战的双方汗颜,里面连教徒老汉一家的下场都写得明明白白,因为固安城里也有一个人时刻关注着战局的发展。
长禄在训练他的侦察营,天津附近时刻有一个排的侦察兵在观察着战场的情况,每三日轮换。而天津城里邹德归亲自带队的杂务科,更是把拜唐阿都查不到信息一点不漏的发回了固安。固安城里的果兴阿现在有着帝视角,他可以知道二百里外发生的所有事情,然而他依旧无能为力。
联军登陆北塘之后,果兴阿三次了请战的奏折,不过被系数驳回,朝廷只要他守卫固安。果兴阿毕竟是大清朝廷的官员,他还没有扯旗造反,所以虽然担心死了僧格林沁,他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呆在固安。
果兴阿不止一次的幻想过,朝廷如果同意了他的申请会是什么样的结果,他能和僧格林沁并肩战斗吗?第二次大沽战役打得不错,说明僧格林沁还是有能力对抗英法联军的,二鸦的溃败可能有着果兴阿不了解的原因。如果现在果兴阿能带着八千大军开过去,局面定然会不一样,有炮台有防御工事,果兴阿觉得只要自己和僧格林沁配合无间,英法联军连登陆都做不到。
可惜不知朝廷到底有什么打算,僧格林沁兵力不足,却连一个援兵都要不到。直隶数万驻军,京畿十几万八旗,全都在僧格林沁的背后看热闹,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现在也不是避免刺激洋夷的时候了,都已经打起来了,还在顾忌什么呢?
喜寿一直是最能揣摩果兴阿的心思的,所以工兵连招募了一大批能工巧匠,按照侦察营测绘回来的地图,给果兴阿做了一个巨大无的沙盘。从天津沿海一直到北京城外,一切都和真山真水一样,巨大的沙盘拼在一起足足有三间屋子大小。如果不是事涉机密,沙盘被藏的严严实实,估计来参观的人都能把果兴阿门槛给踩平了。
“泽远先生,再帮我写一份奏折吧!”果兴阿看着拆分开的沿海炮台部分的沙盘眉头紧锁,准备再次请战。
“大人,已经被朝廷驳回三次了,您再书请战,怕是不妥啊!”皮润民没吭声,一旁的赛尚阿出言阻止道。
战事一起,果兴阿成立了战时参谋本部,赛尚阿和显德两个老人没动,又加入了皮润民、郑峰、邹德归、容闳、博日图、慕顺、毕云涛、阿克敦、承泰等人。眼下除了负责工厂事务的容闳、郑峰,以及负责情报工作的邹德归之外,所有人都每天陪着果兴阿苦思冥想。除了这些高级干部,教导队的二十几名绩优学员,也成了参谋本部的成员,他们每天推演沙盘,在一张又一张的地图练习着图作业。
“眼下进兵天津对我们最有利,我们配合僧格林沁绝对有可能把洋人挡在海,错失了这次机会,要在天津到北京之间打野战了!”果兴阿十分的焦躁,他不去僧格林沁肯定是守不住天津的,他可不想去八里桥。
“大人过于悲观了!八月初三日,北塘洋夷出兵一千余人,人拉马驾火炮数门,直接向塘沽营垒发起了进攻。僧王在炮台望见到英法联军
枪炮连环,络绎不绝
。命令都统德兴阿带同侍卫明安、卓明阿、托伦布、德成,参将常善保等官兵,率领吉林、黑龙江、哲里木盟、昭乌达盟、归化城马队官兵迎头抵御。打了几个时辰,不把刚出村十里的夷人给截回去了嘛。僧王久驻天津,周遭事务无不熟稔,部下铁骑也是我大清精锐,洋夷轻易是万难得逞的。”阿克敦把前几日传回来的情报念了一遍,试图说服果兴阿,他也有些不明白,果兴阿为什么总是把夷人想的那么厉害,他甚至觉得果兴阿有一丝的胆怯。
阿克敦说的“八月初三”是西历而不是阴历,虽然阴历更符合天气情况,但是果兴阿脑子里关于整场战争的记忆都是西历纪元的,总是换来换去果兴阿怕乱。战场没有小事,记错了一天都有可能造成无法想像的损失,果兴阿之前吃过这个亏,当然不能掉以轻心。
“派人让长禄把记录哪天战况的士兵叫来,他原里写的是历时几个时辰,是打了几个时辰还是什么情况,要说清楚!”这是一场果兴阿完全没印象的战斗,果兴阿的脑子里好像英法联军在北塘一登陆天津完了,这战斗又是怎么回事。如果清军马队真的能轻易击败英法联军的话,八里桥又怎么会败的那么惨,果兴阿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果兴阿现在也是久经战阵了,他的部队之前的装备情况应该和英军差不多,他知道如果英军突然遭遇大规模骑兵突袭的话,僧格林沁还是有胜算的。果兴阿能纵横江南是占了太平军缺少骑兵的便宜,在山东二营几乎覆没是因为骑兵。如果是步兵,以捻军哪土匪强不了多少的训练程度,二营绝对能全身而退。
“天津一带十天以来一直是大雨滂沱,两军都不能交战,咱们这附近也是雨水不断。算朝廷准了您的奏请,怕是也得有几天我们才能赶过去。”博日图也觉得果兴阿有些杞人忧天,而且现在的天气的确不适合大军开拔。
“雨!”果兴阿喃喃自语,北方的秋季多雨,但是一连下十来天的事可不常见。看来天津战局迟迟没有变化,也是因为雨水的缘故。
僧格林沁部下的主力是他的蒙古马队,雨地面泥泞,战马跑不起来。而大清的复合弓也会因为潮湿的天气而弓弦发软,根本无法使用,火绳枪更是彻底歇菜。英法联军虽然不依赖弓箭和战马,但是他们的前装枪也一样无法在雨持续使用,枪管会进水*会被打湿。而使用金属弹药的果兴阿所部,除了战马和火炮会受一点影响以外,步枪等等完全可以正常使用。
如果朝廷现在同意果兴阿参战的话,全歼登陆之敌虽然有些夸张,但是暴揍英法联军一顿绝对是做得到的。夜战、极端天气作战,这种较冷门的战斗环境,都是果兴阿所部最擅长的,毕竟果兴阿的建军思路是师承于人民军队的。可惜朝廷不仅没有允许果兴阿参战,还严令他不得擅离防地,坑爹的程度和九一八有一拼。
果兴阿只能坐在家里等候侦察营的情报,而且其实侦查这事也是很犯忌讳的。往大了说,果兴阿这是私窥军国大事,往小了说,也是越权擅专。还好邹德归调度指挥有方,不仅杂务科的人没有一个暴露的,连侦察营的一应事务也安排的妥妥当当。如果真给直隶总督恒福扣住两个果兴阿的人,跑到咸丰那里告果兴阿一状,还真够果兴阿喝一壶的。
很快长禄也带着亲眼看到都兴阿击退联军的士兵赶了过来,汇报出现了含糊其辞不详尽的地方,长禄觉得有些丢人。而且那份汇报他看过,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不知道果兴阿为什么突然发飙。
“你亲眼看到都兴阿的人马击退洋夷的吗?他们是怎么打的,打了多久!”简单施礼之后,果兴阿直接向士兵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