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血八旗 第195节

移师的路,僧格林沁一直低头不语,局势怎么到了这步田地啊!开战才一个多时辰,胜保和瑞麟两军怎么烟消云散了呢?两万来人啊!算是两万头猪 ,联军挨个抓住放血,两个时辰也弄不完啊!现在只剩下自己的一万多人,仗要怎么打?八里桥是京师最后的门户了,再走二十里是京城的大门,难道真的要让洋鬼子兵临城下!自己该怎么面对咸丰皇帝,将来又如何见道光皇帝于九泉之下。

“你们将我的帅旗立在桥头,今日本王哪里也不去了!”驻马八里桥头的僧格林沁猛地抬起了头,命令戈什哈死守桥头,他今天哪里也不去了。僧格林沁不知该何如应对眼下的局势了,但他是一个军人,他还会以死报国。

“嗻!”僧格林沁的亲兵卫队哄然应诺,开始整理被炮火摧残的不成样子的防线,做着最后的准备。

“王爷,一队洋鬼子,占了于家卫!”僧格林沁亲信部将带回了一个更大的噩耗。

英军占领了于家卫,封死了僧格林沁主力向西运动的通路,僧格林沁所部已经从三个方向被联军包围了。只要英军继续向北运动,可以彻底围死僧格林沁的万余蒙古骑兵。

“唉!天要亡我啊!罢!罢!罢!今日便与诸君一死以报国恩!”僧格林沁仰天长叹,愤然抽出了自己的腰刀。

“王爷,不可啊!您是咱们蒙古人的脊梁骨啊!身份贵重,可不能和洋鬼子拼命啊!”身边的亲信部将一拥而,把僧格林沁团团抱住了。

“我何以对天下悠悠之口,何以见先帝于九泉之下啊!”僧格林沁痛哭流涕。

“王爷,蒙古不能没有您,你要为咱全蒙古的族人们想想啊!算这八里桥守不住了,咱们还可以退守京师,您要是不在了,这局势便更是不可收拾了!没有了您,京城如何守得住啊!”部将们痛哭哀求道。

僧格林沁的部将们的想法,和僧格林沁的特殊身份有关系,也和大清的国策有关系。大清立国的时候,满洲人口十分稀少,别说入主原了,被大明围剿灭族也只是时间问题。所以当时的大清统治者们迫切的需要外援,他们先是找了关外的汉人,不过大明是汉人国家,努尔哈赤时代又是土匪作风,所以汉人并不得力。然后大清把目光投向了蒙古,历经多次战场的炮火连天,以及炕的炮火连天(和亲),终于算是把蒙古给收服了。但是蒙古被收服是因为蒙古分裂,整体实力方面蒙古还是强*的,所以大清对蒙古十分优待,甚至有满蒙一体的说法。蒙古王公们在自己的领地内享有极大的自治权,算半独立有些夸张,但个个都是土皇帝却是实情。

僧格林沁是蒙古科尔沁札萨克多罗郡王,他麾下的蒙古骑兵主要是蒙古诸王公所属拼凑出来的,而不是正根的八旗兵系列。这些兵都是各王公的私人财产,如果不是僧格林沁这位蒙古王爷,一般的官员根本指挥不动他们。僧格林沁在蒙古地位崇高,是人人敬仰的英雄,也只有他才能成为蒙古骑兵和大清朝廷之间的纽带。

正是因为这一特殊属性,决定了僧格林沁地位的复杂性。这些蒙古军队是他的立命之根本,是他蒙古老家的子弟兵,如湘军是曾国藩的立命之本,自家的子弟兵一样。没有了蒙古骑兵,僧格林沁乃至整个蒙古,在朝廷里说话没分量了。政权是在枪杆子里取得的,没人没枪没地位,所有人都明白这个道理。

所谓悠悠之口,其实也是看实力的。蒙古骑兵在,乌鸦吵翻了天也伤不到僧格林沁一丝一毫。毕竟大清不能没有蒙古骑兵,这份家业还要靠着蒙古骑兵帮忙守着呢!但是如果没了蒙古骑兵,那可不一样了,一个七品御史,一份几百字的奏折,能干翻了僧格林沁。

部将们和僧格林沁有感情,不想看着他一时冲动,同时也都有自己的小九九。他们都是蒙古人,经历了大清的两百多年,蒙古已经离不开朝廷了,他们得守住蒙古在朝廷里的话语权。同时僧格林沁拼命,他们都得陪着,很可能打光了这些骑兵,这可不仅仅是王公们没了话语权的问题。这些骑兵都是部族里的勇士,更是最精壮的牧民,没了他们,部族里可一下子没了壮劳力,族人们都得挨饿了,一场白灾能毁了无数的小部落。所以无论如何,他们也得拦阻僧格林沁。

而且还有一个最关键的问题,僧格林沁一死解脱了,京城怎么办。放眼大清朝野下,如果没了僧格林沁还有谁能指挥京城防务。如果真能找到这么个人,僧格林沁谁也不用从天津到通州一路死顶了。把京城放在胜保、瑞麟之辈的手里,还不如直接开城投降呢!起码还可以少死些人。

“先帝啊!奴才愧对您的重托啊!”僧格林沁颓然坐倒在地,他真正是进退两难了,除了哭也只剩下哭了。

“你们守住王爷的帅旗,察哈尔所部骑兵留下断后!其他人护送王爷返回京师!”所有人都知道,僧格林沁死也不会亲口说出撤退的命令。所以部将见僧格林沁气势一萎,马代替他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一位身材高大的戈什哈,默默的走到僧格林沁面前,给僧格林沁磕了三个头。然后一句话都没有说,转身接过了僧格林沁的帅旗,目光坚毅的望向了敌军。

“啊!”僧格林沁捶胸顿足,嚎哭不已。

部将们见僧格林沁这个样子,也骑不得马了,只能给他弄了一辆原来拉炮的骡子车坐。几千精锐嫡系聚集了起来,护送着僧格林沁向北京方向撤了下去。五千察哈尔骑兵和僧格林沁的亲兵卫队,则抱定必死的决心,准备迎接最后时刻的到来。

英军的骑兵旅出现在了战场,锡克骑兵骑着高大的阿拉伯战马,平持装饰色彩鲜艳流苏的长矛,一次标准的欧洲式的枪骑兵队列冲击开始了。来自女王近卫龙骑兵团,装备着手枪、马枪和马刀的英国胸甲骑兵也同时发动冲锋。马蹄带起的灰色烟幕笼罩的战场,天地之间只剩下隆隆的马蹄声,察哈尔骑兵无愧于他们的祖先,迎着如海浪般的敌人发起了反冲锋。

不过在交锋,他们很快败了下来,因为联军骑兵在训练,组织和纪律都有明显的优势。在武器击发手枪、长矛和马刀起打近战来,也蒙古骑兵的短火绳枪,弱弓和马刀有优势。察哈尔骑兵虚弱无力的弓,根本无法稳住阵脚,射退联军骑兵。等联军冲到近处的时候,英军的击发手枪加锡克人的长矛,更是蒙古骑兵的马刀所无法抵御的。

在战场受伤的蒙古骑兵,一旦被俘,锡克人不会立即杀死他。而要一点点斩断他们的四肢,切下他们的耳鼻,尽情折磨之后才会将他们斩首。而被蒙古人抓住锡克人,也会被挖出双眼,把身体*成一块一块泄愤。不过总体,还是惨死的蒙古人多一些,而且是多很多,因为蒙古人败了。

联军最后的突击开始了,英军骑兵在大炮掩护下排列成骑兵列队开始突击,法军步兵刺刀阵紧随其后。八里桥的阵地还有数千清军,有刚刚退下来的蒙古骑兵,也有瑞麟部满腔热血的练勇,当然也有一些迷路了的绿营。练勇既不是八旗军也不是绿营军,他们不是国家正规武装,也不同于湘军那种强悍的地方武装,他们是保甲制度下的民兵。大部分都没有什么训练,只是战时临时强征的农民士兵。练勇们很少的一部分人有装备火枪,大多数人只有一些低劣的冷兵器。他们虽然人数众多,但在炮弹迎头爆炸的情况下,根本无法抵抗一个骑兵旅进行的标准欧洲式骑兵列队长矛冲击。高大的阿拉伯马冲入阵列的时候,本失去了指挥的练勇们崩溃了,虽然他们有一腔热血,但是愤青和战士是两个概念。战斗很快变成了一场屠杀,溃散的练勇冲乱了察哈尔骑兵最后的阵势,兵败已如山倒了。

在八里桥的桥头,那个身材特别高大的戈什哈,依然高举着科尔沁亲王的帅旗,如泰山般毫不动摇。当战斗已经无可挽回的失败了,僧格林沁的主力已经走远了,溃兵们在四散奔逃。但这个高大的旗手还在那里传达着亲王最后的命令,全军死战到底。

“啊!多英雄的好汉!真希望不要打死他。为何这鬼家伙不与其他人一起撤走。快给我把他救下来!”帅旗周围的卫队也已经开始撤退了,但是棋手还是坚定的站着,连法军司令蒙托邦将军都忍不住赞叹。

几个法军士兵冲去,力图俘虏这个铁塔一样坚毅的好汉。但这时爆炸声却响起了,联军的炮弹再次倾泻在八里桥的石头桥,联军第十二炮兵队架设起大炮对着大桥桥面进行纵射。响声阵阵,把桥栏杆的大理石炸得粉碎,那个高大旗手的手臂和帅旗一起飞向了天空。

第二百三十章 木兰秋狩

国近代史最大的一个骨折点,八里桥之战落下了帷幕,果兴阿玩命的挥动了几下他的小翅膀,虽然改变了战争的进程,但是依旧无法改变战争的结局。 英法联军依旧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大清再次丢光了仅有的家当。

联军缴获了二十七门各口径的火炮,其居然有一门十七世纪荷兰铸造的舰炮,还有大量的信管、火枪、大刀、长矛以及其他武器。另外还有数千个装得满满的箭袋,不过这些羽箭只能成为今后几天,联军营地篝火的燃料。

历史法军死亡十二人,伤十八人,英军死亡两人人,伤二十九人。这次僧格林沁有了很大的进步,联军共阵亡五十三人,伤七十四人。不过这个负伤人数只是失去行动能力的伤员,并没有计算一些没什么大事的轻伤员。如果算那些超轻伤员的话,联军的负伤人数将达到惊人的一千六百人。这是莫大的讽刺,蒙古骑兵的箭矢射了一千六百多人,但仅仅是刺破了他们的皮肤而已,人家肉都没有伤到。不知挽弓射大雕的成吉思汗,面对这个结果,将会做何感想。

清军这边丢失了水陆要冲八里桥,兵员和器械的损失也非常巨大。瑞麟所部几乎是飞灰湮灭了,只有他的亲兵营和少数的绿营兵还跟在他身边,万余大军只剩下了不到一千惊弓之鸟。其余的人里只有不到千人是被联军歼灭了,大部分都逃散到乡野间了。胜保所部共计九千余人,撤回北京的还有不到六千人,其英勇牺牲了不到千人,最大的缺口是跑丢了两千多人。

最惨的是僧格林沁,他回到京师的时候,身边已经仅余七骑。也不知是不是他和胜保八字不合,总之有胜保的地方,僧格林沁肯定要倒霉。在回师的路,他正好撞了之前追击胜保的联军,后面的英军骑兵旅也追了来。误以为陷入重围的蒙古骑兵顿时大乱,一下子被英军骑兵给冲散了,大乱之僧格林沁也无法控制部队,只能随着人流奔逃。数千大军作鸟兽散了,兵找不到将,将找不到兵,所有人都找不到僧格林沁,所以僧格林沁只能带着七个人的大军退守北京。

八里桥一战,蒙古骑兵阵亡一千二百余人,负伤两千余人,虽然元气大伤但是根本仍在。不过残部星散各地,数百骑一股,千骑一支,跑的到处都是,一时也难以聚拢了。战后的三天里,这些星散的蒙古骑兵一点补给也弄不到,只能再次分散去觅食。等到僧格林沁试图收编他们的时候,能找到的人只有十之一二了,其他的人有不少都跑回蒙古老家吃饭去了。各地官吏对于这些被打散了的部队都十分仗义,一粒粮食都不给,防他们防英法联军还严实,逼得这些人不得不逃回蒙古。

败报当晚传回了枢,正在圆明园福海,由懿贵妃等陪伴,游船赏景的咸丰皇帝听到僧格林沁大败的消息,差点直接跳到福海里面去。咸丰可是以预备亲征的名义跑回圆明园的,之所以还有心情带着老婆小妾玩乐,是他坚信僧格林沁必胜。万没想到,等来的却是战败的消息,而且还败得如此之惨。

咸丰还沉浸在震惊之的时候,岸边已经响起了呼呼啦啦的脚步声,奕欣、肃顺、载垣、端华、杜翰等一大批亲贵大臣和近侍,急匆匆的赶了过来。灰头土脸的僧格林沁、瑞麟也在其,连号称几乎重伤不治的胜保也跟来了,不过他在自己身缠满了纱布,果兴阿如果在,肯定要惊呼一声木乃伊。

“皇,奴才等罪该万死,特来向万岁爷请罪!”众人施礼之后,僧格林沁、瑞麟、胜保三个都没起身,继续跪着向咸丰请罪。

“事已至此,还说这些有什么用!”咸丰整个人都消沉的不行,挥了挥手让三人起来。

“你们也不容易啊!”咸丰这次把目光的重点落在了胜保身。首先,胜保的扮相太过惊人,其次人家现在手实力最强,咸丰自然要高看一眼。看着胜保的一身纱布,咸丰苦涩的点了点头,命人给胜保搬了把椅子,胜保再三辞谢之后才坐了下去。

“局势当如何收拾?”咸丰紧锁着眉头看向众臣。

“皇,洋鬼子虽然一时得逞,不过总计也万把来人,我大清兵多将广,可立即再发一道圣旨,再从蒙古各部选调精壮骑兵,在北京城下和洋人做最后的一搏。”奕欣本一力主战,现在虽然局势大坏,但他还是坚定主战。

“只怕远水接不了近渴啊!”载垣心里有些没底了,嘴也不再喊打喊杀。

“皇,固安果兴阿所部还有近万精锐,足可抵挡一时,待蒙古及各地勤王之兵赶到,便可聚歼洋夷!”杜翰这次可不再支持肃顺了,洋鬼子都打到家门口了,江南的事再大也不是事了。

“万岁爷,此议可行,果兴阿素来忠勇,之前便数次请战,当此危机之时,正是启用果兴阿之时!”肃顺也打倒了昨日之我,赞同启用果兴阿,由果兴阿来抵挡联军,守卫北京城防。

“果兴阿在江南声威显赫,堪称名将。且其部精善火器,之前各地关于果兴阿所部的奏报也多有提及,洋夷所长者也为火器,二者或可匹敌!”奕欣从来没在乎过果兴阿弹劾尼玛善捎带他的事,在他的眼里果兴阿实在太渺小了,他受到牵连完全是咸丰想收拾他,与旁人根本没有关系。

听了众人的意见,咸丰飞速的盘起了手里的念珠,思考着最后的部署。果兴阿到底行不行呢?之前他是非常信任僧格林沁的,当年太平军的北伐也是声势甚隆,最后不也被僧格林沁给剿灭了。但是这次僧格林沁败得实在是太惨了,果兴阿会僧格林沁还强吗?

咸丰思考的时候,众人都不敢做声,但是胜保和僧格林沁的脸色却都不好看。僧格林沁想的很多,这次他手下的蒙古骑兵已经是全蒙最精锐的一批人了,再选调又能挑出什么人来。而且连这批人都败了,新调来的人怎么会有胜算。联军的线膛枪、火炮实在太多犀利,大清的步兵根本不是对手。英军的骑兵也要强于蒙古骑兵,他们的高头大马冲击速度极快,搏杀的技巧也十分高妙。最要紧的是,骑兵不仅仅会骑马可以,太多的东西需要训练,而蒙古骑兵太缺乏训练了。再调蒙古兵过来也没有用处,两军之间巨大的全方位的差距,不是靠天生较有勇气敢打架,可以简单弥补的。再说有胜保和瑞麟这种队友掣肘,算复活了成吉思汗的铁骑,怕是也无济于事。

胜保的脸色也非常不好,不过他担心的却是另外的一件事。他僧格林沁和瑞麟回来的要早很多,所以和诸位重臣都交流过。以眼下的形势,他手里的兵最多,是北京唯一能够依靠的战力,这京师的防务必然以他为主。而且僧格林沁这次把脸都丢到姥姥家了,也没脸再出来折腾。将来各路亲王大军赶到,胜保这个身先士卒光荣负伤的英雄,肯定是名至实归的大军统帅。不过果兴阿要来了,可不好说了,虽然胜保品级和年纪都高于果兴阿,但果兴阿手里可有一万来人。而且果兴阿颇有些名气,战功也颇多,而胜保几乎没有拿得出手的战绩。若是再给果兴阿打几个小胜仗,胜保肯定压不住他,将来这勤王大军的统帅鹿死谁手,可不好说了。

“你们以为如何?”联军到底有多能打,咸丰不知道,所以他问起了僧格林沁、胜保、瑞麟三人的意见。

瑞麟连联军的样子都没看仔细了,自然是期期艾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胜保是不希望果兴阿来的,但是这个当口不让大军猛将来保卫咸丰,语言要十分注意了,说错半点,将来的仕途可全都毁了。胜保和瑞麟两人吱吱唔唔的都不前,自然又把难题推给了僧格林沁,僧格林沁叹了一口气,第一个站了出来。

“万岁爷,从蒙古再次征兵,怕是远水难解近渴。而且洋夷火器极为精良,非以大军围攻,恐难收效。固安果兴阿虽颇有名将之资,然其军多为自募团练乡勇,难堪大任,反而平白折损忠义之士。当下正值秋日,奴才启请万岁爷,依祖制赴木兰围场秋狩。”僧格林沁现在是舍得一身剐了,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也不在乎再挨骂了。

“佞臣,严嵩!”僧格林沁话音刚落,背后已经有人骂了出来。

“如今洋夷逼近京畿,皇北狩则宗庙无主,难免民心惶恐军心动摇。再说江南发逆猖獗,湖北河南又有捻匪作乱,倘若他们趁虚而入,岂不天下大乱。”潘祖荫又跳了出来,次他是骂僧格林沁骂得最狠的一个,这次更要痛打落水狗。

“皇,果兴阿所部主力精锐,也是他从江南带回来的不到两千人,且在山东又折损了许多。眼下这万余兵马不过是他临时拉起来的乌合之众,恐怕经不得战阵。洋夷士卒勇武,器械又极为精良,绝非果兴阿以往对付的发逆、捻匪可的。”胜保根本不理潘祖荫正在痛骂僧格林沁,急忙出来一起反对调果兴阿入京,而且特意提了一下,果兴阿还在捻匪手里吃过亏,实际战力不过尔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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