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普钦这两年是缺粮又缺饷,每一步都是举步维艰,但是为了国家他也只能拼了。特普钦把库玛尔五路鄂伦春族人收编为江右团练,沿江添置台卡,巡守了望,警惕敌情。又从布特哈、墨尔根挑选兵丁500余人,勤加训练。从齐齐哈尔、呼兰等四城优选500旗丁,迁往瑷晖,以互相策应。为了解决官兵粮饷,他又针对清朝政府封禁东北的政策,提出驰禁招民垦荒的主张,于咸丰十年七月二十一日疏朝廷,奏请开放呼兰蒙古尔山地区,招民垦荒。果兴阿与咸丰密议之后,朝廷更是全力开始向黑龙江移民,彻底打破了封禁政策。目下移民实边已初见成效,江省已有大造之势。财政状况有了极大的好转,粮食也不用在依靠朝廷的供给,但是地广人稀的局面依旧没有改变。
江对岸的情况也是很不好,老毛子侵吞的土地,还生活着不少国各族人民。有说着满语的汉人,也有说着汉语的满人、锡伯人、鄂伦春人等等,当然还有一大批自己都说不清自己什么民族的,总之是全部落入了敌手。目前老毛子还没有驱逐或者屠杀他们的倾向,但是也在近乎疯狂掠夺他们的财物,特普钦看着着急却毫无办法。
还有更扯淡的是,老毛子不时越境侵扰已经很让人头疼了,他们还变本加厉的要求贸易,这次特普钦来瑷珲是和他们商讨贸易事项的。对于这个事特普钦也看出了端倪,北地苦寒,老毛子又不善耕种,所以他们连粮食自给自足都做不到,只能寄希望于与国贸易。特普钦正是看穿了这一点,所以一直在贸易卡的很严,争取一粒粮米也不卖给老毛子。但是边境总有小人贪图小利,不时向老毛子出售粮食,这让自己粮食都不够吃的特普钦非常的头痛却有毫无办法。他不是没禁过,但是屡禁不止,各级官兵都有参与,他也无法扭转这种现状。
果兴阿听老头诉了大半天的苦,也觉得眼下的问题不太好解决。兵工厂正在长春筑基,还没有正式投产,至少一半的部队需要稳定地方,不然果兴阿真的想和老毛子拼了。眼下谈又谈不拢,打又打不起,正是麻烦啊!
“报告!大将军,超过五千俄军骑兵渡江,直奔瑷珲城来了!”果兴阿还没想出个头绪,一名警卫已经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第三百八十九章 被包围了(二更)
沙俄在东北的扩张,离不开他们的灵魂人物穆拉维约夫。穆拉维约夫在侵略国东北这件事,也真的是做到了鞠躬尽瘁。只要能刨走国几亩地,这位穆拉维约夫永远都怀着无的热情,即不知疲倦为何物,又能够不屈不挠的始终坚持,而且极具冒险精神。
在侵略国黑龙江、乌苏里江等地区的过程,穆拉维约夫步伐之大,进展之快,目标之宏伟,不仅令清廷几无力招架,一败涂地。也让俄国外交部瞠目结舌,疲于应付,以至于穆拉维约夫经常抱怨圣彼得堡的官老爷们保守、胆怯、无能、迟钝,跟不他在国狂飙的脚步。当然也不只是北京和圣彼得堡跟不他的脚步,连他手下的喽啰和帮凶们也有点跟不,以至于穆拉维约夫完全把手下的官兵和移民当作牲口来使用,弄得这些人无不怨声载道。所以不仅国人要对付穆拉维约夫,连俄国人也讨厌他。俄国人为了赶走穆拉维约夫,不断的向圣彼得堡检举穆拉维约夫,在杂志报纸也对他大肆攻讦,把能想到的坑人办法都招呼向了穆拉维约夫。
在俄两国善良人民的一再努力下,穆拉维约夫终于滚回了欧洲。特普钦能够坚守住黑龙江防线,除了他自身殚精竭虑之外,穆拉维约夫刚好在这个时候调走,也是一个重要原因。但是讨厌鬼虽然走了,他的精神还要在东北折腾一阵子。
穆拉维约夫讹诈奕山得到了天大的好处,这让他对武装讹诈这事了瘾,在二次鸦片战争期间,他无数次的试图再次使用武力迫使特普钦范。穆拉维约夫做了一个详细的计划,由熟悉内地地理情况的希尔科夫斯基带路,俄军在秋季,兵分两路对特普钦的防线发起攻击,一路进兵库伦,一路则直指瑷珲。并且还要内河舰队配合,渡过额尔古纳河,直取海拉尔、墨尔根、齐齐哈尔。如此庞大的攻势,还只是他的先头部队,穆拉维约夫要等到开春草长之时,再派遣主力南下,一举夺取大清的龙兴之地。
不过老天爷帮忙,小冰河期刚刚消退的外东北,气候依旧十分寒冷,穆拉维约夫遭了天谴,差点病死在海兰泡。只能回国面圣,顺便疗养一下自己的身体,这也是特普钦取得一系列成果的时候。不过蜷缩在伊尔库斯克,只剩下半条命的穆拉维约夫还是不肯消停,连续指示留守的希什马廖夫对国采取强硬态度,诸如以炮击封锁松花江、武装黑龙江左岸俄国移民,在瑷珲对面的岛修筑炮台,强制解除国团练的武装等等。不过此时特普钦、爱绅泰的团练已成,沿江各部防守严密,希什马廖夫也没有穆拉维约夫那种冒险精神,所以根本没敢操作穆拉维约夫的大胆计划。
、英、法北京谈判期间,穆拉维约夫好像味道了血腥味的饿狼一样,每天红着眼睛盯着东北地图。而且他好像受到了英、法的鼓舞,开始大肆叫嚣“欲使国履行各项条约,唯一的办法是占领北京”。不过情况和他预期的不太一样,《北京条约》虽然依旧是大清放血,可是英法非常的克制,很有些点到即止的意思。北京的沙俄公使伊格那提耶夫也给他送来了情报,大清关内的的正规军实力非常强悍,英法联军吃了大亏,劝他暂时不要轻举妄动。
穆拉维约夫还真有点含糊了,停止了叫嚣的同时,连续派遣马列维等人进入国探听虚实。耽搁了大半年之后,穆拉维约夫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国的江防部队根本没有任何的改变。穆拉维约夫很想继续动武,但是他的身体终于扛不住了,面对死亡的威胁,他乖乖的滚回了欧洲,不过他的继任者卡尔萨科夫正是他衣钵的传人。
卡尔萨科夫本来想立即动手,但是外东北的殖民地实在没有起色,靠着叫花子一样的哥萨克去挑战特普钦的江防,卡尔萨科夫也有点没底。所以他要等一等,等欧洲援助的军火到了,等他把所有的移民都武装起来,再去讹诈特普钦。
特普钦是幸运的,因为他任的时候穆拉维约夫走了,卡尔萨科夫是不幸的,因为他进兵的时候果兴阿来了。卡尔萨科夫对穆拉维约夫的进军计划改动不大,不过把右路进攻库伦的军队,调整为进攻左路的三姓地区,因为三姓地区产粮更多,穷苦的俄国人需要粮食。卡尔萨科夫进兵的节奏掌握的也非常好,后来果兴阿反思的时候,都怀疑这哥们儿是配合着自己打的。阿克敦的暂编步兵第三团刚刚进驻三姓地区,俄军的左路军杀了过来,果兴阿刚到瑷珲,俄军的主力在俄军司令卡扎凯维的率领下冲到了瑷珲,几乎是分毫不差。
卡尔萨科夫想的不错,在他的设想里,左路俄军先期突入三姓境内,兵锋直指吉林。这样会让清军江防陷入混乱,特普钦必然会调兵南下,这个时候他再突然攻击瑷珲,特普钦必然无力招架。但是俄军的左路军并没有遇见老熟人富尼扬阿,而碰到了新朋友阿克敦。
阿克敦到达三姓之后,连那边是北都没弄清楚,三千哥萨克冲了来。这种情况自然不需要拦截了,暂编三团连行军包都没放下,操家伙迎了去。两军在旷野遭遇,官出身的俄军指挥官布多戈斯基大鼻涕泡都快美出来了,步兵与骑兵野战,他和所有的哥萨克勇士都觉得自己赢定了。
骄傲的哥萨克勇士们抽出了被阳光晒的雪亮的马刀,固安军却没有张弓搭箭或者举起长矛,他们推出了机关枪和野战炮。俄军高喊着“乌拉”发起冲锋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了。不到十分钟,哥萨克骑兵来了一次往返跑,不过跑过来的有三千人,跑回去的只有一千人。空旷的战场,三千俄军排成密集的方阵,高大的骑兵如同巨大的靶子一样,阿克敦杀的很没有成感。
狼狈逃回的布多戈斯基,派人给卡尔萨科夫送了信。不过因为理解能力问题,布多戈斯基对于战斗的表述非常的含糊,所以卡尔萨科夫只知道左路俄军遇到了清军主力战败,并不知道左路军具体是怎么败的。左路军的战败,非但没让卡尔萨科夫意识到敌人已经不同了,反而让他错误的认为,清军的江防主力已经东移,瑷珲一带的防御必然薄弱。
卡尔萨科夫这个判断还真的没错,特普钦麾下的旗兵和团练的确裁撤了不少。因为这些团练的士兵多数都来自周边的鄂伦春部落,偶尔出来打几个月的仗还无所谓,经年累月这么折腾,他们可受不了。这些勇士都是部落里的主要劳力,没有了他们,部落里耕种、打猎都非常受影响,特普钦也为这个事发愁了很久了。这次果兴阿带大军进入黑吉,江防事务自然有固安军料理,所以特普钦开始逐步遣散这些民兵。江防的兵力日渐稀少,更加让卡尔萨科夫坚定了自己的判断。
卡尔萨科夫坚信清军江防主力东去,所以他准备玩把大的,以谈判的名义把特普钦骗到了瑷珲,准备搞个斩首行动,把直接把清军黑龙江的最高统帅给抓了。也正是抱着这种目的,俄军的进军十分隐秘,过江之后更是利用骑兵优势快速的把瑷珲给围了起来,坚决不给特普钦逃跑的机会,不过很不幸把果兴阿也给围了进来。
俄军都是哥萨克民兵,虽然非常的勇武彪悍,但是面对正规军还是没什么战斗力的,不过依旧把瑷珲城里的众人吓的不轻。特普钦、爱绅泰急得跳脚不说,果兴阿等人也颇为慌乱。果兴阿名义是带着各部主力都来了,但是其实兵力并不多,各部都是只有一部分而已。谭绍光和毕云涛的主力部队留在齐齐哈尔稳固大本营,两部都只有一个连跟着果兴阿,轻骑兵旅的两个团则已经分散到了全省各地。因为长春、吉林、齐齐哈尔等地还需要基建,辎重团和工兵团都只来了一个营,而炮兵团则只有轻型火炮的一个营跟了过来,孔震带着重炮留在了齐齐哈尔。果兴阿身边实际的兵力,只有骑步兵团的一个连、步兵团的一个连、各一个营的工兵、辎重兵、炮兵,再有是直属的重骑兵营、侦察营、警卫连,一共才三千多人。本来还有一个曹梦的轻骑兵一团可用,但是果兴阿刚刚打发他去巡视沿江布防情况,现在都快走到伊春了,什么时候能闻警赶回来,是个只有天知道的问题了。
“请大将军立即移驾!”皮润民可不想果兴阿亲自指挥这种糊涂至极的战斗,还是赶紧跑路的好,要找场子,也得等把主力调来再说。
“侦察营怎么回事,敌人都到了城下了,才反应过来!”果兴阿对于俄军的神兵天降非常的不理解。
“大将军,我们是内线行军,侦察营进驻之后,只是向周边放出了警戒哨,俄军从江对岸过来,根本不在他们的警戒范围内。事发突然,大将军不可亲临险地,还是后撤与主力汇合之后,再与俄人理论吧!”现在也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不过既然果兴阿问了,邹德归只能替长禄解释了一下。
“他妈的,今天老子要是走了,以后我还有脸混吗?工兵、炮兵、辎重兵还有两个步兵连整合起来,由老子亲自指挥,长禄掩护我的侧翼,慕顺抄后。老子到要看看,老毛子有多大的本事!”果兴阿外面套的官服往后一扔,露出了贴身的固安式军服,抽出军刀往外走。
第三百九十章 夜袭
果兴阿抽出军刀之后,只有特普钦和爱绅泰拦了一下,皮润民等人都没有在劝阻,因为果兴阿说的对。 果兴阿作为固安军的神,他无所不能,如果他在俄国人的面前畏惧退缩了,将来固安军再次面对俄国人的时候,必然存在巨大的心里阴影。所以今天的仗无论如何都得打,无论牺牲多么惨重,也必须要打赢。
“怀远兄,马安排人去追曹梦的轻骑兵团,同时给谭绍光和毕云涛送信,让他们火速赶来增援!”毕竟人家来了五千大军,皮润民心里也有点没底,兵力差了将近一半,这仗可不好打。
“好!我马安排!”邹德归凝重的点了点头,按照英法联军的战力分析,今天肯定要有一场苦战。
大家带着很大的思想负担登了城头,连雄赳赳气昂昂的果兴阿心里也有点没底。不过当他们真正了城才发现,俄军的第一波攻势已经结束了,而且俄军今天显然已经没有进行第二波进攻的打算。
俄军的第一波攻势打得很突然,甚至打得固安军有些措手不及,因为俄军的打法很不符合固安军以往见过的套路。俄军没有稳住阵脚,也没有整理队形,甚至没有炮火准备。他们围住了瑷珲城之后,“乌拉”了一声,一窝蜂似的冲了来,想趁固安军准备不足夺取城门。固安军的准备还真的有点不足,大部分人都在准备防炮,设置火力点,备用的弹药箱还没打开呢!俄军都快冲到眼前了。
英法联军不会这么打,他们会先稳固自己的阵地,避免进攻受挫后出现溃军无人接应的情况。而且他们会整理好自己的方阵,保证进攻的节奏和火力的整齐,同时他们会有充分的炮火准备,压制敌方的反击火力。清军和太平军也不会这么打,他们会虚虚实实的玩几把套路,在佯攻吸引了敌人火力之后,再最后以袭决胜负。如果非要在固安军曾经的敌人里,找到一个和俄军差不多打法的部队,那是土匪,只有那些凶悍无序的人,才会这样用这种一窝蜂的方式打仗。
正在给机枪阵地垒沙袋的机枪手,可没时间去想这么多的事,看着张牙舞爪冲过来的俄军,他们扔下了手里的沙袋,急忙奋力的旋转起了机枪的手柄。同时死命的呼喊着,“弹药,快开弹药!”
固安军制式加特林,每挺机枪携带应变弹药量为八个弹匣,共计九百六十发子弹。这八个弹匣是为了应对突发情况的,真正开始打仗,也是两三分钟打光了。所以机枪都会配有一个像独轮车一样的弹药车,车会装有六个弹药箱,每箱有弹匣二十个,六箱合计一万四千四百发弹药。这样的配弹量,可以支撑一挺机枪打一场小规模的战斗,如果要大规模开打得需要后勤补充弹药。这次因为俄军来得太突然,除了随枪的八个弹匣,机枪手连车的弹药箱都没打开。三个射手只能是一边射击,一边催促弹药手赶紧开箱。
不过手忙脚乱打开的弹药箱并没有用,因为哥萨克们注定摸不到城门。一年前僧格林沁曾经带着蒙古骑兵干过和哥萨克们一样的事,那次僧格林沁硬冲的是前装步枪和*野战炮的防线,结果僧格林沁败的凄惨无。这次哥萨克在兵员素质和肉搏能力都强于蒙古骑兵,但是他们冲击的是机枪、后装步枪和高爆野战炮的阵地,其结果自然是僧格林沁还惨。再猛的血肉之躯,面对机枪和大炮,也是无能为力的。两个步兵连自身没有任何的伤亡,便击退了一千名哥萨克的冲锋,而且留下了六百多具侵略者的尸体。
俄军司令卡扎凯维也懵了,固安军没见过俄军的打法,俄军也没见过固安军的打法。固安军觉得俄军人猛,俄军还觉得固安军的枪炮猛呢!正是因为被打懵了,所以俄军决定停下来看看。卡扎凯维之所以没跑,是因为他发现固安军的超强火力点非常的集,并不是所有的守军都有这样的火力,所以他觉得自己能找到破解之道。
果兴阿入城已经是午,聊了大半天又打了一会,等到俄军攻势结束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特普钦以手加额,庆幸总算渡过了难关,果兴阿却不干,老毛子一群土匪的实力,跑来吓唬了自己一阵想完了,门也没有啊!侦察营换了左轮步枪等射速武器,以两个步兵连为后续部队,吃饱了之后,便准备对俄军发动夜袭。
不过俄军还真是另类,别人都是抓紧时间休息,这帮家伙却喝酒吃肉,围着篝火玩了起来。看月亮的果兴阿脖子都歪了,这帮人才终于消停了下来,营地内的喧嚣渐渐归于沉寂。怀表走到凌晨两点,长禄亲自带队,发动了对俄军的夜袭。
侦察兵们借着茫茫夜色的掩护接近了俄军的营地,他们伏在草地寻找机会,试图解决岗哨,潜入营地的内部。不过哥萨克的哨兵如同夜晚的猫头鹰一般,这些不知疲倦的家伙,一直瞪着眼睛巡视着,没有丝毫的懈怠。侦察兵们找不到任何的机会,长禄也失去了耐性,他举枪射出了夜战的第一颗子弹。
暴风骤雨般的子弹扫过俄军的营地,巡夜的士兵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便倒在血泊,侦察兵们冲入了营地,惊慌失措的俄军开始四散奔逃。无论是身在敌营的长禄,还是城头观战的果兴阿,所有人都以为大局已定,但是从侧后包抄的步兵却遇到了俄军顽强的反击。
来自毕云涛步兵一团的士兵们,继承了长官精打细算过日子的风格,出来打仗得多攒家底。因为现在固安军已经有了制式火炮,这大炮没必要抢了,但他们依旧不肯空手而回,所以他们瞄了哥萨克的顿河马。虽然他们不会骑马,但是弄回去拉炮,运辎重也是好的嘛!结果他们捅了马蜂窝,溃逃的俄军连裤子都不要了,但却死活也不肯放弃他们的马。本来意义不大的马棚,一下子成了两军争夺的关键。即便步兵连有速射快枪和机枪的优势,面对悍不畏死的哥萨克也陷入了被动,甚至一度拼起了刺刀。
步兵连岌岌可危的时候,另外一队爱马之人也杀了过来。骑步兵可步兵懂马,他们也觉得顿河马不错,不过因为他们是从另外一侧发起的抄击,所以被步兵们占了先机。但是心爱之物岂能轻易放弃,所以俄军溃败之后,他们也向马棚杀了过来。
两个连兵合一处之后,依旧处于下风。哥萨克可以没有生命,但是绝不能失去自己的座骑,悍勇的哥萨克人穿着短裤高举着马刀,迎着子弹不断的狂吼着冲向马棚。宜将剩勇追穷寇的长禄,都不得不分了一个连的侦察兵过来帮忙,但是这帮俄国死心眼实在是太猛了,三个连也只是勉强守住防线,根本赶不走他们。营地内有大量的遮蔽物,机枪的杀伤效果大为下降,哥萨克又都是散兵游勇非常的分散,想杀光他们也不容易。
“万岁!”
当重骑兵营隆隆的马蹄声震动着大地,“万岁”的吼声响彻四方的时候,死心眼们终于放弃了。因为以往的某些经验,哥萨克们总觉得只要自己信仰够纯,动作够快,能够躲过子弹。但是身为骑兵的他们,谁都更加了解,步兵硬抗骑兵冲击的后果。所以他们果断的放弃了自己的战马,然后用战马还快的速度,跑了个无影无踪。重骑兵营出来跑了一圈,连个鬼影子都没有砍到。
地面的战斗告一段落,江里却还有俄国人的内河舰队,炮兵营受到了极大的考验。炮兵们没有参与夜袭,俄军溃败之后,他们便出城布置炮兵阵地,准备和沙俄内河舰队较量一下短长。不过大家心里都有些没底,洋鬼子船坚炮利啊!他们在陆地是没吃过洋鬼子的亏,但是对洋鬼子的舰队,谁都有点含糊。但是开战之后,他们放心了,因为俄国的舰艇使用的还都是滑膛炮。大铁管子射圆球,自然不是他们这些制式火炮的对手,不仅打不准而且够不着。俄国舰队的还击,除了响声大了些之外,没有任何意义。固安军的火炮不但精准,而且威力巨大。这场舰队对阵地的炮战,足足打了一个半小时,才以俄舰的败退而结束。
第二天果兴阿和特普钦出城的时候,长禄把战果清点了出来,共计歼敌两千一百余人,俘敌四百余人,缴获马匹三千余匹,其余枪械、滑膛火炮无算,另炮兵击沉俄舰七艘,击伤五艘。固安军方面无人阵亡,但是步兵连和骑步兵连轻重伤员足有一百多号,也是固安军野战救护及时,不然少说也得死几十人。果兴阿对于缴获没什么兴趣,也是看这几千匹顿河马不错,至于四百多俘虏,果兴阿可不准备再搞什么战俘营。
“扒光衣服,让他们自己从江里游回去吧!”果兴阿看着足有四里宽的黑龙江,找到了安置这帮战俘最好的办法。
“王爷?……”特普钦觉得这么做有些残忍,这些骑兵的水性恐怕没那么好,果兴阿让他们游回去,和直接淹死他们几乎没有区别。而且特普钦也担心这么做,会进一步激化与俄国人之间的矛盾。
“呵呵!可惜不是冬天,不然冬泳更好看!”果兴阿嬉笑着摇了摇头,没给特普钦劝解的机会。
战斗结束之后两天,曹梦的轻骑兵团终于赶了回来,不过俄国人已经不见了,曹梦只能在周边搜索残敌。结果是不搜不知道,一搜吓一跳,瑷珲周边地区居然藏匿了足足五百多,没能逃回对岸的俄军,甚至有些人躲在清军旗兵的家里。俄军残兵还是老规矩,扒光了扔江里,但是藏匿俄军的清兵,可得立点新规矩了。
清兵私通俄军的事不多,但是容留俄军住宿的事却常有,特普钦主政黑龙江的时候发现过几起。俄国人过江侦查,或者单纯的过江打猎,也得有个住的地方,不能呆在野地里喂狼。沿江的清军士兵家里是个好选择,这里不会有人来搜查,条件也相对好一些。俄国人住店付账,也没有耍无赖的时候,所以很多穷苦的清军士兵,为了银子卖了祖宗,都有过留宿俄国人的经历。这些清军都是出身旗下的正丁,也只有他们才有这样的条件,团练连自己住的地方都没有,当然无法收留俄国人。
对于这些人,特普钦是痛恨的,处罚也算较严厉。一般发现有容留俄国人借宿的清兵,特普钦都会立即革除他的旗籍,砸了他本人和子孙的铁饭碗,然后施以鞭刑,枷号示众。但果兴阿要彻底杜绝这种情况,并且处于对汉奸的痛恨,所以手段也更很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