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的湘军和东北军海军陆战队也没消停,湘军是为了抢钱抢人,东北军则是为了找人,两边都在疯狂的抢地盘。这一争抢起来,可没有那么和睦了,两军岗哨犬牙交错在一起,湘军人多、东北军人猛,两边时不时的便要起一些摩擦。而且湘军各级都知道东北军是来看着他们的,是替朝廷来防备他们造反的,心里本有个疙瘩,两边再稍有摩擦之后,更是天天准备动手。也是东北军装备精良训练有素,从北满州买武器的湘军心里有些犯嘀咕,不然早打起来了。
两个农人押着李秀成下了山,寻找清军营地,刚好撞到了一处湘军和东北军共有的岗哨。对于这个怪的献俘组合,湘军的士兵因为见的多了,并不如何在意,但是东北军有极高的敏感度了。虽然这处岗哨海军陆战队只派了一个班驻守,但班长第一时间派人把献俘组合笼到了自己这边,看过大印之后,更是派人飞马向神策门的大本营送信。这个班长事事都安排的井井有条,但是他忽略了安慰这两个献俘的农人,两个等着发财的农人只对银子有兴趣,班长迟迟不提银子的事,他们可不干了。
“军爷,这可是长毛的王爷,怎么也得值一千两吧!”农人有着自己特有的奸猾,他发现班长一直遮遮掩掩,一副不想声张的样子,当即扯着嗓子大喊了起来。
“低声,放心!我们确认一下,少不了你的银子!”班长生怕湘军知道了内情,急忙捂住了农人的嘴。不过刚刚农人的那一声王爷,已经惊动了湘军士兵,他们对一两个太平军残兵不感兴趣,但是若能生擒一个王爷还能换几两赏银的。
这里的一哨湘军也和东北军摩擦过,结果在没开枪的情况下,他们三十多人也没弄过十二个东北军,所以他们一直非常忌惮东北军。几个湘军士兵本来也没想为了一个太平军的王爷和东北军再起纷争,毕竟太平军的王爷足有快三千人,并不如何值钱。但是湘军哨长却发现了异常,骄横的东北军变得异常紧张,不仅对湘军摆出了警戒阵形,而且开始往枪里装子弹,一副随时准备开打的架势。人家磨刀霍霍,哨长自然更加紧张,再多看了几眼,这湘军哨长看到了李秀成,而且认出了李秀成,这哨长参加过南京攻防战,见过李秀成。
“赶紧去给九帅报信,李秀成抓住了!”哨长一把扯过自己的铁杆兄弟,让他去给曾国荃报信,一边也开始调动人马准备和东北军拼了,不惜一切代价也得把李秀成抢过来。
在班长和哨长焦急的等待,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乱了宁静,曾国荃谭绍光先到了,而且他足足带了两千多人过来。
第四百零八章 横江
曾国荃率领萧浮泗所部两千多人压过来,东北军只有一个班,想拦住曾国荃,护住李秀成也是做不到。 不过东北军班长动了个小心眼,士兵们没有阻拦曾国荃,但依旧围成了一个圈,把李秀成圈在了间。万一谭绍光能够赶在曾国荃把李秀成弄走之前赶到,两边打起嘴皮子官司来,李秀成也是在他们手里,起码嘴不吃亏。
兴奋异常的曾国荃根本没有注意到区区十余人的东北军,两眼直勾勾的盯着李秀成,如同看着分别十余年的初恋情人一样。曾国荃手里拎着一把小匕首,饿虎扑食一样杀了过来,直扑李秀成。曾国荃是何等身份,众人算看到了他手里的匕首,也没想到他会对李秀成动手,但曾国荃还真抹得开面子,在众人的惊呼声,挺起匕首直刺李秀成的左臂。不过曾国荃来势很猛,但是下手却很轻,非常的点到为止,完美的做到了伤皮不伤肉。
“打穿我脸颊,毁我容貌,可开心吗?”这第一刀,曾国荃是给自己报了个仇。李秀成率部回援南京的时候,曾经带了数十万人围攻曾国荃的营垒,激战曾国荃曾经被流弹击了脸颊,差一点归位了。也是太平天国气数已尽,这一枪虽然把曾国荃给毁容了,但伤势却一点也不重。湘军士气崩散几乎溃败的时候,曾国荃迹一般又带着一脸的血站了起来,稳住了阵脚,这才有了今日的胜局。
“可记得三河之战否?新仇旧恨全都涌了曾国荃的心头,除了自己差点被打死之外,曾国荃乃至整个湘军最恨的是三河之战。
三河之战是李秀成、陈玉成合力做掉了湘军悍将李续宾,尽歼湘军精锐五千余人,曾国藩的六弟曾国华也战死在了三河。当时李续宾兵败身死,不仅曾国藩、胡林翼一连半个月吃不下饭,连远在北京的咸丰都哭了好一阵,胡林翼后来累死都和三河之战有关。李续宾所部可以说是湘军前期精锐所在,他的全军覆没,可以说是打光了湘军的老本。当时的湘军的哀痛是无法用言语表达的,不仅是成军四年以来的精锐士兵都打光了,当时主要将领谋士的损失也把湘军管理层都给弄出了巨大的缺口。曾国荃恨意涌,干脆用匕首从李秀成的腿剜了块肉下来,张嘴生吃了下去。
“老九,你至于吗?”李秀成连挨了两下,也没做到面不改色,而且多少有点龇牙裂嘴的意思。但是李秀成显示出了与自己身份相符的气度,用一种鄙视的眼神看着曾国荃。
“我……”曾国荃也反应过来自己有些掉价了,一军统帅怎么也该有大人物的体面,自己这么折辱李秀成,丢的可是曾家和湘军的脸面。谁人听说了今日之事,都要说湘军小肚鸡肠,都会说曾家没有容人之量,没有将帅的风度。
“我兵败被擒,一死而已,你何苦如此?”李秀成苦笑着又挤兑了曾国荃一句,一旁东北军的班长却已经开始给李秀成包裹伤口,他可不敢让这位长官特意来找的人死于这种小伤。
“多说无益,回营吧!”曾国荃也觉得自己刚刚有点过了,一把将小匕首远远的丢开,还假模假样的对李秀成拱了拱手。
“唉!”李秀成留恋的最后看了一眼自由的天空,迈步便想随曾国荃回南京,但是腿刚抬起来,胸口便顶了几把雪亮的刺刀。
“这是何意?”李秀成这一进一退,刚刚被曾国荃弄伤腿疼的厉害,而且他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要拦他。
“你们是什么人?”曾国荃刚刚太过兴奋,而且在千军簇拥之,根本没有注意到身边的一些怪人物。直到李秀成被人拦了下来,他才发现身边居然有十几个装异服的家伙。
“敬礼!报告长官,卑职是华清帝国满洲东北部地区国防军海军陆战队一团下士班长张志勤。”东北军班长报了自己的名字。
“满洲军?你们想干什么?”曾国荃对于东北军即长且拗口的名字很不感兴趣,哪里来的是哪里人,什么人组成的部队是什么军,所以湖南人组成了湘军,满洲人组成的自然是满洲军。果兴阿绞尽脑汁回避的名字,被曾国荃一句话给改了回去。
“报告长官,这个人是我们的俘虏!”张志勤的级别实在是太低,人数是又和曾国荃差了太多,说话的底气难免不足。
“赏他们几两银子!”曾国荃还以为只是几个满洲大兵想讨要赏银,给几两银子的事,他也不想起纷争。
“报告长官,卑职等需要把这个战俘缴给团里,请长官不要为难我们。”张志勤毕竟不太了解里面的是内情,还幻想着糊弄过去。
“把人带走!”曾国荃可懒得和一个管十几个人的兵头多废话,命人带走李秀成之后,转身便想走。
“我看他妈你们谁敢动!”来自山东的张志勤是个火爆脾气,曾国荃今天让他很为难,而且曾国荃刚刚轻蔑的态度也让他很不舒服,所以他秉承了东北军一贯的风格,任务第一,管你丫的是谁。面对着敌人的绝对优势兵力,张志勤没有通过战斗,夺走李秀成的能力,他能做的只有劫持湘军统帅曾国荃。曾国荃刚刚过于兴奋,已经走到了张志勤这个班围成的圈子,现在又因为托大回身便走没有任何防备,给了张志勤太多的机会。张志勤抽出代表自己军官身份的*,一把将曾国荃给拎了回来,勇武的曾国荃刚想挣扎,冰冷的枪口顶在了他的太阳穴。这一下别说是曾国荃了,湘军下没一个敢动的。
“小兄弟,你别冲动啊!你知道我是谁吗?你这样乱来会有什么后果,你想过吗?”曾国荃还算镇定,自己当起了自己的谈判专家。
“长官,求您别难为卑职等人才是真的,这个要犯我们已经报去了,您要把人带走,我们可没办法和峰交代。我们满洲军法森严,谎报军情的罪过,我们哥几个可担不起。眼下只能委屈您了,烦劳您帮忙,陪我们把这个要犯交去,等任务完成了,我们哥几个给您磕头赔罪!”张志勤一边嘴糊弄着一边拖着曾国荃开始后退,几个士兵把李秀成也给拉了,然后把张志勤三人围在坎心,掩护着他们,开始缓缓的向神策门方向撤退。
谭绍光得了消息之后,并没有由着一腔热血飞奔去救李秀成,而是看着地图做好了与湘军全面冲突的准备。湘军目前的总兵力有十余万,但是南京周边仅五万余人而已,动员和集结的速度并不会如何快速。武器方面东北军具备着绝对的优势,但是湘军眼下也全部是北满州出产的武器,他们也用了“进喜一式”步枪和火炮,东北军想在武器方面彻底碾压湘军也做不到。还好湘军的水师极弱,面对彪悍的第一快速反应舰队根本没有还手之力,而且第一快速反应舰队恐怖的火力,也可以在临江地带完全压制湘军火力,为东北军提供绝对优势的火力掩护。
海军陆战队在轻重武器方面都有压倒性优势,但是毕竟人数只有人家的二十分之一,所以谭绍光的战术思路,便是以海军为依托展开的。东北军已经在神策门外瞻仰了两天大将军的名人字画,现在也不是继续爱将军主义教育的时候了,谭绍光果断的放弃了神策门营地,全军撤往凤仪门。第一快速反应舰队也生火起锚,以军事演习的名义,封锁了永定洲到八卦洲一段的江面,高高飘扬的八星捧日旗代表着大将军果兴阿的权威。大清的下级官员们全都一头雾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洋人和高级官员们却知道,作为八旗的代表,果兴阿开始维护满蒙贵族的统治权威了。当然长春的果兴阿什么都不知道,这一切都是谭绍光这个反清人士的手笔,不过这个局面却是奕欣、肃顺等人喜闻乐见的。
三艘铁甲巨舰的二百四十八毫米重炮瞄准了南京城之后,谭绍光亲自带领亲卫骑兵南下,要去把那个他日思夜想的老长官救回来。当然身穿满洲军服,剃去了长发的谭绍光,对于如何面对昔日的王爷,也有些茫然,不过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绝不能让忠王落在湘军的手里。
谭绍光狂奔到孝陵卫便遇到了人质劫持者张志勤,然后曾国荃的头便换了一把枪,不再是还算新锐的定装金属弹药大左轮,而是果兴阿刚刚按照m1911搞出来的黑星手枪。这种具有跨时代意义的手枪,目前只有北满州校级以军官能够佩戴,身为少将的谭绍光刚刚被配发了一把。
身为人质的曾国荃也是无奈,本以为服饰华丽的谭绍光会讲点道理,哪成想这位高级将领也和小兵一样疯狂。不过看着谭绍光等人退却的方向,曾国荃并不着急,他们正在一步步走向南京城。到了大哥的面前自己肯定是要挨骂的,不过这普天之下还没有能对付曾国藩的人,这些疯狂的满洲兵将,肯定会在曾国藩面前吃个大亏,然后乖乖的放了自己。
不过曾国荃不知道,曾国藩目前根本没时间知道他被劫持的事。曾国藩正站在凤仪门城头,看着城外江面恐怖的炮口,满脑子想的都是朝廷是不是要剿灭湘军。
第四百零九章 半个圣人
在国圣人几乎是人能够达到的最高的高度,一般指德高望重、有大智、已达到人类最高最完美境界的人。!而且需要在修身、立德、立言、立功方面都有所建树,接近完美的人。曾国藩虽然一直在按照圣人的标准要求自己,在修身、立德、立言、立功方面都不错,但是跟古代的圣人相较,还有不小的差距。而且曾国藩有点瘸腿,他在立言这方面弱的有点厉害。孔子是大圣人自不必言,王阳明也有自己的完整的理论体系“阳明心学”,而曾国藩虽然有家书面世,却终究没有相对系统性的理论体系。
曾国藩,字伯涵,号涤生,虽然出身平民,但祖宗也挺牛,号称是圣贤曾子七十世孙。曾国藩自幼勤奋好学,六岁入塾读书,八岁能读四书、诵五经,十四岁能读《周礼》《史记》选。道光十八年进士,入翰林院,为军机大臣穆彰阿门生。累迁内阁学士,礼部侍郎,署兵、工、刑、吏部侍郎,与大学士倭仁、徽宁道何桂珍等为密友,以“实学”相砥砺。曾国藩的志向本来是做个道学家,结果落第秀才洪秀全改变了三好学生曾国藩的命运,曾国藩组建湘军之后,力挽狂澜,经过多年鏖战,攻灭了太平天国。曾国藩一向奉行为政以耐烦为第一要义,主张凡事要勤俭廉劳,不可为官自傲。他修身律己,以德求官,礼治为先,以忠谋政,在官场获得了巨大的成功。
曾国藩称帝这个事,可不是拿下南京才有的,许久之前有人和他提过。毕竟底下跟着混的人,都盼着曾国藩能谋个反,当小弟的,都会盼着大哥把场子越做越大。曾国藩的湘军势力渐大后,底下的人自然也会生出一些有违礼教的想法来。咸丰十一年,咸丰死在了承德,紧接着果兴阿与奕欣等人在北京城下打成了一锅粥,很多人都觉得这大清立国以来,旗人统治集团内部最大的内讧。湘军将领李元度当时给曾国藩送这么一幅对联——王侯无种,帝王有真;鼎有轻重,似可问焉。曾国藩把对联收下,看了看,放一边,一个字也没说。李元度也识趣,没敢再多说什么。曾国藩的老乡王闿运,虽然是跟着肃顺混饭吃的,但是果兴阿与肃顺闹翻之后,也起了异样的心思,更是当面和曾国藩探讨过这事。曾国藩从头至尾也是一字不说,最后用手蘸茶在桌子写了两个字,独自离开。王闿运过去一看,竟是“荒谬”二字。后来曾国藩过生日时,时任湖北巡抚的胡林翼递了张纸条给他。曾打开一看,面写着东南半壁无主,我公岂有意乎?曾国藩照例是不说一字,随手撕的碎碎的。
部属盼他当皇帝,合作伙伴劝他坐天下,曾国藩又是汉人名臣,他若要谋反、拥兵自立,似乎是天意所示、民心所向的事,但是曾国藩死活都不肯。因为曾国藩谁都清楚,一旦他反了满清,这天下可真又要大乱了。
曾国藩堪称国传统知识分子之的典范,与他同时代的李鸿章、张之洞、袁世凯,均对其人品持敬仰之情。几十年后最能影响国历史的两个伟人*和蒋介石,无不对其赞赏有加。所以说,从修身治国来说,曾国藩的个人魅力,远远地超越了党派政见之争。他之所以能达到此等成,一个最大的优点是曾国藩特别善于反省。他日日反省自己,更多的时候,也在反省自己的族类。正是因为有这样深刻而全面的反省,让他彻底放弃了去做这谋反自立这样的大事。与其他朝代的造反不同,反满清另立帝王,首先是反满,其次才是灭清。而前者,让曾国藩颇为顾虑。
大清立国二百余年,不仅旗人已经与汉人融为了一体,完全融入了汉人社会,汉人也已经彻底学会了顺从,大家都习惯了辫子粗又长。一旦把旗人驱出原,这头的辫子剪起来容易,但心的那根辫子,可不容易剪掉了。毕竟果兴阿一个旗人带着汉人剪辫子都很吃力,曾国藩也不会果兴阿方便多少。
而且除了这些观念的问题,还有很多非常实际的情况,各国列强虎视耽耽于外,果兴阿、左宗棠、李鸿章、沈葆桢、僧格林沁等群雄并立于内,这个时候的排满反清之举,极有可能是自乱天下、自取其亡。在目睹并亲身经历了太平天国令百姓生灵涂炭、生不如死的惨境之后,曾国藩更断然不愿因一己之荣耀而冒这样的风险。这种谨慎,可以理解成是一种胆小怕事的怯懦,也可以理解成一份怜悯天下的大仁大勇。
果兴阿曾感叹过国人酷爱窝里斗,曾国藩不仅也有相同的感慨,而且知道国人在这方面个个都是高手。熟读《易经》的曾国藩很清楚盈满则亏的道理,而事实也是如此,在湘军看去最为鼎盛的时候,恰恰是湘军开始分裂的时候。即便没有果兴阿的大兵压境,南京陷落之后,曾国藩也面临着湘军崩溃的问题。
眼下曾国藩控制的部队,名义有三十万之众,但他真正能用得动的,只有不到十二万。而在这十二万,他当初一手带出来的只有五万,下属的将佐里还有不少是旗人出身。湘军其余的六成兵力,均有不同的派系归属,其影响力较大的,是左宗棠、李鸿章和沈葆桢。其左宗棠和曾国藩的关系,非常不怎么样,左宗棠几乎走到哪里,骂曾国藩骂到哪里。
左宗棠不论何种场合,见人只说两件事,第一件必是夸耀自己在战场是何等威风勇猛,第二件则必是骂曾国藩是如何的虚伪做作。除了这两样事,绝不提第三个话题。早年间曾国藩对左宗棠还是有提携与帮助的,很多人都想不明白左宗棠为什么对曾国藩那么大意见,这其自然有两人合伙演戏给朝廷看,让朝廷安心的成分,但是豪迈的左宗棠在性格方面,的确和克己内敛的曾国藩不大合拍。两人有没有演着演着当真了,还真是件谁也说不准的事情。如果曾国藩真谋反,起兵争夺天下,第一个要平叛的真可能是左宗棠。
李鸿章到是人前人后的管曾国藩叫着老师,而且如果没有曾国藩的大力援助,李鸿章的淮军也根本搞不起来。但是李鸿章这个人,人品有点问题,曾国藩得势李鸿章必然还是曾国藩的好学生,但若是曾国藩起兵反叛,又遇到了些挫折,李鸿章绝对会站在朝廷一边,坚决镇压曾国藩,连句调停的话都不会说。
沈葆桢则仗着自己的老丈人是林则徐,打心里不服平民出身的曾国藩。曾国荃围攻南京时,缺粮少银,曾国藩三番五次让沈葆桢送些粮草过去,但沈葆桢是不理。曾国荃也不是个好鸟,因此在小黑本记了沈葆桢一笔。攻克南京之后,故意把皖南的广德和宣城放开不守,让太平天国的残部得以进入江西,去祸害一下江西巡抚沈葆桢。这还没有得天下,一群汉人已经窝里斗的这么热闹了,真要了有了皇帝这个宝座诱惑,估计这个人先打成一团了。而且除了这帮大爷,两湖还有扣着曾国藩老巢的官,扬州、镇江有看着大门的富明阿和冯子材,大清的旗人集团里还有僧格林沁等一票主力,东北满洲还盘踞着果兴阿这条恐龙,反清容易,但是再次一统国可难了。
这些还都是外因,曾国藩心里还有一个巨大的内因,他的内心根本不想反。曾国藩研究了一辈子的“阳明心学”,每日里都沉浸在儒家经典之,他的心有着根深蒂固的忠君思想。曾国藩深受晚清理学大师唐鉴的影响,起兵的目的相当明确:是保卫名教,保卫大清朝廷。其个人追求是做一个兴之臣,封侯拜相,光宗耀祖。曾国藩深受国传统儒家思想的浸染,他学习孜孜不倦,苦读日夜不息,尤其在京参加朝考进入庶常馆学习后,“日以读书为业”。勤于求教,不耻下问,博览历史,重视理学,还读了大量的诗词古,才华横溢,满腹经纶。由于他博览群书,涉猎献,所以在政治也有自己的独特观点:即要统治者“内贤外王”,自如地运用儒法思想治理天下。他推崇程朱理学,曾提出治理天下的办法,涉及吏治于廉洁、选材与用材、物质与财用、兵力与兵法等。但是这一切都是站在臣子的角度,曾国藩的心里从来没有过取而代之的想法。
正是因有着各种各样的原因,曾国藩绝没有起兵反叛的意愿,所以在谭绍光和曾国荃突然闹起来之后,曾国藩一时根本不知该如何处理。巍峨的巨舰在不断的靠近南京城,似乎随时准备攻城一样,曾国藩的心理压力也随着巨舰重炮的靠近,不住的增大。
但曾国藩这帮也不全是悲剧,湘军麾下也不缺猛人,听说谭绍光劫持了曾国荃之后,萧浮泗等人当即带人抄了家伙。虽然投鼠忌器怕伤了曾国荃,也仗着兵力优势把谭绍光所部的几百人给围在了紫金山附近。
双方各有顾忌,谁也不敢先动手,然后便陷入了僵局。谭绍光劫持了李秀成和曾国荃,但湘军却几乎把谭绍光给抓了起来。僵持了三天,两军都没有因为粮草问题而溃散,依旧是没有任何反应的耗着,但是朝廷却有了反应。
第四百一十章 故地重游
曾国藩在凤仪门的城楼被巨舰重炮威慑了多半天,然后他渐渐想明白了症结所在,满洲军虽然骄横,但色厉内荏的情形很明显。!巨舰封锁了江面之后,也是在江面瞎溜达,虽然数次逼近南京城,但并没有真的炮击南京城。湘军各部自发围困起来的谭绍光,也是一个样子,他敢把枪顶在曾国荃的脑袋,但却不敢和湘军全面开火,被困住了之后,从来没有尝试过武装突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