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大人,死也不怕!”福全第一个低声喊了出来。
“对!跟着大人我们啥都不怕!”其他人也急忙跟着说道。
“呵呵,我是因为有你们才不怕!”果兴阿向众人点了点头。
“你们装备精良训练有素,你们是这个世界最好的战士,你们坚守着自己的荣誉,你们无所畏惧。因为有你们,所以我不怕,我哪都敢去!”果兴阿把眼前能想到的好词都给说了出来。
士兵们没在说话,而是沉重的呼吸着,心里想着他们是最好的战士,想着他们的荣誉。不过群情激昂的人群,几个心眼活泛的有些纳闷,我们他妈的到底有什么荣誉。
“还记得你们刚开始训练的时候,我和你们说的话吗?什么是特种兵?特种兵应该生存在绝境之的人,特种兵是在绝境杀出一条生路的强者!我相信你们!你们是我的特种兵!”果兴阿在演讲的姿势和情绪尽量模仿着希特勒,虽然不是很像,但也有那么几分意思。希特勒忽悠了几百万德国人去死,果兴阿只需要忽悠这五十人去赌博够了,虽然赌注是他们的性命。
“所有人衔枚,一切指令靠手语传达,没有我的命令是死也不能发出任何声音,出发!”白话的都有点渴了,果兴阿终于下令出发。
虽然美国人现在都还没有军用手语,不过果兴阿有金手指,一套战术手语早在清军里普及了,特战小队和警卫班尤为熟练。特战小队是因为果兴阿强化训练,警卫班则是因为站岗时用手语聊天。果兴阿的这套手语虽然是盗版的,不过简单的战术命令还是可以明白传达的。而且因为聊天的关系,警卫班很好的完善了手语系统。
临走之前,果兴阿回头看了看慕顺,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交代一句的好。
“如果天亮前看不到照明弹,我们应该回不来了。不要尝试攻城,没用的,带着弟兄们,怎么来的怎么跑。回去以后给赛叔叔说,以我阵亡为借口向峰要求回固安,别心疼钱,和春会帮忙的。其他佐领的事我不管了,我弄来那俩小美妞归你了,别亏待了她们,绝色啊!”果兴阿仅用他和慕顺听得到的声音在慕顺耳边说道。
“大人……”慕顺想再说什么已经来不及了,一身黑衣的果兴阿已经带着警卫班融入了漆黑的夜色。
第六十四章 无声胜有声
果兴阿本以为自己目前的能力和手下的超低配特种兵差不多,可惜这些完全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虽然也参加了特种兵的训练,而且是慕顺一对一传授的武艺,但特种兵是一点点磨练积累出来的,三天打鱼两天晒的果兴阿明显没有这种积累。情况也自然要果兴阿原本预想的要糟糕很多,游过护城河摸到城下的果兴阿虽然还没有掉队,但是裤子已经变成了乞丐服。
果兴阿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古人为什么要在城头点起灯火,而城下却没有照明。这样的结果是果兴阿可以清楚的看到城头的情况,而城头的人却完全看不见果兴阿等人。其实原因很简单,古代又没有狙击枪,当然不用怕暴露目标,而且人家重点防守的是城头。冷兵器时代,算让你摸到城下,不攻城头的你也拿城墙没办法。无论你是用云梯还是徒手攀城,你最终的目的地都是灯火通明的城头,你一往爬发现你了,当然不用照亮城下。而且这个时代可还没有特种作战的概念,你三五十人摸城墙是自己来找死。
又静候了一会,确定划水声没有引起城头的注意。果兴阿开始用手语向长禄的方向划,示意特战小队攀城,可是长禄那边一点反应也没有。不是长禄有不同的想法要战场抗命,而是仅有月光的环境下,十米开外的长禄根本看不到果兴阿,更遑论果兴阿鬼画符一样的手语了。不能快速发号施令的果兴阿,只能一个人一个人的把命令传递给长禄。
得到进攻的命令之后,一个班的特战小队战士,快速的贴到了城墙下,像蜈蚣一样攀着城墙搭成了两组人梯。长禄亲自带了另外一个班的战士,踩着战友的肩膀悄无声息的攀爬了城头,然后快速的隐匿在了灯火的暗影里。看清了城头只有十来个值夜的太平军以后,长禄开始一对一的分配任务,保证没有一个太平军士兵落空。
凌晨四点左右正是人最困倦的时候,城头值夜的太平军已经昏昏欲睡,根本没有发现灯火的暗影隐藏着致命的杀手。一个正坐在城楼里打瞌睡的太平军士兵,恍惚间看到一个黑影手里拿着雪亮的匕首,正一点点从背后接近他的同伴。急忙凝神细看的他,果然发现了敌人,可刚刚想要发出呼喊的喉咙,已经被背后伸出的刀刃划断。倒在地的他已经喊不出声音了,只是断开的喉管里发出轻微的“嗬、嗬”声。在意识模糊之前,他看到那黑影手雪亮的匕首,准确的从背后刺入了他同伴的心脏。
长禄带人继续搜索前进,小南京已经可以算是太平军占领区的腹地了,又没有战事预警,城头并没有太多的太平军。当果兴阿也攀爬城头的时候,第一道瓮城的城墙,已经只有三十几具太平军冰冷的尸体。瓮城的城墙和城池的主体是相连的,省去了再次爬城墙的麻烦。福全和长禄各带了一个班的人,沿着城墙从两翼开始向真正的城门推进。
主城门附近足足有五十多名太平军看守,可惜身处二线的他们,只留下了三五个人值夜,其他人全都在城楼里酣然睡去。主城楼的灯火远多于外面的瓮城,城楼附近亮的如同白昼,福全和长禄不能再借助暗影靠近了。
隔着十几米用手语一阵沟通后,福全带着的人趴在了地,开始借着女墙的掩护匍匐前进,而长禄所部则拿出了弩箭。特战小队为了作战的隐蔽,一开始装备了特制的手弩,不过以往都是光明正大的作战用不着,这次夜袭正是弩箭显威的时候。为了减小发射时的弓弦声以及便于携带,果兴阿没有采用诸葛连弩,而是使用了单发的手弩,而且弓弦的拉力也减小了不少。但是五十米以内的近距离,还是足以射穿人体的。
长禄这些从神枪手发展起来的部下,非常仔细的瞄准了许久。因为他们不只要杀敌,而且要保证一击必杀,不能给他发出任何声音的机会。心脏容易瞄准但不能保证立刻毙命,头部又有头盔保护,所以他们必须一击射穿目标的喉咙。即使是素来以精准傲视战友的他们,也必须慎之又慎。
“嘣”手弩还是发出了轻微的声响,虽然在静夜依旧有些刺耳,但是还不足以吵醒正在熟睡的人们。长禄所部几乎是同时扣下了扳机,所以当还清醒的太平军听到弓弦声的时候,利箭已经插入了他们的喉咙。他们瘫软倒下的尸体,被爬到脚边的福全等人稳稳的接住。没有发出任何能够惊动他人的声音,尸身轻轻的被放在了他们刚刚站立的女墙边。
接下来的战斗,对于特战小队和警卫班来说,可以用轻松来形容。轻轻的走到床铺边,把一颗头颅揽入怀,左手死死的捂住口鼻,然后右手的匕首快速的割断咽喉。好像走路一样,机械而重复的动作,然后五十几名太平军在睡梦永远的长眠了。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长眠不醒,太平军带队的卒长被活捉了,特战小队只能在山坡看到城池大概的情况,对于城内的情况一无所知,所以果兴阿需要一个知道的较多的舌头。这个卒长非常好认,虽然太平军还没搞出军衔来让人辨别那个是军官。但是所有的太平军都是在地搭了地铺睡觉,只有他用书案当床高卧,他不是军官谁是。杀人时特战小队是一对一的服务,而活捉卒长特战小队足足用了六个人。一人手持用来堵嘴的棉布站在他的脑后,一人扶住了他的下巴,其余四肢各一人。一阵轻微的响动过后,这个太平军的卒长被卸掉了四肢关节和下巴,嘴里还被塞满了棉布,不能再制造一点声音。
果兴阿接管了舌头,开始审问之后,福全和长禄带着原班人马继续向内瓮城挺进。不过内瓮城的战斗更加简单,太平军连一个站岗的人都没有了,所有人都死猪一样睡着。机械而重复的动作再次演,三道城关只剩下了那卒长一个活人。
那卒长把巡哨的时间、人手、城内的哨卡、各处紧要以及枢所在,都交代的非常彻底,但果兴阿不能在背后留下隐患。刀锋划过后,太平军小南京引以为傲的三道城关的守军,终于全部失去了他们的生命。
以为万事大吉的长禄,几乎下令打开城门,但是果兴阿终于体现了自己的价值。特战小队下城搜索后,果然在三处城门的门洞里都发现了数量不等的守军,吓出了长禄一身的冷汗。不过酣睡的守军,只是重复了他们城头同伴的故事。警卫班也按照卒长的口供,找到了两处瓮城的藏兵洞。不过可容纳百人的藏兵洞里,只有十几名躲在角落里熟睡的太平军,福全杀的轻松之极。
但清理最后一处藏兵洞时,福全几乎被眼前和他对视的眼睛吓死。藏兵洞里虽然只有五名太平军,可是他们并没有睡,而且他们看到了外面的一切。这五个只有十几岁的少年士兵,已经被如鬼魅般的清军吓破了胆。他们如筛糠般颤抖着,双手死死的捂着自己的嘴巴,眼泪不停的从眼里流出,划过他们的手落在衣襟。福全实在不忍去杀害这些已经连呼救的勇气都没的敌人,可不等福全做出指示,后面的战士已经快步跑了过去。将少年们捂在嘴的手按死,然后一刀刺入了他们的心脏。
这不像是杀人,而更像是对着靶子练习。被杀的少年们,从始至终没有反抗,没有躲闪,甚至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们像人偶一样蹲在那里一动不动,直到刀刃刺入他们的身体。最后带着无恐惧的眼神和发自心底的绝望,缓缓的倒在地。果兴阿为了训练警卫班,不只给了他们极大强度的训练,同时也想尽了一切办法让他们杀人,用活人的鲜血来锻炼他们的心性。作为班长的福全是警卫班各项训练的佼佼者,而且也不只一次动手杀人,但是这次福全发自心底的觉得难受。
留给福全难受的时间并不多,果兴阿也下了城。他没有下令打开城门,而是命令开始在三处城门埋设火药。特战小队和警卫班背了许多的铁质密封的火药桶进来,本以为果兴阿是想炸太平军的军火库,没想到果兴阿真正的目的是炸城门。
过早的打开城门是很可能被太平军发现,但是果兴阿又不能留下太多的人手占领城门,唯一的办法是只留下少量的人,但却要能够快速的打开城门。火药爆破无异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埋好了火药,留下一两个人看守够了。果兴阿发出信号的时候,如果无力打开城门,那直接炸了它。背进来的火药桶和太平军囤积在城头的火药,足以把巨大的城门炸成碎片。
果兴阿指着城门握紧拳头的时候,张毅用手指了指自己以及几个平时志同道合的哥们儿。留下看守城门可跟着果兴阿进城更加危险,毕竟进城人多势众,即便有个万一,也还有突围的可能,留下来一旦被发现必死无异了。而且进城搏杀的战功谁都看得见,可留下来虽然风险巨大,但几乎没有能说得出的战功可言。毕竟如果计划成功,别人搏杀的时候,你是个看门的,那里有什么战功可说。
果兴阿用手重重的点了点张毅的胸口,张毅点了点头,向果兴阿竖起了大拇指。果兴阿点了点头,也向张毅竖起了大拇指,然后挥手招呼众人,继续向城内挺进。
张毅几人看着果兴阿众人走远了以后,聚在了一起分配了防守的位置和引火之物,然后把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一番凝重的眼神交流之后,几人快速赶到了自己的岗位,抹去了脸的汗水,然后悄悄的隐匿到了城墙下的暗影之。
第六十五章 失空斩
相对于之前的荆棘密布,果兴阿入城之后的路可舒服了许多,青砖漫地再无坎坷。城头被俘的那个卒长交代城内底细的时候,特战队擅长绘图的战士已经按照卒长所说,画出了内城的大概情况。一路按图索骥也没有什么差错,偶遇的两小队巡街的太平军士兵,也悄无声息的打发了,但果兴阿却越发的忧心如焚。
虽然清军已经随时可以打开城门,可以说已经成功了一半,但是剩下的一半必须天亮前完成。不然作为信号的照明灯,没办法让五里之外的慕顺在晨辉看到自己。没有了慕顺的支援,果兴阿即便计划全部成功,也会陷入包围,被太平军凭借兵力优势活活围死。
所以现在果兴阿很急,他必须去抢时间,去和太阳拼奔跑的速度,但他却必须蜷缩了身体,躲在一处门房檐下的黑影里。前方不远处是清军到达目的地前太平军最后的一处哨卡了,这处哨卡正处于城市正央的鼓楼。哨卡的守军仅有不到二十多人,但这个部署在鼓楼门洞里的哨卡太绝了,东西南北全部都有人,鼓楼也有人,而且鼓楼的门洞里也有人,可谓是四面八方面面俱到。而且算果兴阿利用手弩一轮干掉了所有暴露的目标,躲在城门洞子里的人还是又时间呼喊示警。这个设立是为了防范内部出现逃人的哨卡,虽然战斗力不强,但是观察效果极好,想搞掉他们容易,但是想不被他们发现太难了。
“南边今天早餐吃什么?”城里分了东西南北四区,都是吃公共食堂的,各区的人都要按时去到本区的食堂用餐。不过在鼓楼站岗的这些人有个福利,他们算那区都可以,所以可以按着自己的口味去挑,看今天那边的早餐好些。
“南边、北边米粥、西边油条豆浆、东边米糊。”一个胖乎乎的太平军如数家珍的答道。
“别的都不说,西边吃的真好啊!一会去西边!”几个太平军议论着。
听着太平军研究早餐的果兴阿好像热锅的蚂蚁,卒长的交代里也提到了东西南北四区的分布,果兴阿当然听得懂他们说的意思。让果兴阿心急的正是他们谈话的内容,这些站岗的士兵不是在强打着精神在尽忠职守,他们是刚睡醒起来。
选择三点半左右进攻,果兴阿是完全照抄希特勒偷袭斯大林,人在凌晨三点四十分左右是最困倦的。但从出发到偷袭城门,从占领城门到赶入城内,现在已经四点多将尽五点了。勤劳勇敢的国人,他妈的已经开始起床劳作了。再拖一会,恐怕会有更多人起床劳作,果兴阿和部下们距离变成过街老鼠已经不远了。
如果是专业的特种兵或许能有办法悄无声息的通过哨卡,但是业余低配版的果兴阿没办法了,必须强攻了。果兴阿没办法用手语表达特别细致的话语,不过警卫班能,所以果兴阿悄声把自己的意思告诉福全,福全再用警卫班的手语传达给房顶长禄身边的韩玉,韩玉再低声翻译给长禄。
城内太平军虽然人多,但实际的编制情况却是和黄达平的师是一样的。一名师帅下设五名旅帅,分驻城内五处,基本是除了鼓楼附近的师帅驻地,东南西北各处驻有一名旅帅。果兴阿不可能搞掉城里太平军所有的军官,所以果兴阿的计划是搞掉这五个人和他们的指挥系统。
一番沟通过后,果兴阿和长禄确定了攻击的方案,快速打击鼓楼,如果不能在第一时间消灭守军,可以开枪。解决鼓楼守军后,果兴阿带警卫班、长禄带特战小队一个班、长禄麾下的三个班长各带一班,以最快的速度直扑城内太平军指挥系统的五处大穴。火器禁令取消,用最快的速度消灭敌人。五个人领队都带着照明弹,只要消灭了自己的目标可以发出信号。果兴阿和慕顺约定的是三发照明弹,果兴阿相信太平军五大老如果被干掉了三个,已经足以让太平军瘫痪了。
警卫班名为一个班,实际现在兵力已经将近一个排,张毅带了几个人留守城门后,果兴阿还是长禄的那几个班多了不少人。果兴阿召回了房顶的韩玉,分几个人给他,作战计划里也多了一队人。韩玉的目标是武库,以多占为第一目的,如果不能占领,立即焚毁太平军武库。
“嘣、嘣……”手弩的弓弦声轻微的响起,潜伏到屋顶、街角等各个角落的清军战士,向太平军射出了致命的箭矢。抛下手弩抄起火器的清军,快速的冲进了哨卡,心暗自祈祷太平军已经尽数伏诛。
“嘭!”城门洞里还是有人躲过了一劫,那幸运的士兵正拿起鼓槌要敲响警钟的时候,长禄扣下了手的扳机。
“这是和生命赛跑啦!弟兄们给老子冲,活捉黄达平!”两个多小时未发一言的果兴阿,说话的声音有些僵硬。
“嗯!”已经习惯了沉默的士兵们,还不习惯发出太大的声音。
果兴阿带人冲到师帅的住所时,院子里正有两三个人在向外张望,毕竟只有一声脆响,不太熟悉火器声音的人们,还没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正在系衣带系扣子的人,只看到一众黑衣人冲向自己,还没来得及喝问,刺刀和匕首已经刺进了他们的胸膛。
冲进了院子以后,警卫班的战士们按照训练,熟练的清理着院落里的每一间房子。一人飞起一脚踹开屋门,紧接着身后的人便将燃尽了引信的手榴弹扔了进去。靠在墙等着窗框被炸飞,屋里弥漫着浓烟的时候,霰弹枪在狭窄的室内再次开火。不需要匕首和刺刀再次的动作了,屋里大多已经没有了能够反抗的人。即或看到了一个还站立着,还在试图走出屋外的人,也无需在意。因为仔细看看你会发现,这些人已经被震得脸色青紫七窍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