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外面的塔二百感交集,发现问题的居然是自己的人,真是天意弄人,自己特意关照的部下把自己推了断头台。
“他们能问出什么来,让福顺带人去,半个时辰之内我要结果!”果兴阿好像摔了东西。
“嗻!”张毅急匆匆的又跑了出去。
营地内换了岗哨,各部也都重新开始休息,但果兴阿的军帐却一直亮着灯火。弄不清楚这些人是哪里来的,果兴阿根本睡不着,外面的塔二他还紧张,两个人都为自己的脑袋担心着。
“大人,查明了!”福顺进了军帐,不过说话时略有些尴尬的意思。
看着进来的福顺,果兴阿瞬间也尴尬了,自己盛怒之下好像做了些错事。算把人拉来自己亲自审,也不应该让福顺插手,得不偿失了。福顺一个在补给连给喜寿打杂的毛头小子,身的伤还没好利索呢!为什么一定要指派他去审问犯人。太突兀了,福顺以后肯定要被有心人关注了。
“怎么回事?问清楚了吗?你年纪小,他们戒心低。”果兴阿试图遮掩一下。
“都说了,他们是附近的乡民,躲避战乱逃进山里的。因没了吃食,见大军路过,想偷些吃的。也不是岗哨的事,咱们扎营之前,他们蹲在那里了,是被我们裹进来的。”福顺自然的说了下来。
果兴阿还没做声,帐外的塔二却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脑袋保住了。
“查实了吗?”果兴阿还是有些担心,别是太平军的娃娃兵假扮的吧!陈玉成好像是这种娃娃兵出身,太平军里可有不少娃娃兵。
“查实了,我让曹梦带人押着一个进山去找了,又抓了几十人回来,最大的十三四,小的八九岁的也有,说的应该不假。”福顺的细腻堪女人。
“都是孩子!”果兴阿追问道。
“是的大人,都是孩子,一个成年人都没有!”福顺确定的说道。
“这还不假,逃难逃的剩孩子了,这你们都信!”果兴阿觉得福顺好像也不太靠谱。
“是奴才没说清楚,他们是山下村子里的人,父母把他们藏在山,隔几日送些吃食来。不过可能出了意外,已经快十天没有村里的大人过来了。他们不敢回村里,又饿的受不了,才闯到了我们的营地里。他们说的那个村子,我们行军的时候经过了的,全村死绝没有孩子的那个。”福顺把孩子们说的话都验证了。
“我想起来了,刚进山的那个!”经福顺一提,果兴阿也想起了刚进山的时候,那个满是成人尸体的村子。
“大人,这些孩子怎么处理,放了怕是不合适。”福顺请示道,不过出于本能他不建议给太平军留下问话的舌头。
“现在怎么安置的?”果兴阿反问道。
“李枝那个班看着呢!李枝哥俩半个月的干粮和肉干都掏出来了,曹梦也出了五天的口粮,不过好像还不够吃!”福顺笑着说道。
“这哥俩心善啊!你回去把他们的口粮给补,不能饿着肚子赶路。至于这些孩子,你带回补给连吧!跟着你干点杂活,你用得。”果兴阿好似随意的安排着,毕竟军帐的隔音效果一般,低声又更惹人怀疑。
“嗻,奴才会安排好的。”福顺眼睛里有光闪了一下。这些孩子都是一张白纸,在面写什么是什么。
第二天一早,两军又开始赛跑,休息了一夜的太平军速度明显提了来,而清军受制于车辆行军速度始终不来,两军的距离越拉越近。
“大人,长毛越来越近了,是不是把一些笨重的东西抛下吧!”显德建议道。
果兴阿看着几辆大车万难取舍,如果只是粮草金银一类,扔了也扔了。这些东西果兴阿最近抢了不少,并不是特别的在意。可是粮草什么不是拖延行军速度的东西,真正行动缓慢的是铸造火炮的那些工具。机床、炉具这些东西又大又重,行动起来极为吃力。可是这些东西却是果兴阿最舍不得的,虽然已经有了二十二门拿破仑炮,可是火炮需要维修,将来也可能还有更大的需求。炉具到还好说,机床在这年月可是全国都不好找的。
“我去他妈的,黄达平这个疯狗,我让他追。不走了,这地方和他妈的黄达平拼了。”左右舍不得的果兴阿暴怒起来。
“大人,我军兵力处于劣势,慎重啊!”显德觉得自己劝的有些没劲,你果兴阿早想拼,这些天你跑什么啊!
“老子当初损失十几个弟兄灭了他一千五百精锐,还怕他区区两千多人,这地方了,再埋伏他一次。”果兴阿叫嚣起来。
“嗻!”附近的军官们躬身应命,不过心里都有些腹诽,清军是被这区区两千多人追了快十天了。
果兴阿抬眼望了望附近的地形,还真是个打伏击的好地方。丘陵起伏,到处都是森森的树木,极为适合部队隐蔽。
“补给连护送辎重继续前进,骑兵连至山梁后埋伏等待最后冲锋。各连把会开炮的士兵都集起来,把咱们的二十二门火炮全部部署在山梁两侧的制高点。一连和特战小队在火炮前组成正面防线,二连和新兵连在两翼组成包围圈,突击连现在地埋伏,待战斗打响后,从背后给长毛来下狠的。”果兴阿随手指点着周边的各处险要。
果兴阿其实一直很郁闷,自己指挥打仗一直是照抄书的案例,或者按照游戏内容照搬,经常有力不从心的感觉。而手下的这些旗人军官们,虽然各具特色,但是其实都只能做到规矩而已,没有一个有名将的潜质。眼下较不错的,也是承泰、曹梦、阿克顿而已,但也不是想象那种不世才。不过清军的军官们有一个好处,那是异常听话,果兴阿说要拼了,那拼呗!
突击连整队之后,快速的隐没在了杂草和树木之,连果兴阿都有些看不清他的身影。补给连护着辎重走后,清军大部再次抡起了铲子,开始挖掘战壕,平整炮兵阵地。清军好像一个张开了手臂的人,二连和新兵连是两条手臂,炮兵和一连是热乎啦的胸膛,突击连则是背后的腚跟脚。一阵忙碌之后,清军完成了简易的工事,又用树木杂草遮盖好了。张开了热乎啦的胸膛,等着黄达平这只小鹿撞进来了。
十几里的距离并不远,几乎是清军刚刚隐蔽起来,太平军的前哨跑到了眼前。显然清军的隐蔽并不完美,坐在马的几名太平军有些起疑。他们左右的看着周围的环境,好像在寻找着某些蛛丝马迹。看了一会,几个人又聚到一起开始商议起来,好像他们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但又有些不放心。
“嘭!”突然一名太平军士兵,举起了手里的火枪,对着新兵连的方向开了一枪。
果兴阿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如果暴露了,堂堂正正的开打,清军可不占便宜,太平军毕竟人多势众。好在福全也是严谨的人,在新兵连花费的心思精力也不小,而且布防的时候再三交代过部队。枪声响过许久后,新兵连方向并没有任何动静。几个太平军又随意的开了几枪,也是没有什么收获,相互又商议了一阵,拨马又向后跑开了。果兴阿擦了擦头的汗水,举起望远镜继续观察着太平军的方向。
又等了半个小时左右,太平军的队伍出现在了果兴阿的视野里。两千五百人的太平军分为三部行军,军容整齐旗帜鲜明,而且气势颇为沉稳不骄不躁。黄达平三军司命的军旗,在军缓缓而行,随风不住飘摆,颇为威武。
黄达平坐在马督促着部队前进,当前部要走山梁的时候,忽然觉得这里周围的环境有一些异样。
“汉生,你有没有觉得,这里不太对劲!”觉得异样的黄达平,转头向身边最后一个亲信旅帅苗汉生问道。
“别的到是没什么,是有些静的怪异,可能是快到午了,鸟兽也都蔫了吧!”苗汉生也觉得不太对劲,不过看了看也没发现什么。
“是啊!太静了,大军经过,怎么连只鸟都没有惊起来。”黄达平越发觉得不妥。
“传命前队停步。”黄达平不想冒险。
“师帅不碍的吧!许是附近的饥民把山里的鸟兽吃的差不多了。”苗汉生不想错失了追击果兴阿的机会。
“那小子极善伏击,别再吃了亏。谨慎点,他也跑不了。让前队先停下来……”黄达平的话还说没有说完,梁已经起了变化。
忽然从草丛里跳了几十人人影出来,快速的拉开了一些杂乱的树木,露出了被遮蔽起来的黑洞洞的炮口。
黄达平的脑海里闪过了一句话,穷寇莫追!
第八十六章 口袋阵
伏击战有五大要素,果兴阿有些记不清了,不过地形、敌情、开战时机三条还是有印象的。 附近的地形非常适合设伏,这是没问题的。黄达平狂追了果兴阿几天,也属于疲师,也适合伏击。但开战时机这一条,果兴阿有些把握不好。
此地虽然是山区,但是两山之间还算开阔并不能算是谷地。而且清军兵力不足,并不能完全合围太平军,战术需求也只要击溃既可,所以并不考虑全歼太平军,没必要把口张的太大。但到底是露头打好,还是拦腰截断好,果兴阿有些拿不准。
太平军的前队全部进入一连的射程后,果兴阿捏着左轮枪开始纠结,等到太平军前队抵近到一连百米距离的时候,果兴阿还没纠结出个结果来。他很想让过太平军的前队,重点照顾太平军的队。因为主攻太平军的队,可以把太平军切成三段,让其首尾不能相顾,对于清军最为有利。而且黄达平也肯定在队之,把黄达平三个字当做噩梦的果兴阿,当然更希望第一时间解决黄达平。
但是让太平军数百人的前队在身边经过的心理压力,实在是太大了。算步兵和炮兵不暴露,山梁后面还有骑兵连,人能够隐忍,战马可不好说。果兴阿满手是汗,反复搓着手指,犹豫着该如何决断。
这时太平军的前队里一名士兵突然伸了个懒腰,他的手指要死不死的刚好指向炮兵隐蔽的位置。孔震果兴阿还紧张,他的炮兵从来没有距离敌人如此之近过。看着敌人忽然有人停下了脚步,死死的指着自己的方位,孔震果断的执行了果兴阿的第二道命令;“如隐蔽成功,以果兴阿枪声为攻击讯号。如确认暴露,可立即自行展开攻击,各部应及时予以配合。”他下达了炮兵攻击的命令。所以太平军看到本来平静草木忽然跳出了几十个人影,然后他们推出了二十余门恐怖的火炮。
拿破仑炮拉起了伏击战的序幕,二十二门火炮按照战前制定的方案,分成了三组。第一组七门瞄准了太平军的后队,装填的是装药量三斤七两的开花弹。第二组是装填实心球形弹的七门火炮,目标直指太平军的队。其的一门由孔震亲自操刀,对准了队三军司命的太平军军旗。最后的第三组八门火炮,全部装填霰弹对准了太平军的前队。
“轰、轰……”震荡山谷的炮声响过,虽然三军司命的军旗依旧在随风飘摆,但是遭受突袭的三队人马已经是死伤一片。开花弹呼啸而至,在太平军的后队炸起了一片片烟尘,霰弹也将前队的如稻子般一片片的吹到,可最严重的还是队的太平军。八颗沉重的实心铁球,如流星般砸如了太平军的队伍,顽皮的反复跳跃着。拿破仑炮能击穿一个连纵队的恐怖威力,得到了验证,八条血肉模糊的胡同贯穿了太平军队的队列。
“嘭、嘭、嘭……!”不再需要信号,清军各部开始了交替齐射。恩菲尔德m1853恐怖的米涅弹在山间横飞,一个个还在慌乱装弹的太平军士兵,胸前炸起了鲜红的血浆。恐怖的铅弹击穿了他们的皮肉,撞碎了他们的骨骼,带着碎骨切入他们的内脏,截断他们的血管,最后倒下的只能是一具仍然年轻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