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那样的事，根本原因还是之前唐浩泽和沈亦对网络安全的意识太低了，以为找了网络安全公司就不会有问题了。
他们之前找网络安全公司，主要是考虑到自己找做安全部门大概也需要很大成本支持。而且很容易遭到外面那些安全公司的攻击。那些网安公司之间彼此，还有和黑客之间都有联系，彼此卖面子。那样公司遭到的攻击也会少一些。
所以他们就找了业界名声比较大的恒远安全。
事实上在过去一年多时间里，也确实是如他们考虑的那样。圈子网虽然时不时遭到一些攻击，但没有出过大问题。
但谁知道恒远才是冬眠中的毒蛇？被它连咬三口，圈子网受伤得很。
“还有，我们的损失，需要以技术部的统计为准。”
沈亦笑了笑，说：“我们确实应该损失惨重一些。”不惨重就不能让那些混蛋多坐几年。
唐浩泽看他明白自己的意思，就说：“那你去忙。”他想了一下，站起来说。“还是我和你一起去。我跟向子荣谈谈！”
向子荣正在用他自制的软件搜索圈子网主机的漏洞。
唐浩泽将他叫到一边，说：“向总，我们圈子出了这样的事，需要尽快稳定用户的心。我知道你在黑客界是大名鼎鼎的，明天我们公布安全中心成立的时候，能不能标注上你的黑客ID？”
向子荣愣了一下，说：“唐总，你太看得起我了。我的名号普通网民大概也不知道。而且现在黑客界人才辈出，也是谁都不服谁的。如果将我名号标注出来，我的朋友倒只会为我高兴，但恐怕也会招来一些黑客的攻击。”
唐浩泽笑着说：“我是很佩服你们在去年五月初的那场大战的。不知道向总监能不能配合我们网站宣传一下？”
将向子荣在中美黑客大战中的事迹公布出去，以向子荣的名头，他就不信有哪个中国黑客会轻易来挑战。如果有外国黑客来，其他中国黑客说不定会义务来帮忙呢。
向子荣想了想，说：“总裁你想捧我。我自然是求之不得！”
他知道那可能会给自己带来一些麻烦。但之前他没犯过什么事。现在他又是圈子网的安全顾问已经走上正行，也必须为圈子网承担一定的责任。
而且，那样的麻烦大概也不会大。
唐浩泽看他这么好说话，心里松了一口气：“谢谢你的理解！”
“如果有需要，我们可以现在就将我任职的消息挂上。”
唐浩泽笑着说：“暂时不需要。我们需要更多的新闻。”
“那我听总裁的安排。我先去工作了！”
说服了向子荣，唐浩泽也就没再打扰其他的人工作。因为黑客攻击而造成网络崩溃的危机，圈子网算是度过了。
他需要好好考虑一下一些得失。之前他是对这个行业太多东西不懂，而沈亦是太年轻，结果一些事情都出了偏差。这次恒远吃碗面翻碗底，是最严重的一次。
现在他是该好好考虑一下之前还有那些事情做的不够好的。免得再发生类似的事。
圈子网在崩溃三十多分钟后，得以恢复。
圈子网在首页挂上公开道歉信，向用户说明了所谓被“国外黑客”攻击的来龙去脉。
看到这道歉信的的用户不管是当作笑话也好，是同情也罢，大多将这份可以复制的公告黏贴到其他网站。
公司值班的客服接到无数的电话，有记者，也有用户。
而在沪市有常驻记者的媒体则是直接来到了圈子网希望能采访到圈子网的高层。一些媒体更加是兵分两路：一路去网警中队，一路来圈子网。
就在袁总忙着应付媒体时，在警局的甄德率给唐浩泽打了电话：“浩泽，果然是有人在背后搞！”
“真有人开口了？”
“不是他们谁说的。是警察在他们一台电脑上找到了一些没有删除的QQ聊天记录，有一个叫‘一棍扫天下’的家伙花了五十万，让他们搞我们的。”
“能查到对方是谁吗？”
“查不到。IP是假的。”甄德率说。“据恒远的人到目前为止的供述，是他们老板和那人直接联络的，其他人都不知道那人的身份。恒远拿了他们的钱，本来是打算先在两次半夜的攻击后让我们高价买他们的服务，然后再来一次高峰时的攻击。最后一次不需要让我们瘫痪，但要让我们的游戏卡顿几天的时间。但因为我们拒绝他们主动兜售，所以才有今晚的这次崩溃。”
“那么说，他们的计划是针对我们的游戏板块？”
“现在看来，很有可能是游戏方面的对手。”甄德率沉声说。“而且恒远的老板不肯松口透露那人是谁。他好像很犹豫，但是嘴巴就是很硬。”
“会不会是他的朋友？我们可以从这方面查。”
“也许是，但我觉得他是很怕。我答应他，如果他肯透露对方是谁，可以和警方说情，给他一个轻一些的罪名。看得出来他有些心动，但似乎又很怕。”
唐浩泽沉思了一阵，说：“你回来吧！”他觉得那恒远的老板那样的人，未必会为了朋友愿意坐太长时间的牢。或许不是不想说，而是不敢说。
应当是说出那个人的身份后，恒远老板担心自己或者家人的安全得不到保证。
能让人那么害怕的，恐怕是个心狠手辣的。
而且，那人可能就在沪市，或者在恒远老板的老家！至于具体是什么情况，可以慢慢查。
感觉今天码字挺快的……手动滑稽脸！
第二三二章 决定扑街写手命运的对话（四千字啊）
在唐浩泽的办公室内，唐浩泽的拿着一份文件仔细看着。
办公桌对面坐着的是杨肖东。
杨肖东回去联系了十几个在网文界混迹的写手，都是一些追求能码字混生活的人。他们大多是在网文界混出一点名头的人，只是他们从网文上的收入极少就是了。
杨肖东是今年从铁血出来的，就是因为希望能保护自己的权益，实现所有网文写手的VIP梦。
找圈子网是因为看到圈子有大量的用户基础，而且这里的用户愿意在网上付费。当初杨肖东也就是碰运气一样直接找到圈子网要求见唐浩泽。
他只是想要一个价格低廉的空间，然后自己做。
只是没想到唐浩泽直接给出他一个更大的宏图。开一个专业的原创网文网站。
他觉得那对于写手来说，那自然是更好品台。有圈子网的后面支持，可以直接有圈子网的用户做根底。同时他们借助圈子网，可以有底气对抗盗版。
只是唐浩泽已经看着文件有半个小时，却一句话都没说，表情也看不出什么。
这让杨肖东心里忐忑。
唐浩泽终于翻完最后一页。他抬头看着杨肖东，说：“杨先生。你们做出的方案列明了一些基本的规则，这比较清晰。但那还不够。这样的规则在我们圈子网最多只能算是版规。有很多漏洞可钻。”
“那些先不说。就说对推荐的规则，太过死板。只有针对数据好的书有推荐。你们想过刷票的问题没有？而且如果推荐位太少，那些底层写手一点希望都没有。他们怎么可能安心写书。就算做个样子，也要给他们一个推荐。让他们有机会出名。”
唐浩泽很不客气地说：“而且你们的目光太短浅！比如你们提出要全面打击盗版。打击盗版自然是好事。但是你们只想到靠着订阅收入，却没想过版权。”
“唐总，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杨肖东不是在装傻。“打击盗版是保护版权的最有力手段吗？”
唐浩泽指出其中的核心问题：“但是你这样保护下来的版权，不值钱！现在根本绝大部分网民都不会愿意付费看书。打击了盗版，确实能让写手多那么一点收入。但那点收入对于一个可运营的版权来说，根本是九牛一毛。至少在现在这网络条件是如此。”
杨肖东感觉有点跟不上唐浩泽的想法。他没想到唐浩泽竟然认为打击盗版是错的。如果是其他网站，他站起来就走人。但是，圈子网不一样。圈子昂愿意投资，而且圈子网大量的用户群体。
虽然放弃打击盗版对写手有很大的损失，但是他也不愿意就此放弃和圈子网的合作机会：“唐先生，我知道你是想说盗版可以帮助宣传小说。但是那对写手的写作积极性打击极大。”
“我没说盗版不应该打击。但不能过度。”
打击盗版还需要一个度？杨肖东更加不明白了。打击就是打击，还有打击一半就收手的？
这个问题，唐浩泽也是想了很久才想明白的。现在的写手只想自己的书能有更多的收入。根本没想过版权可以开发的价值其实会非常高。但仅仅靠订阅，现阶段，一个网站根本不可能回本。难道要让圈子网不断供血，直到网站能盈利？
而且网文写手对自己也有些自视过高了。
以为网络小说比实体书有更多人看，那自然有更高的版权价值。
可是也不想想，网文如果都要付费收钱，那和实体书有什么区别？中国人的阅读习惯并不算好。大多数人的思维是：花钱的书，不看也罢。
网文杜绝盗版就好电脑在中国杜绝对微软的盗版一样。微软就看明白这一点了。如果杜绝在中国的盗版。微软就会完全失去中国市场。要知道，LINUX可是开源的。所以它对那些盗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当然，版权拿在手里，总有一天会有价值的。但网文被叫做快餐文学不是没有道理的。
有人说过：有些人连错别字在内，识得三千个字就敢自称作家。
这话用在网文，丝毫不偏颇。网文，绝大多数没有营养。
上辈子唐浩泽为什么不看网文了？因为不少网文几百万的文字，找不到丁点内容。
那样的书开始看的时候很爽。但实际上水过鸭背。这样的版权越是往后，价值越低。因为跟风者众，桥段不断翻新，多看几本同类型的之后，傻傻分不清某个情节、人物到底是哪一本书的，张冠李戴都有可能。
网文之乱，超乎想象。跟风还是轻的，抄袭的也不少。
唐浩泽首先点明一点：“杨先生，网文需要众多的写手参与，否则无法发展起来。而网文写手除了极少一部分人，绝大部分都会又社会边沿人组成，可能会出现学生写文。他们不会有多少的文学底蕴。也没有多少社会经历。他们能写的，首先是模仿。”
杨肖东只能点头同意他的说法，他的小说出现后，已经有不少人写同样的题材了。虽然内容部抄袭，但创意雷同，这本身就是一种抄袭。而且网文寄生于网络，就逃避不了一个问题。那就是网站的流量。
想要有流量，就要有更多的写手写文。
所以唐浩泽说要靠大量的网文写手支撑，那确实没错。
“唐总你说得没错，这是我们考虑不周。”
“不仅仅是考虑不周！”唐浩泽将手中的方案放下，毫不客气地继续说。“而且想法过于狭隘。”
“你们将版权仅仅是看作收费阅读的版权，有没有想过将小说改变成漫画、动画、游戏，甚至是拍成电视剧和电影？”
“啊？”杨肖东却是想过。“那不是更应该严格保护版权吗？”
“呵呵。”唐浩泽轻笑说。“这就是传统文学和网文不同的地方。你见过基本传统文学的字数超过一百万字的？当然，除了黄易的小说。而你的《中华再起》才现在已经一百三十万字了，情节却刚铺开。写完得两百万字以上吧。你觉得现在有多少人能全程维持热情付费看完你的书？”
“也许你想说一本书一天也不过一两毛钱钱的支出，很多人都负担得起。但他们未必只看一本书。有些人未必愿意天天追着书看。有些人看书快的，一天能看一百多章，那加起来开支就可观了。在这种情况他们有可能就不看了。所以在不断更新过程，你的版权在付费用户群体中实际上在不断贬值。”
“在那种情况下，小说再精彩也是白搭。而盗版网站至少能保持这本书在读者当中的热度。一般的书，我是指没有多少版权开发价值的。等写书的人多了之后，那些书就算盗版也不会有多少人看。这些书的版权，除了充斥书库拉来流量之外，对网站没有多大价值。所以这些书，暂时大部分只能是免费阅读。”
杨肖东提出一个无力的疑议：“如果没有收入，写手没有写作的动力。”
“如果只是作为一个兴趣网站，却是应该尽可能保证写手的有更大的动力。但是作为一个商业网站，那却行不通。可以说，收入高的写手，想要有更多人看书，就必须要养着那些收入低下的写手。要不然没人写，网站就集聚不了人气。”
“所以，这里面要有一个激励的机制：写作勤奋奖。可以分成三等，一等每月更新六万字，奖励两百块。十万字，四百块。二十万万字，八百块。而且这个制度日后要随着环境变化而变化。等有收费市场养成后，尽可能多地将这些书列入收费行列。也可以为网站收回部分的成本。”
“但那还远远不够。这就要说回版权价值的问题。为什么要容许盗版网站的存在？盗版可以让更多人看到这本书。如果这本书足够好，要是完全封杀了盗版，能看完人可能不会超过两千人。但如果适当放开在一定的盗版网站发布，看过的人，可能是一百万。看过的人多了，追捧的人多了，这本书的版权价值自然就高了。
“再炒作一下，原本只价值一万的版权，也许就能卖到十万，甚至是一百万。这一百万的版权费用写手可以拿一半，网站可以拿一半，这一半可以养活多少写手？这是一举三得。”
杨肖东皱眉说：“但你刚才也说，有大部分的写手的小说是没有版权开发价值的。盗版会让他们没有收入。”
“为什么要管他们的收入情况？”
唐浩泽面带微笑，有点冷！
“那些写手，绝大多数只是将网文当作副业。那不会成为他们的主要收入。写不写都饿不死。而网站前期的收入，只能靠那些出色的专职写手。我们需要做的，是尽可能发掘这些写手的价值。集中手中的资源捧红他们。等网站发展起来，我们可以降低入V标准。甚至只要是写够一定字数的，都可以上架收费。”
“对盗版网站，我们自然也不能不管。否则写手会有意见，我们至少要做出一些姿态。打击没有支付版权费的网站，和盗版我们的小说用来收费的网站。至于那些愿意支付版权费的，我们完全可以和平共处。”
杨肖东觉得难以接受。
唐浩泽说的，利用盗版网站炒作个别小说，却是让能让个别写手有可能得到更高的版权费。但那完全是要用牺牲小说不畅销的写手的利益，去提高个别写手的潜在利益。因为盗版会让大部分收费小说付费读者流失，而他们的版权不可能得到炒作。
向盗版网站收取授权费，盗版网站就变成不再是盗版。所以不能打击。
但写手不知道，所以不能拿到这些授权费的收益分成。盗版能让更多人看到小说，但唐浩泽也说了，只针对销量好的小说进行操作。也就是说，那些扑街写手的利益被无视。
“既然是授权，为什么不给写手分成？”
“如果只是单部小说授权，杨先生觉得那些网站会同意吗？既然是整体授权，我们怎么公平分给写手？而且我们要给写手激励，那难道不需要成本？”
那样的版权，只能是整体授权。授权盗版网站随意抓取正版网站的文章。
唐浩泽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说：“杨先生，其实现在说这些还为时过早。但我相信，只要网站开展VIP业务和给出激励，会有大量写手进驻的。”
杨肖东无话可说。因为话都让唐浩泽说尽了。
唐浩泽却继续说：“还有，你们限制写手对已有小说的借鉴。那也是严重妨碍网文发展的措施。而且会将写手推到别的网站。”
“融梗和‘借鉴’，我们完全可以看作是一种致敬。”虽然致敬其实就是一种明目张胆的盗版，但那可以让被致敬的人有苦难言。
“我们需要打击的是‘黏贴复制’。‘黏贴复制’完全是没脸没皮的抄袭。那不符合社会道德观。会严重影响网站的声誉，这是绝对不能允许的。另外，一些写手想出好创意，但是没有好的文笔。我们完全可以让其他文笔好的写手借鉴这个创意进行创作。当然，未了不必要的麻烦，我们可以通过和写手签约，签约后的小说，版权归网站所有。这样在我们网站发布的小说借鉴了，就是我们网站学科的，完全没有问题。如果是在其他网站写的，我们当然要为写手讨个公道。”